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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意识到了,也会自欺欺人地认为凭着自己一身的本领,对方也拿自己没法。
但那白胡子老爷爷并不承认自己是武林前辈。
他甚至还故意使劲咳嗽了一阵,装出一副颤巍巍弱不禁风的样子,冲着凤飞飞微微笑着道:“小姑娘呀,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武林前辈,我只是个快被人遗忘什么也做不了的糟老头子而已。”
结果,他这么一说,凤飞飞更坚信他是武林奇人了。
武林奇人通常都是很谦虚的。或许他是为了躲避仇家故意隐藏在这闹市里的——大隐隐于市嘛。
凤飞飞甚至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四周谨慎地看了看,道:“对,对,对,你不是奇人,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你只是个富有仗义感的老人而已,你不用怕,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那白胡子老爷爷道:“我呢,出手相救,一方面是不想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另一方面呢,是因为你跟我的孙女长得很像,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活着的话,可能也有你这么大了。”
凤飞飞道:“你的孙女……怎么了?”
白胡子老爷爷叹了口气,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悲哀之中。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用一种悲怆的口气将往事徐徐道来:“十五年前,我们一家本来生活在北方的八声甘州,那是靠近敕勒蛮族的地方,生活安宁而富足。虽然有时候觉得生活太平淡了一些,但我还是觉得很满足的,毕竟,子孙环绕膝下承欢,是人生一大乐事。可不幸的是,那些敕勒蛮子却看中了我的牛羊,就诬陷我说,那些牛羊是偷他们的,官司甚至一度打到府尹老爷那里。那府尹收了蛮子的贿赂,跟他们一起诬陷我,判我将所有偷来的牛羊还给蛮子,最后还打了我二十大板。我的儿子气不过,在街上骂了几句,就被府尹投进大牢,最后被活活打死。不得已,我本来已经金盆洗手,可是,儿子的死却逼得我不得不重新拿起屠刀,趁夜潜入府衙,将那府尹一家上下杀了个精光。结果,我的仇家从那府尹尸体上的伤口看出来是我的刀法,于是,与蛮子一起,找上了门。我们满门上下八十一口被杀个精光,我凭着一把刀,杀出一条血路,但也只救出那个不成器的孙子而已。而我那个眼睛大大、皮肤白白的孙女却……”
五三、陷阱()
说到这里,泪水喷涌而出。
凤飞飞猛然一跺脚,大声道:“杀得好!杀得过瘾!”
她随即又连连摆手道:“哦,不不不不,老爷爷,我是说那个府尹你杀得好……我跟你那位死去的孙女,真的很像吗?”
白胡子老爷爷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白胡子老爷爷说她凤飞飞长得跟他的一个最宠爱的侍妾长得很像的话,或许,我们的大小姐凭着《江湖见闻录》上的片言只语还能从他的身上闻出点儿不怀好意的蛛丝马迹来。
可是,现在他却偏偏说凤飞飞跟他最疼爱的小孙女长得很像,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仅打消了她的那些凭着从《江湖见闻录》上积攒的所有疑虑,甚至还增加了凤飞飞对这位白胡子老爷爷的好感。
——甚至还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当别人的侍妾是件很吃亏的事,可是,当别人的孙女却是件占便宜的事。
凤飞飞想了一会儿,便故作聪明地道:“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孙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因为你太溺爱他了……前辈,你是不是觉得,他从小就没了爹妈,一个人孤苦伶仃怪可怜的,所以,平日里不舍得打、不舍得骂、他说什么都由得他,长此以往,才使得他变得如此骄横跋扈的。”
白胡子老爷爷一副找到了知音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哎,小姑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凤飞飞却低下了头,道:“因为我爹也是这样对我的,不过呢,我能掌握住分寸,没有有这自己的性子胡来而已。”
——男扮女装,带着丫鬟就出来闯荡江湖了,甚至连胜招呼都没给自己的老爹打,还没胡来呀。
白胡子老爷爷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现在,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呢,无论他做什么事我都顺着他来,从来没有违拗过他。谁知道这不仅没有把他教好,甚至还惯出了他满身的坏毛病。经常拿家里的钱出去鬼混不说,甚至还将青楼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来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闹得胡天海地鸡犬不宁呀。渐渐的,我以前闯荡江湖攒下的那点儿家当就让他给败光了。没了钱,他就开始拿家里贵重的东西去当,没东西可当了,就开始在外面偷、骗、抢……唉,以后到了下面,我该如何去跟他那死去的爹娘交代呀,我那苦命的孩子呀。”
凤飞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别哭了别哭了,老爷爷,你不是说我很像你的那位孙女吗?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亲孙女。”
白胡子老爷爷却道:“虽然我也很想把你留下来当我的孙女,可是,如果让那个畜生看到了你,说不定又会对你动什么坏心思呢。好啦,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呶,我家也到了,现在呀……家也不是家了,偌大的一个院子,整天只有我一个糟老头子,孤苦伶仃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哪天我死了,恐怕都没有人知道。好啦姑娘,跟你说了会儿话,我突然觉得好多了。你家在哪里?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了时间,那个畜生被官府抓进大牢里之后,你再来看我吧。”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胡同的尽头。
胡同的尽头是砖蓝色的围墙和漆黑的大门。
那白胡子的老爷爷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转身,用拐杖在门环上敲了敲,朝着里面喊道:“富贵,富贵,开门。”
别看他老态龙钟一副要进棺材的样子,可是,声音却很洪亮。
一点儿也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嗓门。
只可惜的是,我们的这位大小姐此刻满脑子里都是武林奇人、爷孙深厚感情的事,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其中的疑窦。
院子里立刻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仆人将大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向外看了看。
看到是白胡子老爷爷,便赶紧迎了出来,道:“老爷,您回来了,找到少爷了吗?”
白胡子老爷爷瞪了他一眼,用拐杖使劲地点着地,颤巍巍地道:“唉,别再提那个小畜生了,如果不是我赶到的及时的话,恐怕又有一个小姑娘遭了他的毒手,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说到这里,像是感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看了看怔在原地的凤飞飞,道:“姑娘,你怎么还不走呀?”
凤飞飞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道:“哦,那我走了,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再来拜会您老人家。”
白胡子老爷爷突然在后面叫住了她:“小姑娘,等一等。”
凤飞飞道:“前辈,怎么了?”
白胡子老爷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沉甸甸的。
里面装的好像是钱。
白胡子老爷爷将钱袋交给那个叫做“富贵”的仆人,冲着凤飞飞指了指。
富贵会意,走出来,将钱袋捧到凤飞飞的手里。
白胡子老爷爷道:“听口音,姑娘你应该是外地人,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多带点儿钱防身吧。”
说到这里,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不要再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了,一来不要让父母担心,二来外面真的很危险。”
钱袋里估计也就是五六枚银币,钱不多。
如果换做平时,这些钱她看也不会看在眼里的。
——哦,不,即使现在身无分文,这点儿钱她也不会看在眼里的。
她这个人一向对钱没什么概念。
但是,此刻,拿着钱袋,她的眼圈儿却开始红了。
如果那白胡子老爷爷此刻再趁势说几句宽慰的、温暖的心灵鸡汤的话,说不定她会当街痛哭起来的。
幸好白胡子老爷爷并没有说什么。
但凤飞飞却还是哭了起来,捧着那钱袋,像是捧着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般,郑重其事地道:“前辈,老爷爷,你真是个大好人哪。好人终会有好报的,那我就先回家了。等我到家之后,我一定会把钱加倍还给你的。我也绝不会再让你孤苦伶仃一个人住了,我派人来接你到我们家去。我们家虽然也很大,可是,也只有我和我爹两个人。要是你过去的话,那我就有个伴了。”
其实,这话她真的是发自肺腑的。
五四、白胡子爷爷()
自从迷上了《江湖见闻录》这本书之后,凤飞飞几乎都是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她在说一句话的时候,总是站在一个江湖人的角度说的,而不是一个女儿,一个朋友和知己。
但现在,这个白胡子老爷爷的身世,却触痛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根心灵。
白胡子老爷爷却笑了笑,又重新走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好啦,孩子,别说傻话了,走吧,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是缺钱或者再遇到什么坏人的话,你还回来找爷爷我。”
凤飞飞红着眼点着头道:“好的,那我走了。”
她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
可是,就在她马上就要走出胡同口的时候,只听见那位白胡子的老爷爷对那位叫做“富贵”的仆人道:“富贵,你把们关上吧。哦,对啦,昨天我已经向剑三十和慕如净叶两位大侠下了请帖,他这个时候也该过来喝茶了吧。”
那个被叫做“富贵”的仆人道:“剑三十剑大侠已经派小厮过来回话了,说剑大侠已经在路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刚刚老爷您敲门的时候,小人正在烧开水准备茶叶呢,听说剑三十剑大侠最喜欢烹茶了。”
白胡子老爷爷点了点头,用两根指头摸了摸下颔的白胡子,颤巍巍地道:“是呀,剑三十这个人呀,别的爱好没有,平生最喜欢的只有两件事,茶和美女。唉,谁让他是风流自赏、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剑三十呢。等会你一定看好大门不要再让那些小姑娘硬闯进来败了剑三十的茶兴了。”
什么?
剑三十?
这话简直就像是小手一样,立刻将已经走出胡同口的凤飞飞给拉了回来。
她的心像是突然给什么撞了一下似的,咕咚、咕咚、咕咚……
她停下脚步,将袖子的一角含在嘴里,使劲地扯着。
像是在思谋着什么主意似的。
最终,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立刻转身跑了回来。
就在富贵马上就要将大门关上的一刹那间,凤飞飞飞快地将一只脚伸了进去,阻止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
她用一种急促而又兴奋的心情使劲拍着马上就要被关上的大门,断断续续地道:“等、等、等……等一下!”
唉,愚蠢的女人呀。
凤飞飞,枉费你长了那么大的一双眼睛,为什么就看不出其中的是非曲直呢。
难道你就看不出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那位武林奇人——白胡子老爷爷所玩的根本就是“请君入瓮“的鬼把戏吗。
看到她突然又跑了回来,那位白胡子老爷爷像是很吃惊似的。
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