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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在花间坊外等候多时的管家见温八终于出来,走过去,与他并肩在一起,久久都未说话。
他们的悲伤和愤怒,都需要平静。
等温八稍微舒缓过气来的时候,管家才道:“所有的人,都在议事厅里等着八爷你。”
议事厅在巨豪轩的正中心。
说是议事厅,其实,只是一座大大的室内演武场,摆放着各种兵器架。
所有有资格进入议事厅的人,都被召集过来。
他们望着这一地的尸首,有的沉默,有的恐惧,有的哇哇大叫声称要将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
有的,则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用一种看不出什么意味的表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个人当然是闻停远。
二二、怎么回事()
闻停远向来不离身的竹筐随手扔在地板上。
他的铁剑插在竹筐里。
原本挂在竹筐外面的竹筒此刻正在他的手里。
他拔掉竹筒的塞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酒,不时费力地咳嗽一阵,偶尔有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受了很重的伤。
温八在太师椅上坐下来,望着议事厅里乱哄哄的场面,眉头不经意地皱起,道:“都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下面一片沉默。
温八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皱。
大家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于是,每个人都争着说。
每个人都唯恐落后了将承担所有的责任。
议事厅,又是一阵混乱。
但大部分人针对的矛头,全都指向闻停远。
第一,闻停远是最近投靠到巨豪轩的,不可信。
第二,他们与那两个逃走的小子向来交好。
第三,更重要的是,事发的时候,有人看到他们跟那两个逃走的小子在一起。
第四,……
省略号里的话,他们没好意思说出来。
那就让我这个作者进行转述吧: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也只有他能够杀死这么多好手,将两人救出去。
结论一出,有人建议将姓梅的赶出巨豪轩。
有人建议大家一拥而上,将他碎尸万段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话虽然这样说,但谁也不敢先出手,只有用更大的声音进行声讨,以图在声势上对他造成压力。
所以,议事厅里更乱了。
温八看了看闻停远,又看了看乱糟糟的众人,突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先出去。
这些人也都是温八招募的门客,在他们这些自诩高手的眼皮底子死了这么多人。
他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一看温八的手势,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所以,一个比一个走得快。
闻停远塞上竹筒,挂在竹筐边上,挎起,扛在肩膀上,打算跟着众人一起出去。
可是,温八却叫住了他。
众人一怔,很是虚伪地道:“不可,如果他怀有什么不轨之心其他对八爷你不利的话,恐怕……”
温八笑了笑,冲着劝谏的最凶的那个人道:“见之,要不你陪着一起留下来。”
那个被叫做“见之”的人赶紧道:“外面还有很多兄弟的灵魂还需要超度,我这去为死去的兄弟写一篇超度的诗。”
其他人也立刻给自己找到赶紧离开的借口,纷纷离去,谁也不打算留下来陪着跟这个危险人物单独在一起。
闻停远将竹筐重新放下来,冲着温八耸了耸肩膀,笑道:“你瞧,这些人有多不解风情。”
温八指了指最近的那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闻停远也不客气,放下竹筐,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上面。
——一条腿耷拉着,一条腿耷拉在椅子扶手上,全身靠着椅背侧歪着。
管家本来也对温八单独留下闻停远颇有忌惮,但知道自己劝谏不了,便下去招呼人重新将茶水端上来,放在两人面前。
然后,退下去,站在门外伺候着。
温八却道:“你也替见之去招呼一下吧,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咱们不能人死茶凉冷了还活着的弟兄的心。”
这话是对伺候在门外的管家听的。
管家无奈,只好离开。
等到温八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了,这才看着闻停远道:“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停远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皱。
也不知道是嫌茶热,还是嫌茶没味道。
他将茶碗放回原处,一哈腰,将挂在竹筐上的竹筒重新摘了下来,拔开塞子,使劲灌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喝得太猛了,突然咳嗽了一下。
他又使劲忍着。
他怕刚刚喝下去的酒喷出来。
等一切平息之后,他这才咂了咂嘴,耸着肩膀道:“其实,那两个小子是我故意放走的。你的这些兄弟,也是我杀的。我本来不想杀的,是那些蠢人非要我刀口上撞。”
听到这话,即使温八涵养再好,也忍不了啊。
只听得“嘭”的一下,温八将面前的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道:“你……究竟是谁?!“
闻停远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江湖一浪子,如此而已。”
温八道:“仅仅如此?”
闻停远一抬脚,原本插在竹筐里的铁剑突然跳了起来,跳到他的手里。
他握剑在手。
一抖手,剑锋从鞘里弹了出来。
他将剑柄的一端送到温八的面前,道:“如果我此刻出手,有十足的把握,杀你于此剑之下。只可惜如果你死了,我不仅会凭空多出一个仇家,多出无数想要我脑袋的高手。想到这些,我就头大如斗,真心一死了之。如果你觉得你手下的兄弟死的冤,现在就可以替他们报仇。”
温八却看也不看他递过来的剑,而是瞪着他的眼睛,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不杀你的理由,否则,我会有一千种杀死你的方法。”
闻停远一抖手。
剑,又回到鞘中。
他将铁剑重新插进竹筐里,道:“哎呀,这样举着剑还挺累的,真是岂有你的此理,哈哈哈哈。”
笑完了,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神色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他移了移身子,朝着温八凑了凑,仿佛是怕别人偷听似的,压着声音道:“最近江湖中发生的这些事,难道八爷你就没有察觉点儿什么出来?”
温八看着他,不说话。
闻停远摇了摇头,道:“居然不配合,真没劲,为了让我说得更起劲,八爷你这个时候应该问,最近江湖中的什么事?那我就会说,那位来自蛮族的神秘高手,为什么要在焚香听雨楼里大闹八爷你的婚礼现场?他又是如何冲破布置在外面的重重迷障结界而找到焚香听雨楼入口的。那两个小兔崽子为什么老是跟八爷你过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怀疑你杀了他们的姐姐?还有昨天晚上的那位楚留香楚香帅,为什么会放着南陵城里那么多的富户巨贾不偷,偏偏找上你的巨豪轩?还有今天早上天还未亮就来巨豪轩摆放八爷你的那位狮子王向博虎?他此次来,难道真的是得到了盗侠楚香帅光临巨豪轩的小道消息?可这个消息我们一直极力压制着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他又是如何在第一时间知道又在我们最仓促的情况下追上门来的?难道八爷你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难道八爷你就没有觉察中,这些几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只见,有着某种数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吗?”
二三、背酒回破庙()
温八猛然一顿。
这些话,确实点中了他的软穴。
温八的声音缓了下来,但口气依然生冷,道:“你接着说。”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一脸的慵懒之色,淡淡地道:“当然了,八爷你胸怀大志,可能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可是,常在江湖中行走以赏金猎手为生的我,却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既然温八爷你出了那么高的价钱请我,我当然要送个大礼进行回报。所以,我想替你找出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和事之间的关联,而要找到其中关联,突破口就在那两个小兔崽子身上。”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一口酒。
温八的手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一转,身后的屏风便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露出一个空档。
温八一探手,从中端出一个酒坛。
拍开泥封,陈年酒香立刻充满偌大的议事厅。
闻停远使劲吸着鼻子,笑嘻嘻地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酒坛。
他先替温八将茶碗倒掉,斟满,然后,毫不客气地对着酒坛就是一阵痛饮。
温八道:“我珍藏多年的‘花酿’居然被你这么牛饮一番,真是绿豆喂王八,可惜了一番雅事啊。”
闻停远喝完了用袖子一抹嘴,好长一会儿才喘出气。
他抱着酒坛,脚步有些踉跄,似乎醉了。
看着温八,嘴角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想必八爷你也有所耳闻吧,由于某些事情,那两个小兔崽子,哦,不,准确地说是他们四个兔崽子,以为我是大侠,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大侠都是满腔热血走天下,到处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的,所以就死缠着我替他们的姐姐报仇,将八爷你抓捕归案。所以,我这次就借着他们的这种错觉,故意杀死了看守他们的兄弟——其实,我并没有杀死那两个兄弟,等会儿你在饭厅里仍然可以看到活蹦乱跳比谁都吃得多的他们,故意将那两个兔崽子放走,打算在后面偷偷地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哪里?出去之后跟什么人接头?你也知道的,如果他们真的受人指使的话,无论事情成功与否,都会回去向那个幕后指使人汇报的。因为我总觉得他们针对八爷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怀疑你是杀死他们的姐姐的凶手那么简单,他们一定被人受人指使,怀有其他目的。所以,只要我放了他们,然后紧紧监视着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幕后指使人。为了将效果做得更逼真,我甚至放弃了使用我最拿手的剑,而使用不趁手的刀,目的就是让他们觉得,我这样做是为了迷惑八爷你。”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突然一沉,像是突然想起了不久前遭受的那场噩梦,表情阴沉得恐怖,仿佛陷入了纠缠不清的魔界中,道:“其实,我本来以为自己要成功了,并希望跟弟兄们好好演一场戏的,可谁知道,前天晚上大闹焚香听雨楼的那个蛮族高手突然现身,扰乱了我所有的计划。那些原本配合我演戏的兄弟不知所以然,还以为他是八爷你请来配合我演戏的帮手呢,结果出手的时候,没有使出全力,给了那个家伙机会,结果,全部惨遭毒手,甚至连我也未能幸免。”
他突然咳嗽了一阵,喷出大口的血。
他将酒坛举起,从半空中倾泻而下。
酒入愁肠,他很惆怅。
只见他用一副节哀顺变的样子,沉沉地道:“这些酒,让我来敬那些惨死的兄弟吧。在我们老家有句古话叫做‘人尚暖,头还在,剑气收’,如果八爷你想替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的话,现在可以出手。”
酒空了。
酒坛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粉碎。
温八道:“人都已经死了,可是,未完的事,仍然要有人继续做下去。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