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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们来这里,师父也带了不少药材。”张贺说,“我听说有些对瘟疫可能是有一些防治作用的,女医对此更为精通,可否帮忙看看哪些可以试用。”
“可以,你带上药材跟我来。”义姁对于这个很感兴趣,就邀请张贺去她的药庐研究去了。
说是药庐,其实只是军营旁边一个小小的帐篷,里面装置十分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研磨、切割、火烤、熬制等一干药物制作工具一样不少,还有义姁从长安随身携带的药具。
赵丁将他们这次在马背上驼来的药物各样挑拣了一把,送到了帐篷内,他对药物一窍不通,将东西送到就退出去了,只剩下张贺与义姁两人单独相对。
义姁看了一眼打开的包袱里放在那几样药物——张贺是按照自己前世经历过**和禽流感的经验,还有参考了对历史上如何对付瘟疫的一些模糊的印象,挑的这几样东西。
比如禽流感时大家都非常流行喝板蓝根预防,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板蓝根对治疗感冒有用,也降低了人感冒发热的风险。因此张贺首先挑选的是几样可以治疗感冒的草药:紫苏叶,这种树叶可以用来包烤肉吃,味道吃起来是孜然味的香喷喷,它用来熬制成汤,喝下去之后可以治疗感冒。
而艾叶也是家庭医疗保健里常用的一种药材,艾草是一种抗病菌抗病毒的药物,对病菌有着抑制和杀伤的作用,中药典籍记载艾叶“善澼风寒湿气及非时邪气”,如果将艾叶卷起来点燃做艾炙对重点部位的驱寒除湿气、打通全身经脉气血畅通很有好处,气血通了人体面对很多病菌可以利用自身免疫力抵抗。
而茱萸和菊花则是根据八仙传说里费长房的相关故事得来的灵感,这费长房是东汉人,医生着名典故悬壶济世的目击者。有一天他在街上遇见一名神秘老人悬挂着一个葫芦卖药,等到人散去之后,老人就偷偷钻进了葫芦里。费长房觉得老人是个世外高人,就卖力酒肉与他结交,老人带他钻进葫芦学习医术,等费长房重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医治百病,驱走瘟疫,起死回生。
续齐谐记云∶汝南桓景随费长房学道。长房谓曰∶九月九日汝家有灾厄,宜令急去,各作绛囊盛茱萸以系臂上,登高饮菊花酒,此祸可消。景如其言,举家登高山,夕还见鸡、犬、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此代之矣。故人至此日登高饮酒,戴茱萸囊,由此尔。
着鸡犬牛羊一时暴死看起来很像是瘟疫的表现,从这则传说也可以推断古人可能觉得用茱萸做成的香囊系在手臂,在喝菊花酒可以避免人也被感染瘟疫,而登高可能是作为一个锻炼的手段,用来提高身体素质来抵抗病菌。
此外张贺以前曾经在网上八卦各朝各代历史的时候,看过元军曾经发生瘟疫病,用大黄治疗,存活了近万人,说明大黄也是一味很有可能发挥作用的药材。
张贺将这些零零碎碎的想法和义姁说了,义姁眼前一亮:“确实有一些道理,陛下希望快点解决瘟疫,不妨将几个法子杂糅在一起,试试效果。”
所以第二天,义姁就让人紧急做了几百个装有茱萸艾叶的香囊,分发给那些和病人接触过的人佩戴,又让人熬制了一大锅紫苏汤,混杂着她那些独家秘方,放在军营校场上,每个早上进来的将士都用自己的饮器接了一碗药汤喝下。张贺和廖仲子又带了一班人在军营各处撒下研磨的大黄和艾叶混合粉末,用来消毒杀菌。这么几天下来,全军的抵抗力大有提高,很少有人再感染瘟疫。
而对于那些已经感染瘟疫的人,义姁也用心诊治,一些人居然渐渐好转,而那些去世的人,张贺一狠心让廖仲子建议全部拉去很远的地方深埋,不让病菌通过腐烂的尸体再次爆发出来害人。
苏建还在整个县城挨家挨户地发抗菌药方,并且按照张贺的建议,在太守府门口设置了病坊,免费向百姓提醒防治的药汤,给他们诊断是否患病,民间生病的也被带去庵庐进行隔离治疗。同时发动士兵和百姓一起清洁郡县环境,把那些容易滋生细菌毒虫的水沟、垃圾堆都清理了一遍。
以桑干县为中心,逐渐向周围辖县扩展,整个代郡的瘟疫防治和控制工作轰轰烈烈地展开,按照这个趋势,不出一个月整体疫情就能得到很好的控制。
“这次瘟疫的源头不在汉境内,而是来自匈奴。”在太守府的议事厅里,张贺坐在廖仲子身边,开口说道。
因为廖仲子此番对于控制瘟疫做出的贡献,他颇得苏建和义纵敬重,因此被礼遇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商议。
今天是苏建准备上书向刘彻汇报代郡疫情已经基本被扑灭,但张贺对此却有些不同意见:“太守想要上书表功无可厚非,但贺觉得边疆大患还未彻底解决,这封奏书可能达不到陛下期许。”
义纵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们还要去对付匈奴人?”
“是啊。”张贺一脸天真烂漫地说,“师父今晨告诉我,这匈奴人在水边埋葬病死的牲畜,用心非常险恶,他们就是想利用瘟疫来对付汉军,并且让巫师诅咒我们的士兵和将军。”
“这些匈奴人着实可恶。”廖仲子不由得捶了一下案几骂道,“大汉两位大司马把他们打趴下了,就用这种阴损的方法,实在是天地所不容。”
“他们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危害其他的边郡郡县,更何况这次草原上的发病源头没有被毁,现在春夏之际正是疫病高发期,不截断被病毒污染的水源,不焚烧那些代表的牛羊尸体,则瘟疫很可能卷土重来,到时候代郡危矣。”张贺仔细列举这其中的危害。
“张小公子说得颇有些道理。”义纵转过头问苏建,“这次士兵巡视边境时最初感染的水源在何处,太守可否告知?”
“这最开始那队士兵还有几人存活,令姐正在医治,我可以去询问他们具体所在。”苏建回答道,“不知特使问知地点想要做什么?”
义纵脸上露出了一丝年少时在长安郊区当强盗横行时的嚣张表情:“当然是如张贺所言,一把火烧个干净。”
“特使说得好。”张贺鼓掌笑道,“请务必带上我师父廖仲子,此行危险,我相信您需要一位游侠的剑。”
廖仲子转头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张贺,虽然他此时一腔热血正想要求一同前行,但张贺开口其实就是借着自己的名义也跟着去的意思。张贺也想去烧匈奴作法毒祀的场所?
那是当然了。张贺回以坚定的眼神,要知道这件事可能关系到霍去病这名天才将领是否英年早逝,不去现场看一看确信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张贺自己也不会放心的。
第46章 胡巫()
贺贺给这章加了爱的屏蔽;如跳订等半晌可破,如app抽风请刷新
夏四月,卫青再次率领大军横跨大漠;而未央宫中;张贺正跟着刘据来到宣室,和刘彻一样焦急得等待着来自前线的消息。
“报——大将军卫青斩获两万多人。”前线捷报传来;张贺算了一下,按照历史记载,卫青第二次出定襄斩获一万多人;这次只是在军队里擅长骑射的人里部分配备了高桥马鞍和马镫;斩获就比原有的翻了一倍,看来他冒着被发现是穿越男的风险也要抢着发明出这个真是值了。
不知道霍去病和苏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报——嫖姚校尉霍去病率领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军数百里赴利,斩首虏五千级,包括匈奴的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
霍去病那边也斩获翻倍;张贺心里听得美滋滋的;偷眼去看刘彻,刘彻也面色红润,一看就是高兴的。
“既然卫青和霍去病都大有克获;为什么大军还不班师回朝?”刘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个”前来报喜的使者回禀;“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苏建将军和赵信将军所率领的三千骑兵还没回来;大将军正带着两千精锐前去寻觅。”
“什么?苏建和赵信丢了?”刘彻连忙走到地图旁边;“朕的三千骑兵,其中一千装配了最新的装备,就这么丢了?”
刘彻不说还好,他一提到装备,张贺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只想着提醒苏建当心赵信,最后能改变几次行军路线避开遭遇单于军队,避免重蹈历史上全军覆没的情况,却忘记重生之后自己发明了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两项装备如果通过赵信流入匈奴,那原本如狼似虎从小长在马背上的民族如果得了这些装备,凶残程度肯定加倍上升,那汉匈战争的天平往哪边倾斜可就说不准了。
他心里着急,嘴上马上问道:“两位将军的行军路线是怎么样的?”
刘彻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但一个小孩提出来未免有些诡异,所以他还是问了一句:“张贺怎么想到问行军路线的?”
糟糕,说漏嘴了,张贺连忙圆谎道:“我是听说匈奴境内多是茫茫草原和荒漠,如果不知道行军路线,怕大将军很难寻找侧翼军队的去向。”
这个时候待在一旁的刘据也凑到了地图面前,他用小手在地图上比划着:“我听说这次大家都是从定襄出发,苏建是右将军,赵信是前将军,那么他们应该是往右上方而去。”
刘彻摸了摸刘据的小脑袋说:“据儿倒是聪明,不过前后左右将军只是称号,实际用兵的时候还是由大将军进行具体的调遣安排,所以不一定非得按照那个称号来。”
“孩儿知道了,张贺跟我说过的,用兵要奇正结合嘛。”刘据点了点头,“可是舅舅这次要往哪边走才能找到苏建赵信呢?”
使者连忙汇报道:“臣出发之前,大将军已经带人从右路出发离开高阙了,之前苏建赵信合骑一路也是从此路前行。”
“也只能等前方新的战报了。”刘彻忧心忡忡地说。
这一等就是一夜,晚上睡觉前,苏武还不安地询问:“张贺,我爹这次会平安无事吗?”
张贺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不是说好的穿越男分分钟改变历史吗?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天命在主宰着一切,他提醒了苏建当心赵信更换道路,但苏建仍然消失在茫茫草原生死不明,马镫被匈奴学习使用的阴影也笼罩着,他只是让一只蝴蝶挪了挪停落的花瓣而已,但蝴蝶微微振动翅膀却可能掀起悍然大波。
“阿翁会找到他的。”卫伉挥了挥小拳头,安慰着苏武,像是所有父亲形象光辉高大的孩子一样,卫青是卫伉心中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张贺只好劝慰苏武:“吉人自有天相,苏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刘据这个时候就非常靠谱地表示:“我让陶令问宣室殿的小黄门打听了,那边一有紧急军报送过来,他就会过去帮我们打探消息的,你们放心。”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地过去,半醒半睡间张贺一个劲地做噩梦,要么是卫青也和苏建一起消失了,除了霍去病再也没有利害的将军可以打匈奴了,要么是装备了全套马鞍马镫的匈奴潮水般地冲向长安城紧闭的城门第二天张贺顶了两个黑眼圈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陶令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说:“找、找到了。”
“什么?”张贺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