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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声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感染力。 旅游团队去过了白水台,又游览了纳帕海,碧沽天池和松赞林寺,这一天,他们要去游览香格里拉景区的最后一站,雄奇绝险的虎跳峡了。游完虎跳峡,团队就要移交给丽江来的导游“地陪”。 卓玛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昨天晚上,卓玛已经悄悄地告诉郎京杰,王经理批准了她的请假要求,她在给丽江那头办完移交手续后,就可以随着郎京杰,直接由丽江飞往昆明,开始他们的甜蜜旅行。 郎京杰也十分高兴。特别是面包车一路下坡,海拔渐次低下去,气温明显地升高了,迎面拂来的春风里,一股暖人的阳春气息,好几个游客都把一早穿在身上保暖的羽绒服、大衣脱了下来。车窗外逐渐能看到绿树掩映中倚江临山而建的村村寨寨,村旁寨边,时有清泉流过,沿山垦植的梯田,精耕细作,满眼里尽是悦目的绿色。更稀奇的是,困扰着他多日的头昏脑胀缺氧现象,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打开一扇车窗,拿着相机,在颠簸的车子上,仍然兴致勃勃地拍下了好多照片。 开进虎跳峡镇的时候,有好一阵没吭气的卓玛突然大叫了一声:“停车!”把因为气候转暖正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游客们都惊醒了。 司机答应了一声,面包车挨着路边停靠下来,车门一开,只见卓玛敏捷地一个转身,下车后就跑没了影。车上的游客们隔着车窗,看见路边的旅游景点售票标识,都以为她是去办理有关手续了,也都没在意。 惟独郎京杰,觉得卓玛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喊有些不同寻常,他手捧相机,随着游客们三三两两下了车。 一路走去,郎京杰环顾四周,没感觉有啥异样,也没看到卓玛的身影。他见其他游客们都站在面包车旁休息,有几个往前面去找方便处,就不疾不慢地往后面走去。 走出二三十步,郎京杰一转脸,只见卓玛蹲在一处山墙边上,正伸长了脖子朝着一条阴沟在呕吐,看她那难受的旁若无人的模样,病得还不轻呢。 郎京杰的心里一紧,直觉得奇怪,好几天在一起,有时候弯弯拐拐山路比今天要难走得多,车子颠得更凶,也没见卓玛晕车,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走得近一点,细细一看,郎京杰不由有些慌张,卓玛不仅在呕吐,她的鼻管里还在淌血。  
爱也无奈(9)
他惊问:“卓玛,你晕车了?” “没事,”卓玛晃着手,很不情愿让他看到地摇了摇脑壳,头也不抬地说,“到虎跳峡来,每次都这样,吐,还淌鼻血。不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要对他们声张。” 说话间,她掏出几张纸巾,抹拭着自己的脸,遂而站起身来,勉强笑一笑说:“走罢。” 可郎京杰分明看到,她的脸色惨白,和早上在宾馆门口出车时那个神采奕奕、红光满面的卓玛恍若两人。 车子开出虎跳峡镇,过冲江河上的桥梁,顺着哈巴雪山脚下的沿江公路开往上虎跳去的路上,卓玛平静地给游客们说着导游词:“虎跳峡口这里的海拔是1800米左右,而江峡南岸的玉龙雪山,海拔是5596米,北岸的哈巴雪山海拔是5396米,最大的高落差足有三千几百米,刀劈斧削般的悬崖绝壁,紧紧夹着咆哮的江流,浪涛翻卷,涛声如雷,像一条发怒的狂龙,惊天动地地打着漩直冲而下,形成虎跳峡这一旷世奇观。客人们下去参观,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呢,因为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就不陪同大家下去了。回到停车点来,会有丽江的地陪接上大家,去游览下一段旅程。下车的时候,我就和客人们告别了。” 卓玛的这一番话,引得客人们七嘴八舌的声声感慨、阵阵赞扬,大家夸她这几天的工作做得好,对每位游客都很关照,尤其是她的歌声,给人们带来了欢乐,游客们还客气地纷纷邀请她在方便的时候,到他们那里去玩。下车的时候,告别的话语更是形成了高潮,好几个客人又依依惜别地和卓玛合了一次影。 谁都没听出卓玛的导游词不像前几天那样富有激|情,谁都不觉得卓玛有什么异样。不少人还以为道别在即,卓玛是故意在用淡淡的语气说话哩。 惟独郎京杰感觉到,卓玛是在强忍着不适,和众人说着道别的话。当游客们成一线顺着石阶走下峡谷去,观赏虎跳峡奇景以后,看到郎京杰凝定地瞅着自己,卓玛噙着泪喑哑着嗓门对郎京杰说了一声:“走吧。” 郎京杰心里充满了狐疑和不安,可他刚一凑近她,她就摆着手说:“不要说话。” 车子开往丽江机场去的路上,郎京杰不经意地一转脸,只见卓玛的鼻管里塞上了两小团纸巾。他询问般盯着她,卓玛却把脸转向车窗外,装作没见到他那诧异的眼光。 在候机厅商品部,郎京杰兴味浓郁地看了一番当地的土特产品、手工艺品和银饰回到卓玛的座位旁,惊愕地发现,卓玛塞进鼻管的两小团纸巾全被鲜血染红了。 郎京杰终于忍不住问:“你哪里不舒……” 话没说完,卓玛急促地摆着手,离座起身,疾步跑进卫生间去。 登机的时候,卓玛的脸色纸一样泛白,走路都有点儿摇摇晃晃的。到了座位上,她就手捂着脸打瞌睡。 起飞以后,她似乎显得好一些,空姐来送饮料的时候,她还能抬起头来轻轻说一声:“我要茶,热茶。” 经过不足一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昆明巫家坝机场。 可下了飞机,情况就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卓玛还没走出机场的通道,就剧烈地摇晃着身子,痛不欲生地蹲在地上,张大了嘴巴想要呕吐,可她的肠胃里显然已经没什么东西吐出来了。更令人惊骇的,是她的鼻管里不住地在淌着鼻血。幸好她好像早有防备,下飞机的时候,把两只清洁袋都带下来了,肠胃里翻江倒海地要吐时,她就把清洁袋捂在脸上。 下飞机的旅客们围着她看了片刻,有的提醒郎京杰赶紧送医院,有的摇摇头绕道走开去,还有的说是晕机,没什么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只有郎京杰忐忑不安地蹲在卓玛身旁,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 同一架飞机来的旅客们都已走完,通往机场出口处的通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郎京杰见卓玛干呕得不凶了,俯下脸去,说:“走,我送你到昆明城里的医院去……” “不!”卓玛伸过双手来,陡地一把牢牢地抓住了他,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说:“郎杰,你、你真爱我?” 郎京杰不知所措地望着仅仅在半天时间里却变了另一个人的卓玛,只见她的两颗眼珠似要弹出来,眼白里满是血丝。心灵深处真正地感觉到惊骇,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惶惑地点着脑壳表白一般道: “真,卓玛,一百个真……” “那好,”不等他说完,卓玛急切地摇晃着他的臂膀说,“郎杰,你去替我买张机票,直接飞回香格里拉的机票,我属于那里,属于雪域高原,离开了那里,我受不了,我的脑壳痛得像要胀开,我的肚皮里头有刀子在割,我浑身上下都在发热,我真想把身上的衣裳全扒了,人像走在棉花地上。每一回到虎跳峡,我都要淌好多鼻血,我以为到别处就不会这样,哪晓得到了丽江、到了昆明海拔更低的地方,血淌得更多,人更难受。我把身上带的一大包纸巾全抹完了,我、我真怕身上的血全淌完了。我从来没敢在虎跳峡住夜,昆明的海拔比丽江还低,我更住不得!别说北京、上海那些平原地了。你懂了吗,郎杰。” “我……”郎京杰愣怔地瞪着卓玛,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卓玛焦躁地叫起来:“你去呀,快去买机票救我,快去,去……”  
爱也无奈(10)
郎京杰瞪着卓玛,起先那一瞬间,惊愕得什么都不明白,可是卓玛说着、说着,他仿佛一下子理解了。他握紧了卓玛的手,说:“我去买机票,去买。可你,你也得找个地方坐下呀。” “要得、要得。”卓玛答应着,可是声气十分微弱,刚才说那一番话,似乎把她的力气全耗尽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整个人好像脱了形的卓玛走进了候机厅,她刚踏进候机厅的那一瞬间,双脚像踩着火一般收了回来,继而一阵风似的扑进门外的郎京杰怀里,泪如雨下地说:“郎杰,求你原谅,我离不开香格里拉,离不开,离不开,你、你在外头耍久了,要能忍受得了缺氧,你就来吧,来我们的雪域高原,我等你。” 没等郎京杰说什么,她响亮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候机厅。 郎京杰呆痴痴地站在候机厅门口,一直望着卓玛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旁的人群里,他似乎感觉到卓玛曾经回过身来,朝着他这儿挥了挥手。 他也使劲地踮起脚,拼命地向着登机口那边挥手。他晓得卓玛看不见,但还是拼命地挥着手。 (发表于《红岩》2003年第3期)  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爱的沧桑(代后记)(1)
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后期开始,报纸上时有关于世纪末、世纪之交的话题。预言世纪末的战争、饥饿、洪水、干旱以及种种天灾人祸,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甚至发生了争论,说世纪末有些什么迹象,说世纪末有些什么预兆和特点,说世纪末人类将遭遇一些什么,说世纪末还会出现一些什么。大至骇人听闻的世界大毁灭,小到人类的基因,全和世纪末扯上了关系。随着世纪末越来越近,话题又由世纪末转变为跨世纪。青年一代要跨世纪,知青一代也要跨世纪,观念要跨世纪,爱情自然也要跨世纪。 哦,爱情。 关于爱情跨世纪的话题,无疑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未婚同居、试婚、黄昏恋、包二奶延伸至包三奶,妻妾同室,离婚,婚介……把人看得眼花缭乱,无所适从。 本来爱情就是日常生活中到处可见的普遍现象,是人都要遇到的题目。在人世间,从来没想过爱的人可能是没有的。故而,“爱情和死亡是永恒的话题”这句话,从我们的上几代人传到了当代,尽管其间受到了批判,欲对其批倒批臭,但看来必将还要传到下一代去。 正是在这一股关于爱情和世纪的论潮中,我也受到影响,情不自禁地回顾了我半世人生岁月中爱情形态的演变,爱情世态的变迁。 记得,初去农村插队落户时,我们这一帮从上海去的大小伙子,时常会在劳动歇气时,雨天休息时,听农民们津津乐道地讲起乡村里的婚姻。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是抓奸,是如何发现男女双方通奸的过程,是如何惩治处罚奸夫淫妇。而只要稍稍详尽地刨根问底询问下去,我们常会发现,那被抓的对象,往往是值得同情的男女。比如寡妇暗中找了一个相好,这相好是个单身汉子,只不过和寡妇的辈分不合。又比如一对中学里悄悄相恋的小伙子、大姑娘,回到乡间双方的家庭又都给他们定下了婚约,不允许他们自由恋爱下去,他们只得暗中来往,维持原来的感情,直至被人察觉……总之,在我们当知青的看来,这些事情简直算不了什么,根本称不上犯下了啥罪孽,但是在山寨里的农民们看来,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是伤风败俗,非得狠狠地惩罚不可的。 就在我插队的寨子上,一个父母双亡由长兄扶养长大的姑娘,违反了长兄通过媒人给她选定的婚约,私自逃婚到了十几里外的恋人家里,结果那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