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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满江固然是众望所归,江山门日渐壮大,已成为天族第一道派,但是派系间的歧异也很多。胡西华虽是大弟子,素受孙满江倚重,但他位居右护法,门中和他地位相当的不乏其人,如果没有神农令,这些人未必肯推戴他。
马觉皱眉道:“神农令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丢了。该不会是夫人说谎吧。护法和夫人关系不佳,我早就提醒过你。门主和夫人同门学艺,感情甚笃,那位元配夫人如何比得上。你当初就不该当面反对这门亲事。”
杨宗之劝解道:“护法也是爱惜先门主的清誉。这事早就过去了。夫人该不会还忌恨护法吧。依我看来,也可能是有人盗走了神农令。”
“不用说了。”
马觉猛醒道:“神农令若是被人偷走的,肯定是不想让护法继承门主之位。护法在夫人面前,从来没有尊她一声师母,就算她把神农令藏匿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西华脸色阵红阵白,他比甘婀荷还年长许多,这个师母确实有些叫不出来。
“寺中的本门弟子有多少,护法应该心中有数。若是真有人盗走了神农令,一时半会儿未必能送得出去。东西多半还在寺中。咱们首先要查点人数,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如果实在找不到蛛丝马迹,那就必是夫人说谎或者故意藏匿。”
马觉和杨宗之到底是门中宿老,很快就理清了问题关键。
胡西华心目一亮,振奋道:“不错。神农令应该还在寺中。我这就去查点人手。”
杨宗之又道:“另外,咱们要注意夫人的言辞有无破绽,‘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时候护法千万不能再得罪夫人。”
胡西华微微点头,神农令由甘婀荷亲自收藏,就算东西没丢,她若不想拿出来,胡西华也无计可施。相反,她如果肯帮胡西华积极找寻,或者极力澄清推戴,效果便截然不同。
…………
胡西华去后,甘婀荷颇为自责,又回卧房找寻了一番,她心思明敏,何况是神农令这么重要的物事,自然放得十分隐蔽,如果找不到,那就是真的不见了,再找也是枉然。
明钦对甘婀荷极为关心,可惜甘婀荷却不认得她。明钦在门外徘徊不去,甘婀荷听到动静,忽然打开窗户,蹙着娥眉道:“谁在外面?”
明钦吓了一跳,连忙恭身行礼,“在下墨羽,见过孙夫人。”
甘婀荷见明钦能在院中自由行动,也没有人来管他。心头微觉奇怪,“你是本门弟子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明钦解释道:“在下是和白军师一同前来祭拜烈山先生的。”
甘婀荷轻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殷统制的人。”
“正是。”
明钦松了口气。
甘婀荷脸色一沉,冷声道:“你在我门外鬼鬼祟祟做什么?”
孙满江刚刚去世,甘婀荷心情自然不怎么好,再加上神农令丢失,若非明钦刚才不久,恐怕要怀疑到他身上了。
明钦忙道:“白军师让我协助胡先生处理烈山先生的后事。夫人有什么事也可以交我来办。听说夫人丢了东西,是不是应该先冷静的想一想,也许是错手放到什么地方了吧。”
甘婀荷沉吟不语,孙满江因病去世,她的心情十分沉痛,胡西华率领门中弟子布置灵堂,迁移孙满江的遗体,当时房中人影杂沓,颇为混乱。她心情悲痛,一时也没有考虑到神农令。
现在想来也有可能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不过神农令是孙满江的信物,江山门中也不是谁都见过。
明钦当然相信甘婀荷没有说谎,也没有故意藏匿。那么若不是有人盗走,就是混乱之中搁错了地方。
“神农令是贵门的信物,想来夫人定不会轻忽视之。夫人的行李可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好像没有。”
甘婀荷摇了摇头,“有什么问题吗?”
明钦不置可否,追问道:“那夫人放得地方是否只有自己知道。”
甘婀荷张了张嘴,忽然不敢自信起来。其实孙满江在时,神农令也不见得如何要紧,甘婀荷放在行李里,也不算特别隐秘。
明钦感叹道:“夫人只怕连什么时候丢得都不知道,这又从何找起呢?”
甘婀荷心中不悦,暗道:我又没让你帮忙找寻,却来说什么风凉话。
明钦笑道:“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夫人想不想听。”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甘婀荷正急得焦头烂额,明钦若有办法找到神农令自是极好之事。
“法不传六耳,此事须当隐秘。”
明钦说着推门而入,甘婀荷娥眉微蹙,她丈夫刚死,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室难免遭人闲话。但此事事关重大,须防隔墙有耳。再者甘婀荷道行不低,没怎么把明钦放在心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甘婀荷心头冷笑,如果明钦心怀不轨,欺负她一介女流,就要让他好看。
明钦笑道:“这个计策叫做引蛇出洞。如果胡先生再问起来,希望夫人不要说神农令找不到了。”
甘婀荷怔了一怔,旋即明白了明钦的意思。的确神农令被人盗走,如果逼急了,贼人可能会将神农令毁去。找不到信物,又张扬的尽人皆知,胡西华无法凭借神农令继承门主之位,反而会引来无穷争端。
第1246章 落空()
甘婀荷微微苦笑,她嫁给孙满江时日未久,对于门中的派系斗争素无干预,孙满江的随从之中,哪些是胡西华的人,哪些是金可镂的人,她一概不知。神农令被盗又何足奇怪。
“我听说夫人和右护法关系不佳,夫人私心之中难道真的希望右护法继任门主?”
明钦这话倒说中了甘婀荷的心病,金可镂恭谨有礼,见解主张也和她更为接近。卫忠清则是她的妹婿,于公于私这个局面对她更为有利,也无怪胡西华怀疑她。
甘婀荷转念一想,这也不是根本解决之道。现在说神农令没丢,胡西华对她印象更差不说,她拿不出神农令,总不能向胡西华坦白说这是她的计策吧。
况且神农令被人盗走,无非是想让胡西华继承不了门主之位,但不管盗走神农令的是谁,都无法将神农令公诸于众,更不会轻易上钩。
明钦笑了笑,条分缕析道:“夫人,既然有人盗走神农令,必是不希望胡西华继承门主之位。门中尽知,神农令在夫人手中,你何不择日将神农令赐与胡西华,命他继承门主之位,介时那盗走神农令之人岂有不设法阻拦的道理?”
神农令只是一件器物,真正的价值在于他是孙满江的遗物,代表孙满江的遗命。其实很多人并没有见过神农令,也分辨不出真假。
“如果那人真的不死心,夫人放出消息之后,肯定还会试图查验真假,这样咱们就可以张网以待。”
“有道理。”
甘婀荷微微点头,她对胡西华虽然颇有芥蒂,但却恪守孙满江的遗命,要让胡西华继承门主之位。何况胡西华是孙满江的大弟子,在门中极有人望。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甘婀荷要为孙满江守灵,分身乏术,否则也不会被人盗走神农令。接下来也不可能窥伺在侧,捉拿可疑之人。
明钦笑道:“夫人可是让我在此盯守?”
甘婀荷见明钦如此明敏,展颜笑道:“你不是本门之人,不会引人注意,行动最是方便。不知道你愿不愿帮我这个忙?”
“夫人吩咐。在下自当尽心竭力。”
明钦望着甘婀荷清美脱俗的面庞,不觉心生惆怅。修行者神通广大,际遇之奇又非凡人所能想像。明钦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见到甘婀荷年轻的时候,对面不识,他偏又无法解释。
甘婀荷见明钦欲言又止,心头微觉奇怪。
“我要到前面去了。”
明钦闻言忙让到一旁,看着甘婀荷袅袅娜娜地去了。
胡西华和马觉、杨宗之商议了一番,都觉得此事不可轻忽,正要找甘婀荷详细询问。
马、杨两人在孙满江门前拜祭了一回,却见甘婀荷姗姗来迟。
胡西华迎上前去,行礼道:“夫人,神农令是门主信物,此事绝不可等闲视之。须得将寺中之人一一传唤,仔细盘问,一定要找到盗取神农令的贼人。”
甘婀荷心想胡西华无凭无据,此举徒然扰动人心,未必能有实效。
“不必了。神农令已经找到了。”
胡西华怔了一怔,大喜道:“找到了?”
“没错。”
甘婀荷微笑道:“是我记错了地方,虚惊一场。你安心操办丧事,等长老聚齐之后,我就当着众人之面将神农令传给你,立你为新门主。”
胡西华精神一振,恭敬道:“夫人和师傅如此厚望。西华定当为本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甘婀荷嘉许的点点头,“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道路多有险阻,你师傅不能在玉京下葬,也不能将灵柩运回家乡。只能浮厝寺中,待你师傅心愿得了之后再举行大葬。”
胡西华应声道:“夫人所言甚是,正当如此。”
孙满江一生为了天族奔波劳碌,如今四海未靖,壮志未酬,胡西华身为代门主,也不希望将孙满江草草下葬。
胡西华目送甘婀荷走进灵堂,和马、杨两人递了个眼色,一同退了出来。
“夫人又说神农令并未遗失,还说等长老齐集之后,便要当众传于我,立我为门主。你们以为如何?”
“找着了?”
马觉沉吟道:“不管怎么说,夫人肯立护法为门主,总是好事一桩。护法又有何疑?”
杨宗之瓮声瓮气地道:“就怕到时夫人拿不出神农令来,岂不让长老们看了笑话。”
“不错。”
马觉道:“夫人既然答允将神农令传你,何不现在就向她讨要,神农令放在护法这里,定然万无一失。”
“话是如此。我出面向她讨要,是不是不太妥当。”
胡西华是孙满江的大弟子,两人情同父子,尽管对甘婀荷有些偏见,她毕竟是孙满江的遗孀,胡西华也不敢有什么无礼放肆的举动。
马觉胸有成竹道:“护法放心。此事由我二人去说。夫人既然答应遵从先门主遗命,让护法继任门主。这神农令放在她那里还提前交与你并无区别。相信夫人会理解的。”
胡西华缓缓点头,“那就有劳二位了。”
杨宗之道:“现在问题不在夫人身上。本门虽有十万精兵,都在卫忠清掌控之中。护法就算做了门主,仍然是大权旁落,有名无实。”
胡西华眉头大皱,杨宗之这话正中要害,也是他最为担忧的地方。
孙满江初创江山门,门中多是一些儒生文士,意气自雄,很有昭烈兵不过二千,将不关张的窘境。是以举事十数次,屡战不胜。
好在金翅皇朝腐朽无能,不得人心。仙道治法昌行诸天,风潮所至,天族也大受波及。但是推翻金翅皇朝实得藩镇之力,是以鼎革之后,藩镇尾大不掉,难以为制。孙满江痛定自痛,才仿效金乌教训练一支精兵,势要转移乾坤,重整河山。
如今这支精兵整顿已毕,可惜天不假年,孙满江撒手人寰。将来江山门能靠削灭藩镇,就要看这支精兵能否势如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