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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采用最简单的食疗,为她行气补血,渐进地养好她的身体。
他对沐子央爱若珍宝,举手投足间皆饱含绵延的情意。
炎玦面上并无任何表情,他立于远处一棵大树的枝叶间,寒风吹过,整座林子响起沙沙的声音。
晨露未曦,四周围还存有黑夜时的凉意,他白色的身影,隐隐透出一股孤寂冷清之感。
沐子央长期虚弱,胃口不佳,东方朔谦勉强她吃了小半碗,她便闭紧嘴,不肯再吃了。
他摇头轻叹,也不再逼她,就让芷儿过来陪她说话。
东方朔谦对沐子央微微一笑后,便走离开了几步,独自一人站在保生院外的空旷处。
他神色冷然,睥睨远处林中的人影。
两人静默地各据一方,对峙良久。
最后,林中人终于不再坚持,转身便御剑飞去。
往后的一个月,东方朔谦每日都为沐子央行气治疗。
他一点一点地接续她的断骨,复原她的精气,可惜她的伤势过于严重,这辈子是不可能再从床榻中起身了。
她不复往日活泼,神情十分委靡,他虽心里不舍,却是无法可想。
夜半之时,东方朔谦时常一人坐在屋外,仰望明月深思。
正路不可行,兴许还有一条险路能走。
他忆及沐子央体内,那被层层封印住的筋脉与穴道。
如果他强行将它破除,沐子央的血脉一通,经他功力大量灌入,那她复原的机会,必然比现在还要大。
然而万物生成必有因,她身上会存在如此多道的血封,肯定也有未知的理由存在。
他若冒然除掉封印,还不知会造成什么的后果。
为求慎重,东方朔谦特地找来徐示青商议此事,虽说他为人狡猾,并不讨喜,可放眼天下,也唯有玄机门的弟子,才有一窥天地之秘的能力。
徐示青经由卜算后,恭谨道:“龙王,我确实可布下阵法,用绕道牵引之术,让她体内的封印出现裂口,但”
东方朔谦看他一眼,冷冷道:“无须吞吞吐吐,你直说无妨。”
徐示青垂下眼眸,“若控制不当,封印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东方朔谦思索片刻,神色凝重道:“有我为你护法,你且尽力一试。”
事到如今,他已无法可想。
那天晚上,徐示青将沐子央置于一个八卦阵型中。
四周摆放无数法器,香炉内升起诡谲的黑烟,他在诵念一阵咒语后,几张符令便忽然飞过去,附着在她身体的几处大穴上。
未几,这些符令纷纷爆出火花,融入她的血脉中。
此刻筋脉像是有东西强行流过,高高低低,不断地起伏着。
早先被东方朔谦弄昏的沐子央,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咬得牙齿喀喀作响,虽然没有意识,但还是痛得缩在地上抽搐。
徐示青忽然喊道:“要出来了,龙王请当心。”
他使出一道利气,将沐子央的手指划出一道伤口。
指尖渗出一滴殷红血珠后,紧接而来的却是一股逼人的妖气,冲破了屋瓦,不断倾泄而出。
东方朔谦见状,内心无比震惊,随即与徐示青联手,将妖气逼回她的体内。
神魔大战后,天地间仅存人仙冥妖四界,妖界无主已久,如今镇守四方的神兽,因无神统御,祸乱于世,互相厮杀,就是为了要争夺妖王之位。
沐子央身上的力量,只泄漏出一些,便已冲破天际,若再让她解除封印,可想而知,将会引起何种纷乱。
王者既出,欲与其争夺天下者,必会趁她羽翼未丰时,先来攻之。
可这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保生院周遭,开始出现无数妖兽灵物的嚎叫躁动之声,林间妖风狂作,徐示青立刻收法,将封印的破口闭合,以免节外生枝。
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得不脸色铁青,“龙王,沐子央体内的妖力极不简单,断不能将其封印除之,还望你能三思。”
东方朔谦抱起了她,凝望她的眉眼,并没有出声。
徐示青沉思半晌,意有所指地说道:“数千年来,唯有一个大妖,能君临整个妖界”他顿了顿,“那即是始天帝君座下的九尾妖狐-云姬,我想这封印,必是为了防止她再度现身于世。”
东方朔谦丝毫不动半点声色,淡淡道:“妖王之事,你我皆知,她奉帝君之命,卧伏于魔皇身侧,虽然没有完成刺杀的使命,但她毕竟重创了魔皇,要说有过,也不该让她受神魂具灭,永世不得超生的惩罚。”
徐示青眉心紧锁,在他眼里,龙王为了沐子央,几乎等同失去了理智。
他拱手一拜,语气非常沉重,“想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妖王能够重现人间,但破除封印一事,事关重大,牵连太广,实不可任意为之,恳请龙王三思,万不可贸然行事。”
东方朔谦点了点头,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与众生的安危相比,沐子央体内的妖力,必不能将它释放出来。
她手中握有力量,并非她的错,而是那些能力强大的妖兽,会因为惧怕她而疯狂,到时无论产生什么后果,她都无法免除责任。
东方朔谦摸了摸沐子央的脸颊,默默地想,“或许让她安稳地渡过余生,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纵然他已放弃为她破除封印的想法,可因为他跟徐示青妄图窥探她体内封印的举动,竟让瀛洲内的玄机门弟子察觉有异。
他们观测人界天象后,经门内几位尊者与长老,反复论卦推算,再探测八方扰动的气息,终于共同做下一致的结论。
妖王将重现于世,人界必定会有大乱。
他们立即将此事禀告给圣尊。
炎玦听了之后,面色凝重,随即召集各门派掌门,在议事间里协商。
众仙毫无分歧地有着立即举兵围攻的共识,可因未见东海龙王列席,玄机门的掌门便问道:“为何不见龙王一同前来商议?”
炎玦轻描淡写地说道:“中洲有异,我已派东海门前去防备支援。”
任春秋狐疑道:“有这等事?怎么先前我从未听闻过。”
炎玦语调平静,“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等会儿,我再命人通知龙王,他应能及时赶回。”
众仙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问,继续讨论该如何对付妖王。
任春秋走上前,伸手一挥,议事间的正中央,忽然出现一幅以无数条金线构成的人界地图,山川地貌十分清晰。
他以指尖轻点某处,将其中一块区域拉出放大,再转过身来,朗声道:“东海离城郊外,妖王真身就在此处,我等召集各派人力,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可动身前往。”
炎玦内心一震,面上却不起一丝异样。
他怎么也想不到妖王所在之处,竟是在保生院内。
若说妖王在那边现世,而东方朔谦却毫无作为,那已足可推断,妖王必是他所熟悉之人。
他性格耿直,从不曾做过使人非议之事,能令他没有及时将消息回报瀛洲的,除了体内有谜样上古封印的沐子央,不做第二人想。
炎玦暗道:“天意实在弄人,我本有意放她一条生路,谁知竟会出现这种变数。”
他花了八年时间,耗费无数真气,就是希望她身上的秘密,不为人所知,可事情的真相,连他自己都大感震惊。
炎玦环顾四周,见到在场众仙摩拳擦掌的模样,心中登时做下决定。
人是一定要救的,但该如何救,才是问题最重要的关键所在。
第58章 人生何哀()
众仙散去后;炎玦便召南宫暮来,让他速速赶往保生院,通知龙王关于围剿妖王的行动,并且还给他一封自己的亲笔手谕。
若非东方朔谦铁了心;不肯再与瀛洲这边有所牵扯,今日也不需这般大费周折。
南宫暮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跟师妹见过面了;但他曾听南宫晨提过,师妹被师父派往人界办事。
他几度想去看她;都被南宫晨给挡下;只说事关重大,让他别过去添乱。
如今师父告诉他;龙王人就在保生院;且瀛洲众仙即将要前去那里围捕妖王;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师妹从小到大,身边时常出现异象;他早怀疑她的来历不单纯,结合妖王重现于世的征兆;他心里已能猜测到七、八分。
南宫暮想到这里;不敢再耽搁;立即御剑往离城的方向而去。
待他赶到时;只见东海门将整座保生院包围起来;他越看越是心惊;脚步停也没停;直接往大门冲去。
在外看守的李飞扬,见到南宫暮来了,身手如电般,闪至他身前,脸色不快地问道:“南宫暮,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此时,南宫暮毫无平日那般嘻皮笑脸的模样,他异常严肃地格开李飞扬的进逼,很是不客气地说道:“快请龙王出来,我奉师命,有要事须向他禀报。”
李飞扬见他心急如焚,内心不由得一沉,也知事态严重,便立刻进去禀明师父。
当南宫暮得以进入到保生院后,他没时间行礼如仪,直接走向前,将师父的手谕交给龙王。
只见上面潦草写了几行字:妖王现世,速撤走东海门,交出沐子央,我必保她性命无忧。
东方朔谦看完手谕后,扬手一挥,纸笺瞬间化为飞灰,他面色凝重,随即对李飞扬吩咐道:“飞扬,将门内弟子全数撤离保生院,你们须退离此处十里,隐匿踪迹,静待我的调派。”
李飞扬颔首抱拳,“是,弟子领命。”他一说完,便转身走到门口,欲迅速集合所有的师弟妹。
不知何故,东方朔谦心里总觉得有些忐忑,便又喊住他,“飞扬,届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必当倾尽己力,务保沐子央与师弟妹们能全身而退。”
李飞扬眼神坚毅地看了师父一眼,马上低下头来,声色无惧地回道:“弟子必不负师命。”
交待完后,李飞扬与东海门弟子,便紧急退至保生院外十里处潜伏。
他们刚离开不久,外面树林间便传来细碎的声响,若不知道,会以为只是一阵微风吹过,可隐藏得再好,仍无法躲过东方朔谦的耳目。
重重的兵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彻底封锁整座保生院。
冬阳垄罩在林内,依旧驱不散里头沉重的肃杀气息,炎玦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姿挺立,目光如炬,傲然地遥望保生院里的动静。
该是时候进去了。
若能在没有伤亡的情形下,将妖王给擒获,等风波过去后,她的安危有他跟东方朔谦共同担保,便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可就在这个时候,黝黑天际忽现波动,夜色消融,走出一个身影。
来人身着一袭黑袍,从天而降,周身透出凛冽的寒气。
他无惧众人的目光,更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于他们,径自走进屋里。
炎玦一见到这个人出现,如被烈火焚心,双目尽显杀意,他气势凌人地说道:“你们先在此处守候,若无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进攻。”
语毕,他便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仙,跟着那个人进到保生院。
屋内只留东方朔谦坐在榻上,他怀里抱着沐子央,用一件轻裘,将她从头到脚覆盖住。
她的头脸全部看不见,四肢瘫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