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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不嫁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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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聚在议事厅内,由炎玦居于首位,其余众仙则是依次而坐。

    迦陵尊者眉开眼笑道:“圣尊,龙王请托我们,此次一定要帮他向你提一个不情之请。”

    炎玦望向东方朔谦,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请说。”

    迦陵尊者赶紧打圆场,道:“龙王欲与法华门修秦晋之好,他盼能迎娶圣尊座下弟子-沐子央为妻,都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的婚姻大事,自然得先问过圣尊的意思。”

    这些尊者与长老,今日肯前来帮龙王提亲,并非只是要凑个热闹而已,背后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满足各自的私心。

    瀛洲虽然名义上是由炎玦执掌,但其下各派势力未平,东海门又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分支,更别说还有从不参与政事的冥殿。

    若此次能藉由沐子央的婚事,集结三方之力,一统瀛洲纷乱的局面,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再加上炎玦身为沐子央的师父,假使东海龙王娶她为妻,身分上自然比圣尊低了一阶,原先毫无关连的两个门派,亦能因此婚事,亲上加亲。

    无论从哪个方面想,都是极为妥切的政局安排。

    倘若圣尊真有心,弥平瀛洲不服他的势力,他断不可能拒绝这门亲事才对。

    也因此,一向与炎玦交好的众仙,便决定来促成婚事。

    届时不只能向圣尊表态,愿助他一臂之力的意思,亦可使龙王欠下一份情。

    对东方朔谦来说,他行事一向都光明磊落,从不想落人口实,若对沐子央有情,便想给她应得的名份与尊重。

    然而因为炎玦的缘故,他不得不请出众仙为同谋,将原本单纯求亲一事,与瀛洲未来的布局牵连在一块。

    想是炎玦再珍爱沐子央,也无法拒绝这唾手可得的利益。

    炎玦在听明白他们的来意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愠不火道:“我徒儿年纪尚小,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机。”

    玄机门掌门任春秋是少数,不愿东海门与法华门结成亲的尊者,他听出圣尊的推托之意,有心加油添火,“若圣尊同意,那先订下亲来,待你的徒儿大一些,再举行婚礼,也未尝不可。”

    就在气氛越来越冷的时候,东方朔谦忽然起身,朝炎玦作了一个揖,语气坚定道:“还望圣尊成全,我实是与令徒沐子央有情。”

    炎玦顿了顿,周身猛然散出一股威压之气,冷声道:“她自幼由我教导,断不可能与人有私情,她的清白,岂容你信口胡言!”

    东方朔谦忽然扬起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前几日我已将镇海之宝-浮沉璧,赠与她作为定情信物,既然她收下此璧,便是我东海龙王未过门的妻子,也因我让阿央未经师命,就与我私订终身,所以今天我才特来向圣尊请罪。”

    众仙听到龙王将浮沉璧给了沐子央,无不感到惊讶万分。

    这浮沉璧是东海至宝,见璧如见龙王,用它即能号令东海,莫敢不从。

    相较于他们的震惊,炎玦沉思半晌,面不改色道:“想是那孩子玩心重,不懂自己拿到的是什么东西,兴许她还以为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他停顿一下,“待会儿我再命人将浮沉璧交还给龙王。”

    话音一落,不只东方朔谦目光暗了几分,就连同来的几位尊者,也是面面相觑,暗想竟在无意间踩到圣尊的痛处,简直得不偿失。

    炎玦环顾一眼,又道:“我法华门虽无严令门下弟子不能嫁娶,但有嫁娶者向来只有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从未有过往例。”他直视东方朔谦,“本门既以清心修练为宗旨,沐子央身为我座下弟子,自然不能与人结亲,若有人妄图干涉本门道统,我绝不宽贷。”

    虽说他声色自若,看似平静,可只要有眼色的人,都知道眼下他已是极为愤怒,座椅的扶手几乎快被他捏得粉碎。

    假使他们再强行替龙王求亲,不仅有要毁坏法华门道统之意,更是惹得圣尊心里不痛快。

    到时得罪的,恐怕不只有炎玦一人,连带整个法华门都被得罪了。

    众仙原本想借着帮东海龙王求亲,讨个顺水人情,如今却落得这种局面,他们也只得摸摸鼻子,随便寻个理由,各自散去。

    东方朔谦心知,适才他与炎玦虽分别用自己所处的地位,来加以运算筹谋,可他终归输给了炎玦。

    只要他一日是沐子央的师父,就有绝对的权力,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东方朔谦与炎玦对望,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极为不甘,这个师父的身分,才是炎玦最好的挡箭牌。

    可没一会儿,东方朔谦突然冷笑一声,炎玦固然占尽便宜,可以名正言顺挡掉其他人对沐子央的追求,却也同时阻挡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到底谁才会是最后赢家,目前还是未知数。

    东方朔谦并不认为炎玦有办法抛弃法华门这个巨大的包袱,但他却能为了沐子央送上整个东海。

第48章 痴心错付() 
朝会后;炎玦难忍一身怒意,回到净修殿里的内书房,立即叫来南宫晨。

    炎玦冷声道:“你去找你师妹,传为师旨意;命她将东海龙王给她的浮沉璧交出。”

    南宫晨答道:“是,弟子遵命。”

    炎玦沉吟一会儿,思及东方朔谦不知廉耻;说沐子央与他私订终身之事,便无法压抑胸中怒火。

    当着众仙面前;东方朔谦竟胆大妄为;意图坏他徒弟的名节,几乎使炎玦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疑心越演越烈;犹如蚁噬于身;令人烦躁不堪。

    为求慎重;也为了证明沐子央对得起自己的信任,炎玦索幸吩咐南宫晨;“你亦须查明,阿央有无做出不守清规之事。”

    南宫晨听师父一说;心里不由得大惊;平时行为坦荡的师父;何曾有过这般愤怒与怀疑交织而成的样貌。

    真不知师妹何德何能;竟能让师父气成这样。

    可她绝不会做出违背师命的事;离开内书房;随即来到师妹的屋内。

    此时;沐子央正被师父命令,没他的允许,不准走出房门半步。

    她已闷在屋里好些天了,忽然看见师姐,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沐子央自问跟师姐感情不深,时常十天半个月也说不上一句话,现在她特地来自己屋里,肯定有很严重的事。

    “师姐,你来找我有事吗?”沐子央问。

    南宫晨面色严肃,沉声道:“师妹,师父要你将龙王给你的浮沉璧交出。”

    沐子央心里发怵,她不晓得师父为何会知道自己有这块玉佩的事,但她不敢不听师父的话,从床尾取出一个木匣。

    正当她打开匣子,要将里面的浮沉璧取出时,却不想整个木匣都被师姐夺了去。

    南宫晨想起师父对师妹的怀疑,一眼便知这匣内肯定还有其他的秘密,否则师妹不会心虚成这个样子。

    于此同时,南宫晨扯住沐子央的手臂,遵照师父的指示,撩开她的袖子,检查她是否做出有辱师门之事。

    只见守宫砂仍旧完好如初,存在沐子央的手肘内侧。

    南宫晨松了一口气,幸好师妹没有做出蠢事,让整个法华门蒙羞。

    沐子央眼睁睁看着师姐拿走自己的木匣,心里非常慌张,她恳求道:“师姐,你能否将匣子还给我,只要拿走浮沉璧就好。”

    南宫晨垂下眼眸,淡淡道:“不行,匣子里的东西,全都要交给师父处置。”

    接着她便领着师妹,两人一同来到师父的内书房。

    当沐子央看见师父时,登时害怕得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炎玦皱起眉心,眼见她如此失态的样子,暗忖莫非她真做出对不起师门的事?

    南宫晨拱手对师父禀报,“师父,我已查明,师妹并未败坏门规。”

    炎玦面色淡然,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懊恼的情绪,不知何故,他总是无法相信阿央这孩子。

    沐子央浑然没听清楚师父跟师姐在说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炎玦看她一眼,问道:“阿央,你知不知道龙王将浮沉璧交给你有何用意?”

    沐子央的声音很轻,彷佛像是在喃喃自语,“龙王说那是他的一点心意,让我一定要收下来。”

    炎玦心知她所言为真,若东方朔谦真向她表明,浮沉璧对东海的重要性,量她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收下。

    他平静地说道:“晨儿,将浮沉璧交上来。”

    南宫晨道:“是,师父。”

    话音一落,沐子央竟开始发起抖来,炎玦察觉她的异样,眯起眼楮,看向木匣。

    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怕成这样?

    他打开匣子,先映入眼帘的,是东方朔谦送她的浮沉璧,再来是一面铜镜。

    掂了掂重量,木匣底部还有一个暗格。

    炎玦没有开口问如何开启,已用真气巧妙地震碎锁头,他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套,样式十分精美。

    布上用小楷细细地写着两行字: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无须多看,他很清楚这是沐子央的字迹。

    这一句话分明是情诗无误,她究竟瞒着他多少事?

    炎玦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毫不迟疑地将布套内的东西取出。

    那是一截染着干涸血渍的衣袖。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抬起头来,怒视跪在地上的沐子央。

    半晌后,炎玦声色冷厉地喝斥,“晨儿,你退下。”

    南宫晨难得看到师父如此震怒,心里也觉十分恐慌,她对师父一拜后,便立刻离开内书房。

    炎玦步履沉重,走至沐子央身前,这时,她早已伏在地上啜泣。

    他声色俱厉地喊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子央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让师父发现自己的情意,她简直无地自容。

    炎玦凝视她,不知过了多久,他仰起脸,闭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气,才再低下头,冷冷地望着她,“你知不知错?”

    沐子央一阵哆嗦,眼泪瞬间滑下面颊,哽咽道:“弟子知错。”

    炎玦沉声道:“你心中竟然有这般违背伦常的想法,不仅枉费为师多年的苦心,又该如何面对整个师门?”

    沐子央跪在地上,用双膝爬向前,哀求道:“师父,阿央以后绝对不敢了。”

    炎玦背转过身,声音冷淡道:“没有以后了,因为你的邪念,你我师徒间的情义已经荡然无存。”

    他们之间原本真挚纯善的关系,在沐子央不懂事的爱恋下,忽然变得复杂又肮脏。

    如今看来,他过去对她的好,不仅龌龊,还显得异常地不堪。

    他亦是无德无耻之辈,让自己的徒弟泥足身陷,不可自拔,却没有及时阻止她。

    沐子央不断地磕着头,一声响过一声,“师父,阿央知错了,求您原谅阿央,阿央再也不敢了。”

    她知道以师父的性情,断不能容许自己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别说在法华门中,心里有欲念已是多么地罪大恶极,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朝夕相对的师父。

    沐子央羞愧万分,无怪乎师父会生气至此,她根本不晓得还能做什么,才能求得师父原谅。

    炎玦的目光冷峻如寒冰,心想自己替她阻挡了所有不该有的纠缠与牵扯,结果她竟对他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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