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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局面,刘盈在传奇话本中听到过,其中描绘的,都是无知生被鬼魅、狐妖迷惑了心志,心底渴望浮现出来,最终下场凄惨。
这么一想,刘盈越发恐惧,却发现脑中灵光流转出来的经义,虽然陌生、没有接触过,但研读之下,也能感受到深奥道理,不似作伪。
更奇特的是,当他想进一步探究某个经义时,居然真的深入几分,甚至还有立足于知行之道的心得体会浮现,让他获益匪浅,只是短短时间,很多疑问就迎刃而解。
更有甚者,那些心得引经据典,若凝神去探查,那被引用的经文,连同经文所在典籍也会显现出来,呈现在刘盈的脑海灵光中,浏览之下,更感精妙。
对于刘盈这样的寒门士子而言,这种机会简直想都不敢想的,念头一动。就能依照疑问和经历,找到所需经文,这种事情在神话传说中都没有出现过
如此一来,即便已经认定是假的,是法术伎俩,可刘盈仍旧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渴望,渴望这一切并不是虚幻。更不是在梦中。
“想要知道真假,却也不难。经文既然能顺藤摸瓜的探寻,那么说不定也能找到新借两本的内容,看着上面的文字,再和我手上的对照,不就能证明真假了么?若是真的,那么内容必然一样,如果是假的,也无需多言了。”
这刘盈和几位殷实家的公子,因一次诗会结缘。以文会友,交情不浅,他有时会从几位公子手中借来一两本雕版册研读,至于孤本和手摹本,刘盈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其物珍贵,不是自己能够接触得到的。
正好在两日前。刘盈刚刚借来两本,还未来得及看,中内容他只是知道几句,却能靠着这几句,在灵光中顺藤摸瓜的找到相应典籍,感受之后。默念几句,将开篇几段背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注意力从灵光处抽回,顿时那文思如泉、经义连绵的景象溃散不见。
心里怅然若失,刘盈也不停脚,急急来到简易架前,拿出一本。翻看几页后,捧着的手就颤抖起来。
“一样一样竟然是一样的甚至灵光中的语句,还有注释和心得,更方便他人理解,比之这两本册还要有用我心中的灵光,并非虚幻,而是真的”
想着想着,刘盈的脸色猛然间涨的通红。
“都是真的”
确定了猜测,惊讶和狂喜充斥整个胸膛,刘盈意识到,自己的这次经历,恐怕会改变自身的前程和命运
在这一刻,种种疑虑尽数被他忽略,对他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但紧接着,刘盈又露出惊恐之色,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贸贸然的从凝神中恢复,不再与脑中灵光相连,会不会再也难以重现之前景象?
人就是这么奇怪,刚接触的时候,先要担心古怪和危险,可一旦确定对自己有益,那危险和隐患就都能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生怕失去好处。
可惜,越是患得患失,刘盈的心就越是难以安定下来,自然也无法再次凝神,更不要说将思绪融入脑中灵光了。
“静下来静下来”反复对自己告诫,却是无济于事,反而因此越发在意,不复平常心,刘盈这无疑是陷入了恶性循环。
“对了,读读只要专心,就能安定。”想到一法,但施行起来依旧有些波折,待得好一会,他才重新定下心来,跟着凝神感悟,重新将思绪连接上了灵光,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心神一震,遨游在经义和典籍的江河中
种种语句,绕心而过
如此,刘盈自然是心头欣喜,不过因为已经凝神,所以情绪波动虽大,和灵光的思绪联系却未断开。
“成了成了天可怜见定是上天知我艰难、坚韧,才垂青于我,我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过,念头还未转完,脑海中的一点灵光就骤然暗淡,思绪相连之相亦随之而灭。
“怎么回事?”
大喜大落,从云巅跌落凡尘,个中滋味可不好受,就算读养气深得三昧之人,也难以轻易平静下来,何况刘盈?
他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反复尝试着去重新寻找灵光,再现其中滋味,可待得日头落山,依旧没能成功。
“怎会如此?难道终究是镜花水月?可若是命中本无,又何必要让我经历这番?岂非造化弄人?”乍得骤失,让刘盈颇为颓丧,尽管说着丧气话,可心底终还有着一丝念想。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不可能真的毫无缘故,或许是有什么地方我还没有想通……”想着想着,刘盈忆起了从前听人说时,听到过的一些说法。
“传闻中,有些人有着宿慧,因胎中之谜而遗忘,莫非我是无意中突破了胎中之谜,这才领会到前世记忆?如此说来,应该还有机会,对了,我之前是在做什么?对了,我在专心写,莫非是写出的语句激发了前世宿慧?”
想着想着,还不死心的刘盈便又重新回到桌前,拿起笔,沾墨点落,重复着感悟到灵光前的事情,试着重现当时心情,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后,却依旧没有起色,但他也不气馁。
事实上,在这同一时间里,剑南道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做着类似的事情。
他们都在不久前感受到了灵光,从中得到了些许信息,在确认虚实后,正要大肆遨游,未料灵光突然消失,这般一来,自然是惹得心绪不宁,一门心思的想要寻回。
甚至连一些感受到灵光的大儒、宗师,乃至道门修士,都在灵光消失后,四处搜寻,不过碍于神人之间的约定,并没有朝神道搜寻,是以未发现虚空中的人文之。
不过,剑南道的神灵却能清楚的察觉,知道虚空横的存在,并隐约感受到其中变迁、文思,更清楚的明白,如此景象,是出自哪尊神的手笔,因而无人置喙。
就这样,神道静默,而人间却是激起涟漪,随着时间推移,消息传递出去,又引来了诸多风波,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兴京城中,邱家新府,诸仆正一脸惊异的朝自家老爷的房看去,惊疑不定。
刚才,房中风声阵阵、伴有雷鸣,可谓惊心,作为府中杂役,本该前往探查,但胆战心惊中无人迈步,好在胡起、戴国这两位管事出面,令他们稍安勿躁,才解了进退维谷之境。
他们却不知道,在那胡起、戴国的心中,同样有着惊讶。
“京城镇压神通超凡,就算能稍有挣脱,也不该弄出这般动静,何况这新府距皇城很近,怎的还有这般气相?公子在其中做了什么?”
在二人的疑惑中,在那房里面,却是光影变幻,乍一看好似狂风过境,但偏偏未损分毫,仿佛只存在于另一个次元。
随后,光影渐平,蔓延房的人文之,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道元婴、一道阴灵显化出来,融入邱言之身。
跟着,邱言睁开了眼睛,长吐一口气。
“人文之虽然建立,可里面还有不少缺陷,况且积累也不足,其中所蕴含的,多是我一家之言,放任下去,或许能在短时间内传播学说,可久而久之,却会不得人心,反被人排斥,使得人文之亦落入下乘,况且现在中机制不全,任何人凝神之后,都有所得,时间长了,说不定要助涨不劳而获之心,不利于人道发展,当先收拢,整顿梳理。”
这样想着,邱言站起身来,浑身一震,那阴灵与元婴整理人文之时的心得蔓延出来,与身上蕴养的一点气运结合,化作淡淡氤氲,在屋中扩散开来。
“诸位,这是之前答应你们的擒贼报酬。”对不远处的人参宝宝等物说了一句,邱言回头一看,在窗外看到了一道飘忽身影,正是借地脉与城池意志,从城外田间回来的席慕远之魂。
而今,已是晚上。
“屋中气息似有不同。”席慕远感受一番,问道。
邱言点点头道:“席兄不妨感悟一番,参悟片刻,明日你我就该去看那监生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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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 与监生机缘()
“见监生?”席慕远先是一愣,跟着点了点头,“也是时候去见他们了,日日劳作,便是再有耐心的监生,这两天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若是继续下去,绝对会出问题,就连那在旁监督的直讲,也是颇有微词。 ”
邱言笑着道:“这是自然,劳作耕田本非监生之本,而国子监的诸位博士、直讲,其职更非监督监生种田,之前能够忍受,是因皇上下了口谕,再加上我与祭酒有过言辞,随后皇上昏厥,朝政隐现乱象,祭酒担心监生为人利用,才顺水推舟,没有将他们召回,不然的话,他这样的大儒,要是强硬唤回监生,就算是天家也不能加罪。”
席慕远之魂则道:“那邱兄现在准备怎么办?我知你的心意,是想借国子监的风向一用,可如今看来,已让不少监生恶了你,人心变化之下,就有流言蜚语,又如何能得风向?”
“席兄忧虑的是,不过……”邱言笑着点头,随后抬手轻挥,虚空中就有点无形涟漪扩散开来,与席慕远的灵魂连接在一起,就有信息传递。
随后,席慕远心神一震,感知铺展开来,似穿过一层屏障,到了一片遍布经义典籍的江河之中
“这是……”心头一惊,席慕远先是担忧,随后在求知的本能驱使下,忍不住进一步探查感知中的种种经义信息,跟着又想起一事,意识到了来由,便问,“这般情景,莫非便是邱兄提过的,以自身知行之道为根基,延伸出来的人文之?”
“正是此。”邱言点了点头,“文初成,还有诸多遗漏之处,比如凝神之下,立刻就能遨游其间。心念闪过,但凡中应有之经义,便会浮现心头,还待打磨,但已足以能让席兄体验一番。”
“哦?”听得这些,席慕远忍不住就依言而行,果如邱言所述。“这文着实精妙,对于求学之人乃是好事。从此求学寻,再也不会有多少艰辛,不过,却难免助涨不劳而获之风。”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逐渐打开,看到了些隐藏着的信息。
“这人文之中流动着的文思经义,心得注释,都有邱兄知行之道的痕迹,看来所记述的内容。都是邱兄平日累积所成,以邱兄记忆为本源,除了让席某感慨邱兄博学之外,也颇为担心此流行世间之后,人道所思,趋于一同,思绪渐渐固于一道。”
“看来席兄对邱某所学。还是心有疑虑啊。”邱言摇摇头,见席慕远要说话,就摆摆手道,“这也正常,所谓学说传道,本就是启迪之言。领着门人徒弟入门,开拓他们的眼界,交给他们思索、探究和精研的方法,接下来的路,就该他们自己走了,走成什么样,也都是人道发展变化的过程。”
席慕远听着这些。平静下来,又道:“你我二人看法不同,席某随师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