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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韩卓听了此话。虽不以为然,却不敢违逆父亲。只好点头应下。
韩逸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先回去吧,这幅字写好了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是。”韩卓点头领命,行了礼后恭敬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韩逸一人,他先是看了没有写完的那幅字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开口叫道:“武迎!”
声音落下,房门被再次推开,一名老仆走了进来,低头道:“老爷。”
“把薇儿叫过来吧。我有话要问她。”
老仆点头离开,没过多久,穿着襦群的少女就推门而入,她行走轻盈,仿佛脚下生风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韩逸跟前。
“爷爷,您叫我?”少女看着韩逸,脸上满是笑容。
韩逸点点头,也露出一丝微笑:“找你过来,是要问你些事情。”
“哦?爷爷有话要问我?”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一转,“嗯,让我先猜一猜,唔,我猜是和爹爹的盘算有关?是也不是?”
韩逸点点头:“不错,正和此事有关,我听说,他将文宗镇纸和北冥玉盆都给了晏王,却被用来窃取文思,但又有人告诉我,说东西现在落到了他人手中?”
“爷爷也知道邱言?”少女面露诧异,随后说道,“爹爹将镇纸和玉盆给那晏王,是看他有些雄心,可堪造就,未曾想到此人却不行正道,被人拿走宝贝也算是活该,此事我已经禀报爹爹了。”
韩逸摆摆手道:“你父做了什么事,不用跟我说,只要不触犯国法,我都不会干涉,但若是有违律令,也休怪我大义灭亲。”
少女娇嗔道:“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不过,我在爹爹面前立了军令状,要把事情的原委给您说清楚。”
韩逸并未作出反应。
少女也不以为意,只是道:“爹爹这次给那晏王定了性,就是想借势而为,不过,他却没有料到,这晏王平日里看上去像是座高山,可实际上只是个土丘。”
少女说着,上前两步,面露委屈之色:“给他文宗镇纸,是想让他沉淀心思、精粹学问,他却用来窃取文思;给他北冥玉盆,是想让他沐浴圣贤精神,而且爹爹虽给他定性,却也不想让他贪欲熏心,那北冥玉盆能阻挡心性入魂,谁知他亦用来剥离文思,让圣器蒙尘。”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韩逸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见状,那少女也是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话锋一转:“嗯,我就知道爷爷最疼我了,对了,您老刚才提到邱言?”
“你说的这个邱言,我不认识,这名字是你自己说出来的,”韩逸摇了摇头,“不过,若得了镇纸和玉盆的人,就是这个邱言,那就说明此人不凡,是个能成事的性子,你若与他相熟,可以相邀,我想见见他。”
“爷爷要见邱言?”少女眼珠子又转了转,一脸好奇的表情,“您还夸他?不知他做了什么事,居然能惊动到爷爷?”
“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不过如今这世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反而显得不凡。”韩逸说着,摇了摇头,“你与此人可有交情?”
“有!有!”少女顿时笑靥如花,“爷爷您就等我的消息吧。”
………………
这边,韩逸和孙女正在对话,另一边,韩卓离了书房后,回到了自己的独院,左思右想,坐立不安,最后唤来了心腹仆从韩福。
“二爷,您找我?”韩福匆匆赶来,低眉垂眼。
韩卓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先前拜访过我的那个书生,如今何在?”
“啊?二爷您说的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小骗子?”韩福闻言一愣。略显不安,“您找他做什么?此人不知礼数。我早让人轰出去了。”
“轰走了?”韩卓微微皱眉,“去叫人把他找回来,我有话要问他。”
“这……”韩福略显迟疑,但还是应了下来,躬身而退。
离了房间,韩福也有些心神不定。
“二爷为何又要见那书生?这可不好办了。我却要先威胁他一下,不能将先前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那书生面见韩卓,最后出了丑,被韩福见了,就侮辱了一番,他们这些人身为下人。平时对府上主子点头哈腰,可也有狐假虎威的时候。尤其喜欢通过侮辱他人来彰显自身,让自己显得身有权势,先前那书生有着功名,侮辱这样的人,让韩福格外愉悦。
谁知那书生虽然灰头土脸,却还留下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让韩福心里有些打鼓。这才多长时间,事情就要生出变化。
想着想着,韩福突然失笑起来:“我这是昏头了,那书生毫无才学。就算再见二爷,结果也是一样,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念至此,他心中大定,招手唤了名家丁过来,吩咐道:“你找两个人,去街上寻那张生,二爷又要见他。”
家丁领命而去。
同一时间,韩福口中的“张生”张应潮却在一家酒馆里,和几名难兄难弟喝着闷酒。
东都繁华,却有些小酒馆,普通人家也能负担得起。
“张兄,你还是快些走吧,韩家在东都势力不小,你恼了他家恶奴,难免被对方记恨,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等家奴之流,最是睚眦必报。”
“不错,我等这次前来东都,算是来错了地方了。”
“唉,谁知还能有这种事情,十载苦读,一朝丧尽。”
……
几名儒生围坐一桌,唉声叹气,每一个的脸上都露出心如死灰的模样,散发出如丧考妣的气息。
啪!
突然,坐在里面的书生抬手拍桌,满脸不甘:“定是在那宣口镇被抓入牢中的缘故,我等在那里结缘,算一算时日,也是在过了宣口关后,学识尽失,这……”
此人眉清目秀,身上隐隐流露出书卷气息,只是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眼睛里满是血丝。
旁边立刻有人道:“张兄,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别说旁人了,就算是我等自己,也感离奇。”
那个眉清目秀的书生,正是先前去韩府拜访,却受辱而归的张生、张应潮。
“咱们自负学有所成,结果现在虽然识字,但文章经义却是一句都不记得,读都读不成句,写亦写不出形,更不要说日后会试了……”
说着说着,竟有儒生留下泪来。
“可怜我那娘子,缝鞋补衣供我买书,好不容易中举,拿了全部积蓄过来东都求学,本想报答她一生富贵,谁曾想却换得如此下场。”
他这一说,又有其他人流下泪来。
“我那老母亲拖着病体……”
“我父每日起早贪黑……”
“我哥哥嫂嫂……”
前朝之前,科举不兴,行的是九品中正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评人品级只论门第,不论才学,所以穷人一辈子都只是穷人,富人贵人则富贵延年。
科举出,人道改。
自科举立下,日渐完善,普通人家的子弟,只要肯用功,再配以些许运气,也能科举有成,改变一家、乃至宗族的命运。
科举,实乃天地革鼎之举,寄托无数民愿。
如这一桌儒生,就以此为念,没想到却飞来横祸。
诸人正说得伤心,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哪个是张应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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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心火显,神魂露()
听到有人喊名,张应潮循声看去,入目的是三名男子,都是仆从打扮,乍一看,也算有些威势。
“居然是三个家丁?”
一桌儒生都看见了来人,有的皱起眉来,有的则面露忧色。
“我就是张应潮,你们找我,有何贵干?”张应潮见了来人,却没有退缩的意思,直接起身。
“哦?”家丁看了过去,为首那人抱拳道,“张公子,我等是韩府家丁,奉命来请你过去,我家二爷要见你。”
“果然是韩府!张兄,不能答应!”旁边几人听了这话,都是暗叫不好,低声劝着。
张应潮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怒色。
“真是韩府!难道真让刘兄、李兄他们说中了?”
这样想着,张应潮却对身边几个儒生道:“多谢几位兄台关心,只是韩府是相国居所,自有治理之法,府中奴仆不敢假传命令,既然韩卓要见我,又岂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他这话看似夸赞韩府,其实暗藏讥讽,三个家丁虽听不出深意,却也知道不是好话,立刻就没了好脸色。
接着,一行几人脸色僵硬的离开。
看着张应潮和家丁远去的背影,桌上的人都没了食欲,纷纷摇头。
“张兄太耿直了,不知圆滑。”
“这三人虽是家丁,可毕竟是韩府的人,宰相门房七品官,不该得罪。”
“不错,有才的时候。这么做是名士傲骨,能传为佳话。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在旁人看来就是不敬了,就算传出去,旁人也要给他个不识好歹的评价。”
……
几人小声议论,说着说着,就有了同病相怜的味道。
他们这些儒生。每个都有功名在身,多数是举人身份,会出现在东都,一方面是赶路,准备参加来年的会试,另一方面是因为东都人杰地灵,书院众多。种种学说层出不穷,来此求学。沐浴文思。
不过,再来东都之前,他们彼此并不相识,之所以能坐在这里饮酒,还与那晏王脱不了关系。
这东都繁华,但也有不少事端,不久前,有个叫黄彦的书生。在家酒楼里提了反诗,而且此人还有些本事,扇动民变,虽然很快就被平息。波及不大,却给了些人口实,晏王正是其中之一。
这位王爷借口剿贼,坐镇宣口,抓捕往来儒生,窃取文思,在座的诸多儒生正是此事的受害者。
他们在宣口镇上同陷牢狱,因而结识,重获自由后,结伴北上,一来二去,交情就出来了。
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了问题——
有人发现,自身的学识、文章记忆、经义感悟,都不翼而飞了,甚至连一些的礼数、礼节,都记不清晰了,这一下,可是惊得诸多儒生心神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随后的噩耗更是一件接着一件,文思记忆是他们用来攀爬、维持自身地位的根基,文思一去,所有的一切就好像空中楼阁一样,开始崩塌。
张应潮只是其中之一。
“张兄落难,连奴仆之流都敢欺他,让人愤慨,可我等又有何分别?我听说,刘兄这次本被荐入敬慎书院,结果昨天入门时的考核没能通过,还被一名官宦子弟当众羞辱。”
“是啊,当时激愤之下,还差点动手,结果对方一个眼神过来,就将我给镇住了。”
“那些官宦子弟,从小锦衣玉食,有药膳补充元气,能练功习武,自然身强体壮,真动了手,刘兄你也只有挨打的份,更何况,事后也要麻烦缠身。”
“说得有理,我们本来只有靠着自身努力,积蓄学识,登榜改运,现在连学识都没了,拿什么去和那些人比?”
自古以来都是穷文富武,练武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