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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此地不宜久留。”
车夫闪身进入辛越的房间,房间里燃起微亮的烛火,辛越正在静静地擦拭着手上的短剑。
“嗯?”
“姑娘知道刚刚那男子是谁吗?”
“是铭朝的一个王爷,对吗?”辛越抬眉,轻声问。
“姑娘知道?”
“我见过铭朝的皇帝。”辛越淡淡道。
她在岛上曾经救起过皇帝诸衍,她是见过诸衍的,刚刚那个举止轻佻的男子跟诸衍实在太像,刚才光芒不是很清楚,她还差点以为诸衍到了这里。
那股子截然不同的神态让辛越清醒了些,再一稍细打量,发现此人和诸衍略有不同。
她好像曾经听说过,铭朝睿王爷诸睿到了日本,难道……
“刚才那个男子,是诸睿吗?”
辛越问出了声。
“姑娘聪明。”车夫继续道,“诸睿和晏大人是死敌,现在诸睿也在找夏川伊织,诸睿极有可能见过你的画像,对你隐有所知,不然刚才不会阻拦你。诸睿虽然风流,但是不至于眼瞎,不会洠Э吹侥闶种形兆沤#碛谀悖芸赡芫褪窃谑蕴侥恪K苡锌赡懿炀醯搅四愕纳矸荩怨媚铮颐强炖肟饫铮ジ劭诎伞!
辛越望着车夫,缓缓地摇了摇头:“慢着。”
“不能再慢了,姑娘,我刚刚查探到,这里突然來了很多人,应该都是诸睿的手下,你若被诸睿抓到,后果会不堪设想,他看似轻佻风流,可是为人心狠手辣,你若抵死不说夏川伊织的下落,他会有狠法子对付你的。”
辛越漆黑的眸子变得越來越亮,她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急促的花甲车夫,笑容反而渐渐地扬起,继续擦着手上的宝剑,纹丝不动。
“姑娘,你不能这么硬碰硬啊,不是人人都像我们晏大人一样心慈手软,晏大人会放过你,可是诸睿不会啊,你实在犯不着这么铁骨铮铮,遇神杀神啊。”
说到最后,车夫的声音越來越來越小,他古怪地望了辛越一眼,好像辛越是个谁拦路谁看的恶煞。
“我不去港口了。”辛越微微抬起唇角,眸间绽放星点流光,笑靥如画。
车夫看辛越的眼神更怪了,果然,是狂妄自大,蛮不讲理的恶煞婆娘吗……
辛越将车夫的情绪捕捉得丝毫不差,她嘴角微勾,唇色明艳,清了清喉咙:
“对,我就喜欢挑战,越是人多,越更刺激,”她眸子晶亮如星,“你不觉得吗,大叔?”
车夫脊背一僵,点了点头,然后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辛越看着车夫这番模样,笑意更深。
“大叔啊,”辛越忽然又开口,“晏湛一向这么蠢吗?”
“这是什么话,我们晏大人可是英明神武得很。”
“那他为什么要放走我呢?放走我之后,他处在什么位置,他难道不知道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以为,我已经洠в欣眉壑盗耍圆呕岜环抛叩摹!毙猎巾颖涞妹髁粒孟衿岷谝箍罩猩凉囊淮亓餍牵鄱崮亢蠊橛诔亮踩缬竦钠郊牛按笫澹陶坑形O眨忝靼琢寺穑俊
车夫陡然一惊,眼中波澜乍现好似浪涛,良久才怔了似的,讷讷道:
“那……那我该怎么办?”
“回去报信,要晏湛小心提防,诸睿这次來人不在少数,估计他已经知道了晏湛的下落,准备破釜沉舟一击致命。”
“好。”
“快去吧。”
“那……那姑娘你呢?”
辛越站起,扯下身上稍显累赘的披风,拿起磨好的刀,她眼中淡淡闪过一缕锋芒,随后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无聊,找点刺激。”
,,
“今天,必须把晏湛抓住,围而不歼,势必要他交出夏川伊织。听到了吗?”
房间之内,黑压压地站了许多人,诸睿压低着声音,沉声下令。
“是,王爷。”
“王爷,为什么我们不先抓住那个女人?她才是知道夏川伊织下落的人啊。”
诸睿的一手下疑惑地问道。
诸睿压低声音,语气不悦:“你懂什么?晏湛抓了那个女人,会轻易把她放出來吗?他一定是已经抓住了夏川伊织,所以才对那个女人那般客气,夏川伊织现在一定落到了他的手里,我们只要抓住晏湛,就可以得到夏川伊织的下落。”
“可是以防万一,我们把那个女人抓住,也无妨啊。”
“蠢蛋,那个女人可是楚之凌的人,楚之凌现在发了疯一样地在找她,要是知道他的女人在我们手里,说不定会对我们赶尽杀绝,抓她百害而无一利,我们何必趟这趟浑水?更何况,”诸睿想起适才辛越神不知鬼不觉出手,剑抵在他喉咙口散发的那股寒气,就不由皱了皱眉,接着道,“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我确实更喜欢吃荤菜。”
突然间,有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忍不住呼吸一凛。
第176章 闯入险地()
紧闭的大门被一脚重重踢开,嘭通一声门顿时四散开來,掉在地上,少女淡粉衣衫纯白罗裙,肌肤胜雪,眼眸如星,下巴微微抬起,神态波澜不惊,淡淡如浩淼云烟。
辛越笔直修长的双腿往前一迈,众人立刻反应警觉地亮出了刀剑,刀剑出鞘的声音一连串地响起,辛越望着面前黑压压的男人们,优雅从容不畏不惧。
诸睿此时不像初见时那般风流放纵,微微沉凝着眸子道:“你刚刚一直在外面听?”
辛越扬了扬手中的铜管,用眼神示意墙壁处被凿出的细小圆洞,点了点头。
“那你冲进來干什么?你应该听到了,我们对你并无恶意,根本不想动你。”
“可是你们要抓夏川,不是吗?”少女轻轻挑眉,眼中迸现微微光亮,“我宁愿死,都不会把夏川的下落告诉别人,更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但凡有人对他有不好的心思,要抓他或者要杀他,我都不会原谅,我对楚之凌是如此,其他人更不用多说。”
说话的时候,辛越已经提刀,朝诸睿刺了过去,利落短刀仿佛凝着霜华,剑影闪闪好似雷电。
诸睿刷的一声拔出刀來,挥开少女夺命锁魂的一剑,声音冷沉:“也就是说,你根本不会把夏川伊织的消息告诉晏湛?也就是说,晏湛根本洠в凶サ较拇ㄒ林老拇ㄒ林侣涞模挥心阋桓鋈耍俊
辛越冷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重要吗?你现在关心的应该不是夏川的下落,而是自己的生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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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睿大惊失色,眼看就要躲闪不及,只见辛越的身子突然间朝后一倒,原來是诸睿手下几人出招,挥剑朝辛越面门而來,辛越只好一避,遂松开了对诸睿的掌控。
一把厚背大刀朝着辛越的后颈砍过來,辛越眼芒一闪,身体滑溜溜的好似泥鳅,贴着凌厉的刀锋快速一闪,随后就地一滚,半蹲于地,刷的一声一刀挥去,随着“啊”的成片惨叫,几人的腰部顿时裂开,身体如坍塌的大山一样朝后倒去。
眼看辛越好似力不从心,就要夺窗而出,诸睿顿时叫喊起來:
“快,抓住她!抓住她才能得到夏川伊织的下落,都给我上全力,抓住她!”
辛越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微微笑意,眸如点漆深若星辰,一抹流光在她眼中闪过,点燃眼中流淌光泽,经久不散。
成功了。
她不肯暗地下手,而选择光明正大地踢门,不是她猖狂到认为所有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成百上千的人尽管來,而是,她别有目的,居心另在。
一切都是为了展示,她对夏川誓死保护的决心。
而这样的展示,绝不仅仅是展示而已。
事实上,夏川对她而言,是朋友洠в写恚腔峋∽约鹤畲笈Ρ;に麤'有错,可是远还洠в械叫拍钅敲辞苛业牡夭剑鼪'有到高调标榜誓死守护的地步。
她这样对诸睿说,是想让诸睿知道,她根本不会屈从晏湛,供出夏川的下落。
也就是说,晏湛根本对夏川的下落,一无所知。
算來晏湛光明磊落,待她也礼貌周到,她便将所有祸水引向自己,让晏湛置身事外,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大家认为的,唯一知道夏川下落的人。
辛越对此无所谓一笑,左右楚之凌布下大网在抓她,千代家不放过她,筑紫家也在追捕她,她已经多面受阻,也不差诸睿这一个。
无论如何,晏湛给她的这个人情,她是要还的。仅此而已。
电光火石间,一拳击來,辛越如闪电般迅速一闪,那人拳头落空,重重地击在辛越身后的桌子上,嘭的一声响起巨大响动。
窗子和门的去路瞬间被堵死,辛越半跪在榻榻米上,双眼如电地快速扫视着面前情况。
这房间很大,算是这里十分豪华大气的房间,能容下一两百个人,此时辛越的面前黑压压地站满了虎视眈眈的男人们,他们眼神锐利,举起刀,随时要朝辛越劈砍过來。
原本戒备不动的少女突然就像看见食物的猎豹一样迅速暴起,朝着最前面的一个人俯冲扑去,手起刀落间辛越的身下已是一具瞪大眼睛的尸体,她整个人如出笼的猛虎一样在人群中快速移动,身后的剑如雨点般刺过來,辛越左闪右避,以灵巧敏捷的身手保证了毫发无伤的战绩。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人多反而不见得能取胜,房间人满为患,诸睿手下的身手难以展开,反倒是灵巧宛如猴儿一般的少女占了上风,刀锋闪过剑气森森。
噼啪的骨节脆裂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房内顿时血气冲鼻,少女格挡反弹,擒拿制臂,行云流水恍如一气呵成,利落精准的穴位扣拿,刁钻狠辣的出手角度,几近完美无懈可击。
很多具身体嘭通倒下,辛越脸色如常,仿佛只是闲庭散步,只有额角微微冒出的细汗和肩角沾的一点血迹,证明刚才这一场漂亮的打斗不是虚幻。
辛越直接朝着诸睿挥剑过去,全身爆发了巨大的力量似的,目光如炬,刀光闪烁。
诸睿眼皮一抬,伸手抵住辛越的剑,辛越眸子一阴,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在手腕上,用极大的臂力驾驭大刀,朝着诸睿抵在面前的刀重重地压下去。
诸睿或许不如辛越身手灵活,然而他作为一个曾带兵出征的男人,力气自然比一个女人要大上许多,他突然间发出好似野兽般的低吼,猛一使力,就把辛越压在他刀上的剑重重挥开,辛越猝不及防之下重心不稳,差点就要摔倒在地,电光火石间她把刀插在木质的地板里,眼疾手快地一拍刀柄,以此为重心迅速弹地而起,一晃也不晃地站在三米开外的临窗茶几上。
一系列变故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刚才就要倒地的少女突然间变戏法似的跳开这么远,众人都忍不住微微呆愣,警惕性被这稍显诡异的状况弄得大打折扣,在他们还洠в蟹从齺淼氖焙颍猎皆缫丫敛豢推囟礁隼勾暗哪腥耍哟白蛹湟辉径隆
“快,快抓人!”
辛越甫一从二楼落地,就听到了这样的大喊,她本不该奇怪,但是声音不是从她身后的楼里发出的,而是那边的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