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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说了!就是我家那口子发现的!说是死得可惨了!里正一头栽死在门槛上,头顶上碗大一个窟窿!他家那大峰更惨!活脱脱就是被吓死的模样,七窍流血呢!哎哟,满屋子都是血!”
“哎呀,莫不是真的是那红蕊回来报仇了吧?这可怎么是好啊?”
“咱们又没害过她,她该不会来害我们吧?”
“谁知道啊!我想带孩子回娘家住两天。”
“唉,这闹得实在是”
云兮兮看了看那几个孩子和妇人印堂上的青灰之气——最多只会病一场,不会要命。
心中叹息,回身,看那已经濒死的大槐树,低声道,“煞气引身,换百人之命,你也是求仁得仁了。”
锦沐笙听得莫名,便见,云兮兮指了指他头顶的大槐树树枝,“给我折一根树枝。”
锦沐笙便抬手,将头顶的那根树枝折下递给她。
看她将树枝拿在手里,只是看了看,然后轻轻说道,“走吧。”
他有些意外,这小丫头,居然不管这村子里的事了?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云兮兮转过身,慢慢地朝村外走去,一边道,“这是他们该受的命,我本看在他那未出世的孩子无辜,想出手一帮。不想,命道还是由不得我的左右。”
她并未对锦沐笙说昨晚那黑衣人的事,她有种直觉——那化人的魔怪,该是冲着她来的。
第45章 春雨,女妖()
昨晚,就算她真的阻止了红蕊的复仇。
只怕,那魔怪还会想尽办法地再次挑起已经化作厉鬼的红蕊的怒气,让牛二狗那几个当年害死红蕊的人,最终依旧落个暴毙而亡的下场。
那魔怪是谁?他昨晚通灵的铃铛背后,又有谁?
她秀眉微蹙,便又散开,心下按住疑惑,慢慢地朝那片郁郁青青的田间小路走去。
走到一处环水有风的好地方,便蹲下,将手里的树枝,插在那湿润的泥土里。
锦沐笙站在她身旁。
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毒发之时,他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
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有个十分怪异的人出现过,云兮兮也离开过一段时间,还有那几个野鬼的议论声。
只是,云兮兮没有跟他提起的心思,他也不会去多问什么。
两人静默,并肩,离了那小树枝,朝前走去。
身后的小村庄里,凄惶无助的哭声渐渐远去。
几十年后,阎王殿上,判官簿前,这些人的一生是非,善恶作为,皆会有个分明。
“哗啦哗啦。”
春日天气多变,阵雨说来就来。
云兮兮有些狼狈地看着手里的一把破伞,再看身旁就算被雨淋了,却依旧俊美似天神的锦沐笙。
很有些无奈,“人算不如天算,看出了这时候有雨,却没想到伞居然破了。这可怎么办?”
她仓皇地踮着脚将破伞举在她和锦沐笙的头顶,东张西望。
锦沐笙垂眸看身旁小家伙努力将伞靠近自己的模样。
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毛茸茸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他她娇秀柔白的小脸上。
一双眼,许是雨水的关系,多了一层濡湿般的无助。
他唇角一抹笑意一闪而过,抬手,握住云兮兮撑着雨伞的手。
云兮兮一愣。
抬眼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被这妖孽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他掌心微凉,肌肤相触的地方却又烫得惊人。
她的脸上登时就飞霞一片。
刚要瞪眼让这妖孽收敛一点,却神色微变,转眸,看向锦沐笙的侧后方。
锦沐笙一愣,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就见,淅淅沥沥的春雨里,一个身穿撒花烟罗衫的女子,站在那里。
雨水落下,她的周身却无一丝潮湿。
她朝云兮兮福了福身,然后抬手,朝东边的一个方向指了指,微笑着开口,“此处三十丈外,朝南拐过,有一处可避雨。”
锦沐笙微讶,云兮兮已经一把拉住他的手,朝女子所指的方向跑去。
正有一处供人歇脚的凉亭。
虽四处镂空,仍有雨水飘进,可比直接站在雨中要好多了。
云兮兮松了口气,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一转脸,便又看到,那女子站在凉亭外数十步远的地方,神态静谧又安然地看向他们。
锦沐笙看了眼云兮兮。
云兮兮却像没事人一般,擦干净了脸上的雨水后,才整了整道袍,走到凉亭边,朝那女子招了招手。
女子一笑,飘身而至。
不是人。锦沐笙心想。
随后又觉得好笑,方才就知道不是人了,不然这么大的雨,为何这女子身上却是一点没湿?
“多谢了。”
云兮兮朝那女子笑了笑,问道,“你成形不易,贸然现身,可是有所求?”
那女子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说道,“冒昧搅扰上仙。下妖有一心愿,苦经多年,求而不得,望仙人能为下妖遂一枉红尘之愿。下妖愿以此物为酬。”
她说话的时候,同时抬起双手,捧起一捧似雾似纱的东西。
仿佛没有实质,飘飘渺渺地,在她指间盘绕。
隔得虽远,锦沐笙都能闻到一股润透心腑的清新透灵之味。
云兮兮却并没接,只是看着那女子道,“既是苦愿,缘何执迷不悟?”
女子泣然,“一往而深,不得其解,如今道心隐有魔怔,只求解脱,望上仙垂怜。”
云兮兮静默。
女子跪倒在地,深深低头。
哗啦啦的雨,从头顶落下。砸在女子的身上,又凝聚成珍珠一般,滚落四周。
半晌,云兮兮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起来吧,与我说说。”
春雨依旧淅淅沥沥。
一日后,云兮兮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一间茶水小馆里,呆呆地看外头屋檐下交织的雨帘。
锦沐笙坐在她身侧,看着眼前一个陈旧的茶碗里,大半碗颜色发黄的粗劣茶水。
一日前,他们离开那凉亭,下了山,便来到这处依山傍水的镇子。
镇子有个十分雅致的名字,叫远黛镇。
相传,是因这小镇背后依附的山峦,常年雾气飘渺山岚环绕,自远处看去,犹如远黛仙境一般,便得了这么个镇名。
镇子挺大,有上几百户人家,十分热闹。
两人刚刚到镇子上,不想,就听人议论,住在镇子西边永宁巷子里的王秀才,不知为何,竟被恶鬼缠上,快要没命了!
那王秀才家里,本就是个富户,好容易出了个有功名的孩子,谁想竟然还遇到这样的事!
当即是遍洒钱财,只求来个有本事的得道高人,能将那缠着王秀才的恶鬼给驱除了!
这消息一出,便有许多自称高人的大师仙人,赶往王秀才府上。
偏偏云兮兮,却不紧不慢地绕着这镇子慢悠悠地溜达一圈,恰逢落雨,便躲进了这茶楼小馆里。
小馆里多是些避雨的镇民,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跟店家要了两碗茶,抓了一把花生就三三两两地在桌边坐下,闲聊起来。
“赵大,那王秀才,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镇人不多,出了个新鲜事,就够大家伙儿议论十天半个月的了。
“哎呀,别说,你们这回可算是问对了人!那王秀才,根本就不是撞鬼!”
“啊?不是撞鬼?”
“可不是么!这事啊,还真就我知晓!”
名叫赵大的黑脸汉子,一脸的言之凿凿,见隔壁桌的人都朝他望来,越发来劲。
招了招手,示意众人靠近,压低了声音道,“他啊,分明就是遭了报应了啊!”
锦沐笙眉头一挑,看云兮兮。
第46章 报应,发簪()
却见云兮兮不知何时,从百宝兜里掏出一根红色的长枝,看着像木头,却又不是木头的,类似于玉石与金器的东西。
一手拿着,另一手拿着一把小刻刀,正低着头,雕刻手里那长枝。
这东西锦沐笙已经看过好几次了,这几天云兮兮一直拿着小刀在雕雕刻刻,也不知想做个什么东西,手上都戳了好几个小口子。
锦沐笙看着她低眸专注的样子,素脸娇白,面容如水。
小馆外头的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台上。
带起一股春日的潮湿,从靠窗的云兮兮那边,吹拂到他的脸上。
他眯了眯长眸。
那边,赵大的声音又传来。
“你们别不信,我就问你们,可知晓,王大福那人,是怎么发家的?”
有人道,“他家不是开酒楼的么!”
“什么酒楼!”赵大一拍桌子,颇有些愤愤,“你们可知道,他那酒楼,又是从哪里来的?”
“从何处来的?”
“哼!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他原先开那酒楼啊,就是靠坑蒙拐骗来的!”
“不可能!净胡说!坑蒙拐骗还能骗来个酒楼?你说他杀人越货抢来的我还信!少胡扯!”
赵大一看这些人居然不信,也是急了。
梗着脖子吼道,“怎么就不能是骗来的?这事啊,是我二叔亲口对我说的!他当年就在王大福家的酒楼做过短工,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你说,他那酒楼,是怎么骗来的?”
“这这我二叔没有明说!”
“看!果然是瞎胡扯。我说赵大,你别看着人家现在有难,就落井下石啊!这样损人名声,小心王秀才以后高中了,不给你好过哦!”
“哎!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们少吓唬我!就凭王大福干了那些损阴德的事儿,那王秀才铁定地是遭了报应才会如今病重呢!你们别不信,就看那王秀才,能不能活过过夏吧!”
“啧啧,别理他,胡说八道,嘴上惯来每个把门的,这样子咒人的话都能说!真是晦气!”
众人骂骂咧咧地,不再理会那赵大。
赵大气不过,“你们等着看吧!这一家子早晚遭报应!”
甩了袖子,便冲进雨里。
锦沐笙就听背后两人议论,“这赵大,干嘛跟王秀才家整天乌鸡白眼的?我听说,他还到来福酒楼去闹过好几回了吧?”
“可不是!听说他是他二叔养大的,估摸着这里头有什么恩怨吧!谁晓得呢!”
“管他作甚!对了,我方才瞧见,镇子口又来了两个自称是半仙的高人,往王秀才家里去了呢!”
“哎呀,他家最近去的这些人可多了,怎地也不见王秀才有起色啊?”
“谁知道呢,估计都是骗子吧,王家这也是白花钱哦!”
“就这么一个儿子有出息,可不得急死了”
锦沐笙正听着那几人的说话声,便见,一直低头专心雕刻长枝的云兮兮,手上一松,将小刀放下,抬起头来。
他蹙了蹙眉,下意识看向她的指尖,“又戳到了?”
云兮兮眉眼一弯,将那长枝拿起,吹了吹,然后举起来,让锦沐笙看,“怎么样?”
锦沐笙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一枚发簪。
原来,云兮兮这几天一直耗神雕刻的,是这么一枚发簪么?
簪体鲜红中隐带一缕墨色,簪头被雕刻成一朵祥云腾飞,紫气华来之状。
精致中不失大气,典雅中更显尊荣。
矜贵无双。
他看了眼云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