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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隽逸手势虽快,动作也是出其不意,但是他失血过多,力道大不如前,即便用上全身来压制那条怪蛇,也颇为费劲。
喵喵没有迟疑,一个虚影,就出现在了坑底之中。
晏归尘抓过喵喵,掰开它的嘴,用那小小的豹牙,在他即将愈合的伤口上,又狠狠划深几分!
“嗷呜”喵喵张着嘴,舔了舔牙齿尖尖上的血,目光有些痴迷。
“晏”柳絮听见喵喵的声音,正抬头,却被晏归尘血淋淋的手掌,从额头,糊到下巴处。
“闭上嘴,我的血液有毒,别舔进去了。”晏归尘拉开她的衣襟,露出里面浅紫色的肚兜,顺着她的下巴,手臂能涂抹的地方,都染上一层温热腥甜的血液。
柳絮不敢张嘴,他知道晏归尘的用意是以毒攻毒。
她只是征征地看着他,他的手血流如注,而且丝毫没有凝滞的倾向,似源源不断一样,从他清瘦单薄的身体中涌出,一点一点,将她浑身上下浸透,染成一个鲜红色的血人!
柳絮感觉她的肌肤,在这些血液的作用下,变得滋润,没有那么紧绷,同时从毛孔里往外浸出的血珠子,渐渐变成暗沉的猪肝色,如同淤血一样,一点点,往外泄出。
这坑底的细沙,就像是沙漠里的流沙层一样,将人一点一点往不知深浅的黑暗中吞噬。
“晏归尘!”禹隽逸在石缝外,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声,“快给老子出来,这山壁要垮塌了!”喊出这一句话,他几乎浑身脱力,身下还压着一动不动的怪蛇,那三角形的蛇头,已经被一根荆棘断枝,刺了个贯穿!
“快出来,老子也动不了了”禹隽逸瘫倒在地上,看着随地基渐渐下沉的岩石山壁,那条一尺来高的石缝,在顷刻间,缩短到不足半尺。
这锅盖就要盖下来了再不离开,只怕真的要被活埋了!
柳絮眼里的担忧,比惊恐更多,她能感觉到那石缝在渐渐消失,因为坑底越来越黑暗,尘土飞扬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压抑。
但这些她都无暇多想,她眼里的晏归尘,正在逐渐从高高在上的星空中,缓缓坠落。
柳絮摇着头,她不要他的血了,她不难受了,但是晏归尘的血,已经止不住,甚至将两人身下的细沙都尽数染红。
晏归尘眼里的偏执,太过灼目,太过严厉,让柳絮紧抿着唇,只敢悄悄祈祷,不敢张嘴拒绝。
“别怕,我现在带你离开。”晏归尘侧过身,覆盖在她身上,挡住她的视线,单手环住她腰肢,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悄悄催动体内尘封许久的晏氏心法!
一股澎湃难控的力量,突然袭上他的筋骨血脉,气血在体内疯狂搅动,似乎要碾碎他的五脏六腑。
“抓紧!”他声音低沉的厉害,单手触地,一个反击,在话落的瞬间,人就反重力一样,朝着那渐渐缩小的石缝飞射出去!
“砰——”一声巨响,石缝被击开至一尺高,一大一小,两道虚影,从中一晃而过。
随后,整个山壁摇摇欲坠,下陷速度加快,石缝完全消失!
“晏归尘柳絮”禹隽逸看见飞出来的两道虚影,一道是那小奶豹子,嘴角带血,却安然无事。
而另一道,则是晏归尘,他将柳絮摁在怀中,几乎是嵌进身体的力道,此刻,生死未知。
禹隽逸咬咬牙,拖着阵阵发冷的身体,爬过去,将晏归尘掰到正面朝上时,才发现这男人简直气若游丝,那紧紧箍在柳絮腰肢上的手掌,就跟血崩一样的流法,没有任何凝滞的现象。
最为惊悚骇人的一幕,则是他怀里的柳絮,从头到脚,已经被染透成一个血淋淋的人!
禹隽逸吓得探探她的呼吸,松一口气,还好,至少比晏归尘,要稳定有力的多。
柳絮醒过来时,人已经在衙门中了。
是岩石山壁的突然下陷,引起坟山其他搜捕小分队的注意。胡威率先带队赶过来,救起倒地不支的禹隽逸和她,还有奄奄一息的晏归尘。
大娘被带回衙门,和柳虎关在一起,并没有分开关押,这是禹隽逸的意思。
鹤松堂的袁大夫也已经清醒了,他在曾家药田昏迷,并不是因为晏归尘,而是因为柳河,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但是他中途曾经清醒过,又再次昏迷,则是因为晏归尘给他喂药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他依旧说不清楚。
而唯一的知情者,现在躺在床上,苍白的如同一尊白蜡雕塑。
柳絮坐在床边的矮凳子上,目光落向包扎住晏归尘手掌的白色纱布——从掌心中沁出的鲜红色血液,一点点浸透纱布,宛如一朵红色芍药,越绽越开
“生死有命。放心,本官会厚葬晏公子。你嘛,本官尚未娶妻,也可一并接手。”禹隽逸这两日,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他倒在软塌上,后脑勺包着一个乌龟壳一样的大包。
后院的小厨娘,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送滋补汤药过来,所以他一边吃着补血的阿胶膏,一边喝着人参鸡汤,说着一些气晏归尘的风凉话。
禹隽逸苍白的气色,已经好转许多,只是动不动还叫头晕,走哪儿都需要人扶着,不然就吼腿软脱力。
但至少,他还活着。
柳絮看着床上的晏归尘,自语自语道:“为什么你掌心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第144章 144:尸体不见了()
“小老儿袁鹤,见过大人。”袁大夫由无止搀扶着,进到房间内。
禹隽逸吐出红枣核,抬抬眼,“赶紧看看晏公子,别死在本官衙门里,不好交代。”
“是。”袁大夫走近床前,柳絮赶紧让开一点位置。
这两日,袁大夫上门无数次,也尝试过很多方法,但始终无法为晏归尘掌心处的伤口止血。
“大夫,血又浸透纱布了。”柳絮语带鼻音。
她自从被抬回衙门,经袁大夫诊治,并无大碍后,就有丫鬟为其沐浴更衣。但直到柳絮苏醒,她身上,都依旧有着一股浅浅的药草气息,那是属于晏归尘独有的气息。
袁大夫在一旁配药,无止手脚麻利地替晏归尘处理着被血湿透的纱布。
因为晏归尘让袁大夫不明不白昏迷良久的原因,导致年轻气盛的无止,心里憋着一股火,所以一直黑着一张脸。
“晏夫人”袁大夫看着晏归尘掌心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再次问道,“晏公子这伤,当真只是刀刃所划?”
柳絮茫然地点点头,“他用手握住刀刃,割破了掌心。”
“不该啊”袁大夫摸着胡须,连连摇头。
“老头儿,你到底行不行?一个巴掌大的伤口,都处理不了!要是不行,你早说,本官好叫人去州里请人来,别拖延了时间,让他死在我府上!”禹隽逸砰一声,摔下碗筷,抹抹嘴,一脸看庸医的表情。
无止气得咬咬牙,狠狠瞪着禹隽逸。
这小子,情绪太表面化,喜怒哀乐都不会掩饰,实在难以堪当大任。袁大夫微微摇头,有些叹息。
他拿起晏归尘的手掌,仔细看看,“依老夫所见,这道伤口,不是一次形成所致。第一道伤,源自刀刃;后面加深的几道伤,更像是兽齿。”
“兽齿?”柳絮第一反应就是喵喵,抬头寻找喵喵的身影时,见岳西急匆匆撞进房间内,“我知道了!我知道原因了!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你咋咋呼呼做什么?”禹隽逸提高音量一压,岳西这才一脸通红地见礼,“大人,属下发现柳眉脸上伤口愈发严重的原因,似乎和柳画师所中之毒有关。”
“和我有关?我可从未碰过她。”柳絮不解。
“准确的说,与柳画师、曾义都有关系。”岳西神秘一笑,看向柳絮问,“柳画师,你想想,你在什么方面,和曾义有相同点?”
“我和他毫无交集,哪里会有共同点?他死,我活;他富,我穷;他是男人,我是女人哪里能有一样”柳絮皱眉陷入沉思中,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宿莽刃?”
岳西点点头。
禹隽逸斜卧在软塌上,大热天的,还盖着一床薄被,他突然打一个响指,恍然大悟道:“寒星宫的毒种,一共发出三枝毒苗,共培育出三颗宿莽刃,柳絮体内一颗,被落冥强行逼出体外化解;曾义体内一颗,已经随着尸体腐烂;还有一颗”
“被喵喵吃了!我夫君说过,他就是根据喵喵身上的残叶,起了疑心。这才找到袁大夫,打听关于宿莽刃的事情。喵喵无毒不欢,越是毒性强烈的东西,它越是痴迷如狂。”柳絮说道,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喵喵体内还残留着宿莽刃的毒素,所以我夫君的伤口,一直难以愈合?”
“本官想起来了。当日晏公子曾经将喵喵唤入山洞中,出来时,喵喵嘴角带血。起先我以为是这小东西受了伤,现在一琢磨,会不会是晏归尘,用它的兽齿,强行剖深了掌心的伤口?”禹隽逸这话,也正中在场所有人的猜测。
柳絮四下一环顾,没有找到喵喵的身影,正焦急,看见后院的小厨娘拎着食盒前来,喵喵正一脸满足地酣睡在食盒盖上。
前一秒还焉嗒嗒的禹隽逸,一个鲤鱼打挺从软塌上翻起来,蹭蹭两步跃过去,一把揪住喵喵的脖颈皮毛,“小东西,搞了半天,你才是罪魁祸首!给本官剖腹,从肠子到胃囊,一点点抠干净!还不信研制不出解药来!”
“嗷呜——”喵喵龇着牙,回头就朝禹隽逸手腕咬去,气得他拎着喵喵,一个劲儿摇晃,“老子叫你咬人,叫你好歹不分,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住手!”柳絮冲过来,夺回喵喵,摁在怀中,“它不会主动咬人,尤其是晏归尘。”
晏归尘体内的血,对喵喵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但是喵喵从不曾主动伤害过晏归尘,它最多也就是翻翻找找一些带血迹的物件,舔舐两口,但绝对不会主动在晏归尘的伤口上作恶。
“这事,一定是我夫君自愿的。”柳絮摸着喵喵的脑袋,“关键是,我夫君为什么要让喵喵的牙齿沾染到伤口。这说明,他知道,只有喵喵的牙齿,可以让他掌心处伤口的血流,源源不断,难以愈合。否则,没有足够血量浸染我全身,那些从砂砾中钻出的,肉眼难以辨别的毒虫,就不会自我身体中,化作淤血,再由毛孔散个干净。”
“晏夫人所言极是。”袁大夫也赞同柳絮的推测,“说来也是作孽,宿莽刃这味毒草,还是老头子我从中协助,才让曾家老爷,可以顺利培育出来。当日,我见这毒种极其稀罕,以为是某种稀世药材,抱着好奇之心,这才同意帮忙,一起培育出这害人的玩意儿来。”
“原来这罪,还有你这老头子一份力啊。”禹隽逸接过小厨娘递来的羹汤,搅动两下,没好气道,“难怪晏归尘让你这老小子昏睡过去,活该你自讨苦吃!”
“大人,我师傅已经知错了,再说那毒种,一共就发芽出三粒毒药,现在不都全毁了嘛!”无止气鼓鼓反驳道。
“无止,休得对大人无礼。”袁大夫呵斥道。
禹隽逸看了眼这小孩心性的无止,倒也不介意,只是用勺子敲着碗边,催促道:“那你们现在研究研究,怎么从这小畜生身上,给弄出解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