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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症?”神叨叨人都快退到门口了。
“就是见不惯,有很多物体,凑在一起特别集中。”柳絮用木簪,对着兰鸢姑娘脸上的黑色痘痘,轻轻碰碰。
触感硬硬的,似乎是从皮肤表层凸出的黑色肉包,牢牢长在脸上。但是瞧着她纹丝不动的样子,应该不痛不痒。
“兰鸢姑娘。”柳絮收回木簪,颤巍巍伸出手指,探探她的鼻息,稳定,绵长,似乎陷入睡熟中。
“怎么样,死了吗?”神叨叨急吼吼催促道。
“没有。好像是睡着了。”柳絮轻轻摇摇她的肩膀,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上次你们来时,也是这样?”
“不是啊,就脸上长了几颗普通的脓疮而已,身上也有。岳西说是脏病,我瞧着也像。可现在嘛”神叨叨吧唧着嘴,“说实话,还没有上次那么骇人,只是这俊俏的小脸上,密密麻麻,让人有些不自在。”
“兰苑姑娘,得罪了。”柳絮轻轻掀开她的衣领,看见雪白的肌肤上,留着很多刚刚结疤的疮痕,与神叨叨所言一致。
可既然身上都好了,脸上的伤,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有人来了。”神叨叨突然轻轻带上门,示意柳絮吹灭火折子。
“我们是官差,又不是做贼,躲什么躲?”柳絮不解。
神叨叨两步窜前来,抓着柳絮的衣袖,直接钻到床板下,躲藏在最里侧,轻声嘀咕道:“要不怎么说你是新瓜蛋子,这个点,还有人还探望活死人一样的兰鸢姑娘,不是念恩,就是有仇。不管是那种,都是相对亲密和熟悉的关系。上回兄弟几个在如意楼里问了个遍,没一个人承认和兰鸢姑娘私交好,都说不熟不熟,哼,这次总算让神爷我逮住了。”
柳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神叨叨轻挑眉尾,一副前辈的姿态。
大门咔嚓一声响动,沉沉的脚步声踱入屋内。
“这锁怎么又换了,哪个龟孙子这么猴急,人都半死不活了,还松的下裤腰带,真的要鸟不要命!”一个尖利的女人嗓音,骂骂咧咧进屋。
她应该是带着一盏油灯,光线比柳絮和神叨叨的火折子强得多。
柳絮看见一双印着大红芍药的绣鞋,停在床前,鞋码很大,像是男人脚一样。
“唉,还死沉死沉的,你说说你,又是何苦。”那女人坐在床边,薄薄的床板一下就陷下去了。
神叨叨缩缩脖子,蜷缩的实在难受,准备提刀爬出去,逮住那女人审问。
柳絮却摇摇头,准备再偷听一会儿。
果然,很快就传来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毛巾,接着那女人的衣摆微微晃动着,看节奏,是在替兰鸢姑娘擦身子。
“你说你,也是挺聪明一姑娘,怎样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倘若真的有那般勾魂入骨的秘药,他怎地落魄到这般田地,就是随随便便,给那些有钱有势的老人,卖上一两颗,下半辈子也吃喝不愁了。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偏偏也就你信。”女人碎碎念着,连连叹息。
神叨叨张着嘴,无声地复述一遍:“秘药,还有一个同谋者。”
柳絮点点头,并不准备声张,想要继续偷听下去。
那女人擦拭完身子,将毛巾放入盆中,又开始抖抖索索地做着别的。
柳絮吸吸鼻子,问道一股淡淡的药膏味,应该是要替兰鸢姑娘上药,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女人,知道兰鸢姑娘身染何疾?
“这些话,我也念叨很多次了。你从前不听,现在恐怕依旧不会听。你是我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姑娘。这楼子里啊,谁也比不得你入我心。那曾家的老猴子,哪有试药的资格?偏偏你还要念他劳苦功高,与他欢。好!你说说,这是不是作践自己。那鼻涕虫一样的家伙事,哪有资格碰你的身子。我早就给你寻觅到一个举世无双的俊美男子,那才是世间罕有的绝色英姿。你说说,他马上就要到如意楼了,偏偏闹出曾家老猴子的事。”
女人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一双大蒲扇一样的脚,在地上磨磨蹭蹭,以示心中的愤懑。
“要我说啊,当日你就不该拦着我。你不拦着我,那曾家老猴子就跑不掉。他不跑,我也就不追。我不追,也就不会到老猴子的巢里,还刚好碰见不堪入目的一幕。那畜生一样的老猴子,哪里配得上你?你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姑娘呀。”她重重叹一口气。
沉默了半晌,就在柳絮以为她要离开时,却突然开口道:“我是在替你叫屈。好在那老猴子全家,都先一步为你陪葬了。黄泉路上,你也可以与他好好算算账,不能轻易便宜那老猴子。”
神叨叨张大嘴,一脸惊愕,转瞬变为欣喜若狂!他近乎手脚并用地窜出床板,刀都还没有举起来,就已经迫不及待,冲着坐在床板边上的女人吼道:“原来你就是曾家五十五口人命案的罪魁祸首!”
第123章 123:凭什么叫嚣()
柳絮速度没有神叨叨快,她还没来得及爬出床板,就见神叨叨已经妄下定论。
对面的女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居然能从这么狭窄的床板下,窜出一个人来。
她略微有些惊愕,一直在地上,有意无意磨蹭的大脚绣花鞋,停止下来。
“哟,床下还有这么大一只瘦皮老鼠。”她尖利的声音,变得低沉许多。
柳絮的角度,自然看不见神叨叨是什么表情,只见他连连后退两步,似乎受到的惊吓,不比那个女人小。
“你、你、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神叨叨的刀柄,突然脱手,哐当一声,掉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
柳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将脸尽可能贴着地面,抬眼,最大限度地往上看。
好在神叨叨后退了两步,所以柳絮能看见的视线范围,不再局限于小腿以下。
她虽然看不见神叨叨的脸,但是能看见神叨叨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带朱砂的五角护身符,嘴里嘀嘀咕咕地,念着一些专业,又玄乎到让人听不懂的词儿。
“小捕快倒是挺有趣,镇鬼的物件都拿出来了。怎么,怕我是恶鬼,吃了你?”她说完,像是掐着嗓子笑一样,刺刺拉拉,不像是正常人的笑声,很是诡异。
“你、你到底什么人?神爷我劝你,快、快快束手就擒,否则,神爷我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神叨叨打着寒颤,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毫无气势。
“是么,那么小神爷,只能因公殉职了。”女人下半身没有移动半分,甚至都没有靠近神叨叨,柳絮就看见神叨叨整个人,缓缓地离地,悬浮起来!
他的双腿使劲蹬着,但是却无能为力,嘴里哼哼唧唧,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就像是被人扼住咽喉,往上提起一样。
不好,他有危险!
柳絮来不及多想,抓着床板下的长凳,一个借力,人就飞窜出去,正好扑在刀面上。
她双手握刀,在惯性的作用下,就地一滚后,抱着巴掌宽的官刀,从坑坑洼洼的泥地上站起来,刀尖及锋刃,正对床板的位置。
“你是男人!”柳絮吓的惊呼出声,连带着握刀的手,也颤了颤。
那坐在床板上的人,肯定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粗糙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子!
柳絮瞧着那一身红红绿绿,极其花哨亮眼的大码女装,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尤其是配上那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更是难以入目。这老头子胡子全然花白,下垂到胸口处,下巴上带着一个牛鼻环一样的圈圈,所有的胡须,都象征性地在圈圈上缠绕一圈。他脑门上的头发,也掉落秃噜皮,剩下光溜溜的大脑门,但是两侧的白发,却极其浓密,被他梳理得抻抻展展,左右耳边,各编一个麻花辫,落在胸前。
这样的打扮,柳絮真的没有词汇形容。她看着那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觉得这老头子,应该是一只上了年岁的核桃精。
要不然,怎么脸皱巴得像个核桃。
“小姑娘,看够了?这刀,举着不累?”那老头子嘻嘻一笑,裂开的嘴,露出两排乌漆墨黑的牙齿,目光十分凶恶。
柳絮这才觉得后背汗涔涔,手里的刀,在此刻,仿佛千斤重,胳膊都隐隐有些发麻。
“你放了他!否则,休怪我的刀不长眼睛!”柳絮不敢有丝毫大意,目光一直锁定在那老头子身上,只是用余光,瞥见神叨叨的脖子,被一根树藤一样的东西,紧紧缠绕住,整个身体被悬空拎着,脚离地一尺。
他的呼吸十分难受,双手掰住箍在脖子上的东西,手背青筋暴起,脸色一片酱紫。
“你放了他!放了他!”柳絮提高嗓门,有些破音地吼道,双手不自主地打着颤颤。
“瞧瞧,小姑娘眼泪汪汪,莫不是快要哭了。我可从来不欺负女人。”老头子手一松,那条树藤一样的古怪长鞭,咻的一声,缩回他宽大的女装衣袖中。
柳絮看见一下瘫软在地神叨叨,立马扑过去搀扶,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出现一圈红色血点点,那东西上,显然有针或者刺之类的尖锐暗器。
红点点的四周,隐隐透着黑色。
柳絮大惊失色,“有毒?你给他下毒了?解药给我!”
面对她如此理直气壮的述求,老头子绷住的脸,突然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他摸着眼角的泪花花,说道,“小姑娘,你凭什么认为,自投罗网的猎物,还有生还的可能?”
柳絮双手拎着刀,朝老头子走近两步,“我没杀过人,但不介意试试!”
“好大的口气,来,来来,朝着这里劈!”老头子一脸无赖的笑,随手解开腰带,露出里面艳红色的大肚兜,那满是老年斑的瘦削身子,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到柳絮眼前,吓得她潜意识侧目,却感觉虎口一麻,“噌”一声响,大刀从酥麻无力的手中脱落,差点砸在她的脚背上。
“小姑娘,学着人家耍狠,至少也要练练臂力。不如,我来教教你。”老头子话音刚落,那条树藤一样的长鞭,从他衣袖中飞出,直接缠住柳絮的手臂,将其捆牢在一起!
那种湿滑黏腻的感觉,让她汗毛倒立,细细看去,却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树藤一样的长鞭,这分明就是一条蛇,还是一条,可以根据周边彩色,自由变换表皮颜色的怪蛇!
如今沾染到柳絮浅色的衣裙,蛇身竟然渐渐变成白色,宛如一条女子裙装的腰带。
柳絮紧抿着唇,眼里的恐惧,让老头子越来越开心,一双浑浊的老眼,微微眯着,绕着柳絮来来回回,走上好几圈后,连连称赞道:“你这小姑娘不错,长得清秀不显,身段也干瘪无肉。但这一身皮子好,水灵灵,又白净又细腻,养男人,还是养毒虫,都合适。不错不错,比兰鸾那笨丫头好用。上天果然待我不薄,缺什么,这就送什么来了。”
“你、你离她远点!她是是我们大人的女人!”神叨叨趴在地上,喘得跟狗一样,大张着嘴,适时地给柳絮添加砝码。
柳絮被蛇缠住双臂,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狠狠剜一眼神叨叨,她何时成禹隽逸的女人了?
难道危险时刻,报禹隽逸的名头,就比报晏归尘的名头更有活命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