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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人十分缥缈,如梦似幻,说断就断了。
“我也不常握笔。”以前写字,惯常使用的是键盘。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鸡爪子一样的手,因为这几日的劳作,指甲壳里都是泥,皮肤粗糙得微微泛红,倒刺都长出来了。
碍眼,又陌生。
晏归尘不知道柳絮在苦思冥想什么,只在脑海粗略计算一遍,就根据她准备的木棍,恰恰好地围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圈。
柳絮回过神来时,见他手速快到已经成型了,心存怀疑地拿着榔头,依序检查似的敲击一遍,确定狂风骤雨都刮不倒后,这才用麻绳,顺着木棍一正一反地编织过去。
“这空隙是否太大?”晏归尘发现麻绳不多,只够围三圈,留下的空隙足足够一只成年体公鸡轻易钻出,更何况是小鸡崽了。
“这只是定型用的。其他空隙自然不用麻绳。这山里不是有很多长藤吗?我们扯一点回来,再像竹篾编织箩筐一样,一条条编实了,就稳稳当当的一圈围篱了。
另外还得需要一个棚子,总不能让咱们的鸡变成落汤**。我还想架一个两层的鸡屋,供它们娱乐、休憩和下蛋用。你等着,我去拿设计草图给你。”柳絮想得很长远,关于家园的蓝图,每一步,她都极其细致。
晏归尘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鸡圈,还能灌注她这么多的小巧思,目光变得幽深如潭。
柳絮兴致勃勃地拿出一沓的设计草图,来与晏归尘分享——
“喏,这一张是关于鸡圈的,我画的比较简单,其实这边还应该加一个水槽,一个食槽。但是我想做那种自动续水,自动喂食的设置,比较麻烦,细节处没有想明白,有待琢磨。
另外还有周边环境的一些设计和改造图纸,这里是咱们自给自足的小菜圃,这边是花圃,还有一个摇床,这里是葡萄架。对了,还有旁边的小溪,我也准备大刀阔斧地动一下,比如弄一个引水的装置,毕竟总这么提水太费劲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这一张是关于咱们山洞内部的改造图,我准备打造成一个温馨的洞屋,做成那种有厅有室,功能分区明显,动静协调适宜的户型。可能比较复杂,因为不能影响山体的承重,否则我俩就该被翠屏山活埋了。具体的设计,我也还在构思。”
柳絮咬咬唇,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晏归尘翻阅着手里的一沓设计草图,细细思索,虽然笔画勾勒极其简单,但处处透着这个小女人灵敏超凡的机智。明明是温饱不济的日子,却能被她过得温暖和煦。
“这些想法虽然有趣,但是工程量复杂且巨大,单凭我俩,短时间内只怕无法达到效果。”晏归尘如实回答,毕竟这些简易生疏的图纸中,还有不少原则性的问题隐藏其中,只怕这小女人并没有发现,一旦动工,便少不得挫折。
“我知道呀。走一步再走一步呗。一草一木,一梁一柱,得先有勾画好的蓝图,再是锲而不舍的执行,一切就会顺着心意水到渠成了。”柳絮笑眯眯的,她想做的事情特别多,并不急于一时,生活品位的提升,有赖于温饱的基本供应。
晏归尘注视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睛,有那么一瞬,生出一种奢望来,若是可以,真想陪她漫步余生。
“不用这么崇拜我!”柳絮收回设计草图,踮起脚,拍拍晏归尘的肩膀,大言不惭道,“俗话说,好女人旺三代,坏女人毁三代。像我这种极好极好的顶梁柱,在哪儿都能发光发彩。不过,还是有劳夫君为絮儿冲喜啦,不然絮儿如今还卧病在榻呢。”
晏归尘剑眉一挑,有些哭笑不得。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明明是李伯伯为他换回来的冲喜小媳妇,谁知一拜堂就生龙活虎,也不知到底算谁便宜了谁。
“晏公子,你怕脏吗?”柳絮突然问道。
她在刨地的时候,弄出不少泥土来,所以准备用这些泥土和小溪附近的青石板,在洞口右侧,砌一个牢靠的灶台来。
每天都蹲在地上用一口吊锅,架在火堆上烧菜做饭,实在有损效率,且洞内烟雾缭绕,也不利于娇养晏归尘那尊贵又脆弱的肉体。
晏归尘偷瞄一眼满是鸡粪的箩筐,以为是要他清洗小鸡崽,勇敢地摇摇头,“不怕。”
“那就好,麻烦你帮我把这一堆泥土,和成黏糊糊的稀泥。我要用来砌灶台。”柳絮指指那一堆不算少的黄泥,又乐颠颠地去木炭堆取了一锅温热的水,递给晏归尘,“用这个和吧。”
晏归尘打一出生就是养尊处优之人,别说和稀泥,就是沾上泥土的画面都少之又少。虽然理解上还很生疏,但执行力领先于他的判断力,直接一撸袖子就蹲地上开干了。
柳絮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晏公子,该不是以为和稀泥就得用温水吧,怎一点感激涕零的迹象都没有咧。
“轰隆——”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山坳里群鸟惊飞四起,啼鸣阵阵,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柳絮一个箭步跳上石凳,踮脚往巨响的方向望去。
“许是有人盗伐林木。”晏归尘见怪不怪,泰然自若地和着稀泥。
“什么!我这守林人刚上任,就有人敢来伐木,这是瞧不起我们病夫弱妻是吧!”柳絮一把操起旁边的榔头,大喝一声,“走,咱们会会去!看谁这么大胆子,敢砸我柳絮的饭碗!”
第20章 020:有种就踏我尸体过()
柳絮一路小跑,腿脚自是比身娇体虚的晏归尘快上许多,一眨眼的功夫,就单枪匹马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伐木贼弄出的动静不小,她轻手轻脚靠过去,气还没喘匀,就急忙爬上大石头,居高临下一窥,才发现这偷树的贼人,还是一熟人!
“大柱!”
大柱正使唤他两个堂兄弟剔树枝,留树干,猛地被柳絮这么一吼,吓得手里的斧子都差点砸到脚上,心惊胆战地抬头一望,瞧见是个黄毛丫头,顿时咧嘴一乐,就当没看见似的,继续忙乎手里的事。
“嘿,我这个暴脾气!”柳絮弯腰,抓了一把脚边的碎石子,对着下面的人噼里啪啦一通乱砸,“我让你们偷树!让你们砸我饭碗!让你们欺负老实人!”
“病秧子!”大柱被一颗石子砸中眉骨,疼得嘴角直抽抽,“你他娘的发什么疯啊!老子砍几棵树而已,又不是掘了你祖宗的坟,你跟疯狗一样狂什么狂!”
“这是你的树吗?这是王员外的树,王员外的私林!”她跳下大石头,挺起胸脯,仰着头,怒目瞪着大柱,“我柳絮,既然领了工钱,签了契约,那守林就是我的职责!若是今天让你抬出去一根树,就算我柳絮睁眼瞎,对不起我公公的光荣业绩!”
“嘿,我说,你这丫头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婚后被那药罐子滋润的不错啊,瞧这小脸,总算有个人模样了。当日我还以为抬的是一具尸体哩。”大柱嬉皮笑脸的,伸手就往柳絮脸上摸去——
“啪——”
柳絮榔头一挥,将那乌黑的蹄子拍开!
“放下木头,现在就滚下山,否则我这把榔头,可不是吃素的!”柳絮瞪圆眼睛,手里的榔头挥舞的呼呼作响。
“小丫头,前几日都还站不住脚,这会儿就装硬气了?”大柱一把抓住她的榔头,就跟看一只纸老虎似的,鄙夷道,“听说你从王员外那里讹不少银子,随随便便都赏了柳虎那小子二两雪花银,怎么,也不见你孝敬孝敬哥哥?”
大柱仅一抬手,就将榔头从柳絮手中硬抽出来,“当日若不是哥哥看你可怜,半死不活的趴着,也不知到底是出嫁,还是出殡,这才大发慈悲地抬着你上了这翠屏山。如今你采阳补阴了,就想恩将仇报,自己吃肉,连点汤水都不给哥哥们剩啊?”
大柱在槐柳村痞里痞气惯了,什么正事没有,还整日偷鸡摸狗,莫不是村长能治得住他,只怕他早就翻天了。
柳絮被他那“采阳补阴”四个字气得咬牙切齿,再见他脸上不怀好意的淫。笑,抬腿就是一脚,精准无误,直顶胯下!
“嗷——”大柱捂着裤裆一声惨叫,痛的直不起身体。
他那两个旁观的堂兄弟,一瞧自己哥们吃亏了,当场就凶神恶煞地朝着柳絮步步紧逼过来
“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偷树被发现,就想恼羞成怒,对我一个小女子动手动脚吗?”柳絮怂了一秒,微微后撤两步。
“三哥、五哥,别动她!”大柱缓过劲来,撒气一样,将手里的榔头恶狠狠地丢出去老远,冲柳絮呸了一口唾沫,“一个寡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小贱人罢了,四姐姐大婚当前,咱们犯不着让这种病秧子来触霉头!”
那两个黑脸的汉子一听,咔咔直响的拳头松了松,只剜了柳絮一眼,便转过身去,继续麻利地剔着树干上的枝丫,他们要的,只是水桶粗细的树干。
柳絮看向树干的切断面,白质黑章,木纹呈细花云状,酷似鸡翅膀,看起来十分特别。即便她不懂木,也知这棵树的价钱绝对不低。
若今日就这么让大柱等人抬走了,以后这翠屏山,就等于是开放式的林子了,这个先例无论如何,都不能开!
柳絮一脚踩在树干上,斜眉盯住大柱,笑眯眯道:“四姐姐要出嫁了呀?这可是好事。那这上好的木头,是用来打嫁妆的吧?”
大柱见她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心里泛起嘀咕,“柳絮妹妹是要给我四姐姐添妆?”
“我跟她非亲非故的,添什么妆?别人是好人家的女儿,上有爹娘疼爱,左右还少不得你们这些哥哥弟弟们庇护,我一个寡妇肚子里爬出的病秧子,刚入门公公就一命呜呼了,哪有资格去给四姐姐添妆呢。只怕”柳絮的手,在树干上磨磨蹭蹭,“只怕我没沾上四姐姐的福分,反倒把自己的晦气过渡给她了。”
一听这话,那黑脸的老三,直接嫌恶地一把推开柳絮,差点摔她一个屁股蹲。
“看来这位四姐姐,在家里很是受宠啊。这么受宠的人,嫁妆急得从别人山林里偷,是家里嫁不起女儿了,还是另有什么猫腻呢。”柳絮站起身来,看见那三个汉子的脸色由黑转青,便知其中果然有蹊跷。
这槐柳村,向来是家庭经济能力和男丁的劳动力成正比关系。一个家庭,男丁越多,说明劳动力越丰富,家境也就越充实。
大柱身高体壮的不说,他那两个堂哥,也是一个个虎背熊腰,绝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那种。这样的家庭,还至于嫁不起女儿,需要偷偷摸摸觊觎别人家的木材吗?
若这林子是柳絮的,看她好欺负就算了。可这林子虽然是她在守,明眼人谁不知道是王员外的产业,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青天白日就敢摸上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若不是没脑子,就是逼急了。
柳絮看着一地的散乱枝叶,皱皱眉,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要硬来,也不是你们仨的对手。不如这样,反正树已经砍了,又不能再栽回去。念你们是初犯,就按照市面上的价,给钱,运走!”
“市面上的价?”大柱一听,乐了,问,“这么说,柳絮妹子,知道该收多少钱了?”
“你们签个条子画押,这钱,不属于我柳絮,自然不归我要。条子我回头就送去王员外家,自然有人跟你们商讨,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