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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人,站在窗口,望着楼下跪着的那个身影他是对这个孙子寄予厚望的,可也不能够让他一错再错。
“就跪一跪吧。”萧老爷子淡淡自言自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真贱()
与此同时,东皇28层
卧房附属的盥洗室里,女人洗净了自己,站在镜子前,眼底露出了茫然对于今后,她更加的茫然。突然重新拿回来的“唯爱”,不在她人生的计划之中,打乱了她的一切。
可她不后悔!
爷爷固然疼爱自己的时候,也曾有私心,可,她是爷爷的孙女,简陌白难道就不是爷爷的孙子吗?
或许爷爷有一些事情做得不够避嫌,但简童却明白,爷爷色厉内荏的严厉之下,也饱含了一分关怀。
否则,就没有‘唯爱’的诞生,爷爷若是当真只有对她的忌惮,对她会不会对将来的简家有所威胁的怀疑,便大可以效仿这豪门世界里默认的规则——将她联姻出去便是。
爷爷去世前曾拉着她的手:“好好经营它。”
如今,‘唯爱’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一瞬间,她眼底的乌云散开,褪去了茫然,多了一分决定,或许,这么做依然最终会辜负了爷爷。
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候,眼底流露出挣扎之色,艰难地走到了盥洗室的门口,面前不过是一堵门之隔,却好比隔绝了一天一地,走出这个门,就没有回头路不,她什么时候又有过回头路了?
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深呼吸,重重一用力,门,豁然拉开。
一抬头,下意识就朝着落地窗前明灭的落地台灯看了过去,不出意外,那男人,慵懒地坐在那张小牛皮的单人沙发上,举着一本原文书,静静的看着。
他似乎特别喜欢在她洗澡的时候,随意拿起一本书,就坐在那张牛皮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甚至,如果不是她太明白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过节,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欠着一条人命,她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他每日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书,只是为了静静地陪伴她。
但简童眼底划过一丝自嘲——别傻了,天真的代价就是被丢进地狱之中,而她,已经身在地狱之中!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此刻颤抖的厉害今夜,似乎要发生什么。
在简家发生的事情,她对他作出的承诺,就在不之前,她向他借了四个亿,他问:你拿什么借这四个亿,而她作出了承诺:今后,惟你之命是从。
尽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但她把全部的自己都卖给了他。
“沈沈总,”思索片刻,她连声音都在颤抖地问道:“我我洗干净了。”
我洗干净了你随便索取吧。
可后面的这句话,无论如何,她也难以启齿。
下贱,你真下贱!简童,午夜梦回,你会不会对这样下贱的你,恶心反胃地想吐!
就是这个人,他亲手毁了你的一切,让你沦落泥潭之中,让你脏,让你轻贱,让你连恨都成了奢侈!可你此时此刻,却还要对他摇尾乞怜!还要低贱地张开大腿问他:先生,我已经洗干净了,请问您现在有兴趣上我吗?
恶心!恶心!!恶心!!!
简童,你下贱的让人作呕!
床上的女人,手指死死地抓着被褥,望向沙发那边的男人,努力地逼迫自己笑,逼迫自己对那沙发上坐着的慵懒男人,露出讨好的笑,却不知,她湿漉漉的发遮掩下的笑脸,惨白如鬼!
沙发上的男人,从书籍中抬起头,视线先是落在了她的脸上,随后,缓缓滑到她紧紧抓着胸前被褥的手指,漆黑的眸子,从她捏的发白的指骨,青筋都蹦出来的手背上划过,寸寸上移,重新落在女人惨白比鬼的脸上。
黑眸须臾眯起,床上的简童,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她手指紧扣住被褥,指尖都泛白了,紧张地不敢眨眼,紧紧盯着那个灯光下更加危险的男人:“沈、沈总”是的,就是危险!
那男人此刻,浑身都透出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又说错了,惹得那个男人发怒,她对自己说:简童,忍耐一下,一下就好,眼睛一闭就可以了。
“沈总,我,我洗干净了。”她第二次飞快地说道:“您放心,我不会白借您四个亿。既然承诺了您,我就是心甘情愿!”
最后那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从牙槽里挤出来的!
“心甘情愿?”灯光下,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轻笑一声:“你说,心甘情愿?”
“对!”
沈修瑾幽深的眼,盯着床上的那个女人,看着从那张小嘴里,吐出这个字的时候,他脑中的弦险些崩断,一股难以形容的愤怒,瞬间就要吞没理智!
“心甘情愿?心甘情愿什么?心甘情愿”被我上?
男人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理智,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完完全全都崩碎,在最后一个关头,回来了。
捧着原文书的手掌,陡然重重一阖,一本书阖上,居然发出一声不下于砸东西所发出来的声响,书本阖上,“砰”的一声闷响,男人没有说话,一双眼,沉沉地盯着床上的女人脸上。
手指扣在书面上,竟然将精装版的原文书书面生生地捏出一道道指印。
他的眼,更加深邃,更加复杂,更加让她看不懂!
他就是这么光光地看着自己,但简童却不知,为何此刻自己会比出狱之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时候,还要惊慌恐惧。
下意识地便把被褥又往上拉。
倏然!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突然地站了起来。
简童浑身猛然一缩,“沈、沈总。”她仰起头,连面皮都在颤抖,却抬着头,对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沈沈总,我,我准备好了。”
男人往床边举步走过去,一双大长腿,便入了她的眼,他突然伸出手,朝着她招了招手,清淡地一声命令:“坐过来。”
简童不明所以,但在那双深邃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朝着他更近地坐过去一些,男人从一旁的架子上,取过一条毛巾,便在简童的眼中,覆在她的头上,一阵摩挲擦。
又拿过吹风机。
发干的时候,“以后,不要再头发湿漉漉的就睡觉。”男人的声音,谈不上温柔,却清清淡淡。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整顿()
沈修瑾这么做,却没有让简童内心里好受一些。
相反,她快要被这样反常的男人逼疯。
就像困兽一样,被他一步一步,逼到了角落里,最终,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受不了这样的他,她宁愿这个男人像从前那样对待她,也不希望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柔!
这,太可怕!
甚至,比他把她塞进牢里还要恐怖,还要让简童惊慌!
“沈总,为什么?”终于,忍不住地,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问道。
为什么要突然这么温柔沈修瑾会温柔吗?
会!
但绝不是对待她!
男人放起吹风机,替她把发拢到耳后,不答反清清淡淡地吩咐一句:“好好休息。”
他转身,简童想要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最终却收回了伸出的手掌。
不为其他,只为这表面的平静。
“哦,对了,你要想一想,‘唯爱’你要担负的责任。”沈修瑾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对简童意味深藏地说道。
说完转身出去。
这一夜,于简童而言,又是一个不眠夜。
她却难得地早早地主动换上了套装,洗漱干净,又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手在碰到额发的时候,还是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撸起额发,露出那道狰狞的疤。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带着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童,你真的有勇气重新站在人前吗?
但她,没有退路了。
阿鹿不能辜负,爷爷,同样不能辜负。
她能做的就是面对。
“唯爱”如今有多么惨淡,她能够猜到,如果离去之前,没有将‘唯爱’带入正轨的话,她想,她无法过自己心里这一关。
走出盥洗室,推开房门那一刻,有阳光打在脸上,她闭了闭眼,才发现,睡沙发的男人已经起来了。
沈修瑾深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淡淡说道:“走吧。”
简童默不作声地跟在沈修瑾身后,车在楼下等着他们,她和沈修瑾坐进了后车座。
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递过来两份早餐,沈修瑾拿了一份递到了简童的面前:“拿着。”
简童没有伸手去接。
“吃完才有力气打仗。”男人说道:“你需要面对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
简童明白沈修瑾在说什么,三年之间,足以简家人将‘唯爱’大洗牌,她留下的心腹,必然被架空,而重要位置,早已经重新入主他人。
换言之,‘唯爱’虽然已经被她拿到手了,但同时,她也被架空了。
该怎么做她心里没有底。
无言地拿起沈修瑾手里的早餐,一口一口吃着,不是多饿,但此时此刻,似乎她能够做的,就是吃饱了,吃饱了才能够打仗。
车子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硕大的“唯爱基金”四个金字招牌,她仿佛看到当年时候初成立的盛况。
如今,却有些萧瑟。
“沈二,护在她身边。”沈二下了车,沈修瑾推开车门,下达了命令后,重新坐进了驾驶座里。
扫了一旁的女人一眼,他一笑:“简童,‘唯爱’不是我的,你不会以为我滥好人的会替你一路保驾护航吧?”
简童呼吸一滞,捏紧了拳头她差一点忘记了,沈修瑾从来就不是她坚实的后盾。
“沈二,跟在她身后,别让别人对她动手。”
“是,boss。”
沈修瑾车开走之间,最后看了一眼简童。
简童站在大门前,深呼吸,鼓起莫大勇气,抬脚跨进了大门里。
“你有预约吗?”前台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打扮得有些妖艳,简童走过去的时候,她正在磨指甲。
如此一幕,简童心中愤怒她料到‘唯爱’乱,没想到竟然这么乱。
一大早,正是上班时间,作为门面的前台,就当着访客的面,磨指甲,一边毫无礼貌可言的质问有没有预约。
一时之间,痛惜和愤怒!
痛惜的是她和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愤怒的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家人,他们居然这么糟践她和爷爷的心血!
简童的脸上几番变化,强打起精神:“第一,上班时间,不可做无关紧要的事情;第二,身为前台门面,对访客毫无礼貌可言;第三,你的穿着打扮和‘唯爱’文化不符。现在,你被开除了。”
前台小姐上下扫了简童一眼,奚落道:“你是谁啊?就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唯爱’的负责人吗,就敢再这里叽叽歪歪发表评论?”
阔别三年,简童尽管心里颤抖恐惧,背在身后的手掌,却死死掐住掌肉,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别怕,你可以处理好。不要怕,你必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