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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她不会还手么?
她早已不是那个全身纯白的秋白露,他们想要毁掉她心底最后那块净土,好,那他们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她不会手段,没有心机,不代表她不能学!他们一步一步的逼她,终于逼得她走投无路。
要么死,要么拼!
她看透了霍东恒,心里也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如果她曾经爱过他,那么现在那些所愿的爱都已经变成了讨厌。
秋白露握紧了双拳告诉自己,她绝不会再为那人掉一滴泪,她也绝不会让他或者她再欺负她一次,她以她死去亲人的名义发誓,属于她的东西,她一样一样都会拿回来。
一样一样,一样都不留!!
像是突然看透,对这个人所有的爱都在一瞬间变成恨,心里原为他藏了一座繁华的城,如今要被她一把大火亲手烧掉。
工作室被毁之后,秋白露沉寂了一段时间,办公室找人重新翻修,她要工作的时候,就去秋家的设计室。如果空闲下来就去海边散步。偶尔也带着向宝珠,向宝珠是个活宝,秋白露和她聊天,说起喜欢海是因为有容乃大。向宝珠仰着脑袋没心没肺地问她,“有容?谁家媳妇?”
秋白露,“……”
或许应该感谢上天,让她在最绝处还能逢生,让她虽失去了至亲,但却有朋友陪在身边。
“我说,马上就要到你生日了吧,打算怎么过?”向宝珠用脚尖在平整的沙滩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小人儿。她似乎十分喜欢这样的游戏,画出来,再看海水将它们吞没。
“没什么想法,吃碗面,就这样吧。”
秋白露对于生日不是很在意,如果人过得好,哪一天都可以是值得庆祝的节日,如果过得不好,那这些特定的节日只会让人更伤心而已。
生日那天,向宝珠被温良宥拐去参加舞会,没能和秋白露一起庆祝,秋白露也没有声张,自己煮了锅面条吃,因为手艺不佳,都煮糊了。
她端着一锅糊面条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看电脑,突然听到手机响起来。
陌生的号码。
秋白露把面条锅放在一旁,接起电话。
她喂了一声,听筒那边一片静默。
秋白露等了一会,仍是没有人说话隔着电话只能听到微微的呼吸声,她张了张口,轻声叫道,“霍……东恒?”
“……小露,生日快乐。”霍东恒的声音很低,像是被人听到一样。
秋白露不知如何回应,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故作轻松的开口,“难得你还记得这天?真是谢谢了。”
“小露……我……”
“霍先生,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煲电话粥了,有空再聊吧。啊,对了,祝你新婚快乐。”秋白露说完,立刻把电话挂上扔到一边,后来觉得不放心,又把电话捡回来,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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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墓地恶语()
她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只是听到他讲话,她心里翻腾的恨意都无法被平复。
做完这一切,秋白露长长地出了口气,再去看那锅面条,怎么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它就冷了呢,冷得那么彻底,让人硬着头皮都吃不下了。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过生日,她有些不习惯,但是她知道,她必须马上习惯起来,因为以后,还会有许多个许多个这样的生日要过。
就像是,就算再不习惯身边少了个人,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无法去依靠那个人,她也要忍下来,因为那个人,早就不属于她了。
夏尽秋来,转眼就到了秋诚嘉的忌日。
秋诚嘉的骨灰放在滨海市郊的陵园中,和秋白露的妈妈待在一起。秋白露去探望父母的那天,正好下起了绵绵细雨。
初秋的天气倒不是很冷,但陵园建在半山腰,四处开阔,微凉地夹着雨丝的小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秋白露举了一柄黑色的大伞,经过墓地时,长长的风衣,被墓碑上的细雨淋湿了下摆。
每座墓碑之间种了些忍冬类的植物,它们的枝条坚硬,小小的叶子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
父亲的坟墓前,站着一个人,秋白露停下脚步,霍东恒与她遥遥相忘。
霍东恒没有打伞,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水珠顺着他坚毅的下颌淌了下来,父亲的墓碑前放着一束包扎得十分精美的白色花束。
秋白露看了他一眼,停在离他几十米的位置,不动了。
霍东恒把头扭过去,看着秋诚嘉墓碑上的照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雨这么大,他却一定要来。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有女人的声音,从秋白露身后响起,秋白露没有回头,也知道来得是谁。
“任小姐,或者,我应该叫你霍太太?”
曾经是谁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原样奉回。人人都是秋家的独女,是性子最好,最温柔,也是最没有心机的女孩子,可秋白露并不这样以为。
没有心机,是因为不需要耍手段,因为她想要的,轻而易举都能得到,可对着任盈这种人,没有心机,就等于是找死。
“秋小姐的记性很好啊,看来是记恨上我咯。”任盈从秋白露身后绕过来,一向喜欢化妆的她,素着一张脸,脸上有几颗小小的雀斑,但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她穿着一件厚厚的羊绒大衣,脚上却配了一双极是搭调的平底板鞋,秋白露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腰上,尽管大衣把她的身材完全遮盖住了,但秋白露仍能看出,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地凸了起来。
心头一阵冰冷,原来痛到极致是感觉不到疼的,感觉到的,只是冷。
彻骨的寒冷。
“我不应该恨你么?你对我做出那些事,只要是个人,都会恨的。”秋白露淡淡的说,这是父亲长眠的地方,她不想和任盈翻脸,但如果她不知好歹……那也别怪她不给她留情面。
“咯咯。”任盈轻轻地笑了笑,手掌温柔地抚过自己的小腹,“可是,就算是恨,那又能怎么样呢?现在陪在东恒身边的是我,家人百般呵护的也是我,还有我的孩子……他一定会健康快乐的长大……可是你……
任盈将身子倾过来,“你什么也没有了,你连孩子都不能生,你这个可悲的输家。”
“是么?你这么以为?”秋白露扬起头,嘴角含着一抹恬静的微笑。在外人看来,那微笑是最温柔美好的,可任盈却生生地从中看出鄙夷。秋白露从小学习礼仪,她最知道什么样的眼神能够伤人于无形,什么样的语气可以使人无从遁形。
“你觉得自己拥有的,不过是我不要了的。男人也好,孩子也罢,就连你的家人……”秋白露顿了顿,“你真的那么确定,他们今天的百般呵护,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再次顺利的丢掉你?任小姐,做人不要总是这样功力只看眼前,人要把眼光放长远,守得住寂寞才能等得到花开。”
“你什么意思?!”任盈眉头紧锁,她听出秋白露的话不对劲。
可秋白露却不愿给她解释,她略略偏了偏头,如个天真的小女孩般忽闪着双眼道,“还有,你怎么就知道你能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好心提醒任小姐罢了,离他长大,还有很多年,这些年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毕竟他还那么小……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没想到秋白露会说出这些话,在任盈心里,她一直是个被人欺负到死都不会反抗一下的女人。如一条毒蛇,缠上了自己的脖颈,任盈飞快地倒退一步,因为雨水浸湿了台阶,所以她脚下一滑。
电光火石之间,秋白露伸手拉了她一把,可任盈才站稳,就立刻重重地将她的手打开。
“东恒,她要害我!!”眼见着霍东恒走过来,任盈立刻捧着肚子飞奔过去向霍东恒哭诉,霍东恒扬了扬眉,秋白露捂着被她打红的手掌,不发一言。
“我看到了,是白露拉你一把,你才没有摔倒的。你怎么可以倒打一耙?”霍东恒的声音有些不悦,他今天来墓地,本是打算一个人的,但任盈说什么也要跟着,霍东恒不让,她就拿孩子当威胁,霍东恒懒得和她计较,才让她跟在一旁,可没想到,她来都来了,却这么不让人省心。
任盈被霍东恒说得一楞,过了一会儿夹着哭腔开口道,“东恒,你也这么说我?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她,所以要处处维护她?你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咒我们的孩子不能好好长大,就像她的那个一样……”
“任盈,别说了。”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霍东恒阻止了任盈将要说出口的话,他扭过头,却有些不敢看秋白露的脸色,他怕在她脸上,看到眼泪。
而秋白露,却没有丝毫不适,她仍是安然地举着伞站在那里,表情恬适得好像这场争执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的眼角微垂,长长的睫毛如两只折翅的蝴蝶一般,当霍东恒望着她的时候,她微笑着说,“没关系的,霍先生。我刚才说话是有些冲了,但我没有恶意,我真心希望您和任小姐的爱情结晶可以顺利长大,不要像我这般,身世凄凉。如果任小姐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也很遗憾,唯一的办法,恐怕是我们以后再也要见面了,你说是不是,霍先生?”
“小露……”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以后希望霍先生你,也不要再来我父亲埋前打扰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在他死后,先是夺了他的公司,然后又任人掰断了他女儿的手指,只怕他会死不瞑目的。你就当是行行好,别让他连死,都死得不安稳。可以么?”
若不是她的人就在这里,霍东恒绝不敢相信这话是由秋白露亲自说出来的。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硬,硬得连他碰一碰,都觉得疼。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小露,你……照顾好自己。”霍东恒艰难的开口,任盈不甘心,仍不愿离开,“东恒,她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你都不管管?万一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你不是没出事么?再说我相信你,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出事的,对不对?任小姐,若不是你今天的身份,再加上有了这个孩子,你觉得他会娶你?”秋白露在一旁轻轻开口,“你真的以为他爱你爱么非你不娶么?”
任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很想反驳秋白露的话,可她什么也说不出,因为她知道秋白露说的是实情。霍东恒如果真的喜欢她,早几年就会和她在一起了,她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老天终于开了眼,让她拥有了他,可是这一切,却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
“东恒……”任盈求助似的望着霍东恒,霍东恒僵硬地将她拉开,“走吧,还下着雨,你的身子不适宜在这种天气出来的。小心路滑。”
霍东恒虽这样说,但他走得很快,一眼也不看任盈,仿佛并不在意她的身体,任盈见他离开,没办法,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待两人走远了,秋白露才来到秋诚嘉的墓前,与父亲的遗像相视,她手一松,雨伞掉落一边,秋白露木然地将霍东恒奉上的花束拿到一旁,然后狠狠的丢到草丛里。
“爸爸……我做到了……”她轻声呢喃,“我做到了……再见到他,我没有哭,任盈说得话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