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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悠轻声一笑，缓慢的放下了眼前的勺子，唇角再扬一份：“我当然知道！”
“知道你还敢如此大逆不道！”康玥怒目圆瞪。
水灵悠笑得更灿烂了，说：“其实，你的声音还可以更大一点！这样，整个咖啡馆里的人就有热闹可看了，包括那些被我刻意支开的保镖。”
作为一个聪明人，这话的言外之意康玥自然知道。
如果放在平时，她闹就闹了，反正要看笑话也不是只看她一个的，可今天她是为了儿子的事情前来谈判的，事情还没办成就被当垃圾一样丢出去，太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她当下决定暂忍一时之气，从而换得和儿子靠近的机会。
重新坐下，但面上却依然没有好脸色。
瞪着，那眼神恨不得将水灵悠给生吞活剥了：“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离我的小昭远远的？”
水灵悠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不答反问：“我是他姐姐为什么要离他远远地？”
“他是你弟弟之前，首先是我儿子！”康玥冷言反驳。
“那又怎样？”水灵悠依然不紧不慢，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康玥想回以一个强势霸道无懈可击的理由，可是滚动了好几次喉咙，理由也没能找出来，她只得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又怎样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水灵悠想都不想，直接回答：“我不清楚！”
康玥气得脸都绿了，咬着牙，切着齿，死死的瞪着，眼睛里迸发着恨不能将水灵悠给撕成碎片的怒火。
她想发火，要发火，几乎快要绷不住。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她努力调整自己气息，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告诫自己，不能发火，千万不能发火，发火了一切就真的完了。
可，一项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康玥竟发现自己找不到话来回驳水灵悠，于是干脆直接耍起了无赖：“我不管，反正他是我儿子，你必须把他还给我！”
“噗！”水灵悠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笑很美，美得像一朵怦然绽放的牡丹花——国色天香。
但，看在康玥心里就发毛到了极点：“你笑是什么意思？”
水灵悠没有应答，敛起笑意，优雅起身，径直走向柜台。
几秒种后，手里端着一个杯子折返而归，而后顺着桌面推到了康玥面前，好心提醒：“康女士，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们是在吵架，请你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音量。”
尽管明知道咖啡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不想被丢出去的康玥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周围。
水灵悠将勺子中的双皮奶送入了口中，用味蕾仔细感觉了一下味道，很是享受的咽下，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康女士，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吵架！一是没意义，而是没必要。其实，你心里明镜似得，小寰是个成年人，腿长在他自个儿身上，去与留他自己自有考虑，况且你不得不承认他跟着我确实比跟着你对他更好。”
“呵！”康玥忍不住冷笑：“谁知道，你把他留在身边是不是为了报复！”
“报复！很不错的主意。”水灵悠再次笑了起来。
笑，依然很美。
却令康玥毛发倒立，毛骨悚然，脸色大变。
水灵悠又蒯了一勺双皮奶送到嘴里，没有细品，直接咽下，直言道：“只可惜，我没这个兴趣！”
一秒钟前感觉自己呼吸都已经停止的康玥这才敢大喘气。
水灵悠放下勺子，扭头看向窗外，勾在唇边的笑一点点消散，没有一丝情愫声音侃侃而起：“尽管过去的记忆我一点都没有，可通过你、水清墨的态度，还有小寰无意间所露出了的伤感，我知道，你厌恶我，厌恶到了极点，甚至深入骨髓的希望我可以彻底永远的消失。”
“没错！我就是厌恶你，希望你消失！”康玥并不否认。
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水灵悠听在耳中，面上虽从容，但心里却生了涟漪，她敛起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餐碟上，淡入白水的声音响起：“是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么？”
康玥没想到水灵悠会抛出这么一针见血的问题，不由得愣怔，脑子瞬间短路。
水灵悠并不意外，她缓缓抬眸，凌厉充满质问性的目光落在了康玥脸上，一字一字咬文嚼字再次重问：“康女士，请你回答我，你不喜欢我，厌恶我，是因为我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吗？”
“不！”康玥猛然回神，下意识的矢口否认，神情却慌张无措。
水灵悠笑了，轻声反问：“不吗？恐怕这个答案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康玥语塞，甚至有点无言以对，难以承受的后果形成画面浮现在她的眼前，令起生生打了一记冷颤，质问声脱口而出：“告诉我，到底是谁在你那儿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想要破坏我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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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第311章 暴风雨前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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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悠似笑非笑，语气很淡很淡：“康女士，你觉得以你厌恶我的程度，我们的关系还需要别人来破坏吗？”
康玥又一次哑口无言。
水灵悠将面前的餐碟和杯子推到一边，如星灵动的眸子深邃依然，但安静的仿佛一片死海，不加掩饰感伤的话平静的流淌于唇齿间：“都说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瓜熟蒂落之后后，有哪一个不是被母亲捧在手里疼在心里，可我呢？在所谓的母亲那里，得到的只有厌恶，无止境的厌恶。”
淡淡的笑突地勾在她樱红色的唇角边，双眸垂下，唇瓣再次开启：“你的孩子不止我一个，遭受厌恶待遇的却只有我一个，有一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凶猛的老虎尚且都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拥有丰富情感的人类？所以，能解释通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并非你所亲生。”
停顿了三秒，倏然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一直不语的康玥。
康玥惊奇的发现，长大后的水灵悠不但容貌上更加美不能言，会说活的眼睛仿佛一柄利剑可以直接穿透人的双眼直入内心，心头不禁一慌，脱口调转话题：“水灵悠，我来找你是为了要回我的儿子，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究竟是我转移话题还是你害怕面对这个话题，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水灵悠淡然一笑，如死海的眸子顷刻间泛起盎然的灵气。
康玥脸一沉，冷声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没有一点意义的话题！今天就一句话，小昭，你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他又不是我向你借的东西，为什么要还你？”水灵悠不爱较劲，可今天她还就较上劲儿了。
“我再问你一句，你还，还是不还？”？？
“我说了他不是我向你借的东西，就算你问一百句，我也不知道拿什么还你！”不知为何，看着康玥气急败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水灵悠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就仿佛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一样。
康玥简直被气得快要厥过去，脸色难看到水灵悠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合适。
她在想，自己如果不是赫赫有名季少的太太，如果是在十三年前，接下来会上演的将会是哪一幕。
是恶言辱骂，还是直接拳脚相向，没有记忆的她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康玥突地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厌恶和敌视，冷声嘲讽：“没想到你和十几年前一样，一样的令人讨厌！”
水灵悠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淡然一笑：“讨厌就对了，免得太招你喜欢再被你赖上那就麻烦了！不过，这当妈的我也见过不少，像您这样说自己孩子的还真是头一个见。”
刻意停顿了一秒，见康玥的脸色再次不好看，动了动刚要说话，又开了口：“你没必要恼羞成怒！我有自知之明，因此你无须担心我会利用小寰从你那里换取母爱，因为我和你一样，从骨子里不喜欢你，这个期限是永远！”
康玥眼睛睁老大，吃惊的看出第一次有勇气说出这话的水灵悠。
“答案你不必给我了，我也不会再天真的去问你，因为答案医学报告已经准确无误地告诉了我！”
康玥知道水灵悠所谓的‘医学报告’指的是什么，勾唇笑了。
但，这笑仅仅维持了两秒钟，水灵悠接下来的话彻底让那抹不以为然的笑消失不见。
“康女士，忘记告诉你了，你们的DNA样本我并非只送到一家医院，而是两家！至于结果……我想就是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
听到这话，康玥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面如死灰没有一丝血色，双目惊恐无措，连喘息声里都透着数不清，掩不住的紧张和惧怕。
她努力的好久，试图让自己恢复镇定，哪怕只是恢复一点点，都无法做到。
这不，连说出的话都打着哆嗦：“我知道你在吓唬我，如果，如果你真的有另一份报告，季如风早就开始实施报复计划了，他那么爱你，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坐视不管，如此安静。”
水灵悠换了一个坐姿，微微一勾唇，语气平淡得说：“相信与否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告诉你真相！不过，你的定力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的神情，叫做不打自招！你以为你放个假消息，扔个烟雾弹就可以欲盖弥彰瞒天过海？康女士，只能说，不是我心机重，而是你把别人都想得太单纯。”
闻言，康玥桌下的双手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坐立不安的交缠在一起，内心复杂、乱到了极点，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别以为你随便说几个成语拼凑在一起就想改变你我母女关系的事实，你不是有证据吗？那就拿出来啊！没证据，不过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人。”
水灵悠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说：“你不用激我，我是不会拿出来的！尽管我并不喜欢你，但为了小寰，也为了我那颗已经捐给你亲生女儿水清墨的肾，我会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所以请不要再以任何理由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至于小寰，他永远都是你的儿子，我不想也没打算改变这根本改变不了的事实，以后就算他住在季家，他的自由并不受限，你想他了或是想见他了，一通电话的事而已。”
康玥斜睨着水灵悠，冷笑一声：“你会如此好心？”
水灵悠长叹一口气，说：“我刚才说了，相信与否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从东边落了，骗鬼去吧！”纵然康玥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慢慢放下，不肯服输的她依然冷言嘲讽。
水灵悠并不介意，勾唇淡淡的一笑，清澈如泉的眸子泛着祥和、静谧的灵气。
看着眼前这幅就算火烧屁股都能镇定、恬静的像座山一样的水灵悠，康玥脑海里就无法自控的蹦出十几年前令她抓狂，崩溃的一幕幕，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那******不变的却又迷死人不偿命的皮囊。
就这样，水灵悠静而不语，康玥瞪而腹诽着骂了不知道几百遍过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