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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头,主子不高兴,苦的可全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赫连炤眼见连笙喝了药脸色有所缓和,阴眸沉目总算稍见明朗,又估摸着四方带去的人也该回来了,遂摆手,放了小苓回去。
连笙这厢吃了药,体内毒性克住,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张眼见公子负手而立,一时惊惧涌上心头,顾不得身上有伤,挣扎着爬起来,一骨碌跌在地上,就着匍匐姿势,虔诚认错,“公子开恩,奴婢自知有错,不敢请求公子原谅,只愿公子慈悲,放了我家里人。”
“慈悲?今儿要不是在寺里,你也活不成,如今竟还能腆着脸来求爷,刘连笙,你还真是让爷对你刮目相看呐!”赫连炤仰着脸不去看她那副萧条条的病秧子样儿,心里还是气她不知所畏,怕再多看她一眼都会忍不住杀了她。
第21章 焦渴症()
连笙不敢辩驳,公子是个孝心人儿,不愿祭祖期间再造杀孽,让底下老祖宗跟着不安生,她今儿这是白捡了一条命,本不该再多舌,可一想父亲染病,耽搁这些时日不用药,早已是岌岌危危,心里惦念的不行,又恐连累母亲担惊受怕,就更不能再拖下去,只好冒死谏言。
她是预备泼出一条命去忤逆他,与他争个理轻理重,又言辞凿凿说了一堆,拿公子诚信说事,直挑公子威严,不觉下口就重了些,待回过味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明怕的不行,却偏装的无所畏惧,梗着脖子不卑不亢模样,一分神,竟连伤口的痛也不觉难忍了。
赫连炤被她燎着了火,心下骂她不知好歹,她若是依着他,横的竖的他也不会为难她,更不会拿她家里人威胁利用,可就遇上她是个分不清好赖的,临了给他来了招釜底抽薪,他不杀她反救她,谁知姑娘是个不知好歹的,这当口还敢跟他提放人的事,可见是胆子养出毛来了,立时脸上就风云突变,狂风骤雨酝酿聚集,一脚踩在她后背,半分力也叫她受不住,阴恻恻道,“刺客都给你放走了,你还好意思在爷跟前儿拿乔说事儿?一个临阵倒戈的叛徒也有脸跟我谈条件?”
“奴婢不敢!”那一脚正踩在她伤口上,稍微动上一动就扯筋断骨的疼,一句话牙缝儿里蹦出来,哀呼钻满耳。
赫连炤听了却更气,一把将她提起来,冷笑道,“放人的事你想都别想!”说罢,人扔回榻上,听到屋外纷纷踏踏脚步声,遂甩袖离开。
四方请罪姿势,曲膝拄地,手中一把匕首恭恭敬敬举过头顶,身后七八人俱是照模,垂头齐声道,“属下办事不利,凭公子责罚。”
“跟出多远?”他接过匕首,掌心把玩,刀锋凌厉冷光乍现,面上不着疼热,心绪不露,瞧不出个怒与不怒。
“十里!那刺客走投无路转身跳崖,我们追到崖下时却未发现尸首是属下一时大意,任凭公子发落!”
赫连炤默了默,心知解药无望,匕首飞出去牢牢钉在树干上,抬起一脚把人踹翻在地,慢条斯理道,“这么浅显的把戏都看不穿,的确该死!”
四方爬起来,重新整理好姿势跪地认错,“属下愿以死谢罪!”
“各罚一百军棍,自下去领受吧!”他行事在外诸多不便,祭祖事宜近在眼前,如今却事赶事的都撵在一处,着实不是个好兆头,何况屋里还躺了个半死不活的,这当口杀人,不妥!
众人领命退下,赫连炤叹口气重回屋内,先头被他扔在榻上的人此刻正端着茶盏子往嘴边凑,他大喝一声“放下”手疾眼快过去抢了盏子,狠狠摔碎在地上。
连笙不明所以,惴惴看着他,半晌才想起来去拿茶壶,只手刚碰到壶柄,又被赫连炤一把挥落在地,一件青釉仰莲纹砂壶立时四分五裂,茶水顺着砖缝流失殆尽,一滴不剩。
“你干什么?”她口焦舌燥,理智与渴求三七开,眼眶通红,最后一丝用来情绪自控的意识也烟消云散,扑上去捉住他衣襟,仰脸,满目疯狂与决绝,目眦欲裂愤愤然跟他对视,毫不畏惧。
“你想死?”他甩开她,拧眉理襟,同时也被她突变惊到,松松手,随时准备反手劈晕她。
“我渴!我想喝水,我只想喝水!”好在她理智尚存,知道抵不过公子一指之力,遂装上幅期期艾艾央求模样,妄图得几分怜悯,换几口水喝。
第22章 真相()
换幅境况,她再施此计大抵可行,可眼下情形,要得公子柔肠,不过奢望而已。赫连炤不理会她,自去榻前解衣,一身的血迹斑斑暴于眼前,连笙片刻的怔忡,旋即踉跄着站起,焦渴未得缓解,她舔舔唇,忍不住哭起来,“公子,我渴”
染血的衣裳被扔出老远,他裸着精壮劲瘦半身,冷眼看她涕零如雨乞求半弯眉眼却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去架上取了件鸦青色梅花茧绸直裰穿上,复才漠然道,“想喝水?”见她目露淡光,遂报复性的又插一句,“想死吗?”
连笙不解。
他又道,“你中了怜花散的毒,前头才服了紫荆草,十二个时辰内滴水不能沾,再渴也忍住,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又伸手将人拉来,束带里取出瓷瓶,打开盖子,白色齑粉洋洋洒洒浇在伤口上,也不顾她声嘶力竭惨叫,撕开旧衫为她包扎,动作蛮横粗鲁,还嫌她挣扎碍事,布条子缚住双手,往座上一推,肩胛打个结,把人料理的服服帖帖。
“你放开我!”她惊叫,瞪大圆溜溜的眸子,心如悬旌。
他掐着她素白小脸,指腹摩挲着她干裂的嘴唇,半是喃喃,“且消停些吧,爷还舍不得你死呢!”
公子心思深沉,挑是谁也看不透他所思所想,更不敢妄自揣度,一念会错意少不得就会铸成大错。连笙细细咂品了他的话,觉得公子另有目的,留着她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一时也不慌了,老老实实坐着,只口中焦渴实在难忍,她咬着唇,想起望梅止渴的故事来,不时偷眼打量赫连炤一下,盘算着如何才能偷口水喝。
且说小苓,战战兢兢回了士寮房,正巧四姨娘半夜起更传她榻前侍候,见她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漫不经心问了句,“怎么了?”谁知一句话像点着了炮仗,姑娘原本收住的眼泪珠子又断了线,当即伏在四姨娘膝头抽抽搭搭的哭将起来,四姨娘抚着她的背安慰,柔声问道,“好我的丫头,好端端的却哭什么?”
小苓心有余悸,哽咽尽述在藏经阁所见所闻,提及连笙仍不免骨毛寒竖,又说大公子如何如何吓人,她一颗小心肝禁不起公子冷言厉语折腾,直说让四姨娘回去就跟二夫人说把她嫁出去得了。
四姨娘啐她一口,笑骂,“个没出息的,又没罚到你身上,不过说了几句竟吓成这样。”顿了顿,面色凝重,“你放才说连笙受伤了?怎么伤的?”
小苓憋住抽泣,揉着通红双眼道,“瞧着像是剑伤,脸白的不像话,嘴却是紫的,地上一滩乌黑的血迹,吓人的很!”
“你说是公子传你过去给连笙喂药的,那公子当时面色如何?生气还是担忧?可当着你的面说什么了不曾?”四姨娘连珠炮似的问题听得小苓头脑发懵,静了会子才苦丧着脸诉苦,“奴婢哪儿敢觑公子脸色呀,只记得一勺子药没喂进去,公子就说要拿奴婢下药呢。”
四姨娘即时肃了脸,此行不妥之处她在心中大抵有了形廓,公子薄情,既然旧人早已搁置,没道理无缘无故又提拎出来,当中隐情她思来想去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现下连笙受伤,听情形又像是中毒,一时心里头那些纠集缠绕的丝丝缕缕一下找到了源头,全都捋清了,公子哪儿是抬举她啊,分明是早料到有这一出,拿她当靶替二夫人挡灾呢!一时气血翻涌,只觉自己这心心念念的最后一点盼头也可笑至极,恨自己傻更恨自己的故作聪明。
第23章 祭祖,回府()
各人心中自有计较,生出这么档子事,哪里还能安眠,至天际泛白,鸡鸣过后,念着祭祖事宜,前头那些个事先滞下,都着手忙碌起来。
因连笙那焦渴症状并未缓解,赫连炤怕一个备不住她就跑出去找水喝,遂把人绑在榻上,也不招人来服侍,自个儿沐浴更衣,一件月白色律紫团花茧绸公子袍,腰间系着犀角带,上只缀一枚和田白玉佩,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端的是丰神朗俊,浑然天成一股子姑射神人的仙气儿。
赫连炤对连笙实在不够放心,她虽双手双脚被缚,可总归是个活的,因此走前又特意拨了两个侍卫在门口把守,下了严令要把人看好不能让她喝一滴水,口水也不行。连笙木讷讷望着屋顶,心里头烧心燎肺的难受,可她被绑的结结实实,动动手指头都不能,一时难过的只顾淌泪,偏眼泪是顺着眼角从鬓间滑落,流不过腮连润唇都不能,一时觉得无望,呜呜哭的更凶了。
祭祖典礼,全程由方丈住持,迎祖宗驾,奉香、拜礼,供点心瓜果,再梵经祝祷,焚祭文,待一切礼成,送祖归祠,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四姨娘再没了奢望,一直垂首跟在赫连炤身后,恭恭敬敬做完本职之责,知公子不喜人扰,自觉请退,赫连炤也不拦,嘱咐她收拾行李即刻出发回京,四姨娘一愣,想起受伤的连笙,也醒得耽误不得,听命回了士寮房,一腔子热血总也凉的七七八八。
赫连炤出来了两天,京中政务又是瞬息万变,自然不能再耽搁,忙命人备马车,跟方丈作别后,趁晌午天色正好,打马离开。
回了公子府,赫连炤命人收拾了间柴房把连笙安置进去,又着手派人去找解药。二夫人体谅公子一路辛苦,端着茶点伺候公子解乏,才说没两句话,就有侍卫进来通禀说王太尉求见,赫连炤也正好有事与他商议,还顾不上歇,又转步去书房。摄政王一计不成,定不会善罢甘休,及早商议也好有个对策。
秋怜适时在二夫人耳旁打秋风,说起连笙,一脸的不愤,“奴婢从随行侍卫处打听得知,那个刘连笙是为救公子受的伤,说是还中了毒,公子已派人去找解药了。”
二夫人是个聪明人儿,闻言笑道,“你当公子身边那些侍卫都是吃素的?关键时刻,用得着她一个奴才以身犯险?”
轮到自作聪明秋怜不解了,皱着眉追问,“夫人的意思是”
“只可惜她再聪明也翻不出公子的手掌心去,到头来尽做无用功。”二夫人答非所问,云里雾里打了个哑谜,端茶自饮了一口,心里却喜滋滋的,公子不愿她亲身涉险,光这份心意,天下女子也只有她才承的起这份殊荣。
且说玄娘,当晚刺杀失败,落荒而逃,身后追兵如影随形撵的她实在是紧,逃到悬崖边,眼见就要跑不脱,她一咬牙,心一横,便跳了下去,危急关头她抓住一块凸石,吊在半空,听得崖上的人说要下到崖底搜寻她也不急着上去了,等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攀上一旁枯木,怕是调虎离山又贴着崖壁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人真的走了才一跃而上,连夜回了京城。
摄政王得知刺杀失败,勃然大怒,罚了她一百九节鞭,才听她细说原委,知道是连笙从中作梗,杀心顿起,要玄娘即刻去办,连笙一家四口一个都不能留,玄娘只说那剑上淬了毒,连笙必死无疑,又说早在去若安寺之前连笙一家就已经失踪,她派人去找至今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