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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搁桌上的座机玲玲作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隐约含着一分诡异的森寒……
“夫人,仓井少夫人一小时前意外流产了!”
流产?
挂断电话,小松美子唇角泛起嗤笑,就说她没这福气生下小松家的继承人,她尚未出手,老天已收走了这错误的恩赐!
也好,正合她意。
……
偏僻隐匿于大山脚下的村子人烟稀少,零零落落的房子七拼八凑聚居在一起,满脸含笑的男孩步履匆匆的抱着一推草药向村头的土砖房跑去。
“二傻,回来了。”
重重的点头,一股脑儿将怀中的草药全部倒在桌上,喜滋滋的趴在炕边盯着,“奶奶,她睡了好久了……”
年老的妇人失笑,轻点了下头,转而收拾桌上的草药,择出苍翠的叶子,放置一旁的水瓢中清洗,最后将之放入冒着咕嘟嘟的热水中。
她算这村子里唯一懂点药的人,人都叫一声王婆子,前两天的雨夜二傻冷不丁扛了个沾血的麻袋回来,吓得她老太婆差点没晕过去,训了他几句便察觉有异,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活生生的姑娘!
沾血的身子因为泡了水而微微浮肿,如果不是探究到她鼻尖的一丝生气,怕是早就让二傻将人抬到后山埋了,神不知鬼不觉,这村子里能不惹事儿尽量别咋呼!
“二傻,拿毛巾给她擦擦汗。”
连日的高烧,呓语,显然处于神志不清的混沌中,她老太婆毕竟是行医的人,怎好见死不救?
愣愣的点头,二傻很仔细,用微热的粗糙毛巾擦拭着她不断沁出的汗水,小心避开她脸上那道深长的扣子,暂时上面覆着草药消炎解肿,奶奶说过不可以碰这里!
“容、容承……”
浅浅的呓语让二傻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一闪,“奶奶,奶奶她要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说话了,终于说话了……
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到炕前,布满皱纹的手探了探她的体温,王婆子连连叹了口气,“醒什么?继续给她擦汗。”
从昨儿晚上就开始说胡话,口齿不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瞧这,又开始了。
被骂,二傻委屈的点头,拾起掉在炕上的毛巾继续擦,笑嘻嘻的眼睛带着童稚,“奶奶,她长得很好看哩……”
“是,好看,好看,你就当她是个仙女儿下凡……”咕哝了几句,王婆子话中略有不满。
存心给她老婆子找罪受,照料了这么多天,除了不停发高烧说胡话之外,一点成效都没有!
这傻小子!
王婆子看着自己八岁就烧坏了脑袋的孙子,轻叹,这村里姑娘本来就少,稍微好看点的出去闯了,剩下的歪瓜裂枣也都能嫁的嫁了,生个娃娃,可这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姑娘还是头次见。
就是可惜了,脸上被穿入麻袋的尖锐树枝刺了那么长一道血口子,怕是……
咕噜咕噜的药水开始晕散出浓重的中药味,布满薄汗的额头痛苦的拧出褶皱,秀眉纠结在一起,痛,痛,全身都在叫嚣着深沉的痛!
好似每根骨头都在晃动,咯咯的响出令人心跳停摆的节奏,容承祐,容承祐你怎么不见了?
茫然的一片黑暗是她的灭顶之灾,拖着疲惫的身子东碰西撞,可除了黑,除了绝望,什么都没……
“阿祐,你好慢呀,下次不跟你去看电影了!”
“容承祐,你个大色、狼,整天尽想着、尽想着……”
“唔,容承祐你轻点行么?”
“晚晚,晚晚……”
宛若最深处传来的鬼魅呢喃,那些于她而言翻搅着的、陌生的记忆是打开的潘多拉盒子,何晚纾头痛更剧,在一片又一片的黑暗中穿梭寻找,谁,谁在叫她?
“……晚晚,来,来我这里。”
脚下一软,疲软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瞬间被黑暗吞噬,徒留空荡的呢喃。
a市
“晚晚!”
骤然从噩梦中惊醒,容承祐冷汗连连,困难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黑暗的卧室静寂的吓人,眉宇间泛着丝丝痛苦,心口瞬间被捏紧,好似下一刻就要断气儿!
抿了抿微干的唇,容承祐再也了无睡意,手背拭去额上的汗,掀开被子下*,拉开厚重的窗帘,径自抵着阳台漆黑的栏杆,惊魂未定。
凤眸紧闭,他似乎仍能细细的描绘出梦境中晚晚蜷缩着浴血的身子,脸蛋泪珠四溅的惨淡模样,他想伸手抱过她轻哄,低低的呢喃着轻声软语,却始终不得靠近一步!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上不断渗出更多妖冶的血,不停蔓延,不停蔓延,甚至……惊恐的盯着被血水染红的鞋、裤腿,鼻翼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阿祐,我好疼,好疼……”
搁在漆黑栏杆上的大手蓦然一紧,容承祐胸口被狠狠的打了一记闷拳,比七年前还痛!
七年前,他知道她再家人身边,如何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如今呢……他甚至连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无法确定!空前的无力将他击打的溃不成兵,容承祐眼前闪烁的万家灯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球!
她在喊,阿祐,我好疼……
男人最无力的,便是明明拥有他人钦羡的权势地位、金钱名誉,掌控一切,却独独掌控不了心尖上人的心!
晚晚,你疼,我就不痛么?
梦中的一大片血水几乎淹没了他清醒的理智,一直流,一直流到他心脏最深处,浓缩成膈人的血球,生生折磨着,这要比当初亲眼见到替身何晚纾和褚浩然*来得更剧烈,那时是痛、是愤怒,此却平添一摸寂寂的荒凉,悲伤,陡然逆流成河!
倏的,一阵手机铃响,容承祐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卧室,拾起搁在桌上的手机。
“容先生,一位小姐深夜被从褚浩然公寓接走,目的地和上次一样,都是城南。”
城南?
看来小松美子最近的动作挺频繁的,甚至亲自到a市督促自己计划的实施。
“另外,有辆无牌轿车被发现在邻市的高速路上,车型外观和监控中的极为相似,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长指捏紧手机,容承祐心口紧缩了下,“在哪里,我立即过去。”
说不定,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晚晚,你乖乖的再等等,再等等,我不想再将你弄丢在拥挤的人潮了……
迅速收拾妥当,容承祐回身多了看了眼稍显凌乱的*铺,不久前,那里仍残存着她香甜的气息,妩媚而诱人,此刻却一片冰凉,徒留他一个人的体温。
晚晚,请你等等我好不好?
115姑娘,难不成你从A市来的()
……
夕阳沉沉,落寞的余晖映入老旧的窗棂,二傻小心翼翼的端着碗,细致的将微凉的药汁仔细灌入她的嘴里,纵然脖颈处早已洒满了暗黄的药渍。
“痛,咳咳……”
好似被吓住,二傻愣愣的盯着微动的眼睫毛,手指一松,半勺儿药汁陡然洒在被子上,晕染开痕迹。
醒了?
顿时慌了手脚,咚的一声将碗搁在桌上,二傻拔腿将往出跑,“奶奶,奶奶,她、她……”
“哎呀,你这孩子急什么呀?有事慢慢说。”
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这一番拉扯,王婆子忙不迭的跟着孙子的脚步小跑进屋内,上下喘着气儿,骤然松开手,“怎么了?你说。”
手一指,二傻咬着唇低声道:“她、她好像要醒了。”
这话她听了不下五次了!
好似跟着了得到喜爱的玩具似的,二傻这两天也不出去玩儿了,一早上醒来除了吃饭就一直盯着姑娘瞧,又是擦汗又是喂药的,从没见这孩子这么有心过。
“行行,我去看看。”要不看给他个答案,非得闹腾不可!
捏着有点疼的老腰,王婆子上前探究一番,轻叹口气,却蓦然发现这姑娘的手指微动,甚至有了知觉开始喊疼,顿时心里一喜,“这次你小子没说错,是要醒了。”
揭开濡湿的被褥,看见脖颈处的药汁不免瞪了眼脸上浮现喜悦之情傻笑的孙子,毕竟是个心智只有九岁的孩子啊……
“怎么样,有好点了吗?”
轻拍着她的胸口,王婆子拿过毛巾擦净她的脖子,眼见她眼睑微动,逐渐张开眼。
哎哟,可算是没事儿了!
失焦的视线渐渐凝聚于一点,何晚纾脑袋、脸颊……似乎全身所有的痛感细胞都在活跃,一股脑儿的朝她袭来,疼!
“二傻,去倒杯水来。”看这样子是还没怎么恢复神智。
连忙点头,踩着欢快的步子折身到桌上倒了杯水,将放凉的水掺入一半,小心的吹了吹,乖乖端过去。
仙女儿姐姐要醒了呢!
“奶奶,水。”
让她靠在怀里,王婆子就着她微张的口将水灌进去,轻拍着她的胸口,“姑娘,清醒点了?”
轻咳一声,火烫般的喉咙因这温凉水的滋润而好受很多,何晚纾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环境,单薄报纸遮风的窗户,土坯墙,甚至……视线向下,落在覆在身上略有修补的牡丹棉花薄被子上。
“这、这是哪里?”
记忆难以回笼,何晚纾痛苦的攒眉,起皮的干枯唇瓣一张一合的,好痛,全身都在痛!
顺着她的气儿,“这儿是王村,我们二傻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你从水沟那儿扛回来的。”
闻言,二傻挠着头憨笑了几声,忙不迭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醒了,醒了……
王村?二傻?
何晚纾困难的拼凑着这几个字眼,咽下嗓子的难受,“我、咳咳……”
实在太难受,何晚纾眼角沁出泪花儿,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先喝口水润润,你躺了这些天肯定渴坏了。”
眼见它如狼似虎的吞下一大杯温水,王婆子见她比刚才清明了不少,这才继续道:“你呀伤得挺重,现在醒了我也就放下心了,姑娘你怎么会被装在麻袋里扔到水沟?”
这明显就要致人于死地的做法,如果不是二傻发现的及时,不是憋死就是被连日来填满水沟的雨水给呛死!
麻袋?水沟?
前面的字眼尚未拼凑完整,又来两个陌生的字眼,何晚纾太阳穴处钝钝的疼着,好像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得来不及捕捉,耳边甚至有几声极冷的嗓音在嗡嗡的乱鸣着,到底怎么了?
“对啊,我扛你回来的时候奶奶吓一跳呢,全身都是血……”二傻挥舞着手,赶忙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语无伦次,“好长好尖的一根树枝把我给绊倒了。”
那根树枝,便是穿过麻袋直直刺伤何晚纾柔嫩脸蛋的尖锐物件!
“霜儿,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我不希望她再出现在a市以及我的视线……”
“夫人,请吩咐。”
“就让她去给我儿子赎罪忏悔!”
“……我明白了,会立即办妥。”
嘈杂的音,冷冷的调子,何晚纾呼吸一滞,很清晰的对话在昏沉的脑袋中闪过,蓦然又有什么画面横入了进来!
“呵呵,阿祐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别……”
“快帮我去买桑葚,我好想吃,阿祐,阿祐你最好了。”
“……何晚纾,你胆敢背叛我就被付出代价!”
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