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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面前有一面铜镜能让她看见自己,越白安觉得她的脸色一定是铁青转黑。
“王爷说笑了。”
越白安强行扭转了自己的表情,心知自己现在还要靠着这人远离深宫,之后还要继续依靠着他在踏孙国过上好日子,自然不能太过放肆。
于是她只是轻笑着忽略了他的话,迈开步子,带着他在寺中走动起来:“说起来,王爷您是早都猜到了圣上会找个假公主给您,所以才选上了我?”
墨云深静静地走在她身边,听见她的问话,也不打算瞒她:“是,也不是。”
“何意?”
越白安看向墨云深,疑惑他的回答。
“选你,是在你们的皇上找假公主之前。”
第8章 不是随便什么女人我都要()
“我早就选了你,不记得了?”
墨云深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越白安:“第一次见你那天,我便说过,给你王妃的身份。”
“那时你就知道会被七公主拒绝,想早些找个备选未免自己回国的时候太难堪吧。”
越白安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虽然自诩聪明,但总有这个嘴上比脑子快的臭毛病压不住。
怎么就把大实话说了出来。
好在墨云深并没有介意,他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语气:“越白安,你就如此低看自己?”
“并非低看,而是陈述事实。”
越白安也不恼:“七公主出身高贵,和王爷您门当户对。若论品貌,王爷您虽然惊为天人,但七公主也是小家碧玉,并没有任何不般配之处。”
她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看得通透:“既然如此,王爷您若是确定能娶七公主为妻,眼中又怎会看得见她人呢?”
墨云深的声音毫无波澜:“第一次见你那天,我连符如意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越白安此时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她抬眼上下打量了墨云深许久,终是摇了摇头:“王爷,做人呢,最忌讳地就是道貌岸然。”
“我都不介意您是退而求其次,您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否认。”
她实在懒得再和这个男人打太极,明明都是有利可图,她如此坦然,偏生对方却摆出一副真心以待的模样。
她不是听不出来他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但她是真的无力招架。
不知是这万里河山不够壮美,还是这浮生人间不够有趣。这世上的女子总是想着成亲嫁人,将那些天天吟诵“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诗词捧上神坛,整日伤春悲秋地把爱情奉为至尊。
可越白安却并不在意所谓爱情。
她自认为爱过的那个人早已不再存在于这世间,自他离世之后,她一直是作为两个人在活着。
她想要一一完成两人曾经的那些约定。
踏孙国广袤的草原和奔腾的大河,基兹国满目的佛寺石窟和俗世僧人,还有昌河国外一望无际的大漠荒原,都是他们从沙州都护府的藏书之中读到的风景,也是越白安一个人背负了许多年的承诺。
自从羌令诀之后,越白安便觉得爱情也并非诗词之中传颂的那般甜蜜。天人两隔的爱情,到最后只剩味同嚼蜡的苦涩。
她渐渐收回了思绪,双手背在身后,拿出了一副上课先生的样子教训墨云深:“不过还是要感谢您的求其次,才给了我机会逃出生天。”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儿请您来呢,是想跟您谈谈条件。”
墨云深“嗯”了一声,似是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个约他前来:“什么?”
“我要做正妃。”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先要把地位稳固。
“既然是成亲,我会尽妻子的义务,但不想要孩子。”
互相利用而已,生个孩子到爹娘没有感情的家庭中来,越白安于心不忍。
墨云深越听越觉得离谱:“越白安,你方才说是我带你逃出生天。”
“你跟我谈条件的立场是什么?”
越白安早就猜到他会这么问,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其一,我帮你完成了和亲任务,让你娶了‘公主’回踏孙。”
“其二,且不论我的身份真假,与我同去踏孙的,是丝绸锦缎,古玩陶瓷还有踏孙没有的农作物和农耕工具,以及数百本大翼国历代典籍。”
她知道踏孙把墨云深这个独苗儿派出来和亲,就是想着能狠敲大翼一笔,所以这第二条,一定能说到墨云深的心坎上。
不过她自以为第三条更具魅力:“其三,圣上赏了我数十位美人儿。我的陪嫁婢女,我让你来选。”
“荒唐。”
墨云深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比之前要严肃很多:“旁人新婚燕尔,都想着如何笼络夫婿的心,你倒已经算计起给我床上送别人了?”
“您是王爷,房里怎么会没有人,就算不是我的陪嫁,也总会有无数侧妃。”
越白安越是无所谓,墨云深面上的表情便越难看,但她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不也是想早日尽到正妻的责任,给您开枝散叶?”
她说的的确有道理,大门大户家的正房,凡事都要大气隐忍,给丈夫纳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这是大翼国的规矩,在踏孙国更是如此。
大翼国纳妾还需有顿酒席,在踏孙国则免了这许多繁琐步骤。有时候男人出去狩猎带个女子回家,直接就纳为了妾室。
越白安早就算好了这一切,只想着先做一位让墨云深满意的妻子,把他哄得高兴了,说不准哪日就和某位侧室爱得山无棱天地合。
那时她再主动让出妃位,敲他一笔,带着钱财浪迹天涯,游历各国去。
当然,这后面的话,她并不会说给他听。
“王妃倒是贤惠。”
墨云深的表情很僵硬,但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温和。
“第一个条件我答应你。”
他本就想给她正妃的位置,用不着她强调。
“第二个条件。”
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希望,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近她:“王妃如此聪慧,以后若有了孩子,还请王妃多多教导。”
不等她反应,他的手已经微微用力抓住了她的下颌骨,掰着她的脸让她一直看着自己:“我只答应你两个条件中的一个,你要不要考虑收回一个你自以为强有力的谈判理由。”
“收不回,那些都是圣上赏的。”
越白安咬着牙想挣脱他,无奈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就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
墨云深气极反笑,好意提醒她:“把你的婢女都收回去。”
“家里侧妃够多了?”越白安好奇。
墨云深强忍住把面前这个小女人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的冲动,耐着脾气解释:“就一位,父汗赏的,推辞不了。”
“那我带两个你不亏——”
“啊”这个感叹语气词还没出口,越白安只感受到下巴又是一阵痛苦:“你,你弄疼我了。”
“疼了长记性。”
墨云深也怕真的伤到她,立刻就放开了手。
“什么嘛,我这么大度你也挑剔。”越白安两只眼睛红红的,眼里还有水波荡漾,看来是真弄疼了她。
但墨云深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不需要。”
“还有,不是随便什么女人,我都会带回踏孙。”
第9章 婚前准备()
所以按照某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带回踏孙”的要求,她要选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小姑娘带在身边。
“嗯,就你们两吧。”
越白安指着站在角落里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两个女孩,示意她们走到自己面前来。
她这样一选,顿时就有那出挑打眼的姑娘变了脸色,史妈妈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轻哼了一声。
原本还在想三小姐自小被大少爷保护得极好,少奶奶和少爷又伉俪情深,接触不到主母和侍妾之间的那些腌攒事儿,或许会在挑选陪嫁婢女这方面出现差池。
现在看来,自家小姐遗传了老爷的好脑子,凡事还是拎得清。
尤其她的陪嫁还不同普通的婚嫁,一去踏孙千万里,若是带了两个心腹倒还好,带上个狐媚子,除了添乱之外,便再没别的用处了。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因为是宫里送来的人,都是过了选秀那一轮,只是地位不高,并非官宦女眷,而是平民送进宫给家中添补家用的女孩儿。
她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家养婢女,还要让主人来起名字。
“奴婢,奴婢名叫细语。”
个头较高的那个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越白安,越白安对着她露出了友善的笑意:“倒是个很配你的名字。”
“奴婢名叫笑歌。”
另一个女孩明显要精神利落些,越白安点了点头:“你的名字也很配你。”
笑歌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灿烂:“奴婢也不懂,只觉得这名字挺好听。”
确定了陪嫁婢女,越白安扫视了一圈余下的那些女孩儿,看向史妈妈:“史妈妈,您用不用挑几个留在老宅?”
史妈妈本就正有此意,毫不留情地把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全都留了下来,坚决不给她们前去踏孙勾引新姑爷的机会。
越白安并非不明白史妈妈的举动,但她面上却并未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悄悄瞧着史妈妈眨了眨眼,算是心知肚明的感谢。
越白安虽然被封为“顾恩公主”,但圣上却并没有给她赐姓,还让她回到越家旧宅,依旧以越家女儿的身份出嫁。
按照大翼国的规矩,女子出嫁的那天,要由自家同辈的男性亲属背着上花轿。但越白时已经回去沙州,背新娘子上轿的这个人选,居然忽然落了空。
霍叔和史妈妈合计着这件事的时候,不约而同都想到了一个人。
只是,不知越白安是否会愿意。
“二哥?”
霍叔提起越白丰时胆战心惊的表情并没有逃过越白安的眼,她微微一笑,示意霍叔放宽心:“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他不会从姑苏回来吧?”
越白丰是越元的第二个儿子。
说是二少爷,但其实越白丰到如今都没入越家族谱。
因为他是越元在市井之间的桃花债所出,听闻是当年派驻江南时和一烟花女子所生,后来越元回了长安,竟然就把这件事彻底给忘了。
直到那女子带着已经三岁的越白丰找上门来,越元才知道自己在姑苏城还有个小儿子。
故事若是到此时就能结束便也罢了,偏偏那烟花女子却并非善类。
本就是露水情缘,越元心中其实也并不怎么看重那女子。只是出于她为他生养了儿子的情分上,越元把她纳入了府中。
这一纳,便是十年。
后来那烟花女子逼死了越家主母,也就是越白时的母亲,这事在当年长安城的贵族圈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随着时间逝去,人们便也不再提起。
但越白时却一直记得,是越白丰的母亲逼死了他娘。
所以他甚少在越白安面前提起她还有另外一个哥哥,只有一年他带着一家数口还有越白安回京述职时,恰好和也同样回京述职的越白丰相遇。
这名字一听就是兄弟的二人在朝堂之上谁也不理谁,仿佛陌生人一般的模样让当年已经消散的往事又一次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关于越家主母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