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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胡安说，但是没有笑。
她很喜欢胡安。上星期五她第一天上完班回到家，发现他和朱莉准备了一个惊喜晚餐聚会欢迎她的到来。他做了肉馅卷饼，比她以前在一家墨西哥餐馆吃的还要好吃。他问了些问题，让她觉得他真诚地想要了解她。
“什么新闻？”她问道，留意到标题写着突发新闻：雅各布森死亡引起怀疑；嫌疑人被拘留。
“他们认为是谋杀，”胡安说，“他们觉得她的舍监给了她毒品使她吸食过量。”
“他们为什么——”
“嘘。”他要求道，嫌疑犯出现在屏幕上，他调高了电视音量。
“警方今天逮捕了罗比古德曼，斯坦福毕业班学生，凯莉雅各布森的舍监。纽约时报一名记者收到的匿名消息致使大学展开了对女孩死亡的调查。警方有理由相信女孩并非如他们原先以为的那样自愿服用导致她死亡的毒品。”
“我们还在对罗比古德曼进行了解，但是看起来他对橄榄球非常投入和积极，这种运动因攻击性太强而在大多数美国大学已经被降为俱乐部状态。我们请到了古德曼先生的律师。”
“这种指责绝对站不住脚。警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的当事人当天晚上和凯莉在一起。这是一起搜捕女巫的行为，试图通过诽谤一个无辜的男人来维护一个女孩的清白。”
“你没事吧？”艾曼达轻声说。胡安脸色惨白。
“没事。”他说。
“你是律师，对吗？”停顿一下后他问道。
“律师助理，”她纠正道，“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去读法学院。”
“那我能问你一个法律问题吗，只是假设？”
“说吧！”
“如果某人拥有可以协助调查谋杀的信息，从法律上来说他们有告知警方的义务吗？”
“从法律上说，只有在他们被起诉时。但是道德上来说，他们可能应该。”
“要是他们本来不应该拥有这信息呢？”
“这改变不了他们拥有这信息的事实，而且能帮上忙。”
“但是要是他们不知道这信息是否能帮上忙呢？”
“你到底想要了解什么呢？”
“我觉得凯莉死的时候登录了约会神器，而且我认为如果警方知道的话可能会对调查有帮助。”他脱口而出，然后吃惊地发现他说出来了，于是用手捂住了嘴。
“你怎么知道？”她往前坐起，“你能查询用户的历史记录吗？”
他咬着嘴唇：“我不能告诉你。”
“天啊！”她激动地捶了他一拳，“你能不能查一下这个男的，我曾经——”
“请不要说出去任何事情，”他打断她，“这是十分机密的。”
“好吧，当然。”
“那你觉得我应该告诉谁吗？关于凯莉？”
“除非你想为毁掉你们的上市负责。”
“什么？”
“没人会给可能卷入一场谋杀调查的公司投资。”
“但是约会神器跟这个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刚好登录了。”他辩护道，“只是巧合而已。”
“这不重要。对公众市场来说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印象。投资者听到约会神器跟‘凯莉雅各布森’扯到一起的那一刻，他们就会跑掉。”
胡安看了眼手表。“糟糕，我得走了。请千万不要说出去跟这有关的任何事情。”
她举起她的双手。“我将这个视为客户——律师的保密协定。”
“但是你什么都不会说吗？”他问，“如果你是我的话？”
“凯莉可能也登录了脸书，”她说，“还有推特和声破天以及一百个其他的应用。这跟任何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我想你是对的。”他说，但是他看起来不太相信她。“你能去跟乔希说一声我马上就来吗？”
“谁是乔希？”她往门口走去时问道。
“乔希哈特。”
“你们的首席执行官？”
“是的，”他大声喊，“我们要去听交响乐。”
艾曼达打开门看见一辆亮蓝色的特斯拉跑车停在外面。“真棒。”她说。要是今晚的约会不成功的话，她没准可以跟约会神器的首席执行官约会。
乔希将窗户摇下来。他面色苍白，眼珠像爬行动物，但是长得倒不难看。“胡安在哪儿？”
她伸出手。“我是艾曼达，他的室友。”她微笑地扑闪着眼睫毛。他没有反应。“他马上就出来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乔希瞪着艾曼达示意她走开。
“玩得开心。”胡安走出门时她对他说道。
艾曼达回到屋里，走到门口时就已经忘了乔希的断然拒绝。她打开收音机，化着妆消磨时间等着约会对象本洛夫蒂斯过来。
搬到旧金山是个极好的决定。室友很棒，天气也很棒，约会神器上男人的资料也很棒。工作依然很糟糕，但是工作时间好多了，而且回到家还有免费的酒，托约会神器的福。跟每个人都在使用的应用贴得这么近感觉太好了。
第54章（）
最妙的是，本洛夫蒂斯正在来接她的路上。这个男人很完美，不仅仅给她发了消息，还请她出去吃晚餐。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在纽约发生过？她现在意识到了。那边的男人使用这个应用只想找轻易上床的机会，为什么她居然浪费时间想着可以修复托德肯特？这边的男人不需要被修复，他们看到艾曼达就会欣赏她这样的女人。
艾曼达卷头发时，一直想着本洛夫蒂斯的统计数据。他在杜克大学上的本科，然后在纽约花旗集团做投资银行业务，接着去了沃顿商学院，现在开办了国内有史以来第一家全有机、本地出土、可持续生产的手工啤酒会所。再加上他还跑马拉松，去过二十个国家，还是获得资格证书的水肺潜水教练，曾经花了一个夏天在中国教孩子英语。还有，他的照片超有魅力。
门铃响了，艾曼达深吸一口气，最后再照一眼镜子，欢快地跑下楼。
“嘿。”本洛夫蒂斯微笑着递给她一束花。
天哪，她心想，我们现在应该直接上楼去滚床单吗？！
“嘿，”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太贴心了。”
“这是花食。”他递给她一个小袋子，“这会让花儿开得久点。”
她深受感动地张开臂膀给了他一个拥抱。“太谢谢你了。真的太贴心了。”他拥抱她时胳膊有点僵硬，她脸红了：也许她太热情了？
她将那束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我们走吧？”
他看着花儿，然后嘴唇紧闭着，向她还以微笑。“当然。”
胡安
星期五，四月十一日；旧金山，加利福尼亚
胡安试图放松，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从他发现凯莉死的那晚跟另一个约会神器用户在一起后，一切都让他变得紧张。如果人们发现了这个真的会耽误上市吗？
“那是谁？”胡安坐进跑车的副驾驶后，乔希问道。
“新室友，艾曼达。”胡安说，试图赶走脑海里的凯莉，“她刚刚从纽约搬到这里。”
“为什么你有个女室友？”乔希问。
“实际上，我有两个，”胡安说，“我喜欢跟女孩一起住。”
“上市之后你应该给自己找个地方住。”
“不要——这边的租金贵得离谱，”胡安说，“他们不是只生产了一千辆这种车吗？”
“我不知道。瑞秋建议我买一辆。”乔希说，显然对其他人都在讨论的车不感兴趣。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胡安问。
“你刚刚问了。”
“你用约会神器吗？”
“当然不用。”
“为什么不用？”
“毒贩子永远不应该使用自己的毒品。”
“你觉得它安全吗？”
“从哪方面看？”
“比如，你认为有人会因为使用它受到伤害吗。比如，谋杀犯能利用它杀人？”
“我觉得谋杀犯最好用枪。”
“但是你觉得约会神器可能”——胡安小心地停顿了下——“会帮助他们杀人吗？”
“如果一个谋杀犯开车撞死了受害人，车有罪吗？”
乔希将特拉斯停在戴维斯音乐厅的拐角，胡安放弃了追问这个问题。也许他是对的。
“你对我们要上市高兴吗？”胡安在他们下车后换了个话题。
“我很高兴甩掉风险投资，”乔希说，“你得找个人帮你处理下税务，对吗？”
“不，”胡安说，“我需要吗？”
“当然，”乔希说得好像这一点显而易见，“如果你不想在兑现后还要把一半钱拱手让给政府给这个男人的失业买单的话。”他抬起下巴指着巴士站昏过去的流浪汉。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纳税登记差不多是百分之五十三。但是一个好会计能帮你减少至少一半，或许更多。”
“这合法吗？”
“所有的税务漏洞都是合法的。”
胡安耸耸肩。“我觉得我的钱还没有多到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呢？”乔希说。
“你知道我的工资。”胡安说。他的年薪刚提升到十二万美元，这在旧金山几乎算不上有钱。
乔希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你确实知道你拥有这公司的百分之一点五股份吗？”
胡安看到乔希严肃的眼神后，感到脸上冷静下来。“那有很多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我们拿到一百十四亿美元的估价，你的股份就值两亿，”乔希说，然后转过身继续走路，“但是如果你不马上解决税务问题的话，政府会拿走一半。”
胡安僵住了：乔希刚刚说的是两亿吗？两亿美元？
乔希给了检票员他们的入场券，胡安恍惚地跟着他走到座位。
灯光熄灭后，胡安感觉好多了，他终于能进入他的思绪中。
两亿美元？这这真的超出了胡安的大脑能够理解的范围。
艾曼达
星期五，四月十一日；旧金山，加利福尼亚
艾曼达和本从她的房子沿着联合大道走到泰佐，迎宾员向本打招呼。“还是老桌子吗，洛夫蒂斯先生？”
“麻烦了。”
“你经常来这儿？”她问。
“是的。”他敷衍地微笑着，“这是你们这一片最好的餐馆，虽然他们啤酒选择得很糟糕。我下周跟这里的老板见面，讨论我们的手工啤酒合作。”
“哦，那太好了，”艾曼达说，“关于你的生意，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有一家创业公司肯定酷毙了。”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创业——工作很繁重，但是在投资银行业务工作的那几年让我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时候褐色的眼睛快速眨动着。他不像照片里那么有魅力：首先，他有点胖。但是艾曼达放过了一点：创业肯定使他很难跟上一贯的马拉松常规锻炼。
“哦，我听说投资银行的业务很残酷，”她表示同意，“我的意思是，我本以为律师助理工作时间很长，但是——”
第55章（）
“它们没有可比性，”本打断道，“除了创业，别的工作都谈不上残酷。或者至少是创办一家成功的公司，比如我的公司。”
“所以你的公司业务很不错？”
他抬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