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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把自己的手放在我颈子的脑袋下面,让我舒服的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长相依。我看着他,说,老公,我们也结婚好几年了,我们的性生活还是这般的和谐,富有激|情,为什么?他说,傻瓜,难道不好吗?我要与你一辈子这样,让你一辈子享福,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感到自己本来就是最幸福的女人,儿子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丈夫对自己疼爱有佳,家里家外都不让我操心,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想到这些,我的脸上自然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倦意爬上来,我的眼睛开始打架了,我打了个呵欠。他问,想睡了吗?恩。于是他把灯关了,抱着我入睡。
房间里一片静嗌,风情轻轻地吹拂着阳台上的落地窗帘。
窗外一片寂静,我们慢慢地进入梦乡了。
第三章 他走了
成雅高速路上,盼盼欢快的唱着:Onemanwenttomow;wenttomowameadow;Onemanandhisdog;wenttomowameadow。Twomenwenttomow;wenttomowameadow。Twomenonemanandhisdog;wentto……
唱完以后,盼盼嚷到,啊!我回家了,回家了,快到了,爸爸加大油门吧!好过瘾了!
我们已经在路上开了六七个小时了,盼盼想早点回家。方浩朝我笑了,然后一只手摸着儿子的头,说我们马上就到了。
接近傍晚,高速路上的车多了起来,方浩越过很多的载重车辆汽车,他的面前出现一段空阔的路面,他开足马力,汽车箭一般的向前驶飞。两面的车窗敞开着,风撕扯着我的长发。我的心已经到家了,我想今晚我们一家去双林路上的那家野生菌餐厅吃饭。我也很久没吃过野生菌,芦荟和仙人掌了。盼盼再笑,说,差点碰车了。紧接着的几秒钟的事,我只觉得车子突然猛的一跳,失去控制,向前飞去。
方浩在大声的喊,快抓紧,他的面孔变形了车子的左前胎爆了,方浩使尽气力握紧方向盘,可是速度太快了。车子窜进绿化带,我们被高高的抛起,又扔到一边。我只听到丈夫一声凄惨的呼叫,感到一下激烈的撞击,就眼前一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刺眼的强光顺着窗子射近来,屋里很亮。我从昏迷中醒来,闻到一股药味,下意识里:这是哪里?我这么会在这呢?我感到头有些痛,手痛,脚痛,全身痛。明白过来,这是医院,我是怎么来的?我怎么没有意识呢?我不停的搜索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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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墙壁很高,粉刷得雪白。床边坐着一个护士。我正要坐起来,护士小姐把我按住了,她的额头很宽,而且很饱满,皮肤洁白,但眼神很严厉。她说,你还不能动。我问,我是在什么地方?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恐惧袭击我,突然感到汽车从我的身体下面飞走,有听到一声呼救,又受到那一下撞击。
我下意识的喊着,方浩!盼盼!方浩!盼盼!我的老公和儿子呢?他们怎么样?
他们就在附近,他们都没有受什么伤,这真算是万幸了。
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她醒了吗?小刘。
小刘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大夫来到我的身边。
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我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被单,护士走开了,我盯着大夫,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眼神。大夫在我面前坐下拉住我的手。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很坚定地说,你一定要拿出勇气来。
不,我想。不可能,我的心在战栗。
我说,我的老公和儿子都死了吗?他说,不,你的儿子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我说,是不是死了?他说,是的。我悲泣起来,把自己埋在被单里,我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主治医生让我哭了一会。
我问,他一定很惨是吗?他说,没有,当场死亡了的。
我闭上眼睛,泪珠控制不住的象泉水般的涌了出来。当场死亡,生命永远的消失,不符存在了。昨天还是一个好好的,开朗的人转眼间就不在了,而现在,我不敢去想象。
我说,我的儿子呢?
他说在隔壁。
我点点头,让我单独呆一会吧。医生出去了,我哭了起来,我抓住自己的头发,陷进了绝望之中,那是万丈深渊的绝望。方浩死了,离我们远去了,我看不见他了,这怎么可能呢。那是我最爱的人死了,我的天空陡然的倒塌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大声的喊,我想出去狂奔,我想死,立即就死。随他而去,没有他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该怎样?我又想到儿子,我死了,可是儿子呢?
我不能死,也不能狂奔,甚至连大声的喊都不可能,我怕儿子听见我的哭声,怕儿子知道这一切,我更不能让儿子知道他失去了爱他的父亲。我不能让他幼小的心灵有着一块残缺。我只能静静地躺在这里,让泪水任意的流过面夹,湿头枕头。
一个星期以后,在朋友的帮助下方浩埋葬在天回镇的皇恩寺公墓。
我不知道葬礼如何,我想不是很隆重,他走得好孤独,没有我们相送。我恨自己,在最后的一程没有送他,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我恨自己的腿不能走路,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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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方浩的身影,突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方浩的哥方俊走了进来。
他是专门从浙江赶来的。自从哪次高速路上的出事以来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方浩已经埋了。方俊当时在浙江,由于事务缠生,不能参加葬礼。
他望着我说,你怎样了?什么时候出院?
我把眼睛望向窗外,我的视线里是对面的高楼。我说,还不知道,我的腿还不能动,主要是内伤。只有等身体好了才能出院。
他吞吞吐吐的说,是啊,身体要紧,不过……我看他的表情异样,牙子咬着下嘴唇,大概又是什么是吧。我说,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迟早都得告诉你,那好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恒远装饰公司破产了,我自己也受了很大的损失,当前关键的是你本人的问题,如果把方浩的遗产全部拿出,虽然可以还清债务,但所剩的东西就没有了。一无所有,没有房子不说,也没有汽车了,所有的东西都要变成倒闭企业的资金来抵偿。
我还是当头一棒。我惊慌失措的说,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说,我和你的主治医生通过几次的电话,他极力劝阻我,暂时不让你受到刺激。再说,要改变这种状况你也无能为力,方浩生前就已债台高筑了。我激动的说,不可能,怎会这样呢?他死了,一切都变了呢?不,不,不,我不相信!他不是说只是小问题吗,这么突然就倒闭呢?
你还不信,他作得太过分了,我一再劝他别这样,就是不听。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心不安。他从小就是这个脾气,最后说了一句,现在得由你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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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难以抑制越来越上升的恼怒。为何转眼间发生这样大的变化,比72变的孙悟空的还快。我从来就忍受不了这个夫兄的处处逼人的高傲态度,他和方浩之间发生很多的争吵。方俊是个学财会的,本来在一家企业做会计,后来自己开了家怡康休闲服务中心,他是一个地道的奸商。因而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善于算计别人的人,而方浩则几乎是白手起家的。再他的眼里方浩是个冒险家。他总是让他感到,他根本没有把弟弟放在眼里,在他的心目中,方浩简直就是一个不象做生意的料。
过了一会儿,方俊又开始说,其实我是很想帮你的,但是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说我给方浩的钱就不用提了,但是你们给人家的债务必须要还,现在的生意也不好做,我的怡康休闲服务中心生意也不好,我们正在买房,孩子要上大学了……
他这些话,使我钻心的疼,好象我要赖他似的,我讨厌到了极点,于是打断他的话,够了!我从来没有向你要钱,我会解决的。
我想到这个世道的变化真的太快了,人与人之间都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哪怕兄弟也如此。
方俊看着我说,我们还是冷静的好好谈谈,你怎样开始你的生活,你一离开学校就结婚了,什么职业都没从事过,尽管你有大专学历,但是没有经验不行,再说现在的大学生到处都是。我说,我不可能找不到工作,我学的是中文。
他有些语气很重的说,你知不知道,你没有固定的工作,你的按揭房怎样按揭?到时,银行就要收回,拍卖,还有你的孩子,也是不小的开支,那是贵族幼儿园。不是普通的私人幼儿园啊!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把房子买了,暂时租房过度。在找个工作。应该没有问题。他哼了一声说,你还是没有长大一样。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工作好找吗?那么多的大学生都就业成问题,何况你已经好几年在家里呆着,去试试也行。但你要想挣到很多的钱不可能,还是把你的孩子送到一般的幼儿园吧。
我愣住了,他的话无疑不对,现在就业形势不易乐观,失业人员众多,每天的报纸电视都在谈就业问题,我的勇气消失了,但我又振着起来,我不能倒下,要不就完了,公司破产无法挽留,现在的一切只有靠自己了,如果没有找到工作儿子的前途是什么呢。
我感到方俊在观察我,他说我在求职问题注定要失败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我非常的讨厌,作为一个失去丈夫,带着儿子的单身女人,我除了奋斗,没有被的选择。这也是我对孩子的责任和义务。
我说,你说得对,但我不会服输的,等我出院,我就会想办法解决。
我们反反复复的谈了很久,我认定的东西就会执着不放。他说,如果你的嫂子不是个守财奴,把钱管的太死,我其实可以给你提供帮助的。
走时,他显得人情味十足地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目送他走出门去。我感到可笑,好滑稽的话,我这不是有事吗?我在医院那么久都没有路面,方浩下葬没来,说走不开生,我想,借口吧。我体会到,亲兄弟还不如朋友好!
从骨科医院出来,我走在雨地里,出租汽车司机帮我放好行李。我又环顾了一下,楼上的小刘护士在窗口朝我挥手。我向他们挥手,跨进汽车。
司机问我去哪。我说,一环路南四段。车子开动了,我往后一靠,吸了一口气,我感到自己好孤独,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的孤独过,这几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呆在医院,受到很好的护理。很多人来看望我,这样的孤独还没有来得及想。
盼盼很久没有看见父亲,问我,妈妈,爸爸呢,我想爸爸了。我的泪脱眶而出,他想爸爸,我也想,我的爱人。
我不忍心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就说爸爸出差去了,等段时间就回来。他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你是孩子,大人的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司机说到了。
我吃了一惊。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丝毫也没有注意车子开过什么地方,我打开窗子望去,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我的心紧了。凄凄凉凉的一个人,没有人等我,没有人为我开门,没有人给我进屋时一个吻和拥抱。方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