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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控制不住的想要掐死眼前这个人。
他呼吸急促,强忍着怒气,但是最终他不想忍了。
他飞快地伸出手分,放在老人的脖子上。
老人的脖子很虚弱很细小,仿佛一个用力,就能掐断。
云流霜站在原地,看着墨笙的动作,忽然用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低声说道:“别冲动。”
她不是圣母,也不想同情墨笙的父亲这种能把墨笙当成一个利用工具,甚至用药物控制自己亲生儿子的男人,但是……无论如何,这个人终究是墨笙的父亲。
他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上,却不能被墨笙亲手杀死。
弑父之罪,终究无比可怕。
墨笙不应该背负这样的枷锁,他受了太多的苦,应该幸福一些才对。
况且,这个老人应该有话要说,墨笙没听完就把人杀死了,应该也会很后悔的。
也许墨笙恨这个人,但是老人毕竟给了墨笙一条生命。
她低声说道:“别杀他,最少,你不要亲手杀他。”
墨笙抿唇,静默不语,但是却透着一种倔强的冰冷和心寒。
她柔声继续劝道:“就当感激他,让你遇到了我,如果他没有给你这条生命,你又怎么会遇到我?”
墨笙身子一僵,转过头看着她。
她微笑着继续说道:“所以别杀他,最起码他让你遇到了我,也让我遇到了你。没有他,我们不可能遇见彼此的。我也希望你能放过自己,不要总是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
墨笙双唇微颤,目光中仿佛带着点点的水光。
他何其幸运,遇到了这样一个体贴善解人意的云流霜,遇到了这样一个阳光温暖的她……
遇到了这样一个,能让自己交心,与之心灵相许的人……
他伸手搂着她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对,她说得对。
单从这点来看,他的确应该感激自己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这许多的幸福。
就为了这点,他可以不杀他的父亲。
云流霜轻轻的拍了拍墨笙的肩膀,温和的说道:“你的父亲也许还有话要说,听他说说看吧。”
墨笙缓缓地松开了她的腰,但是手指却依旧拉着她的手,执着的不肯松开。
他父亲忽然说道:“好女人。”
云流霜淡淡的回道:“谢谢。”
“我母亲,也是个好女人。”老人说话很辛苦,但是他却依旧努力的坚持着再说,“她给我起名海文,heaven,是希望我去天堂。”
海文,heaven……
这个名字,是曾经墨笙亲口说过的一本名字。
墨笙曾经亲口说过,比勒斯集团属于海文…比勒斯。
海文是墨笙的父亲,也就是说墨笙这么多年来,都把最高的位置让给了海文,自己虽然掌控实权,但是位置却不是最尊贵的。
难怪他的属下都只叫他少主。
的确是,少主人。
海文…比勒斯……
海文又说道:“我父亲,不知道珍惜我母亲,我也不知道珍惜好女人,我希望你可以懂得。”
“放心。”墨笙冷哼一声,“这点不用你教,我会好好珍惜的。”
不用你教?
云流霜默默地在心中吐槽,其实墨笙很缺一个人来教,但是那个人,最好还不要是海文这种不怎么样的父亲,不怎么样的花心男。
看到安德鲁和提姆的样子,他其实不难想象从前的比勒斯家族的人,尤其是比勒斯家族的男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比勒斯家族的女人,估计就像从前的公主一样,拿走一份丰厚的现金嫁妆准备出嫁神马的,顺便也替家族联姻。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孩子,以后千万不要走这种路,对的,不行还是她自己来教导吧,交给墨笙,真的不太放心呀。
海文又说道:“比勒斯家族,我交给你了。”
墨笙抿紧嘴唇,忽而讽刺的一笑,“如果我诚心要毁了比勒斯家族怎么办?”
“你不会。”海文艰难的说着,但是他浑浊的目光却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他坚定的看着墨笙,努力用尽力气又重复了一遍,“你不会。”
海文,无比的相信这一点。
第333章 日记()
墨笙反问:“为什么不会。”
“责任,以及,比勒斯。”
海文说话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却精准的指出了要点。
因为,墨笙身上有有许多的责任,因为墨笙是个会承担责任的人,也因为……他姓比勒斯。
无论如何,他无法抹去自己身上那么多鲜血,无法抹去血缘的牵绊,也无法忽视比勒斯家族的责任。
比勒斯家族走到现在,那么多人没剩下几个,跟墨笙的关系很大,他当初要夺权,虽然是被一步步逼的,但是却也夺了。
就算他不想,就算他不愿,这权利也是他的。
权力越大,其责更甚。
越大的权力,就会带来越重的责任。
他拥有了无上的权势,同样的比勒斯家族就是他的责任。
家族赋予了他种种的权利义务,但是却也让他承担了许多。
墨笙很不喜欢这一点,他在海文面前,仿佛被看得狠透彻。
海文努力的说道:“你很好,我放心,你走吧。”
云流霜听到这里,眨了眨眼睛,莫非这个海文让墨笙回来,真的就是想在临死之前看墨笙一眼?
想在临死之前看墨笙这个唯一的儿子一眼。
因为愧疚还是真心的想念?
她分不清楚了。
墨笙紧紧地盯着海文那浑浊的双眼,那苍老的皮肤,试图从中看出什么情绪来,但是却没办法判断。
甚至,海文还因为耗费了太多的力气讲话而再度昏睡过去,他们就算想问什么,也没办法再问了。
墨笙拉着她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让他请来的医生去给海文看看,看看他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海文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医生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先去测量了一下脉搏,脉搏还在,跟墨笙说道:“没大事,少主放心。”
墨笙没有回答什么,拉着云流霜的手就离开。
墨笙拉着她直接回到了曾经的那座楼里面,那个是属于墨笙的住处。
离开的时候,云流霜曾经回头看了那个叫做叹息桥的地方几眼,墨笙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后就跟她解释说道:“连通桥另一个入口,位于我父亲海文所住地方的三楼,三楼很偏僻,基本上专门用来押送犯人,比勒斯的桥对面另外有一扇大门,锁住了真正的叹息桥对面,监狱。”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很好奇,但是,还是没有必要去监狱里面看一圈了。
回到了墨笙的逐出之后,他让所有的佣人都离开,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抱着她。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没说什么,就这么安静的待着。
她知道他心绪很乱,也没说什么,安静的被他抱着。
但是一个人总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都会变得很累的,云流霜现在就很累。
她不仅很累,甚至还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酸死了。
等到墨笙终于放开自己的时候,她觉得整个身体都不对劲儿了。
她转动着头,想要松松筋骨。
墨笙见状问道:“怎么了?”
她回答道:“觉得有些酸。”
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笑了笑,“我不是看你心中不开心么,自然不想打扰你的。”
墨笙微微抿唇,伸手替她揉捏着肩膀等等的地方。
他自己不知道骨头损伤了多少次,不知道受过多少伤,自然很精通这种手法,给她按摩的很舒服,她眯起了眼睛享受着。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好的差不多了。”
出乎意料的,这次墨笙没有再毛手毛脚,而是直接放开了她。
把日记本递给她说道:“想看看么?”
她微微一怔,“你同意让我看?”
这个日记本是墨笙的母亲的,按照遗产继承,算是墨笙的,这个属于很私人的物品了,物品的隐私权。
她其实不太想看,想尊重他的隐私的。
但是墨笙却说道:“只要是我的东西,你想想看都能看。”
她有些感动,问道:“这个也行么?是你母亲的日记。”
墨笙转头,淡淡的说道:“现在也算是你的母亲了。”
云流霜:“……”
好吧,墨笙既然能看玩笑,那么就说明不是特别伤心了,缓过来了,或者说被压抑下去了。
云流霜翻开日记,日记上面的字体依旧是蝇头小楷。
这年头写日记的人很少很少了,写在日记本上的更少,字这么漂亮的就算是凤毛菱角了。
她看着这本属于凤毛菱角级的日记,渐渐地看下来之后她发现。
墨笙的母亲,最开始的确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很单纯,但是后来被生活磨砺的有些绝望。
墨笙的母亲当初为了反抗降头术离家出走,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学那么可怕的术法,不能害人,二估计也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她想出去看看。
于是她从位于瑞士卢森堡的墨家跑了出来,在欧洲一路辗转来到了巴黎,碰到了海文。
她在日记本上记录了第一次碰到海文的时候的场景——
我这一辈子,第一次碰到如此帅气阳光脾气好的男人,好感动好心水好喜欢。
从这些词里面,云流霜甚至觉得墨笙的母亲是个比较时髦的人,懂的许多新鲜的词汇,同时也有着乐观开朗的一面。
生活和经历,真是可怕,把墨笙母亲这样一个带着一些天真单纯的人,生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
后面,她的日记本里面渐渐地写道——这个十分帅气的人,性格还很温和,极为温柔体贴,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体贴的男士,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嫁给他的冲动怎么办?
墨笙的母亲写下了这一番话。
之后……就是记录她跟还问之间的感情了。
墨笙的母亲甚至说,是海文先向她表白的,她答应了,之后他们有了第一次。
第一次之后,海文就把墨笙的母亲带回了家中,当时他母亲第一个感觉就是——
晴天霹雳。
可以想见多么的可怕多么的晴天霹雳。
一个自己以为原本对自己专情无比的温柔男人,居然还有着那么多的女人,居然也还……有那么多的孩子。
那一刻她的绝望不难想象。
之后,日记就比较少了,最近一次实在自己做决定帮墨笙改命的时候。
上面写着,她早就已经觉得生无可恋不想活了,如果她的死亡能够给墨笙带来一个知心相伴的人,她觉得很值,于是就开始做这件事情了。
同时,她的日记本上也的确写道之后海文找过她,在她怀孕之后,觉得能够控制住她之后就找到了她,跟她摊牌,直接问她降头术的事情,甚至他还要让他施展降头术害人。
她自然不肯,于是就被海文各种欺压嫌弃,虽然她正在怀孕,虽然比勒斯家族富裕无比,但是她只能跟比勒斯家族的一些人住在一起,每天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