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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是他的人瞒着他设计了我，如果他知道”
没等她说完，锦绣立即打断了她，她猛地摇头，“不，皇上不会知道的！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你觉得，如果我选择了他的话，他会不会相信我的话？如果我为了留住这个孩子而舍弃东方将军府，我还会不会容下你？！”最后一句，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这样的话听在锦绣心中，犹如一颗加大份量的鱼雷，一下子就在她心间炸开了锅。
“娘娘”
“但是你知道的，皇后的宝座跟我的孩子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如果我选了孩子，没有母族的支持，这个一国之母的位置我很难保得住。一旦东方将军府交出兵权，那么离废后的时间也不远了。孩子可以再有，但是后位只有一个。锦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选择？”其实东方缪香想说的是：就算她让东方将军府交出兵权，她的孩子也保不住。
没有母族的支持，她如何在这深宫保住一个幼小的孩子？
一杯水，都能取了它的性命啊！
如果这句话早之前问锦绣，她一定说保住孩子，这样秦锦离就能成功铲除掉东方将军府了！这是秦锦离长久以来的愿望，锦绣希望他能实现。但是一旦东方缪香舍弃东方将军府，秦锦离肯定会心疼她，说不定还会宠爱她。
那她就要死了啊
思来想去，锦绣小心问：“娘娘希望锦绣做些什么？”
“本宫当然是希望保住自己皇后的位置，保住这至高无上的荣誉。”东方缪香端坐在床上，仪态万千，“所以，你只需要给我送一封信给迟香小姐，告诉她我的选择而已，做得到吗？”
“做得到。”锦绣道。
“锦绣，你必须知道。这件事里我只有两个选择，我的第一选择是我的母族，所以我让你把信交给迟香。但是这封信一旦到了他手上，那我的选择就必须是他了！毕竟，失了母族的话，我至少得保住这个孩子，你说对吗？”她语气幽深。
锦绣点头，“锦绣一定把信送到迟香小姐手中，确保万无一失，娘娘请放心！”
闻言，东方缪香走到桌边，写了一封书信，封好交给锦绣。
临走时，锦绣深深看她一眼。
东方缪香失笑，“我的选择权在你手中，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锦绣的性命也在娘娘手中，自不会做错。”如果他们和好，东方缪香想弄死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锦绣心情复杂，走出暮云宫。
看着那抹浅紫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东方缪香缓缓收回目光，唇畔笑意渐冷，纤细的手抚上下腹，“委屈你了，孩子。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锦绣是暗支的人，她要出宫很容易。不过送信到东方将军府这样的事，锦绣不能做，所以她找了一个早早出门砍柴的柴夫，塞了碎银给他，让他送信。亲眼目睹信件送进东方将军府后，她立即回宫复命。
天刚刚泛白，暮云宫中一片寂静，只有零星几个宫女在打扫一夜的落叶，锦绣走到寝殿边上，轻轻敲门，“娘娘？”
里面没有回音
“啊”一片尖叫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周围打扫的宫女闻声赶来，同样“啊”了一声，一些胆子小的宫女更是直接吓软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胆大的人颤抖着，“快，快去告诉皇上。”
血，浓稠鲜艳的血，就连空气中都浮着一阵阵难闻的血腥味。那个雍容华贵的人就躺在血堆中间，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衫，甚至辩不出她衣服本来的颜色一双圆眸瞪得大大的，无神看着门口，仿佛带着怨气。
秦锦离赶来时便看到这样一个场景，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正是东方缪香。
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秦锦离怒吼着：“还不快去请御医！你们怎么照顾皇后娘娘的？”
好一个东方缪香，说好的天亮，竟然给他这样的结局。
一大群人扑出去，跌跌撞撞走上到太医院的路。
同样震撼的人，还有锦绣。
送信的事，她丝毫不敢怠慢，所以已经尽量快去快回。没想到她回来便看到这样的东方缪香。
她很聪明，也够狠！
秦锦离给了她两个选择，她两全了。
东方将军府保住了，她也是永远的大秦皇后，谁也没办法把她拉下那个宝座，包括秦锦离！没有东方缪香，秦锦离再也无法限制住东方将军府了，东方将军府自由了。
从今以后，就该是秦锦离求着东方将军府做事，该是秦锦离求着东方将军府忠于他。
东方将军府自由了，东方缪香也自由了。
余光轻轻睨向她身旁出神的男人，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悲伤，这是她从没见过的表情。锦绣心中响起一声叹息，她跟在秦锦离身边那么多年，早在他没有娶东方缪香时，她已经是秦锦离的暖床侍女。
东方缪香爱他，她何尝不爱呢？
都说帝皇无情，那如今的他在难过什么？
也许，很多东西只是秦锦离自己不知道而已。小小的柔荑握起，锦绣不得不承认，东方缪香用她自己的方式让秦锦离记住了自己。
“谁第一个发现她的？”他忽然出声。
周围不少宫女愣愣看着锦绣。
随即，锦绣便感到一道锋利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
第519章 此生有憾（）
“你疯了吗？”苏澈拉着身旁的人，双手直直冒着青筋。
“我就是疯了！”东方迟香也毫不客气，他拖着自己一只手，她便用另一只手跟他过招，招招狠辣，仿佛在发泄什么！
小姑娘发怒起来，完全没有章法，只过了几招，苏澈就吃了闷亏。
少年心性倏地一起，苏澈放开她，“你到底怎么了？”
他已经答应进宫给东方缪香传消息了，这东方迟香还想闹什么？
没料，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从她脸上落下，东方迟香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塞到他手中，“苏澈，我姐姐就要死了。”
东方缪香的信件太简单了
她说：东方缪香此生有憾，但无悔。迟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千万不要嫁入帝皇家。
此生有憾，东方缪香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话？秦锦离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猛地一推苏澈，“你不是说进宫会好好跟我姐姐谈的吗？你到底跟我姐姐说了什么，苏澈，你害死我姐姐了！”
苏澈一讷，觉得自己无辜极了，“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事实上，秦锦离的人一直在暗处，他确实没说。
但东方迟香不相信，她狠狠瞪苏澈一眼，转身走开。
苏澈眼明手快，赶紧拉住她，“你去哪里？”
“进宫！”她语气坚决。
“不行，最起码你要告诉东方将军。”东方缪香死了，东方迟香又进宫，谁知道秦锦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绝对不能让她去。
东方迟香拂开他，“已经有人去通知我父亲了，他也会直接赶往皇宫，不用你管我。”
“你”苏澈气极了，他一咬牙：“我陪你一起去！”
马车上，英俊略带稚气的脸显得异常严肃，昭显出几分跟他年龄不符的成熟。东方迟香看着闭眸养神的人，觉得有些内疚。论年龄，苏澈比她还要小一岁。而她却那么冲动
其实东方迟香明白，东方缪香的死跟苏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进宫，定会很小心谨慎，不会多言。
刚刚那句话，她不是有心的。
思量几番，她小声开口：“苏澈，刚刚我不是有意说你的，我知道我姐姐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苏澈有些迷惑，沉默半响，才明白她说的是那句“害死她姐姐”。其实他根本没有把东方迟香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少年老成的苏将军没有表露出来，他面无表情，酷酷道：“嗯。”
东方迟香叹口气，靠在马车上说：“我跟姐姐的感情特别好，小时候我任性闹事，每次都是她让着我。前些日子，皇上跟父亲都有意把我送入宫中，是姐姐一手拦下的，如果不是她，恐怕我也会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显然，秦锦离不是良人。
“脱离苦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是项远山对他说过的话，当时项远山说的人是苏云裳。而如今，这些话用在东方缪香身上，同样合适！触发伤心的事，苏澈也有些失落，“我前几天，也刚刚失去一个姐姐。”
“苏大小姐死了？”东方迟香有些意外，苏芷一直跟在秦清墨身边，如果是苏芷意外身亡，恐怕这小小衡城都要被秦清墨闹翻几翻了！而苏曼舞，远在秦城，应该是最清幽的人。
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颠沛流离的苏云裳了。
苏澈点点头，“这消息被我跟我二姐封了下来，你是除了秦锦白以外，第一个知晓的人。”
苏芷在衡城出现过的事情，东方迟香掠有耳闻。不过更让她感动的是，苏澈肯跟她说真心话，她勉强勾了勾唇：“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就连我父亲也不会说。”
“嗯。”苏澈道。
衡城很小，转瞬便到了皇宫。
东方长青等皇宫外，看到苏澈跟东方迟香齐齐下马车时，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没有多说，挥挥手让东方迟香进宫。
东方缪香是割腕而亡的，当锦绣发现她时，她已经因失血过多而亡了，所以太医也回天乏术。
秦锦离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人替她更换下血衣，包扎好她的手。
所以东方迟香等人看到她遗体时，模样并不算恐怖。
不过这种种迹象也在表明，秦锦离在心虚！他连东方缪香死时的最后一面都不让他们看到！
对此，东方长青很不满，“皇上，皇后娘娘她是怎么仙逝的？”
在他们来之前，秦锦离已经想好了答案，所以他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当锦绣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
锦绣的脸被打的通红，想来是已经被秦锦离严刑拷打过，她点点头，“是奴婢侍候皇后娘娘不周，娘娘说想早些歇息，奴婢便退下了。如果奴婢一直守着娘娘，那么这件事就不会不会”
东方迟香吧嗒吧嗒掉泪。
秦锦离表现力更足！他双手牢牢握起，冒着青筋，“但是经朕查勘之后，发现暮云宫中有人闯入过的痕迹，缪香的寝殿外面有一双脚印，门窗也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朕怀疑，她是被人杀死的。”
“可是，皇后娘娘的伤在手上。”苏澈指指那厚厚一圈的白布。
“呵。”秦锦离苦笑，“这就是那杀手的高明之处了！昨夜整座暮云宫的人睡得特别沉，根本没有人发现有人潜入暮云宫。朕怀疑，他们对缪香下了迷香，在沉睡中割伤她的手，制造出她自杀的假象。”
三人都没什么表情，秦锦离再下一剂猛挤，“缪香已经坏了朕的骨肉，生下来便是当今太子，她有什么理由自杀？”
不远处的木桌椅被震得粉碎，东方长青一张老脸直直泛红，“还请皇上尽快查明真相，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当然！”秦锦离点头，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苏澈身上，渐渐加深，“朕绝对不会姑息凶手，一定会查明真凶，好让皇后瞑目！”
东方迟香的心“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