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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的酒苦又涩，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东方缪香不禁想起今年东方皇后为秦清墨举办的选妃大会，当日苏家三姐妹都一同来了，苏云裳还处处帮着苏曼舞，她以为苏家喜欢秦清墨的人是苏曼舞，当时还派人调查了苏曼舞许久
当她得知苏曼舞不过是一个任性小姐后，欢喜了许久。
没料，这一切都是假象。
苏芷，苏芷
她斜眸看去，苏芷整个人都泛着柔光，一双水眸流光溢彩，美得不可思议。
也难怪她在梅林时能这么淡定，原来她背后有秦清墨。
神差鬼使地，东方缪香端着酒，走了过去。她的目标不是苏芷，而是秦清墨。
芊芊细手举着杯，她声音包含着无尽温柔，无尽委屈，“今天的事，完全是缪香的错，还请镇国王爷见谅。”
秦清墨云淡风轻，“本王想东方小姐要道歉的对象并不是本王。”
他意有所指，东方缪香应该跟苏芷道歉才对。
东方缪香苦笑，果然，他眼中根本没有她！
她心中裂开一个空无的洞，只有他才能填满，“王爷难道就不给缪香一个面子吗？”
若秦清墨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恐怕会被她此刻的柔情所攻破。
可东方缪香料想错了，他是秦清墨。
战场上，杀人无数，战功赫赫的秦清墨！
他为所不多的柔情全都已用在苏芷身上，并没有心思去顾及旁人！他的拒绝很明显，“本王想，东方小姐找错人了。”
东方缪香一愣，举杯的手僵在原地，收也不是，喝也不是。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苏芷早就注意到一旁的动静，可以说，她是亲眼看着东方缪香走向秦清墨的！
东方缪香太过主动，让她有一种他即将被人抢走的感觉。
可如今看着他这般不解风情，她的心倏地就安定下来
她在这边出神，东方缪香转瞬已来到她面前，精致的瓷杯举到她面前，“苏二小姐，缪香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
苏芷僵直了腰，“我接受。”
本来就是她不对。
两个人碰了杯，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齐齐喝尽杯中的酒，可两人都满怀心事，恩怨积在心头，并不能因为这一杯酒就一笑泯恩仇。
苏芷没有跟情敌成为朋友的习惯！
东方缪香亦然。
今天丢脸已经丢够了，东方缪香苦笑着回到座位。
秦锦白跟秦锦离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苏芷，自然已把她所有举动落入眼中。尤其是她主动跟秦清墨邀杯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柔意，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
尤其是秦锦白
苏芷在他身边三年，他也没见过她笑得如此动人，光彩夺目。
青筋慢慢爬上手背，他把双拳牢牢藏在袖中，招了沈飞过来，在他耳中低语几句。
沈飞得了令，飞快退了出去。
秦清墨离她那么近，苏芷根本没法好好欣赏台上的歌舞，无所事事渡过了半个宴会，直至季嬷嬷喊她，她才回过神，随着季嬷嬷的脚步起身。
皇太后是老人家，出席宴会不过图个高兴。
如今天色渐晚，她早早离席，回慈宁宫休息。
苏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她心思飘忽，险些就撞上了猛地停住的皇太后，她摸摸鼻子，“皇奶奶。”
“我不过是到皇后去走个流程，你就能闹出不少事，阿芷，你比以前出息了！”皇太后不阴不阳开口。
“不是我惹她们的，是她们先惹我的。”苏芷小声解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李家小姐。”
“哼！”皇太后冷哼一声，“今日要不是镇国王爷，你的名声也就完了。”
苏芷吐吐舌头，皇太后这是在表扬秦清墨，还是在损她啊？
“那现在不是没事吗？皇奶奶，你在担心什么？就算没有他，我也能自己处理好的。”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把事情闹到最大了！
“你有那个本事吗？”皇太后冷冷看着她。
第190章 陪他一起守岁（）
苏芷一窒，心道镇国王爷就是镇国王爷，一件小事就收买了皇太后。
怎么瞬间他在皇太后心中就变得这般伟大了？
随意把脚旁的石子踢走，苏芷小声道：“怎么一下子我在皇奶奶心中就这么不堪了啊？您以前也经常说我聪明的。”
“小丫头！”皇太后看着那从暗处走出的身影，伸手点点她的额，“把你那些小心思全都收起来吧。”
不知苏芷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得秦清墨如此待她。
经过今夜之后，皇太后倒不反对她跟秦清墨在一起了。如今的她，是真的放手，给苏芷一个机会。
不过
今夜秦清墨太过放肆，当着众人面前这般维护她，恐怕往后这秦城的流言会更多。而懿文帝也会用尽一切办法不让两人在一起，她跟秦清墨想修成正果，难着呢！
苏芷捂着额，痴痴笑了起来。
“送她回去吧。”皇太后直接对着暗处那个人道。
秦清墨这才从暗处走出，俊美的面容尽是坦然，“清墨见过太后娘娘。”
苏芷一愣，他什么时候来的？
皇太后摇摇头，反正这丫头以后不用她操心了，迷糊也好，聪明也罢，暂时先由秦清墨接手吧，“季儿，我们走。”
“哎。”季嬷嬷应着。
“清墨送您回去。”秦清墨谦谦行了礼，跟皇太后保持一步的距离，护着她一路走回慈宁宫。
月色如水，前方两人的背影异常和谐，苏芷看得眼眶微微发红，快步跟了上去。
一左一右护着皇太后回慈宁宫，直至慈宁宫的宫门再次合上，秦清墨才牵过她微凉的手，把她拉到身边，“你怎么跟东方家的人叫上劲了？”
熟悉的气息把自己完全包围，苏芷低着头，“没有啊，是李婉莹先闹起来的，听香瑶公主说，她好似是喜欢三皇子，所以对我有敌意。哎，其实她应该闹的人应该是苏云裳。”
“少扯开话题。”跟她相处这么久，秦清墨对她的小动作十分了解，她这是心虚，才不敢跟他对视。大手抬起她下巴，他深深凝视她，“你知道我说的是东方缪香。”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刚刚东方缪香走向他时，苏芷那双水眸都快喷出火来了！
“东方小姐？”苏芷作恶，伸手使劲捏他，他不偏不躲，她只好作罢，开口道：“我没跟她较劲，也没那心思。”
口不对心！
秦清墨俯身，在她脸颊捏了一下，“不愿意说就罢了，用不着撒谎。”
他也不过随意一问。
东方缪香于他而言也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
比不上眼前人一根头发。
苏芷吃痛，“哎”了一声，“会被其他人看到！”
“那又如何？”他毫不在乎，他抱他的人，跟其余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他真的以为，只要他不允许，他秦清墨就娶不了苏芷吗？什么时候开始，镇国王府想娶一个王妃还需要他同意了？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话一般，他俯身下来，在她额前亲了一下。
温柔，带着无尽的怜惜。
苏芷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你干嘛”
秦清墨轻笑，埋头在她肩膀低低笑了出声，“阿芷，你怕什么？”
阿芷拍拍心口，“吓到我了！”
“放心，我在你身边，没什么好怕的。”她一张小脸都吓白了，好像他做了大事一样。
他目光不明
轰！
苏芷突然看懂了，她推开他，“你太坏了，我要离你远一些！”
他还在笑。
苏芷气不过，伸手捶了他几下，“你还笑！”
她那点小力道跟他瘙痒似的，一点都不疼，秦清墨照单全收，等她发泄完毕，才把她拥入怀中，“好了，不笑话你了。”
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苏芷倏地又听到他道：“等下次。”
“”
太可恶了！
苏芷又伸手捶了他后背一下，尔后心满意足陷入他怀中。
两人相拥了一会，秦清墨问：“想跟我一起守岁吗？”
“可以吗？”苏芷愣了。
“你想，就可以。”他道。
苏芷认真想了想，点头，“好，但是我明天一早要回将军府，初一晚上我会在主家过夜，到初二的傍晚再回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离开两日，真的有点舍不得他呢！
可是苏澈提过，初一到主家给苏爷子拜年，初二一同到宗祀祭拜，这些杂事一一牵绊着，不能闹得太晚。
秦清墨点头，“好。”
打定主意，两人索性连宴席都不回去了，反正皇太后刚刚也是嘱咐她不要再回去的。
那些人的目光太过犀利，数百双眼睛看着她，她每做一点东西便被无限放大，还不如早早离开，免得留下话柄。
苏芷留了话，请慈宁宫的人带话给苏博仁。
尔后跟着秦清墨，坐镇国王府的马车离开。
畅快淋漓，烈马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寒风呼呼在耳边飞过，这一下子，她是真真有了私奔的感觉！
秦清墨带她去的地方，她从没来过。这是一个跟翠竹居差不多大的别院，精致，豪华，让人惊奇的是，这里的摆设竟然跟芷园相差无几，就好似一个放大的芷园一样。
小脸因为奔跑染上丝丝红晕，苏芷禁不住开口：“这是你让人特意修建的？”
入眼，一大片的药田，种植着各色药材，让她倍感亲切，也让她十分感动，这别院并非一朝一夕能建成的。
他没回答，但她也不需要回答。
因为这答案是肯定的。
小跑着跑到药田中间，嗅着淡淡药香，苏芷开口：“难怪东方缪香喜欢你！”
这么好的人，换了谁都喜欢。
真是危机感重重啊！
秦清墨挑眉，“所以你不喜欢她？”
“我哪有不喜欢她？”苏芷嗔了她一眼，笑眯眯开口：“是她不喜欢我，她妒忌我。”
“照你这样说，锦白跟锦离也在妒忌我了？”秦清墨幽幽道。
苏二小姐毫不吝啬展示自己的魅力所在，她点头，“这是自然，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
少女站在风中，一袭华衣染上月色，整个人仿佛镀上一层银光，美丽得不可思议，秦清墨哑着声音，“阿芷。”
第191章 秦苏氏（）
“嘭！”一声烟花声响起，把他说出口的话语淹没。
药田四周烟花璀璨，而她的笑颜比这烟花更加美丽夺目，苏芷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声音甜腻，“秦清墨，估计东方缪香要更妒忌我了！”
谁说秦清墨只会征战沙场不懂温柔？
这个男子的心思比她还细腻，浪漫情怀比她还要浓烈！
她前世真是瞎了眼，才会错过他；老天一定是对她错过他感到不满，才会让她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苏芷不禁想起他在木棺上刻得字。
——秦苏氏。
落款是他的名字。
不是秦锦白的秦，而是秦清墨的秦。
苏芷唇畔更弯，从上一世在木棺上看到他的落款起，“秦清墨”这个名字已刻入她心中，一颗少女心再无他人。
秦清墨拥着她，语气淡淡，“那又如何？”
这确实是他特意布置好的，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