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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复杂的如萱公主很是尴尬,彼此各怀心事都是无法宣之于口,还是得面子上不失熟稔亲近,这时一句“可是有事安排”将她仅有的一点亲近感一扫而光,心里却仍然有些不忍,虽然她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刘祚晨只是人生过客。
有了这样的想法,也有不短的日子了,偏偏刘祚晨的身影就是阴魂不散一样挥之不去。
能骗得别人,还能骗得了自己?颇伤脑筋的如萱公主很是后悔,后悔当初逞一时之勇答应了父皇出任钦差大臣一职远赴边关。
为何对与错就那么重要,为何彼此不能彼此善待?
当接到从金銮殿上传来的一纸密函,如萱公主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再无回天之力。其父皇的深思熟虑也好,刘尚武真的阴奉阳违也罢,反正是和刘祚晨的关系再也揉和不到一起了。
看向刘尚武满脸凝重,如萱公主拿出一脸轻松之色,“哪有事安排?是来告诉您一声,近日就要回京都了……,我……想母妃和父皇了。”
轻易就可以感受到她的话并非虚言,只是没能将一切宣之于口罢了,比如,使命完成。
苦涩地笑笑,刘尚武竟有些恍然,你想家了可以回家,我想家了还回得去吗?
“可不是?算算时日,公主您从离开京都也有两月有余,到了这不毛之地也着实委屈……”
“陈将军,还得谢谢你这多日来的照顾。”
“言重了,您言重了!”摆着手的陈东,很是洒脱,无伦如何说,刘尚武对她还是比较顺心,还不是照顾着彼此的颜面?陈东知道,若非如萱公主来到边关,任是哪一位当朝大员都懒得理会于他。
理由很简单,敌手!
良久没有言语的刘尚武,这时也插上了话,“公主,您确定了准确时间没?”
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如萱公主有理由相信他刘尚武绝对不会有歹意,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后天一早便准备出发,……知道您军务繁忙,特来提前辞行。”
微微一愣,刘尚武也没能想到,回京的时间竟是如此仓促,按理说此次边关巡查应该得到一份书面文件,将此行巡查要点一一表述,这般匆忙又是哪般?想着,脸上不动声色,道:“送行的时间还是有的,呵呵呵……”
“我想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如萱公主说道。
躬身一礼自不多言,陈旭退到了营帐外。
“说吧……,我洗耳恭听。”
示意如萱公主坐下,刘尚武坐到对面,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声说道。
从哪里说起?隐隐地有些犯难,如萱公主来之前便想好了如何叙说,这时竟然有些犹豫。
按照其父皇的意思,事已至此一切皆不需挑破,可如萱公主总觉得有些不妥,年前在凤乡刘家也算是住了不短的时日,怎么讲也是彼此有些熟悉,加上他是刘祚晨的父亲,即便是将来这种关系不复存在,起码那时彼此还算是真心。
“我父皇或许对他不熟知的事情,很有看法。”银牙一咬,如萱公主决定单刀直入,直切主题。
没想到她这般坦然,刘尚武一时有些愕然,将眼皮轻轻往上抬了抬,注视了如萱公主良久,“这……,我知道。”
“您知道,为何还要一意孤行,您难道不知道这会让很多人送命?当然也包括……你们……刘家。”刘尚武这样的回答,令如萱公主很是难以理解。
轻轻掸着袖口,刘尚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当然,这些……我也有过考虑,有什么办法?”
什么叫有什么办法?!这样的说法不就是诚心叛逆作乱?腹诽着,如萱公主很是迟疑,难道自己都是一厢情愿,眼前的刘尚武早已有了叛逆之心?
“很难理解是吧?”微微一笑,刘尚武颇有自嘲地味道,“那……,我就给你说说,当然您权当是局外一个小故事来听。”
见其点了点头,刘尚武轻轻咳嗽一声,便讲了起来。
多年之前,我刘尚武就是一名底层兵士,与边关所在的众将士一道,挥汗如雨将旧伤未愈的伤口都能泡地发白,死亡残疾那是司空见惯的事,由此,我便和出生入死的兄的门结下了高于生命存在的友谊,因为,不论是谁阵亡谁安在,都会牢牢记住彼此。
这样的经历,就是噩梦!说了你也许很难理解很难能够体会,这是鲜血的洗礼!
没有什么提别的理由,我刘尚武很是知道感恩,多少次险些命丧敌手,还不是兄弟们从鬼门关拉了我一把?
由此,我刘尚武很是惦念曾经的兄弟,也很是愿意和一帮兄弟们在一起,直到现在有了大安泰第一大将军的美称也是如此,因为我无法忘怀,更是不敢背叛兄弟们对我的信赖以及付出……
微微蹙紧眉头,如萱公主能够听出他刘尚武这一个小故事所要表达地意思——兄弟手足情深!没有从另一面表述其父皇的不是,更没有表述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大食国有有接触,就以这些来对她如萱公主看到和听到的事情抨击。
一段时间以来的观察,能够分辨得出刘尚武对军营众将士的真心,这也能说明一个问题,事情原本就不像是她自己所想那样简单,如是想着,如萱公主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错了吗?还是说我父皇也是错了?”
没有回答她的话,刘尚武很认真地笑了。
第一百零三章 风势撩人()
心里被yuwang和恐惧填满之后,还能坚持初心走多远刘尚武不知道,并非以起码崇高的理由被断送性命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
种种迹象表明,皇上陈擎心中已是芥蒂颇深,也不期望如萱公主能够理解多少,一番叙说能让她明白,他刘尚武无非是大安泰浪潮中的一尾鱼,这,就够了!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完全被动取决于浪峰的高低,以及推波助澜的风势。
浪花是必然存在,风势最是撩人,不是?
站起身来的刘尚武不曾有过多的表示,送客的意思明白人都懂,接着她的话茬悠然道:“孰是孰非……,后人,总是能够给出公断。”
事已至此,刘尚武知道,解释的天花乱坠有理有据在皇上那里看来也是狡辩,何况,有些事情根本就和他陈擎的愿望相违背,如此何必还去摇尾乞求?
很不喜欢他“后人公断”的说法,为何偏要留待后人评说,当代事当代人还就分辩不清了是非不成?漠视了他起身送客的意味,如萱公主道:“没人喜欢打破和平,大将军您觉得还能坚持多久美好?”
骤然的语气转变,刘尚武也皱起了眉头,人心就是这样,血脉之外的人很难彻底融入骨子里的防范意识,这,让他虚笑着回答都显得异常艰难,“为何是来问我?”
这话问的,不问你问谁?问题不是出自你这里?腹诽着抿了一下嘴唇的如萱公主,有些坐不住了。俗话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刘尚武没有异心,我父皇就会心存芥蒂?
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尽然表现了心中所想。
如萱公主的神情入眼,刘尚武明白,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以及出发点不同,从而想法也不尽相同的道理,还是令他心中很是窝火,背起双手,看向营帐外的天色,冷声说道:“天要下雨,地上之人才会有所举措,打伞也好找个房檐底下一蹲也罢,都得有所行动不是?”
很睿智的回答,决口不提当朝皇上陈擎,以天所指以雨寓意,更是将风雨之下众生的举措表述地清清楚楚——被动求得平安!
雨是好雨与否,总得看民生所需,行人厌恶,干涸的禾苗、正值拔穗的庄稼呢?天性喜欢花花草草绿色植物的如萱公主,毫无所觉想法偏离了主题。
其实,她就是想要刘尚武一个态度,是否会主动与其父皇翻脸,足矣!
……,等在营帐外的陈东不明所以,为何如萱公主很是有心满意足的意味渐行渐远。
“我……给了她一个态度。”拍拍他的肩膀,刘尚武涩涩地说道。
“态度?”
“对!人不犯我i,我不犯人!”
“这……这说法太露骨了吧?”
“傻啊,你!我是那么没有深度的一个人?”或许是被压抑了许久的心情,与如萱公主一番交流得到释放,刘尚武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以往大大咧咧厚脸皮的模样。
“那……我去和兄弟们去说说?”
陈旭的话,又让刘尚武挠头不止。
几日前,一帮兄弟们红赤白咧地将他堵在了营帐之中,“大将军,您是准备逆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的问话,着实让刘尚武苦不堪言。
自问手下的将领没有一个孬种,更是没有一个傻子,被别有用心之人刻意传出口风皇上欲待整治边关军营,怎能不让他们暗自着急?朝廷派来的巡查队伍,虎视眈眈地愣是要找出刘尚武不轨的罪证,说是整治军营,首当其冲落难之人必然是一军统帅。
“大将军,您若想有献身求仁的打算,咱一帮兄弟们绝难答应!”
“你小子别学文人那文绉绉地说辞。”另一位,脾气很是火爆,直言不讳地喊道:“老子出生入死以保大安泰百姓安稳,都是仰仗大将军之能,跟远在京都的皇帝老儿有何干系?肚子七分饱,一年四季四套军服,他娘的不到换季就破的不能再穿了,还不是大将军从公子那里拨来物资才让全军上下衣食无忧?”
“不错!韩虎兄弟说的一句也不假!反正是,谁要治罪大将军,兄弟们一万个不愿意。”左右看了一眼又看向刘尚武,另一位将军双手抱拳愤然道:“皇帝老儿,真要拿您,老子第一个领兵反了他!”
“出生入死的时候,也没见他皇帝老儿来拉老子一把,还不是大将军不畏凶险?”
“反,反了他娘的!”
嗷嗷叫着非得反了他陈擎,相信他听了非得吐血不行,养虎为患到头来羽翼丰满了,一个举措不当便惹得群情激荡。
即便能料想的到,又有什么办法遏制?刘尚武自问是想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颇为怨忿地瞄了一眼身旁的陈东,道:“都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你还不算完了?”
微微将脑袋歪起,陈东很是不服气,“您也别急着给我定罪,末将还在找第一个放出口风之人呢!末将无非是不想让其诡计得逞乱了军营,乱了兄弟们的心。”
“唉……,咱这军营有其他想法的人还是有的,你说,非得将事情闹大搞得动荡不安,图个什么呢?”极目远眺的刘尚武,脸上满是凝重,他想不明白,即便是爬到高位又能代表什么,即便是得到一片江山就能将一切据为己有?
权利能够改变人生,那也得有能左右自己人生的能为,江山就是一片土地,活在其上的人心,就能一心所向?好好的日子不去过,还是竭尽全力去拼命祸乱,有病!想着,转过脸与陈东对视一眼,尽是苦涩。
……
重新在如萱公主那里确定了回京的时间,徐载波自觉的全身轻松,恍若腾云腾云驾雾一般,以至于肥硕的身子,轻易就被两脚颠了起来。
“徐大人好兴致,颠着脚走路……很有风范!”
真是扫兴!腹诽着,瞥了一眼从一处营帐里钻出身子的陈旭,徐载波脸子一下子掉了下来,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