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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伸出手摸摸顺房檐淌下来的雨水,冰冰凉,庭院积压的水洼里溅起大朵大朵的花瓣,隐隐有漫过阶梯的趋势。
稍后,石头整整仪容,拿着几盒药顺走廊往刚才看到小头目来的方向折返回去,同时朝着房角一根梁柱的阴影里说了句:“见机行事。”
梁柱后,一张年轻略显清稚的面庞若隐若现。
途中,照例又碰上小头目来时那些守卫以及插科打诨的巡逻者,石头疾步走着,垂头没再理他们,有人同他讲话他也只是举起手中的药,示意对方自己有急事。
暴雨滂沱,从连廊外被风刮进来不少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与肌肤紧紧贴在一起。
走过一处拐角,有人迎面走来,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随即缓过神来。
那人说:“哎,大晚上的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点声儿啊?”
“急着送药,走得快了……”石头声音刻意压低,听上去就像感冒一样。
“行吧行吧。”那人扫他一眼,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走开了。
石头赶紧让开路。
那人从他身边经过,见他始终垂着头,忽然有些生疑。
那人嘀咕说:“兄弟……我怎么觉得你面生呢?”
石头脸色陡然一沉,紧接着,在对方眼睛猛地瞪圆,就要抬手指过来时,抢一步动了手。
他一瞬间掐住那人抬起的手臂,另一只手如毒蛇般缠住对方脖颈,顺势一翻,一个标准的断头台擒拿招式。
石头勾住对方脑袋一掰,弄晕过去。
走廊另一端远远地有脚步过来,他把打晕的人扔出走廊,那人在雨水里滚了两圈被另一双手探出来接住,转眼间就拖到角落的黑暗里。
石头继续往前赶,与巡逻人员错身而过,路过之前那间房,门口的看守叫住他:“哎,你手上的药是不是王哥让送来的,在这里面呢,快过来……”
石头止住脚步,看对方一眼,默然点了点头。
看守掏出钥匙开锁,走廊在室内的昏暗灯光下像在摇晃,他站在看守背后,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映在门上的两道影子,靠后的一道影子突起发难,看守瞬间被对方敲昏,随后被安静地放倒在地上。
石头轻踢了看守一脚,看守骨碌碌从门口滚出去,被雨幕中一双手快速拖走。
石头把锁拿下来,推门进屋,看见果然有人关在这里面。
一二三四,共四个人。
其中一人正抱着膝盖喊痛,突然看见这张陌生面孔进来,声音停下来。
石头问他们:“你们都是光头带来的?”
这些人都点点头,有些疑惑。
石头过去给他们解绳子,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跟我走。”
四人眼睛瞬间亮起来,使劲点头:“太好了,可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门外灯影一闪,有人进来,看到正在解绳子的石头,大喊:“快来人!”
风过,白炽灯剧烈跳闪一下,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们自己解绳子。”
说完话,下一秒,石头双眼瞬间变得凌厉,陡然暴喝出声,一手抓起地上的板凳向门口掀过去。
砰一声巨响,门口的暴徒快速躲闪身子,木板凳从门里飞出去,砸到走廊的柱子上,直接碎成几截断开。
石头的身影在这时候大步冲上去,两把拳刺从手里套出来,气势如虹地一挥拳,砸到脸上。
暴徒的身体就像被火车撞了一样,侧脸肿胀的瞬间身子也飞起来,横撞在两扇门板上,连带着沉重的门框发出吱呀的摇晃。
墙皮簌落落往下掉,暴徒气血翻涌,趴在地上起不来,石头双手握拳刺静静立在原处,左右转了转脖子,发出清脆的、短暂的喀吧声。
房里的四人解开绳子来到石头身后,把唯一一张木桌抬腿踢烂,四根桌腿一人一根提在手里。
走廊里,密集、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朝着这边涌过来,听声音,少说一二十人。
石头两把拳刺对碰了下,发出金属的交鸣,说道:“从这边出去往东跑,一路不要停,走到村子尽头会看到一杆白牦大纛,去到那里,如果身后还有追兵,就把旗拔起来再逃,翻过山头就是塔湾村,进了塔湾村你们就安全了。”
那四个人望着石头,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石头朝外面看过去,望着走廊下的雨帘,说:“总得有人殿后呐。”
话音落下。
石头大喊起来,举起手中的拳刺,冲出去房间,吼叫声气势磅礴,最后大叫:“你们就往东跑啊,别回头!”
走廊两侧,密集脚步顿时刹住,两拨人围上来,与石头对峙。
一名头目压下手下的枪,呵斥:“就他一个,你拔枪做什么,老大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会把警察招来,我们现在要隐藏。”
随后,头目手臂高举过头顶,看一眼走廊里孤伶伶的人,
挥下去。
脚步声再次乱起来,盖过檐外大雨,棍棒压了上去。
“啊——”
石头再次喊出一声,看着一道道扑来的身影,一只手猛挥拳砸中一人脸颊,随即快速掐住对方脖颈提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身后冲来的人,只是提着手中的暴徒埋头往前压,棍棒悉数落在了暴徒身上。
石头把他扔出去,矮下身形踹中一人的小腹,对方倒飞出去,砸在了另一人身上。
脑后来者不善,石头一闪,躲过去一击,同时快速缠住对方手臂向上翻折,咔一声折断,对方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声。
石头将对方拦腰拉在怀里当肉盾,另一只手攥紧拳刺砸歪一根棍子,一攻一防地与许多人对抗,面对着潮水般的攻势,进退两难。
房里的四人也趁机冲出房间,他们合力撂翻几人,看了石头一眼,石头眼神狠厉地瞪着他们,不许他们过来帮忙。
四人一咬牙,朝着东边走廊逃过去。
从别处赶来的无名手下迅速被吸引过去,七八人举着棍子追四人。
石头拎着手里的人转圈和他们打,捂着拳刺梆梆梆格开棍子,抓住一个机会将手里的肉盾丢开,当即砸翻三人。
有人从侧面袭击,石头挥拳砸到他脑袋上,金属拳刺顿时给人开了瓢,那人眼前迸开一片红色,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了过去。
又有人正面迎上来,石头标准的部队格杀姿势绕开,侧冲右勾拳,狠狠地捶了上去。
砰地一声金属入肉撞击,迎杀过来的暴徒被掀出走廊,脑袋重重砸进院子的地砖上,地砖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缝隙,如蛛网般蔓延开,血水混着雨水流淌进砖缝里。
前方疾风骤雨的突围格外生猛,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六六举着一根粗长竹竿朝人群捅了进去。
深夜中,各种脚步汹涌的在二道梁子这座不起眼的村子里践踏,复古考究的四合院里,连廊上,林林种种的棒球棍、甩棍,甚至快刀,都映着雨水的寒光,在轰轰的雷声中咆哮、厮打。
六六抬竹竿抡翻几名暴徒,棍出一条线,横扫一大片,砰砰砰将铁桶一样的包围圈打开缺口。
喊杀声迅速朝他席卷而来,六六仗着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与一些人周旋起来,身影混杂在夜色里。
有人看到六六的身后有机可趁,便是直接奔了上去,棍子挥出去的瞬间,石头冲六六喊了句小心身后。
紧接着,六六一记迅猛的后踢腿,抬脚便是一踏,将暴徒踹倒在地。
院子外面,滂沱的雨水中,被格桑领着支援四合院的一批人带家伙赶来,远远就能听到院子里激烈的打斗声。
一扇门隔着,就在里面不远的走廊上,四个人正飞快跑过来,即将抵达门口。
即将遭遇。
无名手下打算进去的时候,格桑动了动耳朵,有些皱眉。
在村子偏南的地方,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鸡叫,是村子里豢养的斗鸡。
斗鸡场紧邻着关押云衡的院子。
那里是重地。
无名亲自带队围剿秦岭,留自己看家,可不能搞出任何意外。
而后,格桑将手掌举起来,拦住所有人:“去云小姐的院子!”
身旁,浩浩荡荡的人群收好棍棒往回赶,开始是小碎步追随格桑,最后在暴雨中狂奔。
第53章 如今走过这世间()
山道上,大雨冲垮了山顶的积石,泥石流从高处喷涌下来,拦在眼前。
姜波猛踩刹车以免被卷入汹涌的泥石流里,望着后视镜里飞快驶来的几辆车,他同阿曼一样都是满脸紧张,哪还有心思再开玩笑。
突然,姜波骂了句脏话,车头被一块从山顶滚落的巨石轰地砸中,车子瞬间不可控地剧烈摇晃起来,陡然向左侧山道边缘倾斜,轮胎不住打滑,发出极其刺耳的摩擦声。
阿曼坐在副驾驶上一阵惊呼:“快刹住啊——”
然而紧张的惊叫不起任何作用,姜波身子狠狠撞到车门上弹开,电光火石间,方向盘在他眼前乱转起来,汽车原地旋转着,直接撞开山道护栏,径直冲下去。
“抓紧安全带!”
姜波喊了一声,紧接着,车身从山道开始向下翻滚,像绿茵场上的足球,砰砰砰往下落,车顶瞬间凹陷进一块。
汽车翻滚了几圈,绊到一块大石头上,巨大的离心力将车身当场掀飞,重重砸进从山上往下涌的泥石流里,汽车随泥石流向下走了一段距离,卡在两棵树间停住了。
暴雨将车窗上的淤泥冲洗干净,模糊的雨幕里,从山道照下来几束手电光,无名的人下车查看情况。
一名手下撑起一把黑伞,轻轻打开车门,无名从车上下来,望着漫天大雨眯了眯眼睛。
他伸伸手,旁边有人将望远镜递来。
无名举着望远镜朝山下看过去,目所能及尽是毁坏的山林和浑浊的泥浆,没有车子的踪迹。
他望着那片乱葬岗一样的泥石流废墟,舔舔牙齿,朝所有人摆手:“我们撤——”
……
……
卡在树间的废车轻轻摇晃了下,砰地一声落下来,四轮着地,震醒了昏迷的姜波和阿曼。
两个人都系了安全带,尽管汽车从山道翻滚下来被撞成破铜烂铁,奇迹的是他们两人居然都活着。
阿曼动了动身子,突然发现双腿被卡在扭曲的副驾驶车舱里,根本动弹不了。
他痛苦地哀嚎一声,感觉两腿痛如刀绞,稍有挣扎就疼得要死,大脑里瞬间空白。
姜波从驾驶座那边一点点挪出来,额头上有粘稠的血水顺着眼角落下来,他擦一把被糊住的双眼,朝阿曼喊:“阿曼!你怎么了?”
阿曼咬着牙说:“我的腿被卡住了,感觉快断掉了!”
姜波终于抽出身来,不断伸手擦拭脸上的血,视线清楚了一些,但脑袋里仍有车祸后嗡嗡作响的后遗症。
他用脚猛踹驾驶座的车门,对阿曼道:“你挺住啊,我这就来救你出去!”
阿曼低低嗯一声,身体除了痛就是痛,双腿好几度失去过直觉,这令他感受到一股发自肺腑的恐惧。
他宁愿英勇奋战而死,也不想活下来当个废人。
姜波身上也疼,他感觉应该断了两根肋骨,但仍是忍住剧痛死命踹开了车门,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