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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把短信给大家看了,无名的语气很强硬,而且底气十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姜波回到房车上分析刚才那条短信发出地的IP地址和信号范围。
石头他们在商量怎么救云衡,石头认为暗中埋伏在古巴寨,等秦岭把赎金丢下后当场抓住捡钱的人,然后逼问出云衡的被绑地点,前去救人。
阿曼觉得不妥,对方既然敢去拿钱,就一定有所防备,说不定在自己这边动手的时候就立刻通知了无名,无名恼羞成怒真有可能杀了云衡。
六六认为赎金的问题不重要,救出云衡才是关键,应该暗中跟踪拿钱的人找到无名绑架云衡的藏匿地,这样更加稳妥。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秦岭却在一旁直摇头,觉得都不行。
“无名这个人做事谨慎,我们能够想到的他一定也做好了防范,而且对方不一定指派一人去拿钱,如果是多人,我们就会很棘手。再说,万一无名的手下嘴硬,死活不肯出卖无名,我们就太被动了。跟踪这种手段,我们毕竟不是当地人,如果被对方故意牵着鼻子兜圈子,浪费的还是我们的时间。”
“那怎么办啊队长?”石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交赎金还有不到两小时,“时间不多了,而且,无名肯定不会那么规规矩矩放人的。”
六六也应声:“等队长把赎金扔下后,古巴寨后门一定埋伏好人等着抓队长了。”
不止是他,就连鹊槐这样的女人都能联想到无名会怎么对付秦岭,去古巴寨赎人质,是赤裸裸的鸿门宴。
秦岭没有说话,他垂着头,却能清晰感受到周围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期待,有担忧,有紧张。
他久久没有回应,只是把手抄在兜里,静静想着什么。
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树顶沙沙的风声。
不久,房车的车门刷一下拉开,姜波神情激动地捏着两张报告纸从车上跳下来。
“分析出结果了!”
秦岭猛然抬起头来,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过去,都有些好奇。
秦岭几乎是一把抢过姜波手上的纸,第一张纸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线形图,一眼看上去眼花缭乱的。
鹊槐去把院子里的灯拉亮,秦岭终于看清上面的字迹。
上面是对秦岭近几次通话短信的分析报告,基站数据显示,所有通话短信的位置都不唯一,也就是说,每次通完话或者发完短信,机主就会迅速转移位置。
姜波在数据上给出了大致范围,在鹊槐村东北一带,以古巴寨为中心三十公里的范围。
秦岭让石头把地图拿出来,排除掉鹊槐村其余几个方向的村子和集镇后,可侦察范围缩小了许多,最后确定出五个地方。
古巴寨,刀马村,刘镇,二道梁子,塔湾村。
秦岭又拿出第二张纸,查看上面的分析报告。
姜波在一旁解释说:“根据你通话里截取的那一小段音频分析,那段音频里奇怪的声音大致分析成为两种,一种是水流声,还有种像是炒米声。”
“水流声……炒米声……”秦岭喃喃自语了一句,又问:“这地方的人哪来的炒米,会不会是其它类似炒米的声音?”
姜波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石头他们更是一脸懵。
秦岭微微闭上眼睛,竭力在脑海中捕捉着那段声音,将自己听到过的声音一一对照上去。
“是打谷场。”鹊槐忽然说道。
她说:“我来新疆以前,最喜欢吃炒米,在这边,唯一相仿就是打谷场的声音。”
秦岭说:“能确定吗?”
鹊槐点点头:“我地里种的谷子都是拿到打谷场去卖的。”
秦岭把地图摊平,位于地图左下角的一小片区域就是鹊槐所在的村子,村子正东是米花县城。
在与鹊槐村平行的西南——东北直线上依次有刀马村、刘镇、二道梁子跟塔湾村。
中间的刘镇跟二道梁子西北方不远就是古巴寨,也是那座蒙古人聚居的村寨。
秦岭问鹊槐:“这些地方都有打谷场吗?”
鹊槐指指上面的古巴寨说:“这个地方没有打谷场。”
秦岭嗯了声:“也就是说,其它四个地方都有?”
鹊槐点头。
过了半秒,鹊槐又补充说:“无名的藏匿地应该不在刀马村,富春在村里,他是村干部,如果有什么陌生面孔进村他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白天和他通过电话,他说村里一切正常。”
这样分析,还剩刘镇、二道梁子跟塔湾村三个隐藏地点。
秦岭看了眼地图上那条从鹊槐村分流出去的小溪,一条支流向东南拐至米花县,还有一条支流向东北拐经刘镇、二道梁子、塔湾村,最后汇入从北向南绵延过来的枣山脚下。
秦岭说:“从地图上看,刀马村没有河流经过,确定可以排除掉。另外,刘镇也可以剔除,从二道梁子跟塔湾村之间选择一个。”
姜波有些莫名其妙,问:“刘镇哪个地方不对了?”
秦岭笑笑说:“你还记得云衡在电话里说过什么吗?”
姜波搔搔头,有些记不太清了。
“泰山十八盘。”秦岭笑着,“那么紧张的时候,她干嘛要提一嘴自己做的噩梦呢?云衡那家伙可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姜波还是有点迷惑不解:“你确定那不是她随口一说用来缓解气氛的?”
秦岭唇角弯了弯:“我了解她。”
说完,他转头看地图,指了指那道从古巴寨后面绵延下来,横穿二道梁子跟塔湾村,将两者分离的枣山山脉,问鹊槐:“你知道枣山哪一侧有梯田吗?”
鹊槐托腮想了想,摇头:“枣山两面都有梯田,不过种植的作物不同,但云衡貌似没提到过。”
秦岭默了一下,盯着地图,眼珠不住转动,看得出正在紧张地整理思路。
分析了半天,最后只剩二道梁子跟塔湾村两个地方排除不了,而云衡正被困在其中一个地方,秦岭却没了线索。
忽然,他目光下移,看到了地图下面的米花县城。
他想起来白日小和尚说过的话:“……你们要找的东西,可能在北方……希望二位施主此次前去,一帆风顺……”
不知道小和尚是信口胡说还是确有其事,秦岭想,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深吸了口气,盯着地图上面的一处地方,手指重重一点:“去二道梁子。”
……
……
天边隐隐响起雷声,风也骤然大了起来。
再次从屋里回到院子时,凉风扑面袭来,地面已经蒙了上一层湿漉漉的水。
秦岭给姜波、石头、阿曼和六六都安排好了任务,让鹊槐安心等在家里。
鹊槐穿着那条海蓝色的百褶裙,裙摆在风里波涛起伏,像极了大洋里的海浪。
她说:“就你们五个,怎么对付得了无名那么多人?”
秦岭看着鹊槐的眼睛,明亮、冷静地说:“四个中国人不能赢,但五个中国人一定行。”
鹊槐看了他半晌,最终,眼神复杂地说:“那你要平安回来。”
秦岭嗯一声,转身与姜波、石头等人最后确认一遍计划,随后分别上车,准备出发。
秦岭临上车时,感应到身后鹊槐的目光仍盯住自己,迈上去一半的脚又落回来,走到鹊槐身前。
她也看了过去,秦岭的眼神从未像今天这般笃定自信,她心里清楚,说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他要去救那个人的想法。
哪怕豁出一条命。
她的身体抖了抖,但终究稳住,镇定地看着他,眼眶在夜风中有些泛红。
鹊槐抿一抿发干的嘴唇,低声道:“放心吧,我不会乱跑拖累你们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秦岭心口发烫,微微笑了:“无论今晚发生什么,你听到什么,你只管埋在被子里使劲睡,睡醒了,明早一睁眼,我就回来了。”
鹊槐望着他,睫毛却不停地颤,她语气不稳地嗯一声,眼泪却不争气滑下来。
“不准哭,我还没死呢。”秦岭抬手给她擦了眼泪,道:“我们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光头问起来,你就说不清楚,我不想连累他们为我涉险。”
鹊槐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镇定,她点点头。
六六在车上催秦岭,秦岭最后深深看她一眼,没再多说,拍拍她的肩,拔脚走了。
汽车发动,从院子里开出去,只剩尾灯在冷风里飘。
三辆汽车驶向不同方向,有两辆是秦岭租的,还有一辆是跟随房车拖来的。
鹊槐静静站在原地,发丝在风里飞。
她突然喉咙一紧,心里有千般难受,冷风吹起沙子打入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红得就更厉害,止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在院里立了几分钟,雨已经下了起来,混杂了眼泪,风却小了很多。
铁灰色的天边有细密的雨线落下,在小院泛黄的灯光下,宛若一根根透着金属光泽的钢丝。
鹊槐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深深地呼吸进一口潮湿的空气,又轻轻吐出去,转身进了屋。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半晌,接通。
“喂?”一道朴实敦厚的嗓音响起。
鹊槐惨淡地笑了:“富春。”
第51章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越野车很快就驶离鹊槐村,穿过一段崎岖小路后便驶上大道,已经开出去好远,秦岭看看后视镜里迅速席卷而去的公路,有些紧张。
他看向灰蒙蒙的夜空,乌云已经彻底砸了下来,仿佛就挂在车顶,他没有看到满天神佛为自己保佑,只看见一道即将再次遁入黑暗的闪电劈过。
因为下雨的缘故,秦岭不得不一直用雨刷扫着挡风玻璃,确保自己视线清晰。
汽车远光灯照耀的路面上泛起一朵朵金色的水花,秦岭忽然就有些怅然,仿佛这场雨切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他安静踩着油门不时切换档位,车上就他一人,还有后座五百摞捆绑整齐的钞票,仅此而已。
秦岭摸摸身上刚套好的防弹衣,尺码刚刚好,倒是安全带勒得喘不过气来。
雨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甚至越来越大,夜空中电闪雷鸣,把他的脸照得发白。
寂静的盘山公路上,只有这辆孤独行驶的越野车证明有人类生存的气息。
车顶被雨水噼里啪啦打响,无声的环境里甚至要比平时放大数倍,一股凉气从车底涌上来,秦岭不得不打开车上的暖气。
温暖的车厢里,他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道路像条宁静温柔的河流缓缓流淌着,从眼里滑过去,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
颠簸过几个泥坑后,大雨遮挡了眼前的视线,雨水在远方的道路上像蒙了一层薄薄的水膜,在汽车远光灯的光线下反射出明暗交加的色块,影影绰绰一团。
秦岭不得不减缓车速行驶,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
大雨,黑夜。
崎岖的山路,行驶的车辆。
车子与鹊槐村拉出一道越来越长的线,逐渐接近古巴寨。
秦岭将车停在距离壕沟不远的路边,他戴好帽子,垂着头,像是在养神。
没过多久,秦岭倏的睁开双眼,看一眼表,十点整了。
他发动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