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人说:“好人。”
“这个姓挺少见啊。”云衡嘀咕着,“……”
“这笑话可真冷。”云衡说。
她把床上的塑料袋拽过来,从里面掏出面包,撕开包装,递给男人一个:“喏,给你分一块我的生日蛋糕。”
男人看着面包一愣,顺从地接过去,面包又香又软,带着麦芽的香气,他咬了口,嘴角弯上去:“这一定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生日蛋糕。”
“嘻嘻,是吧。”云衡脸上笑容大大的,也撕开一块面包放在嘴里嚼,“今天是我的生日啊生日,过了今晚我就二十六岁了,又老了一岁。”
男人说:“我以为你才二十出头。”
云衡憨憨的笑:“我当你是在夸我咯,谢谢你的生日祝福。”
说完,想起什么来,她拿出塑料袋里最后一瓶啤酒,拿到桌子上一把磕开,极为娴熟,递过来说:“今年生日呢没有香槟也没有舞会party,只有这瓶啤酒啦,不要嫌弃啰。”
男人抬头,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没有杯子?”
云衡不怀好意地笑:“大家都是成年人啦,我反正不在乎,你还在乎?”
男人说:“我在乎。”
“……”
云衡去找老板娘要了两个一次性纸杯,十块钱。
回来两人一人一半啤酒喝着,云衡喝酒上脸,没一会儿就红成猴屁股。
她说:“从小到大,每年我的生日都是家里人最重视的事情,爸爸妈妈哥哥会为我准备生日party,会有好多的朋友来参加,每一年我都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
“哥哥每年都会送礼物给我,有一年我看中的那条白色礼服一万多块,哥哥就出去打工,过生日的那天,哥哥把它装在盒子里送给我,你不知道,看到它的时候,我感动得要哭了……”
男人默默坐在床边,一手捧着纸杯喝酒,听着她讲故事。
“哥哥最喜欢的就是罗布泊,他说,这片方圆千里的无人区,是大自然最神奇的地方,在这片无人区的黄土之下掩埋着千年前的密辛,所以我也来了……”
“家里人都反对我,男朋友也反对我,没有一个人支持我,我能怎么办……”
男人肩膀一沉,云衡趴在他身上哭起来,树袋熊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跟家里人都翻脸了,男朋友也劈腿了,你说,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就连,过个生日……也要被陌生人欺负,我这么软弱,怎么帮哥哥完成愿望……”云衡泣不成声。
男人不知道说什么,放下纸杯,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云衡感觉后背像是被烙铁压着,男人的掌心暖暖地。
她抬头看到男人脖子上的吊坠,目光斜进去,棱角分明的胸肌,看得她脸红心跳。
黑绳尽头挂着的,是一枚子弹。
男人扭头看她,眉心拧着,有些不悦。
云衡摸摸鼻子,说:“别人都是戴个菩萨或者貔貅的,你倒特别,挂一颗‘花生米’。”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一位故人的……念想。”
说完,他从床上站起来,就要离开:“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就住你对面房间,有什么事敲门叫我。”
男人搬开门出去了。
云衡颇有些遗憾地看着他的背影,身姿挺拔,衣服下面能看到肌肉线条凸显出来,她突然想去摸摸那些肌肉,那些肉疙瘩。
正走神,男人又探进头来,云衡抬头看过去,男人的眼眸漾着,像清澈的湖水:“差点忘了。生日快乐,云衡。”
男人拉上门离开。
房里,云衡咧嘴笑了,粉舌舔舔细白的牙齿,她像是得到糖的孩子,起身向后仰倒在床上开心地打滚,笑声实在憋不住,她把脑袋戳进被窝里咯咯地笑。
第二天,阳光明媚,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拔起,照得人发亮。
云衡收拾好背包,去公共卫生间洗漱回来,敲敲对面的房门,没人应。
她来到前台结账,跟老板娘打听:“昨晚在我房里那个是我朋友,他走了吗?”
老板娘说:“刚走没多久,你跟他这是两口子?”
云衡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吧。”
老板娘说:“两口子怎么还分房睡了?”
云衡秒答:“吵架了。”
老板娘信以为真。
云衡沾沾自喜,像是占了他多大便宜。
“老板娘,给你钱。”云衡从女士钱包掏出五百元递给她,其中一张崭新的红票子不小心丢在地上。
老板娘俯身去捡。
二百斤的身子好不容易起来,老板娘收回钥匙,云衡拍屁股走人。
老板娘说出门走两条街就是卖早点的地方,这附近偏僻,只有两家。
云衡找到第一家,从外面扫了眼,大清早只有寥寥几名食客,没有她要找的人。
她走到第二家早点店门口。
顾客多一些,坐在一群人中间,一张孤零零的小桌子上,男人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啜着粗瓷碗里的粉汤。
指节分明的手扶着碗的边缘,微醺的晨光笼罩他的侧脸,鼻梁高挺,轮廓清晰,黑短发整齐向上支棱着,干净利落。
“Hello,秦先生,早上好呀!”云衡很自来熟地过去打招呼。
男人放下碗,有些无语的看她。
云衡从别处搬来一张长凳,自顾自的坐上去,招呼老板:“给我来和他一样的,粉汤一份……薄皮包子四个……”
她又将目光撒向别处,指着旁边一桌上的黑瓷碗问男人:“那是什么好吃的?”
男人懒得理她,倒是老板过来说:“那是酸奶疙瘩,给姑娘来两个?”
云衡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然后托腮看着男人吃饭,小脸白白的,眼珠亮晶晶的,像只女色狼。
男人喝了口汤,又放下碗,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姓秦的?”
云衡得意的扬扬下巴,两手抱在胸前,狡黠地笑:“我还知道……你叫秦岭。”
秦岭眼神越发锐利。
“谁告诉你的?”
云衡贼贼地笑,不告诉他,就是不告诉他,两只手撑着板凳,像小狐狸。
男人吃得快,倒也没有着急离开,他默默看着眼前的女人狼吞虎咽。
云衡在火车上吃得是泡面跟盒饭,下了火车吃得是面包,肚皮早就抗议,此刻见到热腾腾的食物,哪里还管眼前的帅哥有多正点。
风卷残云,云衡拿起一张纸巾擦擦嘴。
秦岭右眼皮微挑,看着她说:“看不出来,你挺能吃的。”
云衡骄傲的一扭腰,拍拍小肚皮站起来:“可是我瘦呀!”
“……”
乌市去天山天池有一趟班车,云衡打算去天池转转,第一次来到西部,不去见识见识那多遗憾。
天空蔚蓝如洗,风追着大巴车呼啸,太阳悬在头顶,一圈圈放大的日晕逐渐烤得人发烫,早穿皮袄午穿纱,这句话有理可据。
云衡喜滋滋地坐在座位上,车窗外一览无遗是绵延的土丘跟荒漠,偶尔有放羊人赶着羊群从路边经过,大巴车鸣着喇叭催他们过去,继续行驶。
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云衡后面坐着秦岭,
好巧,大家又是一路人,
这下就说得通了。
古人说,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男人身上的皂荚香气与淡淡烟卷味飘入鼻孔,云衡很舒服地蜷在座位上,被天边日光晒着,懒洋洋地,渐渐入了睡。
几小时前,地下旅馆柜台。
云衡故意把一张钞票丢在地上,老板娘弯腰去捡。
她迅速起身去看电脑屏幕上的登记表。
119房间:秦岭;退房时间:7月10日早上七点钟。
她默默记在心里,乐开了花。
原来这个男人叫秦岭,人如其名,像大山一样冷峻。
第5章 风()
大巴车途径的准噶尔盆地多是寒武纪时期沉积演化而来的风蚀石,周围一大片荒漠,极少处可见胡白杨于风中飒立,其它地方几乎寸草不生。
一座座金黄的小土丘像棋盘上的点位,偶尔跃出视线几所村落,远远望去,如中世纪欧洲的城堡一样。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云衡在睡梦中被颠醒了,她往上拉拉眼罩,只有前后两条绵延至天边的公路,路上三五米一个小坑。
行驶得快了,汽车直接从坑上飞过去,车速稍慢了,汽车一上一下晃过去。
阳光刺眼,日头全方位的从车窗外晒进来,云衡只觉眼前白灿灿的,眼前的色彩如流水一样,像是在南极冰川上,不一会儿她就吃不消了,有些晕车,有些恶心。
她拉下眼罩重新缩回座位上。
座位旁边的游客似乎很嗜睡,一直没醒,除了上车时同她打过一个招呼就再也没说过话。
云衡眯瞪着眼睛强忍呕吐感,无奈汽车摇得厉害,在无人区的偏僻古路上像过山车一样。
她又拉起眼罩找水喝,拉开旅行包的拉链,咕嘟咕嘟灌了三大口农夫山泉。
恶心感稍稍被压下去。
这时旁边的男人动了一下,似乎醒了,又似乎只是梦呓。
云衡舌头舔了舔唇,正要把水放回去,忽然目光一凛,快速在旅行包内翻找起来。
她的钱包跟手机不见了。
她又快速在身上的口袋摸找起来,身上只有寥寥几个兜,她嫌膈应把东西都放包里了,重找一遍果然还是没有。
她把目光投向身边的游客,两个座位紧挨着,他的嫌疑最大。
“喂,你醒醒!”云衡推了他一把。
“嗯……怎么了?”游客摘下护目镜,睡眼惺忪地看她。
“东西还我。”云衡直截了当。
“什么……东西啊……你搞什么鬼?”游客很茫然,不知道云衡胡说些什么。
云衡目光死死盯住他,声音带了不耐烦:“你把东西还我,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我报了警,你麻烦就大了。”
游客呵呵笑一声,从座位上支起身子:“姑娘,你这血口喷人也得有理有据吧,我好端端睡觉呢,你无缘无故就冤枉我偷你东西,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哪只耳朵听见了?”
云衡被呛住,不知道如何作答,但自己的钱包跟手机睡觉前明明还在,包就在两人中间放着,摆明了就是他干的。
“你敢不敢让我搜一下你的包?”云衡说。
游客乐了:“你他妈是谁啊,警察?我的包你说翻就翻,我要是说里面有十万块钱,你一翻就没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周围的游客都被这边的争执吸引过来,他们或探出脑袋,或趴在座顶上,抻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像鲁迅的‘药’里那群毫无感情的看客。
这里是无人区,他们来自天南地北,旅行只是来图个乐子,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更谈不上交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云衡有些悲凉地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偶尔有几个人被她的眼神看得羞愧低下头去,却没有一个肯出来为她说话。
云衡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游客,她伸出手,指如葱削,却渐渐攥成拳:“最后一遍,把东西给我!”
游客似乎也怒了,他解开安全带同样起来,挽袖子:“草,你他妈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