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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衡还要再争辩一下,低头瞥见阿晴眼巴巴等着自己的风筝,懒得争执了。
她放狠话说:“再瞎叫撕烂你的嘴。”
秦岭瘪瘪嘴,很是无辜的看阿晴:“阿晴的风筝唉——”
阿晴也跟着瘪瘪嘴,扑过来抱住秦岭,两人一起可怜巴巴看云衡:“风筝唉。”
云衡眼皮一跳一跳,大老爷们撒起娇来还真有点……萌嘞。
她跑去栅栏那边买风筝,秦岭坐轮椅上远远地摆手:“衡子快点!”
云衡趔趄绊一跤,瞥开眼回头瞪,秦岭笑得很开怀,双手勾起阿晴捞在腿上坐稳,轮椅车轱辘辘滚着,飞快走。
秦岭脸上溢着笑:“开车喽——”
小阿晴脚丫踩在秦岭腿上也笑:“呜哇呜哇呜哇——”
秦岭托住阿晴肩膀举过头顶,轮椅在草坪上稳稳滑着:“小超人飞起来啰~”
小阿晴激动得小脸红扑扑,在半空挥舞双手:“啊飞喽飞喽~”
两个人一大一小摇头晃脑的,笑容灿烂,秦岭埋头蹭蹭阿晴毛茸茸小脑袋,眼底嘴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阿晴很亲密地和他依偎着,小腿无意识晃着,竟真像是一对父女。
云衡买风筝回来,大白兔风筝,两颗兔牙俏皮可爱,阿晴蹦蹦跳跳着接过来,高兴得嗷嗷叫:“嗷,风筝!风筝!风筝!”
阿晴小手牵引着风筝跑来跑去,像转圈跑的兔子。
秦岭一把揽住阿晴,把风筝从她手上接过来:“阿晴,叔叔教你放风筝,好不好?”
阿晴脚丫踩在秦岭腿上拍着手:“好呀好呀。”
云衡也被感染着,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她走去秦岭身后,推着轮椅缓缓走。
秦岭松线,慢慢将风筝放飞向天空,手中的线在阳光下像条细长钢丝,他的脸廓明朗又认真,有一瞬竟意外地迷住她。
她急忙将视线抽离,心扑通扑通跳。
风筝渐渐有了高度,被风吹着,稳稳当当,秦岭将线交到正在欢乐奔跑的小阿晴手里。
云衡下意识推着秦岭跟随小阿晴的步子,风筝线在小姑娘手心里抖抖擞擞,轮椅车里的男人侧脸周正,下巴隐约冒出细碎的胡茬,头发也有些长了。
她垂眸看着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某一刻,她的心跳失了控,竟想抬手去摸摸那喉结。
像是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秦岭回头看她,四目相对,云衡反而更有了底气,明目张胆地开始臆想他,相当直白。
秦岭贱兮兮朝她眨了下眼睛,十分来电。
云衡瞬间被电得腿脚发软,很想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
她正要倒,秦岭一脸严肃状,一把推开她脑袋:“哎,光天化日,别动手动脚的。想非礼啊?”
云衡抬头瞪他,对方的脸就贴在眼前,自己却红了耳朵,她不甘示弱地直视着秦岭,像只好斗的小公鸡。
瞪了半天眼,云衡被对方欲擒故纵丢人得要死,微愠,立时就走。
秦岭含笑看着云衡的背影,在她后边喊:“喂,你干嘛去,我是病人,你不管啦?”
云衡心想你刚才推着轮椅遛风筝时不他妈挺利索的么。
她的话随风飘过去:“我去拿刀!”
第28章 发与友()
云衡真的找了把刀来。
一把精致反光的小剪刀。
秦岭见到云衡拎刀过来时吓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怂怂地说:“云衡啊,我错了……”
云衡冲他瞪眼睛:“闭嘴,坐好,别动!”
秦岭讷讷无语,望着云衡立在阳光下的身影,乖乖坐正,一点不敢多嘴了。
云衡笑着戳戳他脊梁,笑骂:“你挺这么直,以为小学生上课呢。紧张什么?”
听完这话,秦岭把腰垮了垮,弯下去一点。
他听着耳畔吱嘎吱嘎的剪刀声,下肢一阵发凉,问道:“那个……咱能别这么小心眼嘛……”
云衡把他脑袋掰好,轻轻在头顶拍了下:“乱晃什么?”
秦岭出溜着脖子瞥开目光,捕捉着眼前剪刀的光影:“云衡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衡说:“给你剪头发。”
“……”
秦岭慌得要死,弱弱地挣扎着:“云衡,你已经挺能干的了,理发这种事情,等我再养几天……”
“你瞧不起我的手艺?”云衡声音浅浅的,飘到对方耳中却是一阵寒意。
秦岭搓搓手,挤出笑来:“好,你剪吧,你高兴就好。”
云衡又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毛巾,系在秦岭脖子上,眸光十分殷切的望向对方脑门一团黑发。
她拿剪刀在头发上来回比划几次,似乎在找切入点,她抿紧唇,表情十分之严肃。
秦岭看她一副踌躇的模样,心里更紧张,试探地说:“不行的话,咱们……”
咔嚓——
云衡在他脑门上剪一下,大团的黑发从秦岭眼前黑过。
秦岭急忙从裤兜掏出手机照了下,差点晕过去,头皮秃了一片,周围几茬岌岌可危的毛发有些落寞,宛若孔雀开屏时绚丽多彩的羽毛和丑陋不堪的屁股。
他咬牙笑着:“云衡,你真厉害。”
这厢,云衡秉承他违心的夸赞,又给剪秃一块。
秦岭:“……”
云衡将头歪向阳光,手指轻轻扶着对方的发,满洒的阳光带着软软温暖的气息温柔地扑向掌心,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微眯着眼,慢悠悠地剪着发,一丝不苟的表情。
秦岭一咬牙,一闭眼,干脆不管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云衡就站在他身后,微微倾斜着身子,看着银色的剪刀从黑发中游刃穿梭,将长乱的发一点点剔除。
秦岭闭着眼睛问她:“你丢了什么东西?”
云衡拿手比划着他的头,回道:“一本笔记。”
秦岭说:“很重要吗?”
云衡点头:“特别重要。”
秦岭说:“那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给人剃头?”
云衡说:“笔记本不拨对密码打开的话,最重要的几页会随着封皮里强力胶撕掉。”
秦岭睁开了眼,看着一地的碎发,问:“笔记里面的内容你都记着?”
云衡说:“记得七七八八。”
秦岭知晓她聪明,说是七七八八,应该倒背如流吧。
他笑:“我没猜错的话,笔记里有精绝古城的东西。”
云衡微微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
秦岭但笑不语,不告诉她。
过一会儿,他说:“那个没有名字的人,对,无名,肯定还会回来找你。”
云衡用剪子在后脑勺上精剪,嘴唇弯一弯:“怎么,你担心我出事?”
秦岭无所谓地样子:“我是怕你紧张。”
云衡很正经地眯眯眼,杏仁一样的大眼睛里流光乍泄:“有你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岭没理会她,安静地晒着太阳,似乎对刚才那句话置若罔闻。
可脑海中,却久久盘旋着,你在这儿,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微微攥紧了拳。
很快,男人的头发已经被削薄不少,再次变成板寸,精短干练,颇有男人味。
云衡收好剪子,拿毛巾简单擦一擦,去拿扫帚清理了一下草坪,收拾完毕。
她摸着秦岭刺刺的板寸,转圈欣赏着,像是艺术家在端详自己的作品。
秦岭见她色眯眯盯自己看,喉结极轻的滚一下,说:“云衡,推我回去吧。”
轮椅推回病房的时候,云衡看到门口立着一男一女两人。
高瘦而结实的男人身子裹在裁剪合身的绿色军服里,另一名女兵同样身材高挑,小麦色的肌肤,眉眼上带着掩不住的笑容。
云衡不认识他们,只见他们极热情的过来跟秦岭打招呼。
“老覃,我可想死你了!”男兵上来就要揽住秦岭,被秦岭给笑着推开,示意自己身上有伤。
女兵眼神温柔,看着和从前一样亲密无间的两个伙伴,思绪仿佛穿越回当年,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微笑:“覃岭,好久不见。”
云衡在一旁看着,这三人仿佛很熟识的样子,尤其这名女兵,眼神含情脉脉、我见犹怜,准是当年跟秦岭有过什么瓜葛纠缠的。
她轻掐了秦岭一把,秦岭笑眯眯的脸一变形,嘶着气说:“黎数、夏岚,好久不见啊。”
女兵夏岚耳朵听到自己无数个日夜魂牵梦绕的声音,心底满是温热,一脸欣喜地俯身去握秦岭的手,有些嗔怒:“你啊,当年说离开就离开了,十年了一点消息都不给。要不是这次在新闻上看到你,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见面了。”
秦岭垂首,睫毛轻轻颤动,嗓音有些喑哑:“对不起,当年是我不辞而别,我不想看着你们为我送行,那样只会更难受。”
黎数说:“老覃啊,当年那事也不是你的错,你别背着那样一个罪名过十年吧?那些意外都是阴差阳错……”
秦岭抬头看他一眼,漆黑的眼珠有些幽暗,黎数自觉闭了嘴。
夏岚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死死握着他的手,手掌贴着手掌,心中一阵阵撩人的悸动,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人还会再逃掉似的。
云衡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清清嗓子,咳了声。
夏岚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站起来。
没等云衡开口,秦岭先把话抢了去,堵住她的口:“这位是云衡云小姐。”
黎数冲云衡点点头,立正敬礼说:“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特种作战旅,游骑兵中队,黎数。”
夏岚同样立正,身杆笔直,敬礼:“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特种作战旅,游骑兵中队,夏岚。”
云衡见他们如此郑重地敬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回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说道:“你们仨是战友啊?”
秦岭淡淡开口说:“我是原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十八集团军侦察连连长,跟游骑兵有过几次搭档。”
话一出口,黎数跟夏岚都怔怔地,半晌又听秦岭略显深沉的语调:“对吧?”
他缓缓抬眸看两人,眼瞳漆黑得像是黑曜石,没有一丁点光亮,幽深得像是要把人吞没。
黎数拉着夏岚点点头。
云衡歪头看着他们,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秦岭又笑起来,刚刚的高气压瞬间消失,问两人:“什么时候走?”
黎数说:“队里让我们来军区送东西,我跟夏岚就顺道过来看看,明早坐车回部队。”
秦岭说:“那你们时间挺紧的。”
夏岚促狭一笑,看了云衡一眼,又看着秦岭,说:“十年没见了,一起吃顿饭吧?”
第29章 都是命()
起风了,吐鲁番整座城都被翻滚的乌云笼罩着,不时有沉闷的雷声从远方传来。
此刻凉风骤起,公路两旁的防护林随风而动,不时有落叶被疾驰而过的车轮卷起、碾碎。在交替掩映的树影中,一条灰白色的高架桥若隐若现。
在看不到边际的地平线上,路人埋头奔跑着,头发被风掀起,耳边全是呼呼的声音。路灯投射在漆黑的路面上,静静地拉出一道长影。
城市里霓虹闪烁的招牌交错纵横,电杆上缠绕着无数管线,令人联想到人体器官那些错综复杂的血管,而这些光斑便如萤火虫光芒一般,晕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