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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衡只开了一枪,打穿其中一人小腿,对方迅速分散开躲避,小心翼翼地抬头张望地形。
云衡扶着秦岭爬到二楼,这里梯间开阔,楼下的情况一览无遗。
她指指东南角那间密闭的屋子,朝秦岭点一点头。
秦岭了解。
楼下的敌人稀稀拉拉放上几枪便没有动静了,云衡悄悄探头去看,被秦岭猛一拽拉回来,云衡脑袋缩回来磕在地板上生疼,前面走廊扶手却被一楼密集的子弹打得近乎烂掉。
秦岭呵斥:“你不要命了?”
云衡吸吸鼻子,讷讷:“我看一下情况。”
她抬手看一眼表,又振奋地抬起头说:“再有五分钟就可以了!”
秦岭从她手上拿过手枪,卸下弹夹看一眼,还剩最后一发子弹。
他拍拍云衡脑袋,说:“干得不错。”
云衡缩着脑袋在他掌心里蹭蹭,很白痴的傻笑。
酒庄里安静几十秒,秦岭觉得不对劲,正要探头去看,
咣啷啷,
两颗黑乎乎的物什从楼下抛过来,像两截甘蔗。
秦岭眼瞳猛缩,怒吼着一把拉起云衡向后跑:“手榴弹!!!”
跑出去两步,一枚手榴弹爆了,另一枚臭弹。
骤然擦亮的火光,像极大年夜里灿烈的炮仗,火硝一点点膨胀、膨胀、膨胀,最后喷薄。
秦岭挡在云衡身后,身体像被疾速行驶的货车猛然撞击,瞬间飞起来。
两人灰头土脸地被气浪砸出十多米远,翻滚了几圈,楼梯板已经响起密集脚步声。
秦岭挣扎着咬牙爬起来,拽起云衡往走廊尽头的蓝玻璃窗户跑,他托起云衡的大腿根抬到窗户上,云衡扶着铁栅栏慢慢往下滑,秦岭一脚就从二楼跳下来,摔在地上。
云衡眼皮一跳,就见秦岭又跟没事人似的爬起来,朝她伸开臂膀,云衡闭眼一跳,被秦岭稳稳接住。
云衡想要说什么,却被秦岭猛地用枪托一砸后颈,昏迷过去。
涌上二楼的敌人在搜房间,秦岭拖着云衡走到不远一处土坡前,将她扔了下去。
云衡两眼闭着,面容很安静,不吵不闹,像精致的芭比娃娃。
她骨碌碌滚下土坡。
秦岭定定神,尽管浑身已经虚脱到几乎崩溃,但他不肯放过楼里这帮混蛋。
他瘸着腿向‘不老酒庄’跑回去。
二楼的敌人搜个空,正怒气冲冲下楼,见到西北角立着一人。
秦岭身子歪斜倚靠在窗子旁,目光笔直而又坚定地望着东南角,并不看他们。
阳光越来越矮,他身体沐浴在虚幻的光影里,有些模糊,只是身姿颀长,将肌肉撑出来很硬朗。
许多人看着他,不自觉的呼吸一凛,慢慢包围过来。
秦岭一手举着枪,一手插裤兜,很随意、很装逼的倚着,一双冷静的眸子如覆薄冰,要将空气冻结起来。
秦岭像是随意的眼波一闪,没发现无名。
他说:“你们下来了?”
敌人一群丈二和尚,摸不清秦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渐渐地,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某个角落里发出哧哧的声响,像是什么气体泄漏出来。
几乎是同时,秦岭眼睛里射出一束光,变得毅然而决绝。
“那就给老子去死吧!”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股刺鼻的汽油味中,还有浓烈的煤气!
东南角那隅小房间里,卖烤馕老妇的煤气罐子已经漏光。
秦岭勾动了扳机,像以往的每一次开枪射击,子弹精准无误打进房间。
土黄色小城里,一道沉闷的爆炸声冲天而起,浓烟席卷上十多米的高空。
所有人望向这个方向,‘不老酒庄’此刻被裹挟在一片浓烟与大火中。
不远的地平线上,满是晚霞的遥远天边,警笛长拉,红蓝闪烁的车辆排成长龙疾速驶来。
此时,已日落西山。
宛如融进颜料里的火红夕阳顽强地最后投射下一簇光线在树隙之间,把整座城染得通红,像梵高的油画。
云衡摔在泥土里紧闭着眼,手指微微勾一下,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下来。
第25章 只是近黄昏()
眼前吸顶灯亮起的一瞬间,云衡以为看到了太阳。
房间洁白一片,不是金色,不是红色,而是这世间最单纯的原始色。
这种白色凝重的包含了所有赞美或毁誉,它纯粹得出人意料却又理所应当。
仿佛是天国。
云衡躺在病房大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乳白的被罩像打翻的牛奶瓶,没有一丝纤尘。
她艰难从床上爬起,只觉后颈一阵酸痛,用手揉揉,痛感愈发清晰。
她咬牙骂句脏话,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从背后偷袭,骂着骂着,忽然止了话头眼神迷惘起来。
云衡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趿着拖鞋推病房门冲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警察拦住。
“哎,你伤还没好呢,跑去哪儿?”警察从长椅上站起来。
跑出病房,人来人往,走廊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医生与护士低语交谈声,排队打针的婴孩哭泣声,死者家属的吵闹声,手术车轱辘划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
一切一切的影音,此刻都在耳边模糊起来,她只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云衡问警察:“送来医院的病人里,有没有叫秦岭的?”
警察立即回应:“你说他啊,这次袭击事件他可是大英雄,昨天连同他两个兄弟已经转到市医院了。”
云衡咬咬嘴唇,又小心地问:“那……他,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警察说:“大难不死。他们三个被抬上担架的时候我还在一旁看见呢,全身是血,最高最壮的那个,衣服都烧烂了,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了。我们领导赶紧联系省里派最好的医生过来,估计明早就能到。”
云衡抬手看表,凌晨三点整。
她扭头看一眼走廊里依旧混乱一团的病房,问道:“这些人都是袭击事件的受害者?”
警察看着哭天抢地的家属们,愁容满面地点头:“可不是嘛,死了好几个,重伤患者也有不少。家属们都在医院排着队等手术呢,全市各大医院已经出动全部医疗力量,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云衡问:“犯事儿的抓着几个?”
警察说:“抓住二十多个,还有十几个熟悉地形的四散逃了,警方正全力搜捕。”
云衡咬牙问:“领头的呢?”
警察无奈摇头:“这个还不清楚,二十多个人口风都很紧,目前什么也问不出来,省厅已经成立专案组对他们展开审讯,很快会有进展了。”
云衡转身一脚踢在墙上,骂了句脏话。
警察正要问怎么回事,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云衡姐,你醒了?”
六六从那边拎着饭盒过来,脚步飞快,见着她仍是笑,但掩饰不住那双通红的眼睛。
云衡见到六六,心里暖了几分,她抬手揉揉对方头发,安慰他:“六六,才多久不见,你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跟兔子似的。”
六六颇委屈的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他说:“云衡姐,对不起,都怪我,要是我当时能赶得再快,再快一些,你们就能早点得救,队长他们也就不会……”
云衡笑着两手捏他脸,像哄孩子一样:“这不是你的错,六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是谁的错呢,是那些坏人的错,是GPS组织的错,你不必自责。”
六六终于笑得好看些,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她:“云衡姐,这是我刚找人熬得鸡汤,还热乎着呢,你快喝些吧。”
云衡没心思接,低头看到六六腰间挂一串钥匙,中间银白色的JEEP车标格外亮眼。
她说:“你开车来的?”
六六点头:“对啊,刚从市医院看完队长他们,医生给我打电话通知你很快会醒,我就赶紧来了。”
云衡伸手去摸六六的车钥匙,摘下来,攥在手里:“六六,你帮我办出院手续。”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楼梯冲去。
身后警察拔腿追来:“哎,你现在还不能走……”
云衡的话飘在风里:“六六,再帮我应付这个警察。”
冲下一楼,凌晨三点的医院大楼依旧灯火通明,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忙得满头是汗,病患们或倚或躺在长椅上,排成长龙一串。
走到外面,夜空乌黑一片,有细小的雨滴从头顶砸落过来,起风了。
云衡按一下遥控器的按钮,十多米远的一辆越野车闪了下,‘警’字开头的白色车牌格外醒目。
她大步走过去开车,拉车门,系安全带,发动汽车,挂挡,起步……一气呵成。
吉普车嗡的一声冲出医院大门,轮胎在地面剧烈打滑,瞬间加速漂移过弯,驶上大道。
夜空中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轰隆一声,炸雷响起,骤然照亮一大片天空,像明晃晃的刀口在黑色布幔上剪过。
路灯斑驳的光影很快被雨线遮掩起来,夜空里乌云如狂奔的野马盖过,迅速席卷而来,一层层漫着,越来越厚,越压越低。
越野车红色的车皮渐渐响起噼啪的声音,雨水打落在车顶上,挡风玻璃雨水滑下,像极一幅颜料溶解的水墨画。
雨水越来越大,像天上的银河决了口子,疯狂往下浇。
身后越来越远的县医院大楼,那些闲散林立的房屋,那些色泽硬冷、喑哑无光的建筑物飞速倒退出去,在朦胧雨幕中若隐若现着。
它们好似这深夜里的城市,在没有阳光普照的日子里独自彷徨,全然不在意明天的太阳会何时升起。
云衡双手握紧方向盘,油门踩到底,表盘上的指针一点点右滑,速度越来越快,此刻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秦岭身边。
大片大片的雨点落在车窗上,云衡眼前白花花一片,远光灯下的公路宛若垂着一条条泛着光泽的钢丝,路上有无数个冒着白烟的小坑。
不时有闪电划破铅黑色的天幕,瞬间的绽放过后,便是撕裂般的炸响。
她眼红如血,黑色车厢里回荡着她牙齿剧烈打颤声,宛若破碎的坚冰,她一路追着导航加速,疯了一般。
明明躺在医院的是他,她却恐惧得近乎窒息。
道路已经被汹涌的雨幕遮挡,她打着远光灯,努力想要看清行驶的方向,在仅有的一点光线中,这个女人双眼宛若刀子般投射出凛凛光芒。
车子冲到医院的时候,云衡拉开车门就往里跑,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步子却一点不慢。
她要去见他!
市医院一样忙得焦头烂额,云衡没有找到值班的护士,索性从值班台翻滚进去,用鼠标在电脑屏幕划拉着:秦岭,六层CPU特护。
云衡又原样翻出来,电梯那边不少人排队等待,她等不了,扭头跑上楼梯。
狭长的楼梯像条永无止境的迷宫,云衡本来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爬楼的时候双腿直接打摆子,她咬着牙,扶墙向上使劲冲。
楼梯盘旋而上,她却恍惚像是走入地下,仿佛楼梯的尽头是前往深深的地底世界。
掐腰喘气找着特护病房的时候,云衡看到门口长椅上端坐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
她走过去,两名武警立即警惕地站起来,拦住她。
云衡脸上还染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