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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掌腾挪,最后一跃,踹了对方天灵盖,压下去。
阿奎被砸翻倒地,秦岭倒在他身上,胳膊勒住脖子,制住他。
阿奎拼命挣扎,歇斯底里的瞪着血红双眼想要反抗,脖子却被越箍越紧,渐渐喘不上气来。
秦岭胳膊死死架着对方后颈,膝盖抬起来抵住对方大椎,这样的格斗招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挣不脱。
很快,秦岭手脚发力,只听见阿奎体内筋骨缓缓撑裂,发出咔吱咔吱断碎,如同磨砂纸来回地擦蹭,阿奎被剧痛刺激得向上仰起头,喉咙咕噜噜涌出血。
终于,阿奎身体抽搐了一下,大椎扭曲断裂,十几节骨头都被秦岭搅断,高大的身躯扑通垂下手臂,再也不能反抗。
解决掉阿奎,秦岭浑身力气虚脱,眼睛里布满血丝,整个人进入一种半癫狂状态。
他躺在地上摊开手脚,很久,手脚一阵酸麻疼痛,才发觉四肢百骸都像被小虫子啃噬一样的难受。
光影参差,灰尘弥漫,秦岭已没有力气再多做什么,他沉沉喘着气,粗重的呼吸。
头顶上,有人踩着碎玻璃过来,咯吱咯吱的,像是踏雪。
无名身子蹲在坑洞边缘俯瞰他,嘴角噙着笑:“都死了?”
秦岭无力地睁眼瞥他,手指勾了勾,像是回应。
无名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冷,他朝身边人挥挥手:“把他拖上来。”
两名暴徒应声,跑到地下酒窖一脚把门踹倒,拖着半死不活的男人上楼梯。
秦岭嘴皮苍白,地上拖出长长一道血迹,他努力睁开结成血痂的右眼,看到窗外太阳西斜,满天的霞光,像是被火烧卷起来的纸页,一层盖过一层,无限美好。
无名一脚踩在秦岭胸口上,笑吟吟地:“秦先生,这档子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何必找死呢?”
秦岭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话:“畜生……人、当、诛、之……”
无名狠狠加大脚上的力道,他蹲下身去拍拍秦岭的脸:“那现在,畜生没死,你死到临头了,怎么样,老天爷不眷顾你吧。”
秦岭粲然一笑,坦然睨着对方俊厉的脸:“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单挑……”
无名收起笑容,从地上直起身子,颇为遗憾地说:“你的确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不过,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所以,”无名朝身边的人挥挥手,“杀了他。”
第24章 夕阳无限好()
秦岭被暴徒粗暴地从地上拉起来,他稍微挣扎反抗一下,却只是徒劳,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杀。
无名踱步到他身前,笑着,酒庄墙上破碎的窗户里投下一簇斜斜的霞光,将整个酒庄分割成一明一暗两部分区间。
无名站在光线里,明暗的分界线刚好从他脸上穿过,俊厉清瘦的脸廓一会儿潜出光明,一会儿遁入黑暗,整个人在光点跳跃的夕阳里,染了淡淡金光。
秦岭倚在离他不远的墙壁上,同样站定在一簇光下,阳光生机勃勃,两个人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如阴冷的建筑物,无声无息的默着。
无名先开口了:“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秦岭垂眼,半晌,回道:“没有。”
无名很古怪的笑了笑,朝身边人挥手,自己转过了身去。
暴徒从腰间拔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秦岭脑门上,一刹那的冰凉从头顶灌到脚心。
秦岭将背脊挺直,立在半分明暗的天光里,表情从容不迫。
枪管冰凉凉的贴在肌肤上,他也会害怕,害怕子弹一瞬间穿透太阳穴的刺痛,害怕死亡的到临。
枪口幽暗深邃,里面透着诡异的死亡气息,他浑身似被坚冰僵住,却无能为力。
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他累了,他打不动了,他想休息。
当死亡即将到来的一刻,人们会忘记自己的心跳、呼吸,脑海中会涌现过往的每一幕画面,他们会逐渐释然,继而感慨死神到来时挥舞起长镰刀的果断与决绝。
秦岭想,当年那个人眼睁睁看着子弹朝自己打过去,大概也是这样充满绝望吧。
他突然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随之而来是内心更加深切的遗憾。
这件事情他做了整整十年,却还是折戟在此刻。
后悔吗?
不后悔,只是遗憾啊。
暴徒扣紧扳机的食指逐渐压紧,秦岭听见枪膛里的弹簧一点点拨动,火药下一秒就要爆炸。
他阖了眼,此生的得失,没什么再好计较。
他静静等待死亡的宣判,心跳仿佛提前停滞,他摒了呼吸。
砰——
耳边一声炸裂的枪响,秦岭倏的睁开眼,他听见身边暴徒哀嚎一声,握枪的手腕血淋淋一片。
他还活着!
枪响回荡在酒庄里久久回转,死一片的寂静里只有那名暴徒的惨叫,他感受到心脏传来强健有力的跳动,无名跟另一名暴徒不可置信地朝门口看过去。
天光下,火红的夕阳洒在女人肩头,照亮了她绝美的一张脸,她的脸白皙透明,近乎神明一般地散着淡淡的光。
云衡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极凶狠,她双手握枪指着两人,说:“放了他,不然,下一枪打得就是你们脑袋!”
秦岭望着她纤弱的身子,吸一口气,挣扎着从墙上起来。
无名立刻回头盯他,另一名暴徒枪口瞬间指过来。
砰!
无名脚下爆出一个弹坑,云衡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你们真以为我不敢杀人?”
秦岭冲两人无奈地耸耸肩膀,故作轻松的走了出去。
他大大方方向云衡走过来,乱发下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是那里很深邃,像口阴沉的井。
无名跟暴徒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岭往门口走,暴徒的枪口紧紧跟随秦岭,两人也在往一边的掩体挪动。
秦岭背影挺拔,额头上却出了汗,他攥紧拳头,脖颈上青筋暴出来,几乎是咬着牙在前进。
云衡握住枪,她看出来秦岭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在硬撑,不让无名看出来他已毫无战斗力。
她心头仿佛在滴血,看着眼前血迹斑斑的男人,忍不住要过去扶他。
可秦岭下一秒抬起头望她,眼翳下黑漆漆的瞳仁,在警告她不许过来。
云衡咬牙,立在原地。
两人就这样表情肃穆,十分默契看着对方。
后边,无名跟暴徒一面挪动步子一面说着话,另一人已经被剧痛疼晕过去。
无名说:“云家果然是将门虎女,云小姐枪法十分了得。”
云衡空漠的看他一眼:“开枪打条野狗而已。”
无名面容一凝,十分僵冷的扯扯嘴皮:“云小姐,如果今天你也死在这里,云家可就绝后了。”
秦岭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拳头捏得咯吱响,还有十几步距离了。
云衡说:“我不会死,但你会。”
无名笑了起来:“你以为今天能逃得出去?外面全是我的人,难不成你妄想着云司令会派支特种部队救你?”
云衡眼神微凉,比刚才更加漆黑,握枪的指慢慢拉紧。
无名自顾自的说着:“当年你哥哥也是这样,那么优秀的狙击手来救,最后还不是死了?”
秦岭看到云衡脸色瞬间煞白,刚要劝止,云衡突然大吼起来:“你他妈给我住口!”
砰、砰、砰、砰、砰
云衡疯了一样扣动扳机,子弹朝着无名他们激射,无名跟暴徒早有防备,翻滚着身子躲进废墟。
子弹打空,挂膛空响。
秦岭慌忙冲过去,云衡脸色涨红,清净的小脸上凶狠毕现,她扔掉枪,甚至打算冲过去打他们,却被秦岭揪着脖子拖到门口混乱的塑料桶旁。
秦岭使劲摇她:“云衡!云衡你给我清醒清醒,别在这种时候冲动!”
云衡被晃得头发乱甩,她抬眼看他,眼睛里有薄薄的水雾,手脚还在下意识地挣扎。
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情绪失控着,不断慌乱站起来,又被秦岭使劲摁下去。
秦岭忽然一声大喝:“云衡!”
云衡泪眼蒙蒙地看他,秦岭半跪在她身前,一身的血,目光却很坚毅。
秦岭刚要开口,被云衡猛地扑过来抱住,她痛苦地哭着,嘴巴因为伤心而瘪着,使劲往下弯:“秦岭、哥哥、哥哥被坏人打死了。秦岭、那不是狙击手的错,是坏人太狡猾了,对吗?”
秦岭轻轻用手揽住她,拍打着她柔软的背脊,语调平静,目光却流散至远方,他说:“狙击手也有错,没能一招制敌,他就是一名失败的军人。那些坏人更有错,他们全该死,他们早晚会受到惩罚的。”
云衡抽泣着,肩膀猛颤,语不成句:“我再也没有、哥哥了,父母、不要我,没有人爱我了,我真的、好害怕、你也会死。”
秦岭望着远方被红霞晕染的天空,不动声色地咬一咬牙,身上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衣服拧成一坨,极痛。
秦岭说:“别害怕,会有人爱你的,会有人珍爱你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
云衡哭得不能自已,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呜着不清晰的语句,却很温顺地任他扶着自己脑袋。
秦岭握住她的后脑勺,头发绒绒软软,像极了一条狼狈的小狗趴在狗妈妈怀里。
他听见门内脚步声追过来,不远处金黄色的地平线上又出现戴着面罩赶来的几人,他心一沉,一把将云衡拽起来。
他颓笑着说:“看来今天老天爷是非收我这条命不可,我拖住他们,你跑,不要回头,一路跑下去!”
云衡与他四目相对,突然勾了勾嘴唇:“回酒庄,我们上二楼。”
秦岭微怔,她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语速极快,可他却听懂了。
只是一瞬,秦岭便眼瞳紧敛,脸上带了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说:“既然这样,待会儿会很危险。”
云衡盯着他,一字一句说:“自从选择来到这里,我就已经不要命了。”
两人相视笑起来。
下一秒,秦岭影子般从地上弹起来,冲到门口,将枪口探出来的手臂箍住,拖拽,回旋踢,身子从阳光下沐入黑暗,持枪的暴徒被折断手臂。
没等他惨叫,秦岭已经将对方肩膀搭上来,脚下一拧,把他扔出去。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秦岭脚下把手枪踢到云衡这边,侧身翻滚回来,门口的墙框留下一排弹孔,无名在里面开枪。
云衡动作也不慢,从地上拾起枪朝远处射击,赶过来的几名暴徒中发出一声惨叫,所有人都过去拉他,大呼小叫,似乎打中了个领头的。
即便如此,对方仍是往这边包围,秦岭朝云衡使一个眼色,也不管她能否看懂,随即便不要命似的朝酒庄翻滚进去。
一路过境,弹丸噼里啪啦打在地上,四处飞溅的弹壳打在秦岭伤口上,他痛得一滞身子。
弹夹打空,无名伸手摸弹夹,云衡从门外闪进来,枪口直指无名这边,一枪打中他肩头,另一枪打空。
无名埋下身子躲枪,肩头的伤口迅速将衣服染红。
云衡跑过去扶起秦岭,两个人飞快地往楼上跑,爬楼梯的时候,外面的人冲进酒庄,子弹悉数落空,钉在铁焊的楼梯板上。
云衡只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