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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璀璨的眼睛对上灰色黯然的瞳眸,突入而来刮起的大风,吹掉了他的帽子。
顿时,扬起的银丝在空中纷飞。
恐惧像海浪般向她扑来,沉封在记忆深处的片断闪过她眼前,越来越清晰。
她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剧烈颤抖着,从恐惧中、噩梦中,被拉扯回现实。
她的嘴唇无意识的呢喃着一个早已被她遗忘的名字——安德鲁•;塔克•;雷蒙特。
她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抱住自己头嘶叫着,“恶魔!恶魔!不!我不要想起来……”
她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所有都回头看着他,首当其冲的就是拿着毛毯回来的狄克。
她颤悠悠的身子,颓然的即将倒下。
她倒下去的地方是一只碎了的玻璃瓶,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同一时刻,狄克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
另一男人也毫不犹豫地飞身过去……
当一切静默的时候,蓝色的眼睛在飞扬的灰尘中接触到同样担忧的灰眼。
恨意,怒意涌上心头。
而被他们同时抱住得慕容悠,空洞的眼神让狄克的心急速冷却。
六年前,她也曾有过这样绝望的眼神……
噩梦渐渐苏醒……
敬请期待下一章——往事(一)
[十六年前卷:第十七幕 往事(一)]
时间倒退6年,那一年慕容悠刚过完20岁的生日,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地球的温室效应让全球变暖,8月的中午,室外犹如一个烤箱,即使站着不动,粘腻的汗水仍是从额际缓缓滑落,偶尔路过的车辆使得高温的空气中滑过一丝热风,让人觉得更热。
纽约的爱兰克监狱位于偏僻的格默其A区,是个有严峻的山崖和三面海水环绕的重刑犯关押地,险要的地势加上急流海浪,这里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可以通向城市,逃狱成功率几乎为0,当然还有一种安全简单的离开方式——死了,被人抬出来。
爱兰克监狱的正门是用高密度钛合金制造的,炮弹不侵,高度越400米与周围的峭壁完美契合,形成一道最佳的防卫线,高高的峭壁上有一排整齐的机枪口,最高处安设了如日照的红外线热度探射灯,基本上劫狱成功率也为0,当然也有一种不费事的进入方式——被捕了,被铐上脚镣和手镣押进去。
这里是罪犯失去终身自由,寿终正寝的地方,也是他们罪恶人生的尽头。
突兀地,钛合金的大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交错的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缓慢的走了出来,她抬起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等到眼睛能逐渐适应了才拎起脚边的行李走了出来。
烈日下,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将她娇小玲珑的身体包裹地曲线毕露,凹凸有致地令人眼前一亮,唯独那张黝黑粗燥的脸让人不敢恭维,她不好看,确切的说只要是男人都不会看她,最多也只是为她的胸部和屁股流点口水,但那张不吸引人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黑曜般璀璨夺目的黑瞳,令人不禁着迷其中,无法自拔。
其实她长得美不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从爱兰克监狱里出来,这所监狱是出了名的罪犯墓地,关押的囚徒每一个的犯罪史都可以算是罄竹难书的,就算不是,也肯定是罪恶滔天,令人发指的,他们个个都是无期徒刑或是等待死刑的,没有罪犯可以从里面如此安然的活着走出来。
而她并不像是狱警一类的人,她手上的行李带是囚犯专用的,她的确是囚犯,但她却出来了。
站在那扇反射着阳光的钛合金大门前,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璀璨的黑眸直直的盯着那条弯曲陡峭的山路,嘴角也挂着悠闲的笑容。
突然,一阵汽车的引擎声有远而近的呼啸着,弯曲陡峭的山路上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奔驰而来,速度之快就像是离地三寸的跳跃起伏着,下一秒就来到她眼前,响彻在空气中的是一道尖锐的刹车声,一个漂亮的甩尾,地面随即擦出一道深浅不一的车轮印。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健壮的胳膊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将她拉入车内,迫于无奈,她只能趴伏在那只胳膊的主人身上,围绕在她身边的是熟悉的气味,她伸出纤细的胳膊搂住对方的脖子,“你迟到了!!”
“有点事情耽搁了,”他紧紧地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海蓝色的眸子有着浓烈的爱意,他禁不住地沿着她的发鬓碎吻起来,每一吻都蕴含着思念和渴望。“想我吗?”
她撑住他的肩头,晶亮的黑瞳直盯着他,她戏谑的说道,“你不怕吻错人吗?”毕竟现在她不是原来的她。
他低沉的轻笑,伸手抚摸着那头绸缎般的黑发,“能让我有欲望的只有你。”
她重新环绕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如春风般让他更为心猿意马,按耐不住2个星期的相思,扣住她的后脑勺,狂热的吻上令他渴望了好久的红唇,不等她做出回应,舌头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纠缠,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下。
那双明亮的黑眸因他的吻愈发的熠熠生辉,他狂热地注视着她,大手也在她背脊上不自觉地扶触着,“想我吗?”他又问。
她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点了点头,她的回答更是让他欣喜万分,大手一揽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比起刚才更为狂热地吻迅速覆上她的唇,热情吞噬之余,大手随之不规矩起来,罩住她胸前的柔软。
突然,她猛地推开他,情欲迷蒙的双眼瞪向他,“你越轨了。”
被她用力一推,他的后脑勺即可撞向挡风玻璃,刚才美好气氛瞬间荡然无存,他摸着后脑勺的肿块,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无奈,急躁的搔了搔头,“悠,我们都交往一年了,除了接吻什么都没做过,我是男人。”
她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伸手撕开脸上的皮质面具,倏地本是黝黑粗燥,不甚好看的脸蛋瞬间幻化为洁白细致的娇媚容颜,唯独那双晶莹的黑眸丝毫未曾改变过,她甩了甩头,黑如绸缎的发丝飞扬在车内,然后怒瞪着他,“狄克•;雷•;霍尔德,我不是你以前交往过的女人!!”
她的话瞬间让他哑口无言,俊美的脸颊上浮上一层哀怨,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的确不是,她的与众不同怎么可以和以往的女人相比,既然爱上她,就要尊重她,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追到她,其过程之艰辛真是罄竹难书。
她是个独立的女人,美丽与智慧并重,爱她当然不是只想得到她的身体,更多的是心灵的交流,一年的交往让他充分认识到在现代女性的特质下,她还保留了原始的保守。
谁让他爱上她了呢,忍耐吧。
“中国女人都像你这样保守的吗?”他说。
“西方男人都像你这么猴急得吗?”她反驳。
结果,他无话可说,只有为自己的感情之路默哀三秒钟,不在为自己申辩,他开门下车,将她的行李放上后坐,为她关上车门,然后再座回驾驶座,“回去吧,他们订了餐厅,祝贺你出狱。”他特意加重出狱二字。
她笑了笑,黑眸里闪过一抹俏皮,“我看是想知道我收集了多少情报吧。”
“下次,我决不答应用这种方法收集情报。”他咬牙切齿的回答,随即发动车子,踩上油门,红色的法拉利在急速飞驰起来。
“很有趣的经验。”她回首看向消失在视线里的监狱大门,在监狱里生活了2个星期,充分感受到了地狱,没有自由,只有黑暗无尽的深渊。
一个月前,AKA829小队接到了任务,他们抓获了利用计算机病毒偷取瑞士银行所有客户账号的案子,手法之精妙让人惊叹,但在她的反击下,逮捕了犯人,一个日本女人,一个为恶魔卖命的女人。
很显然这个犯人无论如何逼问都套不出任何线索,即使知道隐藏在黑暗里幕后黑手是谁,没有证据也是枉然,所以,她的易容术就充分发挥了作用,扮成死刑犯混入监狱,一是套取她的情报,二是,为下一步的任务做好必要的准备。
很快,崎岖的山路到了尽头,一个转弯就驶上宽阔平坦的大路,一路上,狄克的脸色铁青,她注意到了,小手轻柔地刮了一下他的脸颊,“还在为我接这次任务生气吗?”
话音刚落,车子就瞬间停下,由于惯性,她向前倾去,幸好有安全带的保护,她才不至于跟玻璃来个亲密大接触。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他没有看向她,紧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捏的死紧,青筋起伏,他而后才猝然转首瞪着她,脸上是一片担忧的神色,还有隐隐的怒火,蹙起的双眉充分表达了不满。
“知道!!”双手捧出他的脸颊,松开一只手描绘着他紧皱的眉毛,她说道。
他倏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让她感觉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但是任务必须要有人做,很显然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的手紧贴着他,健壮的胸膛像是裹着绒布的铁块,烫热的体温直达她的手掌心,娇媚的脸蛋也贴了上去。
他松开手,将她搂抱在怀,享受着此刻的亲密。
“我不会有事的,我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她靠在他怀里说道,感受到他的忧心忡忡,她亲吻了一下他的胸膛以示安慰。
“你根本不明白他有多危险。”狄克在她的头顶还以一吻,埋首在她的发间,吸取着阵阵清香。
悠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海蓝色如梦幻般的清澈,她扬起嘴角,“你太宠我了。”
“显然我把你宠坏了。”他知道她在故意扯开话题,挑起她光洁的下巴,粗糙的拇指摩挲着柔软的红唇。
她轻笑,感性而诱惑的轻咬唇边的拇指,然后环住他的脖颈,在她耳边吐气如兰,热气吹拂着他的耳根,“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他搂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的,这个小女人天生的傲骨,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蓝色眼睛为此掠过不安,这次的任务并不容易,要对付的人是个人间恶魔,狡猾、残忍、嗜血,一个生活在地狱里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下意识的摸向外衣的口袋,哪里放着一只精致的小绒盒,是今天迟到的原因,他凝视着她,美丽中融合着自信,妩媚中散发着少女的纯真,她是此生他唯一的爱恋。
有一种念动催促着他,隐藏了许久的请求,无法再隐忍了。
“悠,我……”他涨红了脸,吐出不成语的句子。
谁知她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又重新坐了回去,“先不谈这个,快点,我们迟到很久了,他们会等得发狂的。”她以为他又想说服她,随即转移话题。
“不是,我是想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把那句简单的话说出来,支支吾吾的老在原地打转,蓝眸里一一闪过紧张、害羞、忐忑,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古铜色的俊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爱的女人却羞涩的无法吐露爱意。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她黑色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晶亮清澈的宛如一池清水。
“我……我……”狄克觉得脸颊上如火般的燃烧,大手也紧握成拳,悸动的心狂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