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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没多说什么,提步走了。
林锦婳走时,看了眼已经那两个刺客已经被带走,稍稍安了心,提步跟了出去。
跟到林府门口时,林锦澄之前派出去查谣言的人刚好回来了,瞧见这阵仗,机智的没说话,只退让在了一侧。
林麓之回头看了眼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老夫人,再看着跟在后面弱小的女儿,心里亏欠的不行,只道:“若是爹爹这次清白回来,就带你们搬出去。”
“真的吗?”林锦婳欣喜道。
林麓之见她这样高兴,心中越发愧疚,认真点了点头。
老夫人听到这些话,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只觉得更加愤怒,愤怒一向对自己唯命是从的人居然想离开:“你若是害了我的威儿,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林麓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那位袁大人等他们往前走之后,才过来跟老夫人见了礼,道:“林将军和林公子的事下官一定会查清楚的,至于林小姐,今日也受了惊吓,便好生在府里休息,不必操心。”
老夫人冷冷睨了眼林锦婳:“我会看好她。”
袁大人见她明白,也不多说,转头走了。
等他一走,老夫人当即道:“来人,把林锦婳给我带回落霞苑看着”话落,一群婆子便围了过来。
林锦婳只淡淡看了眼老夫人:“二伯尸骨未寒,祖母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反而在这儿抓了能帮他的人,看来真是老糊涂了,想必二伯在地下也会死不瞑目吧,毕竟有个如此眼盲心盲的娘。”她轻飘飘说罢,也不管她什么脸色,转头就走了。
老夫人就算想冲她发火这会儿也不敢,毕竟这是大门口,宁王如此护她,若是惹怒宁王,必然还要招来其他麻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锦婳离开,等她走了以后才低声吩咐下人:“看严实了,她院里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这几日每日给她一顿饭便是,不许跟她多说什么!”
“祖母,何必在这样的小事上与她计较。”
林紫苏款款而来,她早就站在一角看到了这里事情的经过。
老夫人看她眼眶红红,想起才死的儿子,心痛不已,连带对她也有了几分怜悯:“紫苏,你不必管。”
“孙女的意思是,斩草还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才是最麻烦的。林家三房里,最难缠的便是林锦婳,如今无人护着她,祖母若再不抓紧机会,只怕等她翅膀硬了,林家就真无咱们的立足之地了。”她凄婉道:“紫苏倒是无妨,左右还能在景王府,祖母若是想去,也能分的一席之地,但到底不如林家您自己当家做主”
老夫人的脸越发沉了:“可是还有宁王”
“宁王现在只怕忙着救三叔父子,只可怜父亲,身首异处,入了地狱也是个无头冤魂”林紫苏说着说着,轻声啜泣起来,老夫人也跟着红了眼,冷声呵斥着下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送王妃下去休息,吩咐下去,二老爷的葬礼要办全京城最好的,去请最好的大师来做法事!”
“是!”
下人赶紧去了,林紫苏暗暗瞥见老夫人冒着杀气的眼睛,微微垂眸,朝林锦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跟我斗?你能有我狠么。
林锦婳回到落霞苑,院门立即被那些人从外面锁上了,杨妈妈跟白兰立即迎了过来关切道:“小姐”
“墨雪在哪里?”她边往前走边问道。
“奴婢在。”墨雪从暗中出来,她一直悄悄跟着林锦婳。
林锦婳看天色不早,低声道:“等我换身衣服,一会儿出去。”
“是。”墨雪连忙应下。
林锦婳回到房间,才敢让眼泪落出来。老夫人今日敢如此绝情,日后她便会让她知道众叛亲离的痛楚!
简单换好一身黑衣,等外面天色黑了,只交代杨妈妈好生守着,这才跟墨雪悄悄潜了出去。
林锦澄的人就在他的院子里等着,那两个刺客也别悄悄转移到了厢房。
他们瞧见林锦婳过来时,心中既有好奇,也有担心,毕竟一直跟着公子和将军,如今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呢?
“小姐,您若是觉得难受,哭出来也好。”有人担心道。
林锦婳只凉凉看了他一眼:“人在哪里?”
那人微微怔了一下,二话不说忙带着她到了最偏僻的厢房里。那两个刺客已经被卸了下巴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看到林锦婳来,眼里也只有嘲讽。
林锦婳知道他们不怕死,只淡淡对旁人道:“让你们准备好的发情的野狗,可准备好了?”
那几人面面相觑,却忙会意道:“属下们这就去准备。如今发情的野狗很好找。”
“嗯,再备上媚药给他们服下,把他们扒光了跟野狗关在一个屋里。”她淡淡道。身为男人,不怕死,不怕折磨,却不可能毫无底线。
那二人本来还不屑的眼神,登时就变了。
墨雪微微皱眉,上前道:“小姐,奴婢来盯着。”
“嗯。”林锦婳淡淡应了声,转头就要走,那二人其中有一人却是忍不住了,咿咿呀呀的要说话。
林锦婳顿住脚步,看了眼墨雪,墨雪立即上前将他的下巴接上,他才忙道:“要杀要剐”
“卸了。”说完,顿了顿:“绑住他们的手脚,不要让他们死了。墨雪,与我出府一趟,明日一早我再来问话。”说罢,头也不回提步而去。
那两人傻了眼,这是要活活折磨他们一夜?
正说着,狂吠着的野狗找来了。
那几个侍从对视一眼,冷笑着看着他们二人:“堂堂不畏惧生死的死士,居然有一日会被也给给”他说不下去,几人对视一眼,也不顾他们二人咿咿呀呀想求饶的样子,上前便扒了衣服捆了手脚开始放狗。
林锦婳只觉得今晚的夜风凉极了,但父亲说,回来后就搬出林府,也让她看到了些许希望。
与墨雪一道很快出了府,上了一直停在角落的青帷马车便快速往前而去。
此时的定南侯府外不远处的酒馆二楼,慧觉戴着斗笠焦急的等待要来见他的人,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以为会看到上次那两个云水间的蒙着面的人,哪知竟是林府七小姐。
“怎么是你”
“一直都是我。”林锦婳淡淡走过来,站在窗边,刚好能看到定南侯府内的景色。
慧觉有些不相信,他更愿意相信背后的是墨雪,毕竟她看起来年纪更大一些。
“大师甘心现在被养在定南侯府吗?”林锦婳淡淡问道。
慧觉皱眉:“七小姐,贫僧只想求一个安定。”
林锦婳嘴角讽刺勾起:“坑蒙拐骗,杀人越货为家常便饭的人,现在跟我说想求一个安定,可能吗?若你真的只想求个安定,又何必来这权利交织的京城?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帮我,并且我会帮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如何。”
慧觉看着她冷若寒冰的眼睛,心中悸悸:“七小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贫僧”
“我自有我的法子,大师若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林锦婳没工夫跟他在这儿谈条件耍心机:“大师应该很清楚,你与我在这儿谈条件的资本是什么,而且我也有办法让你立刻名声尽毁。”
听到这样强硬的威胁,慧觉反而不再伪装了,直接冷了脸:“七小姐,你现在又何尝没有把柄在我手里?”
“你指我要挟你做的事吗?”林锦婳嘴角淡淡勾起:“且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刀快。别以为你暗中转移家人我会不知道,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出来。慧觉,你苦心藏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想过有一日能高高在上,不必再惧怕那江南总督?”慧觉此人,狡猾奸佞,与他对等谈条件,永远只会让他产生以为能反控制住她的错觉,倒不如早早压制,让他连想都不敢想要反抗!
慧觉听到这番话,的确心虚了,可现在跟着侯夫人,一样可以呼风唤雨
“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一日保不住,你以为她要杀的第一个人是谁?”林锦婳似看穿他的想法,继续加重砝码。
慧觉大惊:“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侯夫人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的,上天要留多久,没人能知道。而且手里只有一张牌,在京城你也妄图混的风生水起么。”
慧觉听着这话,眉头拧起,定定看她:“七小姐真的能帮贫僧成为国师?”他不信一个小小女子能有这样的能力来操纵。
林锦婳知她不信,也并不只说自己,只道:“大师见我年纪小,不愿意信我,那我独自在林府活到现在,大师觉得凭借的是什么?自然是背后高人,否则林家如此水深火热,大师以为单凭我一个人,能活到现在?”
慧觉没说话,林府的事他亲自经历过,那大夫人二夫人还有老夫人全部是省油的灯,更不用说底下几个姐妹了。难不成她背后真是有高人相助?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否则她怎么还能得了宁王府的好姻缘,又得了侯夫人乃至京城几位贵家小姐的青睐照顾。
“七小姐所说的事,是何事?”
“两件事。”林锦婳见他松口,心底也松了口气,快速道:“第一件,我要你指认林紫苏乃祸国妖女,天降灾星,乃弑父弑夫之人!”
“第二件,半月之内,京城会爆发大量疫病,乃景王娶了妖女,不贤不公所致。想要避灾,必须景王禁足一年,天天为百姓祈福,否则此祸不得解!”
林锦婳说完第二件事,慧觉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第一件事我尚且可以帮你,但是景王乃是德妃之子,又是当今王爷,贫僧不论如何不敢”
“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救你自己。明日天亮之前,这两个消息没从定南侯府传出来,你的家人会跟你一起陪葬!”林锦婳说罢,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转头就要走。
慧觉整个人都蒙住,她怎么丝毫不给人留下喘息之地?想了想,他还是快步追上前:“七小姐,这件事是不是要再思虑一番”
林锦婳浅笑:“我给了你时间思虑,明天天明之间就是你的时间。但你妄图告诉景王,亦或是侯夫人,我会让你知道身败名裂的下场。我跟你说过,我背后的高人有通天之术,不管是明日的事,还是半月后的疫病,你很快就能见到。”
慧觉看她笃定的样子,一时间也拿不准了。想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如今竟是不敢跟面前这个小女子大声说话了
他犹豫了一下,才严肃看她:“七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万一不是”
“没有万一。”林锦婳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三更了,时辰不多,大师这般聪慧,当知道怎么做。赌一条命,还是赌未来的国师之位!”她说罢,直接转头离去。
慧觉还想追出去,到了客栈楼下,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人,他开始纠结起来。
一开始他的确想要把这个消息去告诉景王,但景王会不会信他竟被一个小姑娘威胁?
他双手合十念了半晌的阿弥陀佛,才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往侯府而去。
暗处,林锦婳见人回了侯府,松了口气。
墨雪在一旁道:“小姐不担心他反水?”
“担心。但我现在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