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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只淡淡睨着她:“错在把你们母子抓来吗?”
“错在你自己执念太深,反成魔。赵阚如此,你也是如此。”袁绿衣看着她,她的眼神跟她最后见赵阚时的,一模一样,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她了,为了心中的欲望,他们早已丢了曾经纯粹的自己,赵阚所得到的权利和野心让他变成更可怕的魔鬼,而面前辛夷,看似冷静,实在早已心乱如麻,受欲望所操控了。
她看着静儿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轻轻哄着她,才跟袁绿衣笑道:“谢谢你不曾真的让我断了手臂,若是我只有一只手臂了,定再也无法这样抱着静儿了。静儿她累了,睡着了。”袁绿衣说罢,一边小心翼翼的哄着女儿,一边转身往房间里而去了。
等她进去,听到那门啪嗒一声关上,辛夷才从怔忪中回过了神来。是吗,她早已入化成魔了吗?
她想不通,也没人给她想的机会。
“主子,长孙玄隐一行人已经启程往京城去了,但您的位置好像已经被暴露了,有朝廷的兵朝这个方向来了。”来人立即紧张道。
“带上她们母女”辛夷话说到一般,终是停了下来:“带她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一个林锦婳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说罢,终是提步往前而去。
京城中。
花生将得到的消息整理之后,便立即启程往皇宫去了。
林锦婳这几日总是睡不踏实,关于前世的梦靥好似又找过来了,若不是赵怀琰夜夜陪在身边,她甚至都担心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这次是梦到了什么?”赵怀琰替她才去额头的汗,才将她抱了起来,往温泉池而去。
宫内专门设下的温泉池,每到噩梦的时候,林锦婳总是要泡许久,才能得缓解。
她抱着赵怀琰的脖子,将头懒懒的靠在他的胸口,只轻声道:“梦到我回到了十四岁”
“每次做梦,你好似都会往前推一年。”赵怀琰总结出来。
“嗯,若是等我梦到出生时,那会如何?会不会我从此再也醒不过来”
“婳儿。”赵怀琰只将她抱紧了些:“有我在,不会的,我会守着你,不论什么时候。”
林锦婳看着他严肃的望着自己,凤眸里写满了担忧,浅笑起来,安心的抱着他:“我知道。”所以她才能淡淡说出那样的话,只要怀琰在,一切她都不会怕的!若是真的回到了小时候,这次她一定要在梦里抓着赵怀琰去定娃娃亲!这样就算人生再来一次,她不会经历这样多的波折,跟怀琰也一定能好好生活下去。
泡罢温泉,这次赵怀琰并没有动手动脚,而是安安分分的看她泡完,又将她抱回去,看她更了衣,吃过早膳,这才放心的去处理政务了。
花生来时,林锦婳刚处理好这些,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看一朵朵渐渐开放的秋菊。
“娘娘,已经查到了,袁郡主的确不在夜生手上,在他手上的,是他从镇上抓来的三个孩子。”花生道。
“哪三个孩子?”林锦婳知道现在夜生一心想要杀了长孙玄隐,所以听到三个孩子,她立即就想起了小香那张满是希望看着自己的脸。
花生不明白她这么忽然着急起来,只道:“好像是豫州某个镇上的,其中一个胖胖的孩子好似叫小文。听说他们三个倒是好生被养在院子里,就是不知道夜生要拿他们做什么用。”提起夜生,花生总是有些不忍。
林锦婳看了眼花生,终是道:“可有把握将这几个人救出来?”
“办法倒是有,就是得试试”
“去办,务必将孩子安全的救出来。”林锦婳道。夜生要报仇,想来长孙玄隐也很快会入京,完全犯不着扯上这几个无辜的孩子。
花生点点头,走时,终于是忍不住道:“娘娘,到底夜生哥哥做错了什么?怎么他都不来见您了,也不跟我们联系了?”
林锦婳看着花生,浅笑:“他与他也是好些年的情分,等再见了他,再问他吧。”
“是。不过娘娘,夜生哥哥是个好人,我知道的,但他因为要报仇,难免有时候偏激些,但定没有伤害娘娘的意思,还请娘娘明察,往后他若是不小心犯了错,还请娘娘一定宽宏大量饶了他才是,他活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了。”花生提起夜生,就仿佛是亲哥哥一般。
林锦婳能体谅花生的心思,况且夜生跟了她这么多年,若说要杀,除非他当真背叛了自己,否则自己也不会去下那个杀手。
只道:“放心吧。”
“多谢娘娘!”花生连忙磕头道谢,说完,这才喜不自胜的走了,仿佛已经保护住了夜生一般。
等看着他走了,林锦婳才幽幽叹了口气,问墨雪:“花生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吧。”
“也快十六了。”墨雪浅笑。
“这么快”她记得初见花生,他还只是个毛孩子呢,却机灵的很,也有一腔忠勇,这么多年来她辗转各地,他本可以离开好好的过日子,却还是处处跟着自己辗转。
墨雪看她感慨,道:“娘娘,万一花生去见夜生,坏了事怎么办?”
林锦婳浅笑摇头,看着面前的一支金盏菊,只道:“花生是个聪慧的,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只是我担心夜生“毕竟当初夜生为了陷害长孙玄隐,是连自己和长孙祁烨都能下毒手的人,更何况区区一个花生呢?
但愿不要伤到花生才好。
她暗暗想着,又不大放心,只是现在徐程青才大婚,袁绍又忙着找寻绿衣,现下能用的人当真是不多了。
“娘娘何必去寻蒋大人。”
“蒋青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林锦婳笑起来,竟是忘了他,好歹当年也是自己最早埋下的棋子,如今瞧着,竟也不错。想罢,便跟墨雪道:“秘密传我谕旨给他,就说京城这两日恐有异动,让他暗中带人把守住各处关卡,等到京城出事时,立即关闭城门,拦住任何要进来或是出去的人。”
“奴婢明白。”墨雪深深看了她一眼立即便退下去了。
等她走了,林锦婳才瞧见徐昭昭已经领着酒儿和葡萄小跑了过来。
葡萄跑得慢些,酒儿却是常动,在葡萄夯哼哧哼哧的时候,酒儿还活蹦乱跳的。
等到这两小只走近了,林锦婳才见葡萄的小脸儿有些发白。
“葡萄,可是哪儿不舒服?”林锦婳关切问道。
“没有。”葡萄乖巧的摇摇头,酒儿却是笑眯眯道:“太子哥哥不喜欢吃今早的松饼,奶嬷嬷责怪了几句,他便闹脾气一口都不肯吃了。”
林锦婳眉心微拧,葡萄只歉意的垂下了脑袋。
林锦婳立即将他抱起来,看了眼身边的小珑,小珑会意,很快下去了,她才道:“告诉母后,为何不喜欢?”
“不喜欢。”葡萄摇摇头,已经是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酒儿瞧见他委屈,也跟着委屈的抿着小嘴红了眼睛:“太子哥哥喜欢粥粥”
林锦婳这才想起来,兴许是松饼太干太难咽下去了。
而且早膳为何会给太子松饼?既然太子不喜欢,奶嬷嬷又说了什么?
林锦婳一直都是信任现下留在宫里的人的,却一直忽视了这两个孩子,以为宫里没有别的妃嫔和小主子,底下的人定不会偷奸耍滑。
她心疼的将葡萄揽在怀里,轻声道:“若是不喜欢,往后早膳就不吃松饼了,好不好?“
“嗯。”
“但下次要有人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你一定要说出来,好吗?”林锦婳又道。
葡萄再次点点头,林锦婳这才安了心。
很快,小珑便带着奶嬷嬷过来了。
奶嬷嬷一来,直接就喊冤起来:“娘娘,奴婢实在是冤枉,当时只是瞧着小太子不肯吃,便问了句为什么,哪想到太子也不出声,还将那盘子推在地上给摔了,奴婢就是有一万个胆子,那也是不敢背主欺负太子殿下的呀。”
“当时谁还在太子身边伺候?”林锦婳又道。
这时才走出个小宫女来,瞧见林锦婳,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她跟前磕了头。
林锦婳睨着那小宫女,再看面前的奶嬷嬷,奶嬷嬷面色挑不出错处,可这眼角眉梢却似乎心安理得的有些过分
“奴婢见过娘娘,之前的事,的确如奶嬷嬷所说,全是太子自己打翻了盘子,还挑食不肯好好吃早膳,奴婢们只是规劝几句”
她一面尖着嗓子说着,一面偷偷去看葡萄,吓得葡萄直接就钻在了林锦婳怀里不敢出来。
林锦婳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个刁奴,仗着太子年纪小又不表达不清楚意思故意刁难他?
林锦婳一股火从胸膛烧起来,还未开口,就忽然听小玲惊讶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宫女,是这奶嬷嬷的娘家亲戚吧”
“不是”
“娘娘面前,你敢撒谎!”墨雪当即斥责道。
那奶嬷嬷立即就跪了下来,林锦婳立即柔声安慰着葡萄和酒儿,笑道:“前面的菊花开得正好,也不知谁能帮母后挑出最好看的那朵来,有了最好看的那朵啊,母后晚上睡觉就不会做噩梦了”
“母后,我去!”酒儿立即举起小手手,葡萄也抬起头来望着林锦婳,声音都有些怯怯:“母后,我也去。”
“好,你们一块儿去,若是有两朵最好看的,那就能分给你们父皇一朵了。”林锦婳笑眯眯的,徐昭昭忙笑道:“那我先去,我找到了,再求娘娘给个赏赐”说罢,提着裙子就要跑,酒儿也要跑,但跑了两步又停下来朝葡萄伸出手:“太子哥哥,我们一起去。”
“嗯。”葡萄抿唇笑着点点头,这才拉住她的手,跟她一道小跑着离开了。
林锦婳看着她们单纯无忧的背影,终是欣慰一笑,可等转过身看着地上跪着的奶嬷嬷,眸光才冷了下来:“以为本宫平素不管,就允许你们暗里拿捏了太子?”
“奴婢们不敢”
“不敢!”林锦婳直接呵斥道,关于孩子的事,她真是不能忍,尤其是她的葡萄这么乖,这群刁奴怎么敢!
她牙关微咬,冷冷睨着这二人,寒声道:“想来后宫中,以为主子小,可以随意拿捏欺负的人不少”
“娘娘,奴婢们真的没有啊,还请娘娘明鉴。”奶嬷嬷和那宫女连忙磕头求饶起来,林锦婳却只冷哼一声,看向墨雪:“把人拉到宫门口,每人掌嘴六十,再打五十大板,赶去浣衣局去。往后再发生此等事,一律按此办!”
那奶嬷嬷一听,魂都吓没了,赶忙要求饶,墨雪便直接叫人堵了他们的嘴带下去了。
等人被带走后,墨雪才看着气坏了的林锦婳道:“娘娘,您别气,这些刁钻奴才,处置了也就好了。”
“我是在想,等葡萄和酒儿长大了怎么办,万一长大后,要遇到更多这样的人,他们该怎么处置”想起这些,她便一阵阵心痛,小玲小珑却是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如今娘娘才养了不到两年呢,竟也都忧了九十九了。”
墨雪闻言,也跟着抿唇笑了起来。
林锦婳由着他们玩笑,只道:“等你们到了年纪放出去,配了人家在生个孩子,也如本宫一样了。”
小玲小珑闹了个大红脸,相视一眼,笑笑,均不在多说。
此时才从宫里出去不久的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