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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燕十三眼底的桀骜和讽刺再次露出来,扭头便如一道黑影快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花生回头看看林锦婳,林锦婳淡定的笑笑:“只等明日了!”
“是!”
花生立即应下,很快便出去了。
林锦澄看着自家妹妹办事的这魄力,欣慰一笑,还好他的妹妹能照顾好自己,不然此生他都要活在遗憾之中。
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不亮,京城就沸腾了起来,皇后娘娘被活活烧死了这句话一传开,所有人莫不是怀着好奇的态度,各处谈论打听去了。
朝堂上,有大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如此国哀,您实在是不必瞒着,让皇后娘娘早些入土为安要紧啊!”
“是啊!”
立即有人上前附和起来。
赵怀琰看着底下跪着的老大臣,再看看站在下首心思各异的群臣,淡淡道:“朕何时说过皇后过世?昨日大火,皇后只是受到惊吓,安然无恙。”
“可是皇上,太后昨儿亲自传了信出来,说亲眼所见皇后娘娘被烧成一具焦尸,臣等知道皇上您挚爱皇后娘娘,但您不能因此而犯了糊涂啊!”
又有人出来跪地道。
他直接就搬出太后娘娘,群臣还是懵逼的,太后不是过世了吗,何时又来了个太后娘娘?
赵怀琰淡淡看着那稍显年轻的大臣,他记得这个大臣是他前不久提拔上来的,原籍乃是西夏的,如今任职户部尚书,名唤黄涛。
“黄大人怎么知道朕册封了太后?当日事物繁忙,虽有册封,但圣旨直接未发布,朕也最不喜后宫之事有人嚼舌根,黄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赵怀琰语气平静的问他,黄涛眼神微微一颤,立即跪伏在地上道:“皇上,臣也是听外面流言所说”
“区区流言,你就敢来质疑朕了?朕不计较你年轻,提拔你为吏部尚书,如今看来,朕倒是看走眼了。”
赵怀琰的话依旧平平淡淡,但每个字出来,落在众人耳朵里都是掷地有声的响。
黄涛更是将身子跪伏的更低了些,忙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何意思,你好好说说?”赵怀琰语气越发冷淡了起来。
黄涛一时语塞,站在后面的大臣看着,其中一个三品大员才从后面走了出来,道:“回禀皇上,外间虽是谣言,但您确实已经立下太后,如今太后亲口说出皇后娘娘已经成为焦尸,臣等实在是担心皇上,因为受了刺激而误了国事。况且民间现在盛传,不少皇后娘娘的假冒者出现了,臣等更加担心皇上遭奸人蒙蔽啊!”
他这番话言辞恳切,似乎处处都在替赵怀琰着想,可话语的重点,还是在确定真的林锦婳死了,再出现的林锦婳一定就是假的。
赵怀琰面色微沉。
一侧高禀也跟着有些焦急,现在皇后娘娘还在宫外,若是现在她回宫,辛夷也跟着一道回来,百官和百姓肯定更加相信真的皇后娘娘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假皇后而已。若是皇上执意接了皇后娘娘会公布,说不定这些不安分的官员们更要借此接回逼迫皇上纳妃。
想到这里,他越发的担心起来。
赵怀琰也似乎很生气,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发怒,只一句一句的跟他们辩驳,直到沉默的文武百官里,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
城外某处大院里。
官兵眼看着就要搜过来了,辛夷才要准备离开,就见燕十三迟迟归来。
“看来燕大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辛夷看着他只是受了轻伤,嘴角玩味扬起。
“林锦婳打算杀了你。”燕十三道。
辛夷嘴角微扬:“我早就知道,你若是还说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你知道暗处现在正有两支你根本逃不开的利箭正对着你的心口。”
燕十三面色微沉,却只冷哼一声:“我若是要害你,早就告诉林锦婳你的计划了。”
“所以呢?”
“东西北三个城门都被人堵住了,唯有一个南城门,在等着守株待兔,不过现在北城门守着的人,你认识。”燕十三道。
辛夷似乎蹄筋猜到他说的是谁了,闻言,面上的笑意慢慢落了下来。
燕十三看她如此,又道:“除了林锦澄,我打探过了,下午林麓之也会走那条路回来。下午是你逃走的最好时刻,否则迟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辛夷听他说罢,看着他的眼睛半晌,见他竟然丝毫没有闪躲,才趁他不备扣住了他的脉搏。
他并未中毒,难道林锦婳见到了他,却并没有威胁他吗?
“你在怀疑我被她控制了?”燕十三问她。
“小心驶得万年船,当初号称江湖无人能抓得住的燕大侠不也是因为一时粗心,而中了师兄的计么?”辛夷淡淡笑起来,确定他并没有被人控制住之后是,这才道:“那就走北城门,不过燕十三,你带人去南城门,将敌人引开,如何?”
燕十三心中只道这辛夷果真是狠,面上却是答应了。
等他答应后,辛夷才立即带着人出去了。
至于带了多少人,带了些什么人,燕十三根本不知道。
辛夷出门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想让她轻易离开,怎么可能?
皇宫外,守着的护卫们心里还在暗暗想着昨夜那场大火和从里面抬出的尸体,正日上三竿打着哈欠呢,就见面前一个素衣女子走了过来,面带惊慌道:“我是皇后,快带我去见皇上。”
那些护卫们一瞧她跟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脸,顿时怔住忙要着人回去禀告,就见后面又跑来了个跟皇后有八分相似的女子,自称是皇后,要见皇上。
护卫们虽然远远看见过林锦婳,但都看不仔细,林锦婳在跟前时,那也是不敢盯着看的,如今见到这般场景,众人都吓住了,一时也分辨不出来谁才是真的皇后娘娘,立即就叫人去回禀了。
朝堂上现在十分热闹,底下大概跪了十来个大臣,其中有四个大臣话里话外都在强调真的皇后已经死了的事实,并且强调赵怀琰如今不承认,全是因为皇后去世他大受打击,所以才会如此。其他的官员们,则是受他们鼓动,也跟着附和的。
赵怀琰看着底下那些大臣,眸光清寒,直到有人来报,说宫外有两个皇后娘娘要求见皇上。
“将人拿下,关入大牢,欺君罔上,乃是杀头死罪!”他寒声道。
众人愣住,尤其是那四个信誓旦旦的大臣。
他们对视一眼立即道:“皇上,您保重龙体为要啊,就算皇后娘娘真的过世”
“皇后好好在朕的后宫,难不成朕还要带出来给你们看看吗?”赵怀琰并不敢下只要跟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便杀无赦的令,如今的婳儿头发已白,跟以前已经不一样,若是他下了圣旨,这些大臣们少不得还要借题发挥,到时候待真的婳儿出现,他们必定要对婳儿下手!
辛夷这计策当真是妙,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辛夷死,然后将她的党羽连根拔除!
“可是皇上”
赵怀琰也不再看他们,知道方才他要将外面那些假婳儿抓入大牢的消息一传出,辛夷必能会猜到自己已经在打算将她根植在朝廷里的势力连根拔除了,所以也无所谓要不要继续拖住他们。
那些人见赵怀琰不理他们,也跟着慌张起来,几人悄悄对视一眼,之前那黄涛便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模样,抬头看着赵怀琰道:“皇上,您若是还不能清醒,臣愿意以死来唤起您对朝廷,对百姓的责任心!”说罢,扭头就朝大殿上的柱子撞了过去,却被早早等着高禀一把给拉住了,并道:“黄大人意图损坏宫中柱子,实乃用心险恶,皇上,属下恳请责令黄大人赔偿柱子的损失,并罚禁足三日!”
“准。”
就在黄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时,赵怀琰已经开口准了。
他愣住,底下的人也愣住了。
“皇上,这实在是无理取闹”
“爱卿也知道无理取闹四个字?朕还当爱卿饱读诗书多年,不知呢。既如此,爱卿便与朕好好说说,朝堂这等宝贵的使臣,你揪着外面子虚乌有的流言,妄图污蔑朕意识不清,是何罪?”
赵怀琰淡漠道。
那几人真是觉得皇上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赵怀琰只冷淡睨了眼他们,又看了眼站在人群里藏得极深的人,道:“既如此,你们四人留下,退朝!”
里头的大臣刚要说话,赵怀琰身边的太监已经高喝一身‘退朝’了。
等退朝后,黄涛还想再说,赵怀琰却是直接起了身,看了眼高禀:“看住他们。”
“是!”
“皇上——!”那几人高呼,高禀却只冷笑:“几位大人演技精湛,不过皇上早已看穿,现在皇上有正事要处理,大人们不若省省口舌,安静等着吧。”
黄涛顿时面色一白,若此说来,这次皇上只是为了引他们出来?
他绝望的看着高禀,再看周围冷肃的侍卫,瞬间心如死灰。
宫外,辛夷才听到赵怀琰传出的口谕后,便知道这里也不宜久了了,很快便上了马车,直接往北门而去。
她并不是觉得有林麓之和林锦澄所在的北门更加容易逃脱些,而是林麓之也会来,在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之前,她还想再见见他,看看他眼底那份对女儿才有的宠溺与慈爱。
马车在京城中掠过,昨夜的雨积蓄在坑洼里,马车跑过,溅起一片水花,惹得附近的行人纷纷躲开三尺。
马车一路到了北城门口,才见城门口的守卫格外的稀松,他们的马车放慢了速度,有护卫要来查看马车里的人,迅速有一个小领头的走了过来道:“不必查了,让他们过去”
“可是大人,皇上吩咐”
“吩咐什么?皇上吩咐要仔细排查可疑之人,他们可疑吗?“领头的冷声道。
那小兵见状,不敢多说,咬咬牙便退后了去。
那领头的这才跟赶马车的人对视一眼,低声道:“一早林少将军带了不少兵从这里出去了,就在三里地外。”
“嗯。”
马车里传出淡淡的女声,意思是直接过去了。
车夫会意,直接驾着马车快速往前去了。
等他一走,那领头的才啐了不懂事的小兵一口,跟城楼上的人笑笑,可还不等他转身回去,就被忽然从一侧茶棚冲出来的人给摁住了。
他怒极:“你们好大的”
“皇上有话问问你,跟我走一趟吧。”徐程青从茶棚里缓缓走出来,看着那领头的,再抬头看了眼忙缩回脖子的守将,嘴角冷冷勾起,只朝离开的马车深深看了眼,才朝那被吓坏的小兵瞧了眼,笑道:“今日办得很好。”说完,扔了块银子在他怀里,这才让人押着他要的人回去了,而北城的城门也立即关闭了起来,原本该休班的护卫们全部持刀上岗,将这城池里里外外守得严严实实,任何人也休想轻易出去了。
辛夷尚不知道这些,马车一路往前,可走了一段,她便叫马车叫住,道:“停下。”
车夫勒住缰绳,转身问她:“主子,怎么了?”
辛夷越想越不对劲,这北城门出来的也太容易了,就算如燕十三所说,难道林锦澄就当真是在远远三里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