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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所以这次救你,还有一件事要你办。”长孙玄隐道。
“王爷请吩咐。”
“我会出城去寻阿慕,你若是再回宫里只怕也危险,我要你暗中盯住她的行动,保护好两个孩子,若是可以,最好把孩子暂时送去徐家。”他沉声道。现在徐家好歹有一个驸马,徐大人又是备受信任的丞相,而且有轻重,不会犯糊涂,在徐家也比在林家安全。
墨雪闻言,点点头:“奴婢明白。”
“很好,常青会一直留在京城中跟你联系,你除了你们姐妹几个,暂时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明白吗?”长孙祁烨道。
“是。”墨雪应下。
等马车停下,长孙祁烨才看到她胳膊上流血不止的伤,立即拿出了袖子里的药瓶来给她处理伤口。
但伤在胳膊上,墨雪的衣襟都被割开了。
刚开始二人都认认真真处理伤口,并未觉得什么,可等伤口出来完,二人才忽然尴尬起来。
墨雪立即冷静道:“奴婢先告辞。”
“嗯。”长孙祁烨应下一句,看着她下了马车,这才立即叫人赶着马车出城去了。
和风吹过,马车里还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常青听到声响打开院门时,看到墨雪,立即道:“雪姑娘,快进来!”
墨雪不再去管那药,立即跟着进去了。
但消息也很快传到了辛夷的耳朵里。
现在她正在看着徐昭昭拜别父母要出嫁的模样。
大红的嫁衣,济济一堂的亲人,所有人面上都是笑意,仿若十分的幸福。
她还看到了站在一侧的林麓之父子。
林麓之是匆匆赶回来的,特意换了身好衣裳,可以前的高大男人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身材清瘦的老者。
林锦澄看起来也是受伤未愈,虽然二人面上都带着笑意,可眼底还有未散的伤痕。
林锦澄一眼看到她瞧过来,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便发现她立即挪走了眼睛,好似闪躲一般。
他微微皱眉,不解怎么回事,就见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转身一瞧,竟是墨花。
“公子随我来。”墨花低声说完,见没人察觉,才赶紧走了。
辛夷的确没有再回头看,她心虚,她也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林锦澄跟墨花一路到了后院一个僻静的角落,才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好似很紧张”
“奴婢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方才是偷溜出来的,很快便要回去。奴婢来,不管您还信不信奴婢,都要告诉您一件事。”
“何事?”
“墨雪失踪了,奴婢怀疑是现在的皇后娘娘所为。”墨花期盼的看着他道。
果然,林锦澄眉心一拧:“你为何怀疑婳儿?”
墨花摇摇头:“奴婢是怀疑现在的皇后娘娘,并非真的皇后娘娘,虽然她外貌跟真的皇后娘娘一致,但奴婢就是有这种感觉!”
墨花说完,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她不能再暴露,现在她们四个,墨风重伤,墨月昏迷不醒,墨雪现在又失踪,只有她还能保护两位小主子了,她不能辜负娘娘的嘱托!
她也不管林锦澄信不信了,扭头便闪到暗处躲了起来。
她才消失,便见如今新提拔的掌事宫女梅儿过来了。
她瞧见林锦澄,行了礼才笑道:“林公子怎么在这儿,可见着墨花姐姐了?太子哭了,正寻她呢。”
墨花在暗处紧张的攥起拳头,却听林锦澄道:“不曾见过,太子怎么哭了?墨花怎么没伺候着?”
“您当真没见着她?许是她又偷懒了吧。”梅儿打趣般笑道。
“她当真是叫我失望,照顾孩子也照顾不好。”林锦澄冷哼一声。
梅儿看他当真是不知道的样子,才疑惑道:“奴婢会去定好好与她说说,毕竟她也是娘娘身边的老人儿了。不过公子怎么独自在这儿,是不是迷路了?”
“我不过是看见新人新婚燕尔,想起了我的夫人罢了。”林锦澄沉沉说了一句,才转过了身去看着不远处的平静湖面,想起嫣儿,他的悲伤便慢慢倾泻而出。
梅儿瞧见,不再多疑,悄悄朝周围看了看,便很快离开了。
等她一走,墨花才终于舒了口气,但也没出来,飞快的便回去了。
正因为如此,林锦澄也才起了疑心,为何墨花才不见一会儿,梅儿就能寻到这里来?
他带着疑惑,再回到喜宴上,才知道皇上皇后已经回宫了。
徐家人现在分毫不知,只沉静在女儿出嫁的喜悦和不舍里,宝珠还里里外外跟着看热闹,想着等自己嫁来时会是怎样一番的场景。
赵怀琰要再查,很快北燕和番邦便开始搞事情了,朝堂上的大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加之春闱将近,很长时间他都只能被困在御书房了。
远在番邦的林锦婳,现在正依靠在树旁看苦莲背着药筐采药,一边采药还一边要念出声。
“师姐,你再不采药,师父发现又要罚你了。”苦莲见她的药筐还是空空的,道。
林锦婳没理他,只看着溪流上那座不算太高的山峰。
是不是翻过这座山峰,就能找到出路了?
苦莲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笑道:“师姐,那山峰上有更恐怖的东西。”
“什么东西?”
“师父没说,但只让我不要上去,说不然他也救不了我。”苦莲看了眼那石头,便缩了缩脖子。
林锦婳才不信长孙玄隐,只要能出去的路,她都要试一试。
很快她就把苦莲先忽悠回家了,而后便在周围探查了一番,这才背着空篓子回了竹屋。
但才到竹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竹屋外有打斗的痕迹,晒好的药全部被人打翻了,苦莲也不见了踪影。
她皱眉,立即转身要去躲起来,便看到了出现在了身后的长孙玄隐,还有他左胳膊化开的一大条伤口,伤口流着黑色的血。
“你”
“还死不了。”长孙玄隐的语气虚弱,却只瞥了眼她提在手里的药筐:“偷懒,罚做晚饭。”说完,便用另一只手扶着苦莲离开了。
苦莲的脸上惊恐未消,林锦婳看得清清楚楚,难不成还有人来刺杀长孙玄隐?
可会是谁呢?是不是刺杀他的人,正好是自己人?
林锦婳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她只要守株待兔
“来刺杀的人,是她的。”长孙玄隐又一次猜到了林锦婳的想法,避免她为了逃走而白白送命,直接告诉了她。
“她?”
“辛夷。”长孙玄隐说完,反而有一种释然,不再解释,提步并往里去了。
林锦婳完全怔住,辛夷要杀他?
那辛夷早干嘛去了,为何不早点杀了他?他怎么也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早点互相厮杀多好。
她看着这乱糟糟的院子,再看天上那轮弯月,心思微微重了起来。不知道现在怀琰和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宫里那个人是假的
晚上,她炖了一大锅的鱼汤,又用红薯煮了些米饭,自己却没什么心思吃了。
长孙祁烨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完整的青衣,长发用木簪只挽了一些,其余垂在身后,竟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出来,瞧见林锦婳正坐在窗边发呆,浅笑道:“想回去?”
废话。
林锦婳懒得搭理他,反正知道他不杀自己,只是要把自己困在这里而已,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了。
“辛夷不会伤害赵怀琰和孩子的。”他坐下,苦莲给他盛了一碗汤,他尝了口,味道甚鲜,才浅笑道:“她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爱你的丈夫和你的孩子或是说,更爱你的家。”
林锦婳越发的不解:“我以前从未与她见过”
长孙玄隐轻笑:“你见过她的,只是你自己忘了。十几年前,你爹曾驻守在西夏边境,你娘带着年幼的你来探寻过。”
林锦婳的确不记得了,若是说来,那时候她应该还很小吧。
她微微皱眉,道:“所以她便如此想要成为我?”
“她很可怜。”长孙玄隐说完,放下碗筷抬头看她:“慕儿,留在这里,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林锦婳淡漠回他。
与世无争自然好,但要爱人孩子在身边那才算,她跟他算怎么回事!
长孙玄隐笑笑,起了身来,道:“随我来。”
“做什么?”
长孙玄隐没回她,一直带她出了房门,才指着某一处道:“哪里便藏着暗杀的人,你往后再离开我身边半步,不必野兽动手,他们也会杀了你。”
林锦婳明显能感觉到那处猛然传来的杀气和寒意,可她不解,长孙玄隐为何又要保护自己。
“你当真不杀我吗?”
“不杀。”
“若我要杀你呢?”林锦婳寒声道。
长孙祁烨却只望着前方,浅浅一笑,温润而柔软:“那便由你杀。”
暗处的人听到这些话,很快便传了回去。
辛夷在知道后,也只是淡淡一笑:“想不到他竟愿意与我作对,也要救下林锦婳。”
“接下来怎么做?”
“杀无赦,看他还能护多久。”她淡漠道。
“是。”
“墨雪还没找到吗?”她又问道。
底下的人摇摇头:“没有,听说已经被人给救走了,但查不到是谁救走的。”
“如此说来,是有人怀疑我了。你们知道怎么做?”
“知道。”那些人深深看她一眼,很快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屋子。
翠嬷嬷这会儿刚好端着羹汤进来,瞧见她如以前一般正倚在榻边看书,轻笑道:“娘娘还是爱看这些书,先喝点汤吧,皇上来了吩咐,说今晚宿在御书房,便不来了。”
“让御膳房多备些提升的汤过去,别叫皇上累着了。”她接过汤后,浅笑道。
“是。”翠嬷嬷倒是没察觉她的不正常,只叹了口气,又道:“奴婢老了,虽不知您与皇上发生了什么事,但皇上是极爱您的,奴婢看得明白,这段时日您总是不见皇上,皇上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每日遣人来问奴婢们您的身子可好些了。”
辛夷听着,浅浅抿起嘴唇,笑道:“是本宫不好,却也不知为何,那日落水后,便做了个噩梦,梦到本宫一靠近皇上,皇上便会出事,所以”
“既如此,娘娘何不去护国寺住上一段时间。那河底的确有邪物,听闻那日落入河底的侍卫死不见尸,想来是有问题。护国寺乃是国寺,必有天神护佑,您去暂住一段时日,也好清心凝神。”翠嬷嬷关切道。
若是换做以前的林锦婳,多半会去,不为别的,只为出了皇宫便能自由。
可辛夷却拒绝了。她根本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她只信自己的尖刀。
她浅笑看着翠嬷嬷的道:“时辰也不早了,这几日墨花也辛苦,好些时日不得脱身。”
翠嬷嬷没听出她是在试探,只附和的点点头:“的确辛苦,平素让她休息,她也只睡在软塌上,稍有异动便惊醒了。”
“也该让她好好歇歇了”
“不过她疼太子和公主,的确寻常宫人更多些,娘娘让她休息,她怕也闲不下来。平素她又没别的事,就围着两个孩子转,让她歇着,她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