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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公子们看着林锦婳的脸,暗暗惊叹,世上竟有这等好看的女子,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精致。
有些个动了心思,抬手要去揩油,却还未碰到林锦婳,便被墨雪一脚给踹出了酒楼。
林锦婳这下没出声。
那些个小姐们看得呆了,方才那叫嚣最厉害的也似乎被吓到了,强撑着道:“他可是丞相大人的儿子。”
“如何?”
“你敢打他”
“如何?丞相大人要不放过我吗?”林锦婳嘴角微扬。西夏的丞相她知道些,一向温和处事,跟皇帝一个性质,藏拙而内敛,今日之事他心里定有个分辨。而且方才墨雪那一脚并不算重,休养两天也就好了。
女子看她这淡定的样子,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林锦婳直接往前走,再无人敢拦。
走时,林锦婳还特意转身道:“往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我并非善妒小气的性子,小姐往后与我,一定会相安无事的,对吗?”
那小姐反驳的话到了嘴边,看着她身边侍女满是杀气的眼神,没说话。
林锦婳莞尔,这才上了马车离去。
“算什么东西!”她一走,方才那小姐便骂了起来。
“你又算什么东西?”
带着笑意的话传来,却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她转头看去,看到脸上还带着疤的赫连璟,微微咬唇,心里暗骂林锦婳是只狐狸精,居然让一品大将军都替她说话。
赫连璟看了她一眼,冷淡笑道:“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打钺王的主意。钺王这辈子就爱这一个女子,谁都吸引不到他的目光的,而且凭你的姿色和样貌,给本将军提鞋也差不多了。”
“你”她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武安侯的侄女曾繁,生父是曾访问过锦朝的使臣,前几年病逝了,对吗?”赫连璟笑问道。
方才还嚣张的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冷笑着看着赫连璟:“将军知道的可真不少。”
“谁让你我都是替弦月公主做事呢。”赫连璟说完,朝离这儿不远处的客栈二楼看了眼,看到那一抹素色的身影坐在窗边,眸光微深,心也微痛。现在她要做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了,是不信任自己了么?
曾繁没说话,直接带着人走了,赫连璟这才往那客栈而去。
见到弦月时,她正在饮酒,是极烈的酒。
瞧见赫连璟来,她嘴角冷冷勾起来,与她寻常冰冷的气质不同,她的醉意里多了分妩媚。
“公主”
“你觉得,我不及林锦婳聪明么?”她笑问着说完,抬手又灌下一杯酒。
“自然不是”
“那我不如她好看?”她继续笑。
赫连璟看出她已经有了醉意,微微皱眉:“公主,您喝醉了。”
“酒不醉人”她轻笑,起了身朝他魅惑一笑:“过来。”
“公主”
“怎么,现在我也使唤不动你了么?我知道你在锦朝的时候对林锦婳动过心,怎么了,现在就连你,也不要我了么?”她轻笑开。
赫连璟看着她迷蒙看向自己的眼睛,心已经完全融化了,愿意丢盔弃甲,就算她现在杀了自己,他也甘愿。
他慢慢走上前,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精致小脸,站定后,才道:“公主,我送您回去休息。”
“不要”
她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眼里氤氲出泪水来,语气是不同于往常的温柔妩媚。
赫连璟能感觉到道他作为男人最原始的反应,他想要挣脱开她的手,她的身子却缠了上来,让他不得不揽住她的腰,以免她摔倒。可朝思暮想的柔软身体就在怀里,他如何忍得住?
他浑身都僵住了,就怕自己会憋不住。
他颤声道:“公主,您快起来。”
“为何?”弦月的手慢慢拨弄着他的头发,借着酒劲,摸着他发热的脖颈,轻笑:“害怕?”
“不是”
“那是为何?”她抬手抚摸着他的眉眼,笑起来,带着凄凉:“我不如林锦婳吗?”
赫连璟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好似在看着另一个人一般,心里那股燥热好似瞬间就褪去了。
他打横将她抱起,直接放在了隔间的暖榻上,而后才冷淡道:“下官还有事,一会儿下官会叫人来服侍。”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听到弦月一身轻喝:“你给我站住!”
赫连璟脚步微微一顿,提步还要走,弦月干脆摇摇晃晃起了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赫连璟被她扯得转过身,下一秒一道温热的唇却忽然堵了上来,让他猝不及防。
赫连璟怔住了,但弦月却似乎把他当成了赵怀琰。
明日就是婚期了,明日他就要娶别人为妻了,可是为什么,明明之前还对自己这么好,知道自己想策马,便会特意带自己去策马,没有林锦婳,没有任何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父皇也不要我,所有人都不要我,为什么”她哭了起来,在赫连璟的心口哭得伤心欲绝,似乎要将这压抑了十几年的苦水全部吐出来一般。
赫连璟早已心疼不已,看她绝望的样子,也神不知鬼不觉吻了上去。
一夜的温柔缠绵,赫连璟觉得自己幸福的好似在天堂,可只要一想到身下娇媚的女子心里想着的事另一个男人,便又痛不欲生。
她望着她嫣红的脸,带着期待问她:”弦月,我是谁?”
弦月只觉得一阵阵浪潮涌来,她梦里想着的是赵怀琰,心里记挂的也只有赵怀琰
“怀琰,怀琰”
她轻唤出声,醉意和浪潮已经将她吞没。
赫连璟却仿佛瞬间清醒过来。
他停下动作打算起身,却被她抱住:“怀琰,求你不要走,陪陪我”她的泪慢慢落下,她人前一直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但她也有脆弱的时候。以前无数个梦里,她都梦到有人保护她,替她挡下所有的风浪。那个人,只会是怀琰
赫连璟小心翼翼抱着她,眼眶发红,却还是打晕了她,悄悄起了身。
他替她收拾干净,好好给她盖好被子,心里所有的纠结和难过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干净了,人也从十几年的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他以后依旧会保护好弦月,保护这个他爱了十几年的女子,但再也不想爱了。
他转身离去,却不知道他一走,弦月便醒了。
他下手并不重,她也没有真的晕过去。
她看着离去人的背影,也终于认清那不是赵怀琰,眼眸也瞬间冰寒起来,就连你也要抛弃我么
赫连璟出了酒馆后,被寒风一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揍他的墨雪,干脆又买了两坛子酒去找墨雪了。
墨雪现在正在给林锦婳准备明日出嫁的东西,不过林锦婳自己倒是不急,只一心盘算着给她们几个相看个好人家,毕竟她们年纪也都不小了。
“您这么一天到晚要操那么多心,还有功夫来管奴婢们呢。”墨月浅笑着拿了喜袍和凤冠来。
“总不能让人说我虐待丫头。”林锦婳笑笑,其实心里还是在后怕白兰和采儿的事发生,尤其是采儿的一尸两命
她眼眶微涩,瞧见时辰不早,也把她们都打发下去了。
等他们一走,她才将自己藏着蛊虫的簪子都拿了出来,今日去江妃宫里,这簪子一眼就被朗月夏萝看穿了,想来朗月夏萝必是南疆极为厉害的蛊师,如此说来,若是没有赤虹玉护着,只怕自己早已被下了蛊虫了。可自己能避免,其他人呢?听闻长孙祁烨已经跟他定了亲事,许久不见他,也不知道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若是还没恢复好,他很容易被蛊虫控制住
林锦婳微微皱眉,想了想,又将医书都抱了来,开始研究里面的医方,总有什么东西是能替代赤虹玉预防这些蛊虫的,自己之前做的未免简陋了些,普通的蛊师能对付,遇上朗月夏萝这种的,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墨雪在外头看她屋子一直亮着灯,本打算继续去屋顶守着,却听得转角传来嘘声。
她扭头看去,又见到赫连璟,皱眉,扭头要走,却见他举了举手里的酒坛道:“你来,我就告诉你一件大事。”
墨雪眉头更紧。
“关于你主子的。”赫连璟笑道。
墨雪面色更沉,暗暗抓紧了手里的剑便过去了。
等在隔壁屋顶上一人喝了一坛酒后,赫连璟才笑眯眯道:“弦月已经出宫了,明日成婚,你们要万分小心。”
“这就是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你们忘了,弦月是会易容的,她若是易容成你家主子嫁过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你说怎么办?”赫连璟笑道。想起今晚,心里竟有一丝丝后悔。但想来弦月宁愿他死,也不会让他负责的吧。
他还没想完,墨雪摇摇晃晃起了身就要去回话,却因为在屋顶,一脚踏空,人直接朝屋下摔去。
赫连璟还想嘲笑她,但还未笑出口,便被她一把抓住了腿,连带着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把出来遛弯的鸡又砸死一只。
林锦婳此刻还在翻医书,眼看着外面天色要亮了,她心里也慢慢有了主意。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浅笑:“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弦月冷淡看着她。她为何这么幸运,能得怀琰青睐,自己样貌才情身份样样不输她她能为怀琰做的,自己也能,可是为何
“不是我知道,是怀琰知道。你现在走,我可以放你一马。”林锦婳头也没回,找到药方后,便提笔将药方抄写了下来,打算明日去药铺抓药。而且这公主府的护卫是怀琰布置的,弦月来,也不过是故意放她进来罢了。
弦月嘴角冷淡勾起:“那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的目的是你,而不是他?”
林锦婳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她。昏黄的烛光下,她一身梨花色长裙,青丝散在身后,妆容精致,可以就掩饰不住憔悴。
她淡淡看着她,眉心微拧:“你想对怀琰做什么?”
“当然是让她重新忘记你。”弦月轻笑,转身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林锦婳急急起身往外追去,但早已是人去楼空。
她还要往外追,墨月却在这时候过来了,拉着她道:“您去哪儿?喜娘已经过来了。”
林锦婳皱眉:“立即派人去钺王府,看看钺王现在怎么样?”
墨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她如此着急,立即就遣人去办了。
林锦婳想着方才的事,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已经离开的侍从,想了想,还是道:“去备马车,我现在就要去钺王府。”弦月会易容术,若是她扮做自己骗了怀琰怎么办
她想到这里,就没办法安心坐下来梳妆打扮,但她还未离开,就墨雪急急忙忙过来了,道:“主子,先不要出去。”
“你身上怎么又有酒气?”墨月奇怪道。
“这个迟些再说。主子现在出去,才是落入弦月的圈套。现在外面不少人在等着呢,主要您一出这守卫森严的公主府,外面的人立刻就会将您带走,然后扮做您的弦月公主便会出现,到时候莫说王爷分不清,便是奴婢们也分不清了。”
林锦婳的心微微沉了下来。
她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没等想出办法,翠婶儿就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