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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盯着孩子看了好半晌,见他们都在睡觉,也不敢再出声怕吵醒了她们,便跟林锦婳悄悄退出来了。
“奴婢听说,赵倾已经”
“嗯。”林锦婳点点头,她也没想到赵倾会是这个死法。不过既然已经死了,那前仇旧恨便也算结了。只是想起魏云依,她倾其一生跟在他身边,到最后知道他是这样的结局,该是多么悲凉。
“先去安排吧,王爷现在还在战场,我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林锦婳笑道。
“是。”墨雪应下这才走了。
不过林锦婳诞下龙凤胎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弦月和江妃的耳朵里。
弦月坐在江妃的宫殿里,面上看似淡漠,心中却已经泛起了波澜,她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不介意怀疑三妻四妾,是打算将来让他夺得西夏,成为西夏之主所以才如此说的,毕竟男人可以坚持只娶一妻,但皇帝怎么可能六宫无妃?但林锦婳现在就诞下了一儿一女,怀琰为了救她居然还直接从战场上离开了!
“既然孩子生了,便留着吧。”江妃忽然开口道。
“那林锦婳呢?”弦月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寻常,但江妃还是听出了怒意,浅笑:“你想如何就如何,我不管。”
“但听传来的消息,七皇弟现在也在她身边,若是我动手,岂不是伤了七皇弟的心了?”弦月道。
江妃听出她的别有深意,她是担心自己将来会把位置给了祁烨么?
她看着弦月笑道:“你我至始至终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弦月,我为何帮你,你该知道原因。”
弦月闻言,这才笑起来:儿臣明白,只是儿臣希望,七皇子能够早有归属,不要参与到他不该参与的事情中来。”
“自然。”江妃笑着说完,道:“百毒谷来的人,本妃听闻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他现在变得有些难缠。”弦月想起那颗夜明珠,眸色微沉。
“是吗?”江妃看着她:“这世上还能有难倒弦月公主的事?”
弦月看了她一眼,起身行了礼,笑道:“您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办好的。”说罢,转身而去。
等她走了,江妃才看着她的背影,露出打量的神色来。
一侧嬷嬷道:“娘娘,弦月公主对七皇子的敌意很大。”
“若她是男儿,本妃早就不留了。不过即便身为女儿家,她也没有一统天下的想法,便由着她吧。”江妃笑罢,才道:“去安排祁烨的婚事吧,之前全西夏选妃的阵仗已经很大了,原本我以为他不喜欢女子,如今看来,他只是没见到够好看的女子而已,若是姿色跟林锦婳一样,想来他也就不会排斥了。”
“娘娘说的是。”嬷嬷笑着附和。
不过江妃想的却并不这么简单,否则她这一辈子布得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叫人看透了呢。
一侧嬷嬷见她心情不错,半晌,这才又道:“娘娘,底下的人查到,如今锦朝的人在西夏查您的身份。”
“锦朝?”江妃想起那个人来,美眸里生出些许的讽刺:“他还真是不死心呢,非要看到本妃的尸体,他才甘心么?”
“娘娘,接下来咱们是由着他查吗?”
“不必,写信送回去即可。”
“什么信?”嬷嬷不解,江妃却只眸光微闪,寒声道:“决绝书。”
“是。”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很快又有小太监过来了。
小太监进来后,立即就跪在了她跟前,道:“娘娘,皇上出事儿了。”
“怎么了?”江妃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漠。
小太监倒是已经熟悉了,只道:“是越王殿下送回证据来,指认太子殿下与人勾结,谋害大将军赫连璟,还屠了村意图栽赃钺王殿下。皇上知道后,气得吐了血,现在人虚弱的厉害,唤着您过去呢。”
江妃闻言,红唇慵懒勾起:“这个长孙祁淳,真是不如他母后一半的聪明,居然用这等一旦被发现就身败名裂满盘皆输的法子。”说完,也起了身,美眸冷淡睨着前方,道:“起驾。”
嬷嬷瞧瞧看了她一眼,在她眼里始终不曾见过她对现在的皇上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倒是方才说要写决绝书时,那掩饰不住的心酸和恨意跟让人感觉真切。
太子现在就跪在皇帝的寝殿外,心里已经慌乱的不行了。
远远瞧见江妃过来,慌不择路的扑了上去道:“江妃娘娘,您快劝劝父皇吧,那主意不是儿臣出的啊,是儿臣府上的人擅作主张。”
江妃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只温柔笑道:“太子殿下别急,皇上可说了要如何罚你?”
“说了,说要废了我的太子之位。”太子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皇后去世后,他每一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皇上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所以处处提防,处处设计,没想到最后竟是把自己给设计进去了。
江妃看他慌成这样,眸中杀意一闪,只笑道:“皇上是说气话呢,太子之位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但是现在你屠村的事儿被人传扬了出来,皇上若是不罚你,怎么跟百姓交代?”
“那怎么办?父皇一定就夺去我的太子之位么?”他忙道,也不管皇后身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相信江妃。
江妃亲自将他扶起,才挥退了左右,笑道:“太子身份尊贵,也不一定非要受这样的惩罚,但总要给皇上一个台阶下,对吗?”
太子觉得她说的有理,连忙点头,可又道:“怎么给台阶呢?让我自己罚自己在这里跪三天?”
“太子,你屠杀了整个村子,觉得跪三天就够了吗?”江妃只觉得好笑,前世皇后还真是太惯宠这个废物了,竟然养成他这性子,若是真让他当上了皇帝,那才是天下苍生之祸!
“那要怎么做?”他才问完,皇帝身边的公公便来了,要请江妃进去,他一瞧,立即急了起来,拉着江妃道:“江妃娘娘,你救救我这一次吧,等我以后坐着上这个位置,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江妃闻言,面上还是含着笑的,心中却是冷然,按照太子这狭隘的性子和他的鼠目寸光,等他真坐上了那个位置,第一个要除去的,怕就是自己和祁烨。
她笑笑,将那公公打发走后,这才笑道:“有一个很简单的法子。”
“什么法子?”
“自缢。”
“自缢?”
“没错。”江妃深深看着他,道:“你不是说,是你府上的人借用了你的名义办了这件事么,你只要先让这人出来顶罪,然后你自己再以自缢谢罪,当然,不会真的死,不过是演一场戏,然后让你把你救活就是了。天下百姓知道后,必然认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若是皇上要废你的太子之位,天下百姓都不会答应。”
江妃的话如同太子漂浮孤海上的救命稻草,他狠狠抓紧后,也不去细想为何他要害明显是江妃安排成为钺王的赵怀琰,她还要帮他。
江妃看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笑,转身朝殿里而去。
皇帝见她来时,已经知道她在外面跟太子说话了,只靠在床榻边虚弱笑道:“太子这事儿办得不好,你说废了他,立咱们的烨儿可好?”
江妃知道他的话里带着试探,试探是否是她故意勾结了钺王陷害太子。
她浅浅一笑:“太子人品贵重,又是长子,哪有废除长子立七子的?就算皇上想要立贤不立长,那也不该是烨儿,烨儿这么多年除了自己一个人闷着,还不如二皇子四皇子来的贤能。”
皇帝看着她,笑得越发深了,只拉过她的手,半晌才道:“朕是老了,可爱妃好似还跟年轻时一样貌美。”
“皇上说笑了。”江妃只做不经意般收回手,转头替他端了羹汤来:“臣妾整日什么也不想,自然年轻,但皇上不同,日夜操劳,如今太子能干,皇上把事情都交给太子处理就是,自己好好歇歇。”
“还是爱妃体贴朕。”皇帝说完,又与她说了会儿话,便打发她走了,他也知道,她并不愿意每日守着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自己。
等人走后,他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找到那慕白画了?”
“找到了,人在西夏边陲,离钺王不远,现在已经诞下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皇帝笑着叹了口气,才道:“去把她接来吧。”
“是。”
“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江妃做的?”
皇帝忽然问道。
公公知道他是指什么事,只笑道:“看着不像是。江妃娘娘很坦荡。”
“她永远如此,所有的情绪都埋藏的极深,不过朕快不行了,有些事要加快了。太子不中用,废了他,兴许还能保住他一条命。”皇帝说罢,便叹了口气,沉沉闭上了眼睛。
林锦婳这厢刚哄完孩子睡觉。
两个孩子她还没取大名儿,倒是刚巧这儿的大户想法设法竟送了南洋货商带来的葡萄酒来。
阿宝伤好了些后,便强撑着跟徐程青一道赶过来了,正商量着乳名的事儿呢,林锦婳笑道:“刚巧送来了葡萄酒”
“葡萄是个好东西,奴婢以前听人说过呢,紫色的圆圆饱满的一个,一咬满嘴的汁儿呢。”阿宝小声说着怕扯动伤口,说完,还不忘咽了咽口水。
“那不若一个叫葡萄,一个叫”
“葡萄汁。”阿宝继续咽口水。
一旁的乳娘差点笑出声来,林锦婳也是笑弯了眼睛,道:“既如此,哥哥叫葡萄,妹妹叫酒儿,这瓶葡萄酒今儿就庆祝咱们顺利取了乳名。”
阿宝都快望眼欲穿了。
不过她身上有伤,林锦婳只让她喝了一点点,剩下都给了她拿走了。
孩子什么也不懂,睁着大眼睛左看右看,又睡了过去。
等孩子被乳娘抱走后,徐程青才郑重道:“锦婳,此番你必须跟我回锦朝去,回去我可以让你住在豫州以前徐家的老房子里,或者奔波些去寻昭昭,但绝不能留在这里。孩子还小,你又是个弱女子,若是在被人算计上怎么办?”
林锦婳也一直在想这一点:“我想先把孩子送走。”
“送去哪儿?”
“父亲身边,也不会太久,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就会把他们接回来的。”现在自己身边危机四伏,她根本没有能力还保证能让孩子一定会万无一失。
“可是”
“表哥放心,父亲虽然莽撞,但哥哥和汝嫣却是心细的,有他们照顾我也很放心。而且去他们身边,总比在我这儿好。“林锦婳温柔笑着,她才生下的孩子如何舍得,但是不得不这样做。
徐程青看她早已想好,也只得叹了口气:“我亲自护送葡萄和酒儿过去。”
“那你在锦朝的官职”
“罢了,皇上一直留我在江南,根本没有把我调回京城的意思,估计也不会发现我不在,而且就算发现了,也顶多是渎职而已,丢了那顶我本就不喜欢的顶官帽子也无妨。”
林锦婳也知道现在只能这么办了。若是她亲自去送孩子,兴许会把危险一并带过去。
两人正说这话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呼。
她忙起身看去,便见长孙祁烨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身边跟着常青。
“阿慕。”他朝着坐在窗边的人影唤道。
林锦婳皱眉:“殿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