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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消息?”
“拿了我的花,便欠我一个人情,可是要还的。知恩图报,以后的事儿才好办。”男人道。
小厮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自己老爷就是个绸缎商人罢了,有什么好报答的?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自己也就这么应,很快就抱着花走了。
男人看着他离开,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意。
旁边的小童子忍不住道:“师父,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样送给了她,会不会太不划算了?”
“师父的盘算,不会错的。”男笑着人说完,便转头离开了。
小童子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问,跟着他后面赶紧走了。
不过他才走,立即就有人跟上了他,在这西夏京都里买菜似得沿街叫卖仙灵草,想不被人盯上都难。
林锦婳见到赵荣捧着仙灵草回来时,自己都怔了下:“二十两就买到了?”
“那人留了话,说是送的人情,还说什么以后记得要还之类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赵荣道。
“许是他已经知道我就在这儿的意思。”林锦婳看了眼墨雪:“仙灵草这样光明正大的送过来,少不得有更多的人要盯着这里了,你们这几日细细注意着,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
不过京都盯着仙灵草的人不少,西夏是用药之国,也更加知道仙灵草的珍贵。
皇宫,弦月坐在江妃的宫里,面色也略有些凝重:“若是猜得不错,一定是他回来了。”
“当年将他驱赶出西夏,到底是仁慈了。”江妃淡淡道。
“可父皇一定要留他一条生路怎么办?”弦月提起这事,心里只讽刺父皇的优柔寡断和烂好心,任何时候都想着给人留条生路。
江妃也知道皇帝这性格,这也是为何当年她会选择野心更大的锦朝皇帝的原因。
她看了眼弦月,淡淡道:“这么些年,我们在暗处处置人,你父皇便在明处救人,既然如此,此番你就亲自去处理吧,不能再出纰漏。”
弦月应下。
走时,忽然问道:“七皇弟想要迎娶南疆公主,儿臣怎么觉得,七皇弟好似也要卷入到这些争斗中来了一般?”
“他不会的。”
“可是他已经”
“你以为和亲之事这么简单么?况且到现在他都没能克服当年的阴影,就凭他的心性,如何能争。”江妃提起长孙祁烨,眸中也只有淡漠,对于这个儿子,她有心保护,但他却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便是她这个母妃也进不去,让她十分受挫。
弦月见她竟然如此说,也不再多问,转身便走了。
只不过七皇弟想要跟南疆联姻,是想独占南疆的势力,跟怀琰来争吗?只可惜,他一辈子也争不过。
长孙祁烨就站在江妃的宫外,弦月出来时瞧见他,还浅笑:“七皇弟来请安么?”
“有些事情,你们非要做的这么绝么?”长孙已经知道,那日的刺客就是她们安排的,是他们杀了阿慕。
弦月看他好似对自己生气了的样子,唇角冷冷勾起:“七皇弟,你为了一个才认识不过几日的女子,要跟皇姐和江妃娘娘生了嫌隙吗?”
长孙祁烨拳头紧握,弦月见他不说话,只冷淡转身离去,却听他道:“皇姐,你们永远以为我只是一个躲在角落偷偷舔伤口的无知孩童吗?”
“难道不是吗?”弦月回头略有几分讽刺看他:“不过七皇弟,皇姐可以告诫你一句,你只要安安心心做你的七皇子,依然可以备受宠爱荣华富足的过完这一生。”
长孙祁烨冷笑一声:“你自以为了不起,能看透我吗?”
弦月听着他反驳的话,听着他的讽刺,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淡了下去:“江妃娘娘要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若是你敢出手破坏,就算你是她亲生的,也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长孙祁烨没出声,直到看着弦月从眼前消失,才沉着脸往皇帝的勤政殿去了。
江妃其实知道他就在宫外,也知道了他跟弦月的对话。
旁的嬷嬷道:“娘娘,您是不是要管一管?”
“他若是真的有野心,也就罢了,可居然只是为了个区区女人而已。”江妃带着些讽刺的说完,才道:“吩咐下去,加倍人手,搜查林锦婳,一旦找到,杀无赦。”
“是。”嬷嬷连忙应下走了。
勤政殿里,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七皇子,也只是叹了口气:“烨儿,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和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子间的争斗也会牵扯上他,让他再无宁日。
“儿臣明白。”
“那若是朕告诉你,你想要的慕白画,根本还没死呢?”皇帝说完,捂着嘴重重咳嗽起来。
长孙祁烨却是愣住了:“没死?”
“对,就在京都某个地方,她没死。即便这样,你也要跟南疆和亲吗?”
皇帝喝了口茶,压下不适,才问道。
长孙祁烨微微皱眉:“儿臣”
“不必急着回答朕,烨儿,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皇帝说罢,便打发他出去了。等他一走,他便一口血吐了出来,倒在了榻上。
长孙祁烨尚不知道身后发生了这等事,他一路走出皇宫,心里的感觉都是复杂的。阿慕没死,那常青找回来的尸体,难道是她故意弄的,她为的就是要瞒天过海逃出去吗?
常青等在宫门口,见他面色十分不好,担心的上前道:“七皇子,您怎么了?”
长孙祁烨看了看他,到底没把阿慕没死的事告诉他。
常青看他坚持不说,也不好再问,想到今儿方伯的异常,又怕是自己猜错了,便也没出声。
只是二人才准备上马车之前,忽然又人八百里加急传来捷报,常青一瞧,再见七皇子,果然七皇子的脸都黑了。
赵怀琰取得了胜利,他一定也不想看到。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忽然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靠近了来,跟长孙祁烨恭谨行了礼,才道:“七皇子殿下。”
“你是谁?”
“是跟您差不多身份的人。”斗篷里裹着的男人浅笑道。
长孙冷嗤一声:“装神弄鬼,常青,杀了他。”
“七皇子就不让引林锦婳出来么?不,或者说叫她慕白画。”男人浅笑道。
“你到底是何人?”常青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剑,宫门口守着的侍卫也立即围了过来。
男人却只笑道:“我有一个法子,能保证林锦婳会被引出来,就看七皇子愿不愿意一试了,若是不愿意,便罢了。”男人说完,转身就要走,长孙祁烨却叫住了他,挥退了围上来的侍卫,寒声道:“什么办法?”
男人转过头,阴冷一笑:“万无一失的办法。”
林锦婳这几日已经不大有呕吐的反应了,倒是食量大了些,酸的甜的都能吃一些,最爱的还是汤锅子,只是怎么做都做不出翠婶儿的味道。
晚上晚膳过后,她算着月份,不知不觉,竟已是六个月了。西夏这边不似锦朝还要过年关,如今已经是翻过年来,再过几月天儿都要暖和了。
六个月的肚子已经不小了,尤其是她还怀着双胎,她现在睡觉只能侧着睡,脚还时不时抽筋,让她好几天都没能歇好。
今儿天一晚,阿宝便主动留了下来要给她揉揉腿,林锦婳只浅笑:“不打紧,让你们去周边县城购买的药材都买好了吗?”
“都买好了,还有一路通行的腰牌也准备好了,干粮,衣物和人手现在都在城外候着呢,只等您这两日好些了,咱们就可以出发了。”阿宝笑道。
“主子此番离开,可千万要小心些,您肚子里两位小主子可娇嫩的很。”墨月在一侧叮嘱道。此番她不能跟着一起去,因为她要去南疆找七星蛊。
林锦婳笑着颔首:“我知道的。”她轻轻摸了摸肚子,无奈笑笑,如今要不是这京都冒出的人越来越多,她还想等到干脆生下了孩子再走,毕竟月份越大,身子越沉,有时候白日她才吃过饭走了几步,就困倦不已了。可越是如此,她才越要走,不然被人发现,她可就真的逃不了了。
一切准备好,就只等过两日安排好就出发了,可眼看着到了这节骨眼上,还是出事了,京都的城墙楼上,忽然挂上了一男一女。
墨雪去看过,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就是墨风和高禀。
她跟赵荣从外回来时,没有提城楼的事,看着坐在暖榻上跟阿宝一起学着做小孩儿衣裳的林锦婳,笑道:“主子,一切安好。”
“那就好。”林锦婳绣好一条小肚兜,笑眯眯的左右看着,未曾发现她的异常,只道:“再安排下,我们早些出城去。”
“是。”墨雪睨了眼欲言又止的赵荣,暗暗示意他不许说之后,才悄悄拉着墨月出来了将这件事跟她说了。
墨月的第一反应跟她一样:“决不能告诉主子!”
“我也是这个意思,有人这样做,分明是要引主子现身,主子现在身怀六甲,若是出去目标也太大了,到时候被人抓住了稍有不慎,两个孩子怕都要出事。”
“这件事我私下安排人处理,你今夜就带主子出城去吧。”墨月道。
墨雪看了眼她,紧紧抓着她的手:“保重!”
墨月颔首。
夜里,计划如期展开了。
好些个马车从四个城门分别出去,暗处的人即便每个都盯着,也盯不仔细了。
林锦婳已经化妆成了个身形臃肿的老太太,坐在马车里不言不语,遇到官兵搜查时,阿宝也只满眼泪花的说是奶奶重病,那些个官兵们也就没多查放行了。
长孙祁烨就在城墙上,看着被吊着的人,等了半晌,才道:“怎么还不见人来?”
“要么就是她还不知道,要么就是她根本不在城中。”斗篷里的男人笃定道:“她最是重视身边这些人,一旦她身边人出事,她一定会出来相救的。”
“你认识阿慕??
“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呢,她可是个狡猾多端的女人。”男人低沉一笑,垂眸瞧着城楼下进进出出的人,目光清寒。
但没过多久,他期待已久的黑影终于出现了。
黑衣利落的割断了城墙上吊着人的绳子,可周围立即就出现了无数的暗卫朝她而来。
“留活口!”长孙祁烨忙道。
“七皇子不必着急,她并不是林锦婳。”男人说完,暗暗看了眼四周,并不见可疑之人,而且来营救的也只有一个人,难不成林锦婳不在这附近么?
他正想着,底下的人已经被抓住了。
长孙祁烨第一个赶下去,看着被押住的人,手微微颤了颤,才上前一把扯开了她的面罩,但的确不是林锦婳。
“你是”长孙祁烨认出她来,她就是那晚在废宅里出现的人。难不成她是阿慕的人?那么说,那晚阿慕有可能就在那间房里?
墨月见他怔住,咬牙便挣开了身上押着的手,看了眼晕过去的墨风和高禀,抽出剑挡在他们身前,寒声道:“七皇子当真是卑鄙无耻,知道主子最痛恨这等法子,你就用这样的法子引她出来!“
长孙祁烨手心微紧,抬眼看她:“阿慕现在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墨月说完,提步要走,却忽然听得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而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