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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婳也想不通,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四四方方的宫墙,半晌,心里才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皇上想借赵阚除去熊家?”只有这个道理能解释得通了,赵阚比熊家好利用多了,而且也不会让熊家人起疑。
墨风不解,林锦婳也不多解释,只道:“这几日你再盯着,看看敬贵人会不会得皇上看重,若是如此,那我的猜测就八九不离十了。”皇上要利用赵阚除去熊家,必然会给熊家和赵阚甜头以蒙蔽他们,西南那边不可能再赏什么了,那唯一能给甜头的也就一个敬贵人了。
墨风应下。
又是寂静一夜过去,林锦婳第二日起来去问安,便见敬贵人已经早早在里头了,而且喜气洋洋。
林锦婳一进来,看到她眉梢眼角的春意,眨眨眼,皇上难不成是昨夜召幸了她?
正想着,嬷嬷才扶了太后出来了。
老生常谈的寒暄几句,话锋一转,敬贵人便道:“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都开口了,说吧。”太后捧起茶喝了口,才缓缓道。
“是。”敬贵人连忙起了身半屈膝行着礼,道:“臣妾是想着,借着您的大寿,是不是也该让皇后娘娘出来了。她虽然犯了大错,但禁闭了这许久,也该反思过了,而且该受的惩罚也受了,太后您说呢?”
太后闻言,眉心微拧,似乎不大愿意,不过不等她开口,就听得外面一道沉稳脚步声传来,而后便是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
敬贵人看到来人,面色飞上一团红云,连忙让到了一侧,林锦婳也赶忙行了礼,就听他道:“都平身吧。朕方才听德妃之言,甚为有理,从今日开始,便放皇后出来,让她也沾沾母后的喜气。”
“德妃?”敬贵人听到这话,激动的抬起头。
皇帝朝她笑笑:“怎么,爱妃当敬贵人当久了,竟忘了以前的封号?”
敬贵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跪下叩谢:“多谢皇上大恩。”
“行了,你昨儿也累了,今天阚儿要入宫来拜别,你去见见吧,朕就不见了,省的旁人说朕格外偏颇你们母子。”皇帝笑道。
一侧的宫女看敬贵人喜不自胜,忙上前将她扶起,笑道:“德妃娘娘,您快谢恩吧。”
她这才忙谢了恩,激动的走了。走时,林锦婳看她的手都是微微发颤的,心里不由多了一丝怜悯。皇帝这样利用她,她竟还感恩戴德,不过皇帝真是无情至极,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女人,在他眼里永远只是一颗棋子。
正想着,一道微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这才忙收回了目光,垂眸不出声,不过皇帝却笑了起来:“淳和在想什么?”
林锦婳见他跟自己说话,转过身去,道:“臣女是替德妃娘娘高兴。”
“哦,有什么可高兴的?这德妃之位本就是她的。”皇帝深深看着她道。
“德妃娘娘能获圣上眷顾,便值得高兴。”林锦婳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皇帝却听得高兴:“都说你伶牙俐齿,朕看果然没错。”
“皇上过誉了。”
“那朕这样夸你,你也高兴?”皇帝笑眯眯道。
“自然,谁的夸奖都不如皇上的夸奖来的荣耀,等出了宫,臣女能跟亲近的小姐们说上三个月。”林锦婳看他露出一副慈爱之态,也随着他表现出一副讨好之心。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淳和,难怪怀琰这般喜欢你。罢了,朕跟太后两个老人你陪着许也闷烦,皇后是怀琰的母后,你既在宫里,就去迎她出宫吧。”
林锦婳心里一紧,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抬眼,可皇帝鹰眼瞄过来,似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她起身笑道:“皇上正当盛年,太后也是福寿延绵,臣女见识浅薄,与太后和皇上说话,便如那书上所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哪里会觉得闷烦,就怕皇上太后嫌弃臣女胸无点墨。”
“女子无才便是德。”太后凉凉一句。
林锦婳闻言,知道她是真的不待见自己。
不过也不妨,皇帝纵然多疑,面上总还是和颜悦色。
皇帝笑着道:“怀琰之前还跟朕提要提前婚期,朕本不大乐意,现在看你这伶牙俐齿,早些嫁过去也好,磨磨他那讨人厌的孤僻性子。”
林锦婳惊愕抬头,所以她的婚期是真的要提前了?
从慈宁宫出来去坤宁宫的路上,因为婚期提前这件事,她都没心思考虑为何皇帝会让自己来见皇后这件事了,等到了坤宁宫,墨风说一路有人暗暗跟着,才明白,皇帝是想借此试探皇后跟怀琰到底是不是如嘉才人所说,有谋反之心吧,毕竟皇后才从低谷被拉出来,见到又是自己人,最是容易吐露心声。
她看着坤宁宫内寂寂无声的样子,心里呼了口气,放下其他想法,只希望一会儿皇后千万要冷静才好。
第97章 难怪()
翊坤宫内十分安静,唯有以前皇后一直烧着的香料的味道依旧还在。
林锦婳进来时,两旁的宫人纷纷低头垂眸站着,不言不语仿若木头人一般,屋子里没有消暑的冰,十分闷热。
林锦婳又往前走了一段,才看到倚在美人榻边目光空洞的皇后,短短几月不见,之前在她身上的优雅雍容好似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丝寂凉和死气,可能她觉得被夺了凤印,又被囚禁翊坤宫,等同是打入冷宫了吧。
她听到声音,头也没抬便道:“本宫说了,不饿,不必拿吃的来。”
“娘娘。”林锦婳闻言,上前几步行了礼。
听到不一样的声音,皇后才终于抬起头来,看到是她,目光闪了闪:“皇上怎么会允许你来看本宫?难道怀琰已经夺”
“王爷还在宫外呢,皇上让臣女来,是要告诉娘娘,解了娘娘禁足了。”林锦婳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把话说完之前,也顾不得礼数就直接打断了。
皇后有些不信,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解了自己的禁足?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忽然会这样?”皇后怀疑问她。
“是因为马上就要到太后娘娘寿辰了,德妃娘娘为您跟太后求了情,太后和皇上便允了。”林锦婳尽量言简意赅把事情说清楚,看着她目光复杂起来的样子,笑着道:“皇上还是挂念娘娘的,否则怎么可能会答应呢。娘娘现在不若换身衣裳,去谢恩吧。”
皇后闻言,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微凉的笑来:“皇上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怕只有死去的茵嫔清楚了。”
林锦婳看她如此,微微皱眉,瞥了眼墨风:“你们都出去候着,我服侍娘娘更衣。”
墨风立即应下,带着宫人们去门口守着了,耳朵也细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等人都走了,林锦婳才上前低声道:“有人暗中在盯着,娘娘且小心些。”
皇后看了她一眼,道:“想不到皇上竟会派你过来。”
“嘉才人死后,皇上误以为王爷和您有谋逆之心,一直谨慎着,此番让臣女来,想必也是有意试探。”林锦婳低声说完,才大声道:“娘娘,臣女服侍您更衣吧。”
皇后手心微紧:“嘉才人死了?”
“等迟些臣女再跟您说。”林锦婳垂眸道,嘉才人之死,还多亏了她这里成日熏烧的香料呢。
皇后也慢慢从之前的孤寂里抽离出来,站起了身,却没让林锦婳服侍,自己独自去了里间更衣。
林锦婳看着她对自己依旧是如此态度,只能默然,不过好在她已经冷静下来,也大致了解了这些事,想必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多久,皇后便换了宫袍出来了,明黄绣彩凤的凤袍,金色配红宝石的首饰,让她的气质一下子又高贵起来,只是经过这一件事,她仿佛更加谨慎,也更加胆小起来。
换好衣服出了翊坤宫,便往慈宁宫去了。
皇后是坐着小轿子走的,根本没管林锦婳,林锦婳只得步行在后面,因为皇宫里不能跑,没多会儿便被皇后甩开了一大截。
墨风这才趁机在一边道:“小姐,皇后娘娘怎么好似一点儿也不领你的情呢?”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骨子里的顽固让她绝不会跟我低头的。”林锦婳也是无奈,明明她即将嫁给怀琰,跟皇后也是一派的人,可她偏偏要把她当做绊脚石眼中钉。
墨风看了眼皇后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然:“上次普济寺她还差点害死了小姐,如今竟是一个谢字也没有,实在不值得小姐冒着风险为她考虑这么多。”
林锦婳也只微微叹了口气;“为她考虑,便是为王爷考虑。”根本分不开的。
她说完,也不再多想,加快了速度往前跟去了,只是还没走到慈宁宫,就看到一侧有宫女从甬道里冒了出来,拦着跟她行了礼,才道:“淳和郡主,德妃娘娘有请。”
林锦婳暗暗给一侧的墨风使了个眼色,才转头看着那宫女:“我要先去给太后和皇上复命”
“不打紧的,方才德妃娘娘已经派人去慈宁宫替您说过了,您先去永和宫。”宫女笑道,一副她不走就是跟德妃作对的样子。
林锦婳见事已至此,只得妥协,不过转身走时,墨风故意落后了两步,等她们一转弯便忙转头溜了。
林锦婳看着跟在一侧的宫女,只做不经意般问道:“听闻今儿景王殿下来宫里了?”之前听皇上说赵阚要来辞别,现在应该还在永和宫?
“是。”
“娘娘此番召我过去,也是为了景王的事么?”林锦婳又道。
“这”宫女犹豫的看她一眼,道:“奴婢也不清楚,等郡主去了就知道了。您放心,到底是在永和宫,不会出事的。”
“我没觉得会出事,毕竟太后和皇上也知道我去了永和宫对吗?”林锦婳听着她的话,道。
宫女闻言,目光闪了闪,勉强笑笑:“是。”
林锦婳见状,心里已经明白,只怕根本没人去慈宁宫说什么,若是自己迟迟不回去或是出了事,德妃也完全可以推说是因为她自己不守规矩不及时回慈宁宫所致,不过墨风这会儿已经到了慈宁宫了吧。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不多会儿就已经到了。
永和宫的宫女们都在廊下站着,殿门半虚掩着,好似故意不让人看到里面的情形一般。
林锦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料想赵阚再发疯,德妃也不会允许才是,这才提步走了进去,但方才的宫女却没有随行而是留在了长廊下。
她一只脚才踏进去,还未站稳,就觉身旁一阵凉风袭来,因为那晚赵阚发疯,她早做了准备,不等那人影靠近,手里的银针已经抽了出来,等他的手臂揽上自己腰的同时,狠狠刺了下去。
赵阚当即疼得弹开了手,看了看手臂上扎着的明晃晃的银针,不理解怎么这样疼。
“你要杀了我不成?”他恼道。
林锦婳见果然是他,德妃正坐在首座仿佛看不到一般,才略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殿门口让外面进来的人也能看到自己,才寒声道:“殿下若非要轻薄臣女,臣女宁愿同归于尽。”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赵阚莫名觉得心酸。
“臣女并非山野女子不懂礼数,想来王爷这样尊贵,也不会不懂。”林锦婳的语气半分没有哀求。
赵阚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