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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昭忙拉着林锦婳低声道:“瞧,说话像个小老头似得。”
林锦婳曲起手指敲了敲徐昭昭的脑袋:“不礼貌,舅母难道是这样教你的?”
“我”
林锦婳不去看她,只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袁绍笑道:“绿衣与我算是闺中好友,帮她也是应该。”
袁绍面色依旧一成不变,道:“之前祖母将林小姐送给家姐的花茶都敬献给皇后娘娘了,如今我娘亲想尝尝都没有,不知林小姐可能再舍一些给我?省的我爹娘成日的后悔怨叹。”
林锦婳听到这话,顿了顿。世子妃夫妇岂是为了点花茶就怨叹的人,他的重点应该在‘后悔’二字吧。
林锦婳想了想,试探道:“我让人去准备,一会儿给你带走便是。不知平西王妃那儿,可还要再多准备一份?”
“小姐愿意,自是可以多准备一份,不过祖母不爱花茶,八成又会给皇后娘娘送去,毕竟皇后娘娘兄弟还在祖父的军营里呢,也算是有几分交情。”袁绍淡定说着,林锦婳的目光却是变了。
她想不到皇后居然还有个兄弟藏在军营里,如此看来,平西王府跟皇后的关系只怕也是分了两派,平西王夫妇跟皇后交好,却跟赵怀琰无多少联系,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隐秘,若不是之前皇后自己披露,她到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而另一派则是平西王的嫡长子,如今的平西王世子。
林锦婳看了看袁绍,都有些怀疑这小孩是不是也是重生了,但他言谈举止甚为平静,又不太像,难道真的只是早熟?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多谢你,袁小公子。”林锦婳莞尔笑道。
徐昭昭听得晕乎乎的,拉了拉林锦婳的衣袖道:“锦婳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林锦婳还未出声,袁绍倒是瞥了她一眼,淡定吐出一个字:“笨。”说罢,又淡定转身离去。
徐昭昭气得跳脚,却又努力压制着怒气,不停的抚着胸口的气:“我是大人,我不跟小孩子置气,不跟小孩子置气”
一侧墨风瞧着这一大一小两人,倒是笑出了声来:“袁小公子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墨风,你还帮他,我委屈了。”徐昭昭故作可怜,墨风忙安慰她,几人顿时笑做一团。
袁绍走到转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发现林锦婳的目光也追了过来,对视一眼,提步而去。
回到小院,天色都已经黑了。
徐泊山特意让人备了晚膳来看她。
林锦婳看着满桌子的菜肴,看看上首的徐泊山,浅笑:“舅舅这是要与我谈大事?”
“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发生这样多的事儿,辛苦你了。你父兄不在身边,你舅母也忙着昭昭的事,舅舅担心你一个人觉得闷。”徐泊山慈爱的看着她笑道。
林锦婳闻言,心里一阵阵暖流划过,但想着此时还空着肚子在自己床上躺着的赵怀琰,竟是觉得满足起来,家人爱人都在,这才是最好的。
晚饭过后,徐泊山还与她说了许久的话,从聊她小时候,到聊她的娘亲,好几次把他自己说得哽咽了,林锦婳怕他越说越伤心,又见天色不早,才亲自送了他回去,等再回房间时,才发现赵怀琰已经睡着了。许是失血过多,他伤口愈合的也极慢,林锦婳轻轻替他换过药后,才也歇下了。
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慧觉就请旨进了皇宫去见了太后。
太后正逗弄着四皇子的儿子,看着重孙娇憨可爱,一连赏下了不少的物件儿,看了看慧觉,笑道:“回头再让国师给孩儿做场祈福的法事。对了,你如今孩子也有了,也该封王了,回头哀家便跟你父皇提提。”
四皇子夫妇立即起身道了谢,太后看着慧觉面容焦急,知道是有急事,也不多说什么,笑着把他们夫妇打发出去了。
四皇子走时,特意跟慧觉说了话:“到时候可就麻烦国师了。”
慧觉心里挂记着昨日林锦婳所说的事儿,也不敢耽搁,立即垂眸应下,却没发现四皇子含着笑意的眼神。
等四皇子离开,慧觉才上前道:“太后,贫僧昨日夜观天象,发现星象异动,东南方可能有血光之灾啊!”
太后一听,只皱眉看他:“东南方有血光之灾?”
“是,而且星象直指宫中,恐跟宫中人相牵连。”慧觉急道:“贫僧斗胆问一句,今日可曾有宫里的贵人们出宫?”
“皇后倒是会出宫,这是每年的定例了,她生辰时便要去普济寺祈福一日。”太后想了想,看着慧觉:“既然你算到了,哀家让人把消息给皇后送去便是,也没有因为一道星象,便把她召回来的理儿。”
慧觉闻言,知道林锦婳所说的阻止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可能拿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官名去担保,只能等着事情发生了,不过太后已经注意到,到时候多少能挽回些吧。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时,刚发出册封才子们的圣旨,闻言,也只淡淡一句:“既然国师如此笃定,你去通知护城军提高警惕小心看着就是。”
“是。”安公公应下,忙去吩咐了。
这会儿圣旨送到徐府,已经是天光大亮,太阳也从东边儿完全升了起来。
徐家人认真跪在前厅接旨,等传旨公公念完,徐程青才略有几分感慨的看着那明黄的圣旨,心里叹气,终于他也要浸泡在这官场的大染缸里了。
“微臣谢主隆恩。”他叩首行礼,那公公才忙将他扶起笑道:“现在徐大人也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了,这可是寻常科考士子们不曾有的待遇,徐大人往后可要多为皇上尽力才是。”
“下官自然殚精竭虑。”徐程青认真道。
那公公笑了笑,这才又说了些吉祥话才离开。
走时徐夫人也毫不吝啬的让人去包了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等人离开,才欣慰的看着自己儿子,满心感慨:“皇上恩赐,你往后去,可要更加尽心尽力才好。”
“孩儿明白。”徐程青轻轻笑道。
没多时,蒋青书便也跑来了,原来是他封了从六品的监察御史。
徐程青闻言,倒也高兴:“蒋兄在京城也算是得了皇恩,如今成了监察御史,去各地监察官员,若是得功,立时就能调任回京城,品级也还能再升一升,看来皇上对你也是抱有重望。”
蒋青书笑了笑,道:“黄恩浩荡,是我的福气。过几日我便要启程离京了,得空我们一起聚聚才好。”
“就今日吧,昭昭和锦婳吵着要出去玩,刚好今儿端午,普济寺下有龙舟赛,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徐程青直接道。
蒋青书闻言,耳根绯红,立时点了点头。
林锦婳接完圣旨后便先独自回了房间,瞧见赵怀琰已经醒来,才放心的让墨风留下伺候,只带着墨雪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伴随着徐昭昭高兴的叽叽喳喳,几人很快便到了地方,不过这儿今日香火十分旺盛,因为赶上了皇后的生辰,而且还有热闹非凡的龙舟赛可以看。
几乎所有临湖的客栈都被预定满了,若不是林锦婳早让人定了位置,今儿也来不了。不过才到客栈,就听得大堂内一阵吵闹声。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那预定的人你们也不认识,现在人也还没来,何不让给我?”
掌柜的听到这话,只能不断的赔礼道歉;“实在对不住,这位公子,小店的规矩,付了全款预定了的,不管客人来不来,位置都是不能让出去的。”
“那我出两倍的价钱。等那人来了,你再把钱退给她就是,我就不信这儿的刁民还敢跟孙侍郎府过不去。”孙裘冷嗤道,孙婉婉跟在一侧慢慢攥着垂在身前的一缕长发,看着大堂里的男人们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满意的将身上新做的轻纱罩绿衣长裙捋了捋,但还不及出声,就见众人目光忽的一下齐刷刷转去了门口。
“那是哪家的小姐,真好看!”有人轻呼出声。
“可不是,跟仙女儿似得”
众人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一身绯色烟罗长裙,腰间挂着一块极品的羊脂玉,乌黑的青丝挽了个简单的飞仙髻,流苏金簪两边各一支,眉间点着一朵大红的梅花状,显得她的眉目更加清冷,那目光淡淡扫过来,直让人觉得一阵酥麻。
林锦婳扫了眼众人的目光,淡淡走到那掌柜的面前,道:“是我预定了房间。”
掌柜的见她说话,才忙回过神来去拿钥匙了。
孙裘是不会忘记林锦婳的,但半月不见,她似乎更好看了些不对,应该说是她今日打扮过,当初见她,她是故意一身素衣的,这大红色,真的极衬她。
“大哥,你看她做什么!”
孙婉婉见自己大哥也看直了眼睛,气得跺脚。
孙裘立时回过神来,只冷笑一声,看着林锦婳道:“好久不见,林小姐。”
“孙公子的手好似受伤了。”林锦婳淡淡瞥了眼他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绑着木板。
孙裘想到这事,就来气,他这手臂是莫名其妙被一块从屋顶落下来的瓦片砸断的,至今还未恢复,
林锦婳看他面色变得阴沉,也不理他,转身要走,孙裘下意识的就拿左手又拉住了她:“我话还没跟你说完”
“没说完就没说完,如此动手岂非小人行径!”徐程青看着,上前一把就把他的胳膊打开了,疼的孙裘面上一阵灰白,才盯着徐程青道:“莫非我碰她一下,你还要打断我的手?”
“自然不会,但本官有权利抓你回去审问。”徐程青说罢,才护在林锦婳身侧,道:“先上楼去吧。”
蒋青书也连忙走了过来,挡住了孙裘的目光。
孙裘见状,轻嗤出声:“说什么大家闺秀,如今这样多男人围着你转,若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你再说一句!”徐程青气得直接扬起拳头,却听林锦婳道:“孙公子似乎对我很大成见?”
“只是见不得有人水性杨花还要立牌坊罢了。”孙裘看徐程青根本不敢挥下拳头来,只越发讽刺道。
林锦婳看了看他,淡淡一笑:“孙公子有这样的觉悟非常好,只希望到了自己人身上,也不要手软才是。”说完,看了看他身后的孙婉婉,淡淡挑眉,孙裘这等人,也就会嘴上说说罢了,最是欺软怕硬。
“你——”孙婉婉气得上前一步,徐昭昭立即往前一幢,而后自己倒退三步,捂着胳膊大喊:“好你个孙婉婉,见到本郡主非但不行礼,还敢伤了本郡主,来人,给我把人扔出去!”
孙婉婉这才想起徐昭昭是被皇上亲封了永乐郡主的,不由咬牙:“我没碰你”
“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的。”徐程青也趁机道,说完,立即有徐府的下人走了上来,把孙婉婉强行拖了出去,孙裘气得咬牙,但也知道寡不敌众,灰溜溜跟着出去了。
等人走了,徐昭昭才得意的扬起笑脸看着林锦婳:“锦婳姐姐,我们去楼上吧。”
“好。”林锦婳看她如此,心里有些担心她会得罪了孙家兄妹,但想了想,到底没说出口,暗地里那些事,就让她来做吧。
这厢,孙婉婉才被扔出客栈,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赵阚。
赵阚骑在马上,威武英俊。
孙婉婉看得心都漏跳一拍,忙楚楚可怜的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