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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自己母亲已逝,在家不受宠,这是母亲给她留下的祖宅,她便从家逃了出来。
她在世家里待久了,自然知晓嫡庶尊卑有别,只能将自己知晓的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倒没曾想,引来了李大娘的同情。
几乎每日都要过来,开导她一番。
门外的敲门声,只响了一阵,便没有再继续。
池裳搁下手中的东西,将手擦净,才终于开门。
荣轲,独自一人,立于门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池裳当即愣住,浑身僵硬。
脑中一片空白。
等到反应过来时,“嘭”的一声将屋门关上,心里,恐惧蔓延开来。
他,他怎么会来?
怎么这么快,他就,找到了。
池裳不受控制的牙关都在打颤,抵在门板上,双腿发软。
荣轲过来了。
她逃跑。
他又会对她做什么。
池裳咬着自己的唇瓣,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喊出来的惊惧。
她怕,透到骨子里的害怕。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从背后响起。
犹如魔咒。
池裳害怕,整个人就像见鬼一般,惊恐的离开院门,未曾注意脚下,踩着了石子,“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屋外,荣轲听到声音,心下一急,脚步提气,一下子就越到了院落的上方。
他就是不愿意吓到她,才在屋外耐着性子敲门。
他不打算逼她。
那股蕴藏的怒火,早在知道她的下落的时候,消失不见。
唯有那股失而复得的情绪,充斥他的大脑。
可显然,他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影响力。
脚下提气,瞬间落到了池裳身侧。
脚踝处已然高高肿起。
池裳看到荣轲,撑着身子,猛然朝后挪动了几步。
掌心,脚踝处。瞬间被磨损,渗出了些许血迹。
荣轲眉心一凛,蹲下身子就将池裳抱起来,“别乱动。”
听到荣轲的声音,还有这熟悉的怀抱,池裳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他真的,过来了。
意识到这个,池裳顿时控制不住,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声音支离破碎,“荣,荣轲,我……你……”
她想说她错了,可怎么都开不了口,她走,她认为她没错。
可是她怕,她怕他又罚她。
分明是被荣轲抱在怀中的,可是池裳的身子,恨不得蜷缩在一块儿。
荣轲只是平稳的走着,步子很慢,禁锢着她腰际的双手,却用力很大。好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池裳心里发虚,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荣轲,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抱着她,她以为他又是要……
每次荣轲生气,都会用这个来惩罚她,她真的是受不住的。
更何况现在,她几乎只要一想起来,就是一场噩梦般的惩戒。
荣轲低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一紧,顿时酸涩无比。
开口,声音沙哑,“你放心,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嘴角却是微微的苦笑。
自己在她这里的信任度,只怕已经为零了吧。
池裳绷紧了自己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眸中的眼泪被她给深深的逼了回去。
当真,不会怎么样么?
不,她不信。
池裳将自己的眼泪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思绪给平和下来。
“放,放我下来。”池裳被荣轲打横抱在怀中,却不敢触碰到荣轲任何的地方,只是这么僵硬的躺着,这个姿势其实极为的难受。
“你受伤了。”荣轲更是放慢了脚步,收紧了手臂。
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
从最初的生气,自责,后悔,一直到现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恐慌,还有不切实际的感觉,没人可以体会的到。
只有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他可以平复住自己心里的恐惧。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池裳也会这般决然的离开他,那一刻,他真的慌了。
如今寻见,属于他的东西,他定不会随意的让她消失,绝对的不会。
“我能自己走,放我,放我下来。”心底恐惧的感觉让她心惊胆颤,她觉得自己继续躺在荣轲的怀中的话,她会窒息。
她会受不了的。
“池裳,你乖一点。”荣轲的声音一沉。
这样的言语,异常熟悉,听得池裳,再动弹不得,剩下的言语就这么堵在她的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脑中,只存下了过去的时候,他是怎样的逼着自己,什么叫做乖一点的。
她是真的怕了。
几乎就已经是心理阴影了。
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模样,荣轲心里生疼生疼的,就好像是有人扯住他的心脏一把,就要呼吸不上来。
将池裳堪堪的放在床上,荣轲目不转睛耳朵盯着她,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的寻到了她的所在地。
池裳的身子,一下子的碰到了床脚,瞬间,整个人起身,一下子的缩到了角落处,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副防备着的姿势。
她的脚上,还有伤。
荣轲眸子一暗,坐下,伸手想要将她拉回来。
池裳察觉到他的动作,几乎就是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另一边,人已经是接近崩溃的边缘,“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走。你快离开这里。”她不想要看到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
她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本王说过不会伤害你,便绝不会碰你。”荣轲稳住自己的心神,尽量的用着一种平和的语气和她说话。他就担心自己会吓到池裳,现在的池裳,就是一只惊弓之鸟,恐惧非常。
他不敢过激。
纵然心疼无比,却也只能够自己将它死死的忍住。
他说不碰,就真的不会碰么!
池裳死死的摇头,“不,你出去!我才不会相信。”
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荣轲看了眼池裳脚踝处的伤口,鲜血已经是暗红色了,从怀中取出上好的金疮药,伸手,一把将池裳给拉过来。
可惜,还没有碰上她的脚踝,就被池裳瞬间的踹开了。
她的力气很大,荣轲尚且还没有完全的反应的过来,真的就已经是被池裳堪堪的避开。
“你走,别碰我!”声调较之寻常,拔高了许多。
“你的脚上有伤。”难得第一次,荣轲在她的面前,这般的有耐心,一遍一遍的解释着。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发怒。
他只能,耐着性子的哄慰她。
“皮外伤,不需要你假好心!”池裳看着荣轲的目光,像是萃了毒。
他们从前的那样针锋相对,今日,似乎是角色转换了一般。怨毒的人,变成了池裳。
若是说,方才被荣轲抱在怀中的时候,她是恐惧;那么现在,她到了自己的地方,纵然害怕,却也有着自己的底气。
起码,不是在他的怀中,那般的被动。
荣轲打算直接的过滤了池裳的言语,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过来,顿时出手,在她的脚踝上面轻轻的点了几下,瞬间整条腿都是酸麻的,动弹不得。
她这一下子,又变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
恐惧的感觉,再一次的形成。
“你,你要干什么。”说话的语调,都已经变了。
荣轲苦笑,没有开口,直接将池裳的鞋袜脱下,轻轻的取出金创药,抹在她的伤口上。
池裳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双腿不能动弹,跑不了也不会跑。
分明他只是在上药,可是落在池裳的眼中,她总觉得,他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她的心,不安。
池裳一直盯着荣轲,不说话,也没法子躲避。
伤口只是简单的擦伤,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荣轲将手中的东西收好。
一抬头,就对上了池裳的目光。
“在你心里,本王就那般的不堪?”她现在的神情,完全的不亚于在战场上,面对着敌人的那种恐惧,厌恶,害怕。
不堪?
池裳稳住自己的心神,并没有否认。
荣轲他不是不堪,只是在她这里,她恐惧。
恐惧他,也恐惧以后的日子。
她不过刚刚离开几日的时间,荣轲就已然找过来,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摆脱那样的日子么。
不,她不要!
“我,我知道我出来是我的不对,我不会和你回去,保证不会!”池裳本还是软和了几分口气,可是看着荣轲的模样,忍不住就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面对着荣轲,她终归,还是心虚。
可就算是心虚,害怕,这一回,她也绝对的不会回去。
她怕极了那样的日子。
荣轲叹了口气,想要靠近池裳,被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复而开口,“你不必这么害怕,这一次,本王不是过来带你回去。”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去的,这一回,他不会逼她。
不是?
池裳微微的有些诧异,却还是不敢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荣轲耐着性子解释,“你放心,本王不会逼你。”这一回,他也是真的,没有生气。
只要失而复得,他便会知足。
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
可池裳,心里迟疑了一下,低着头不打算开口,也不打算上前。
“这次,本王真的没有生气。”就算是要生气,也不会是生她的气。
没有生气?
池裳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还是不敢确定。
眼前的人,当真便是荣轲?
纵然眸中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她却还是从骨子里,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她差一点,就放松警惕,掉落到他的陷阱里面了么!
不,不对,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荣轲,不会变的。
池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抬手就捞起身侧的软枕,冲着眼前的人,直接的丢了过去,“你出去!”她不能见到他,一点都不能。一见到他,她的心,就一定会动摇!
她真的,不能在受到他的影响了。
荣轲被这突如其来的枕头打的有点懵,看着池裳的视线,心底喟叹,“本王出去,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第九十六章 他很有时间()
池裳愣愣的看着已经出门的荣轲,整个人都没有反应的过来。她让他出去,他还真的就是出去了?
这一回,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更是温和的让她意外。
她可没有忘记,在诛圣阁的时候,那一回,他以为自己要离开,生气惩罚她的情形,她还记得一清二楚的。
可是今日……
目光落在脚踝处,不过是轻微的擦伤,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过多的痛楚了,只有药膏清清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撄。
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踝,一动也不动,双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
这是她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动作偿。
这个屋子,让她觉得不安全。
屋外。
荣轲站在门外许久,虽然看不见,却可以听见屋内的动静,半晌过去了,只有方才那么一阵,衣物磨损锦被的声音。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