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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说,是不会有人知道,今夜的计划的。
被发现了?
池裳闭了闭眼睛,浑身冰冷。
她已经是差不多的可以猜的出来。
江祁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他们,还剩下多少人?”
一旦被发现,必然死无全尸。
“不到三成。”
“你说什么?”池裳面容皲裂,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
就好像,眼前的人就是害了池家军的人。
这一次,至少去了二十多人。
如今不到三成。
为了营救一个陈铭。
足足的搭上了她池家军十几条人命。
好,真的是很好。
“姑娘恕罪。”江祁跪地。
这是除了荣轲以外,他唯一一个下跪的人。
这一次,是他们的失误。
本来动用池家军的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却不想,让他们赔上了性命。
他可以理解池裳的情绪。
“恕罪?”池裳猛地将手中的被子掷地,碎裂成渣,“和我恕什么罪?你该跪的,是死了的人!”
她活的好好地,担不起他这么一跪。
“姑娘,您冷静点。”付文渊在一边看不过去,轻轻的提醒了一下池裳。
江祁毕竟不是缘由,冲着他发火,也没有什么用。
冷静?
“你告诉我,要怎么冷静?”池裳盯着眼前极为平静的付文渊,募然自己笑了出来,“也是,死的又不是你们诛圣阁的人,你们当然可以冷静!”
池裳的冷嘲热讽,十分明显。
付文渊倒是不甚在意。
却反倒是比池裳清醒了许多,“江祁,劫狱的消息还有多少人知道?”
她代替池裳问了出来。
这么隐蔽的事情,除了主上和江祁,究竟还有谁知道?
若不是有人泄露了踪迹,绝不可能这么恰如其分的围追堵截。
所以一定是什么地方有了岔子。
被付文渊这么一提醒,池裳猛然间冷静了下来。
是,她要知道,究竟是因为谁,让池家军白白的丢了性命。
“计划隐蔽,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也正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今晚行动的消息,是绝不可能透露出去的。
就连姑娘都不知道的行动,又怎会有太多人知道?
不多。
可还是有人知道。
池裳冷眼看着江祁,逼着他想起来。
江祁环顾四周,都没有见到荣轲的身影。
下意识的询问,“敢问姑娘,主上在何处?”
他回来没有见到荣轲,还以为在池裳这里。
应该的是出门了,他知道,但是不清楚,究竟去了何地。
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提前通知主上。
以免事情更加严重。
听到这个问题,池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付文渊也是怒其不争,瞪了江祁一眼,给他使眼色。
江祁瞬间明白。
能够让姑娘这么忌讳的人,这世上,怕也只有一人。
还是……
等等!
江祁脸色瞬间的不好了,也不管池裳是不是不高兴,直接的就问了出来,“姑娘,主上去见华姑娘了?”
付文渊一记眼神扫过去,恨不得是将江祁的嘴给封起来。
都已经知道的事情,偏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这不是找堵么?
江祁不管不顾,盯着池裳,势要她给个确定的答案出来。
池裳不想再这个时候,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点头。
算是回答了他的疑惑。
江祁身形晃动了几分,一副了然的模样,却不敢继续的看着池裳。
躲避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池裳就是再迟钝,这时候也察觉到了江祁的不对劲。
皱眉,忍不住的询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神色,还如此的奇怪。
池裳有些想不通。
“属下……”江祁欲言又止,不想骗池裳,可是又不敢将心底的猜测给说出来。
该死的,要是主上在这里。
哪里还需要他来解释。
重点是,他解释不清楚。
万一让姑娘和主上之间又生了误会,那就真的是他的事了。
池裳将江祁的神色奇怪。
一个大胆的念头,直接的是窜进了她的脑子中。
声音都不免的颤抖了几分,“你,你的意思是,今夜劫狱的消息,是不是她也知道?”
否则,何以解释,江祁一听到荣轲去将华书芹了,表情就这么的不对劲。
唯一的可能,就是,今夜的消息,华书芹是知道的。
江祁默认,低着头不敢说话。
更加的不敢看池裳。
华姑娘是知道没错,可是是不是她透露出去的,没有人确定。
所以他不敢乱言。
池裳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江祁的脑门,“江祁,你默认了是不是?”
江祁还是沉默。
好,很好。
原来,兜兜转转,还是因为华书芹是不是?
这样隐蔽的消息,这样的境况,她都不知道的消息,华书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高低立现。
她还有什么是看不清楚的?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华书芹不应该用她池家军的人命去做交易。
她是温顺,可是不代表着,她是没有脾性的。
在荣轲面前,她永远争不过华书芹,可是在其他方面,她绝不会退让半步。
这件事,如果当真的是她透露出去的。
她绝对,会一五一十的,朝着那人讨回来!
十几条人命,决不可就这般的,毁在那个女人的手上。
“姑娘?”付文渊立在一边,下意识的想要扶住池裳,生怕她倒下去。
若是这事当真如此,那姑娘和主上之间。
付文渊突然不敢想下去。
池裳推开付文渊的手臂,“不用扶着我,我没事。”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从嫁给荣轲开始,华书芹这个名字,就无时无刻的存在于她和荣轲之间。
就算刻意的遗忘,也终究的是没办法抹去。
如今,却还因为她,伤了那么多条人命。
这笔账,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去,外面候着,荣轲一回来,就叫我。”池裳这回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天色太晚,她没有冲动的跑出去,她会在这里等着,一直的等着。
“是,属下明白。”现在,不光是付文渊,就连江祁,都开始冷汗直流。
今夜,注定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他们的尸首,可有带回来。”池裳闭了闭眼睛,心中骇痛。
最不愿意提起来的事情,却还是不得的不提出来。
人已死,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好好的安葬他们。
于她而言,是池家军的十几条人命。
可是对于死去的人而言,他们或许,是十几家的顶梁支柱。
如今全部死去。
往后……
池裳简直就不敢想下去。
她害怕自己越想,就越是控制不住,一刀杀了华书芹的冲动。
“姑娘放心,都已经全数带回。”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收尸。
将池家军的尸首,完整无缺的带回来。
“好生收敛。日后,好生安葬。”她会给他们好好的安葬。
“是,属下明白。”对于已经死了的人,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池裳敛去眉宇间的冷漠,平静的,让人害怕。
付文渊不由的是和江祁面面相觑,赶紧退下离开。
不敢逗留于屋中。
只怕引火烧身。
*
湖边。
华书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的动人。
可是落在荣轲的眼中,却不是那样。
天牢的事情,他已然知晓。
只是他从未想过,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他从未告知过华书芹,却因为她,死了十几个人。
荣轲浑身的气场都冷硬了。
厉声质问,“你在本王身边安插了人?”
倒是他小瞧了华书芹。
没曾想,自己的身边,还有她的眼线。
华书芹抽抽噎噎的,“对不起,荣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从未刻意的安插过什么人。
因为她知道。
什么样的人都瞒不过荣轲的眼睛的。
她不过是在多年前,就派了一个人去他身边伺候着,也没有想着怎么样。
只是偶尔的,给她透露荣轲的消息罢了。
可是偏生的就这一次。
被父亲发现了端倪。
她也不想的,她从来的没有想过要去谋害荣轲,更加的没有想过,要阻碍他的计划。
她比任何人都要希望,荣轲可以早些赢取胜利,可以早些将她脱离皇宫。
所以任何拖后腿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做。
这一次,真的只是例外。
“荣轲,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她真的从来没有。
荣轲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眉头却依旧皱的死紧。
华书芹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
她厌恶皇帝,不亚于自己。
所以有助于皇帝的事情,她不会做。
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更何况,死的还是池家军。
荣轲的脑中,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池裳。
心里,顿时的生出了几分,立刻回去的念头。
可是这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自己给压下了。
他需要弄清楚事情。
也不能让华书芹被人发现。
否则,一切都将会前功尽弃。到时候,只怕是会搭进去更多的人命。
“说,到底怎么回事!”
荣轲的语气一样的还是不好,可是华书芹知道,他是信了自己。
这就足够了。
她的一颗心,从来的就没有想过背叛。
“是,是父亲逼我。”
父亲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发现了她有异心的事情。
父亲是当初,扶持皇帝登基的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将她给下嫁。
所以一旦被父亲知道,自己在心里,还在帮着荣轲,必会出事。
她太久的没有见过荣轲,想的很,就忍不住将荣轲身边的人给叫了回去。
她没有其他的想法的,只是想要听一听,荣轲的近况而已。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父亲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劫狱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因为那个小婢女,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一点点。
父亲知道的,也就是有人要劫狱。
所以过来逼问她。
她没有办法,更加不会害了荣轲,所以只能说是,池家的旧部。
不会引人怀疑。
她只是想要帮荣轲撇清关系。
毕竟当年的池家军,盛极一时。
如今虽然败落,但是流落各地的人,一样不少。
只有这么说,才不会引人注意。
她知道不能牵扯到诛圣阁,所以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荣轲,我真的是想要帮你,我,我没有办法。”华书芹心急,一把拉过荣轲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