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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确实没在地上,但他却在地上看到了一双小巧的脚丫。
傅逸生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脖颈有些僵硬地抬起来往上看
冬末的阳光温暖,她在光线里笑得明媚动人。
“傅逸生,”
她轻轻喊了他。
迟来了一年的呼喊,听在他耳朵里像来自天国的铃音。
“”傅逸生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啦?我记得我好像欠你一个答案没给,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没这回事了啊。”她笑吟吟地威胁。
“”傅逸生动了动唇,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字,“是,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她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告诉你啊——”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突然间醒过神,傅逸生喉咙狠狠一滚,猛的一下把那作怪的女人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力度大到像要嵌到骨子里。
“你说真的?”
蓝兰松开手里的花洒,也去回抱傅逸生,笑了起来。
“嗯,真的。”
就像你说的,余生漫长,但我始终希望朝夕是你,百年也是你。
第349章 你就是个大骗子()
蓝兰虽然已经醒过来,但毕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又瘫在床上将近一年,身体上还是有些不大不小的后遗症,后来用药物治疗了大半年才算彻底康复。
康复后的蓝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绵绵接回家。
——关于绵绵的身世,蓝兰醒来后不久就告诉傅逸生了。
这个孩子的存在,对傅逸生来说是意外也是惊喜。
他在此前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个那么大一个孩子在世。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也不会要孩子,因为婚姻和家庭在他的观念里都是特别神圣的东西,需要用百分百的虔诚去对待。可他天生不是那样的人,也不觉得世上有哪个女人值得他用这样的心思,所以他宁愿一辈子游戏花丛。
直到确定蓝兰是他想永远在一起的女人,他才开始考虑婚姻和家庭,而这个时候蓝兰告诉他,他和她已经有了一个叫绵绵的女儿——这就像一场及时雨,淋得他身心舒畅。
事实上,刚知道绵绵的身份时,傅逸生就立即去了莫斯科把她接回榕城。
当时傅逸生太激动没有把话说清楚,绵绵以为只是来看望蓝兰,便欣然地跟着他回来,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要在榕城长住,还要管另一个男人叫爸爸,当下就不干了,哭着闹着非要回厉南衍身边,怎么哄都哄不好。
小丫头已经四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她的小脑瓜里根深蒂固地记着谁才是对她最好、和她亲近的人,她只愿意留在她最亲近的人身边。
那时候她哭得实在太厉害,蓝兰和傅逸生都是心疼又无措,南风和陆城遇偏偏又不在榕城,完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傅逸生只能连夜把她送回莫斯科。
厉南衍是很疼绵绵的,看她哭成那样,脸色也变得不好看,直接一句话——下次要把人带走之前,把所有话都说清楚,要是绵绵不愿意跟他们走,他绝对不会放人。
是以,这大半年来,傅逸生都是一边照顾着蓝兰,一边跟绵绵培养感情。
经过那件事后,绵绵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深深觉得他骗了她,都不怎么跟他说话,起初一段时间连他的电话都不肯接——天知道他是废了多少功夫,才让小家伙对他的态度好转。
最近恰逢临近中秋节,蓝兰想把绵绵接回来一起过节,绵绵对蓝兰还是很喜欢的,愿意回国看她,只是事先声明,过完节她是要回去的。
绵绵回榕城那天,是丽莎送她来的——蓝兰原本想亲自去莫斯科接她,只是她的身体刚刚康复,医生嘱咐了不宜长途跋涉,就只能作罢;而傅逸生是不受绵绵待见,要是让他去接,没准绵绵一个不高兴不回了,所以才只能让丽莎把她送回来。
傅逸生打算去机场接机,出门之前,他把衣帽间里的所有衣服都翻了出来,挨套换上,还拉着蓝兰帮他参考:“你觉得绵绵喜欢这套还是喜欢这套?”“她喜欢男人穿西装还是穿休闲装?”“她喜欢什么颜色?白色还是米白色?小女孩好像比较喜欢粉色,我有个粉色的衬衫,要不我穿那件?”
蓝兰:“”
她好无奈:“绵绵又不是没见过你。”
而且傅小爷不是一向对自己的外表和品味很有自信吗?怎么只是见个小孩,阵仗就大成这样?
傅逸生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来,准备再换一套别的款式,百忙之中抽空回道:“上次我已经留给她很不好的印象,这次我一定要出奇制胜,从第一眼就给她好感。”
“”蓝兰可不陪他闹,她重新倒回床上,拉着被子蒙住脑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好困,我要继续睡。”
傅逸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如临大敌过,他原本就是极好的相貌,但这会儿精心打扮了还是觉得不太满意,想了想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去掀蓝兰的被子:“先别睡,你快帮我参考。”
蓝兰抓狂:“傅逸生你好烦啊。”
绵绵要下午才到,他从天刚亮就开始折腾,到现在都好几个小时了,没完没了的。
对现在的傅逸生来说,什么都没有即将到来的女儿重要,他继续骚扰蓝兰:“起来,帮我看看这套怎么样?”
他直接把人从被窝里掏出来,蓝兰也来了脾气,暴躁地脚蹬手抓,一脚踩在小爷赤裸的胸膛上:“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床?”
“只要你帮我挑好衣服,不用你动脚,我自己滚下床。”
蓝兰:“”
“不挑,走你。”
傅逸生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他一把抓住蓝兰的脚踝,别有意味地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今天只能躺在床上见绵绵?”
蓝兰才不怕他。
她这半年身体不好,他哪次敢真的折腾她?还不都是蹭蹭不进去,所以这会儿听着这话就只是呵呵:“你试试啊。”
“你自找的。”傅逸生扑了上去。
两人正闹着,没注意到原先半掩着的房门,忽然间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条二三十公分的门缝。
紧接着,一张小脸从门外探了进来,看到里面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两人,歪歪脑袋,喊了声:“妈妈。”
傅逸生:“”
傅逸生:“”
傅逸生:“”
原本压制着蓝兰的傅小爷一下子就石化了。
蓝兰愣了三秒钟,接着就没忍住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天知道傅小爷现在是什么打扮——他刚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现在全身上下就穿着个armani的内裤!
傅小爷的身材是很好,就算是光着的,摆出去也不丢人,但问题是小爷这次要见的是女儿,不是性感辣妹啊,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蓝兰礼貌性地表示了一下心疼——难为他一大早就起来打扮,结果竟然是以这么一个邋遢样子出现在绵绵面前,别说是好感了,人设都崩了。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三五分钟,最后还是蓝兰善解人意,带着绵绵下楼玩,给小爷时间和空间整理心情和仪容仪表
丽莎在楼下客厅坐着,见了她们就扬起微笑:“蓝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啊丽莎。你们是改签了航班吗?怎么提早那么多到?”
“是助理定错了航班,提早了三个小时,小小姐觉得改签太麻烦,所以就按这个航班来了。抱歉,忘记通知你们了。”
原来是这样。“没事,我说你们怎么会那么早到。”
交代了几句话后,丽莎起身告辞:“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酒店了,蓝小姐,您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蓝兰点头:“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小小姐,我先走了。”丽莎最后跟绵绵挥手再见,然后才离去。
蓝兰抱着绵绵放在大腿上,她跟她天天有视频通话,但这样抱到她还是大半年来第一次,忍不住亲亲她的脸颊,柔声问:“绵绵,坐飞机累不累?要不要睡会?还是想吃点东西?”
绵绵礼尚往来在她的脸颊上回吻了一下,乖巧道:“不累,绵绵在路上吃东西了。”
想了想,她又问:“妈妈,你的身体好了吗?daddy说妈妈的病很严重,妈妈你要记得吃药喔,吃了药病才能好呢。”
这样的话,小家伙每天都要嘱咐她一次,有一次还担心她嫌药苦不肯吃,亲自跑去商场买了十几种糖果,千里迢迢邮寄给她。
蓝兰真觉得这就是她的宝贝,每次想起这件事都感动得不得了:“妈妈的病已经好了,身体也没事了,以后可以天天陪在绵绵身边了。”
绵绵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高兴得直拍手,抱着蓝兰的脖子又亲了一口。
“对了妈妈,南妈妈不在这里吗?”
南妈妈指的是南风。
绵绵最喜欢南风和蓝兰,所以对她来说,谁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并没有太大关系,改口喊蓝兰‘妈妈’后,就自顾自把南风喊成‘南妈妈’。
蓝兰道:“南妈妈现在还在国外,过几天才能回来。绵绵想南妈妈了?”
“嗯,绵绵还想弟弟。”绵绵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上次看到弟弟是这么大,现在弟弟应该要有这么大了吧,南妈妈说下个月弟弟就出生了,绵绵要第一个抱弟弟。”
绵绵还很喜欢南风肚子里的孩子,每次南风去莫斯科看她,她都要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在还不知道孩子性别的时候,就很肯定地说这个一定是弟弟,后来确定真的是男孩,可把她高兴怀了。
“好啊,等弟弟出生,就让绵绵第一个抱。”
说话间,傅逸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卫衣套装,很是休闲阳光。
但是蓝兰觉得,他是因为绵绵穿的白色卫衣所以才换这套衣服,他是在强行亲子装。
傅逸生走到她们面前,本来想直接去抱绵绵的,但考虑到她可能会不愿意,就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半蹲下来,温柔地喊:“绵绵。”
原本还很乖巧懂事的绵绵,一看到他来,立即就闹起别扭,低着头把玩蓝兰的头发,看都没看他一眼,似有似无地应了声:“嗯。”
傅逸生心里痒得很:“绵绵,让爸爸抱抱你好不好?”
绵绵转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不好。”
傅逸生:“”
蓝兰忍着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过傅小爷吃过女孩的鳖,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她觉得女儿实在是好样的。
傅逸生瞪了蓝兰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帮他,蓝兰只当做没看见。
挫败了会儿,小爷重新振作起来:“绵绵,上次爸爸跟你说榕城有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明天带你去怎么样?”
这个话题总算是让绵绵提了一点兴趣,她狐疑地转头:“真的好玩吗?”
总算是被女儿正眼看了一下的傅小爷,瞬间满血复活:“真的,特别好玩。”
“那好吧。”绵绵慢吞吞地从蓝兰身上爬下来,小手拉着蓝兰往外走,“那现在就去吧。”
傅逸生立马就去开车。
他说的那个地方,是榕城最近才建造完成的大型游乐场,对外号称媲美迪士尼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