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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吃甜的。”
俞温走近了一些:“那你教我怎么做,以后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能让她心尖上的某个角落一软,小九没有抬头,声音却比平时低柔:“嗯。”
俞温嘴角一勾,看她在揉面团,就洗了手凑上去:“我来吧。”
然而他又忘了自己手臂受伤,才刚刚一用力,伤口马上疼起来,他的动作也随之一顿。小九何等敏锐的人,立即把面团拿回来:“我自己来。”顿了顿,又补充,“我一个人能行。”
她是不想让他再帮忙,俞温也有自知之明,他的伤口的确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折腾,干脆就不插手了,靠在一边看着她做。
小九做什么都很认真,这会儿也是,低着头,动作有条不紊,可能是光线的缘故,她此刻看起来也没有平时那么清冷,有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俞温忽然很感谢黄金台的追杀,如果不是他们,他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远在中东的她。
以前他就想象过,某一天下班回到家,推开门就能看到他心爱的妻子在厨房为他洗手作羹汤,听到他的声音,会转过身对他微笑,那一瞬间就如阳光般照进他心里,使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暖。
这个梦想,现在就实现了。
俞温在想近在咫尺的她,小九心里也是在想他。
她想的是他的伤。
昨晚她亲眼看到那个伤口,如果再偏一点点,那颗擦过他皮肤的子弹就会没入他的肉里,如果是那样,就算没有伤到筋骨,也要养很久才能痊愈。
印象中,他每次去把追杀者引开,回来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伤。
心口忽然有些沉闷,小九不禁问:“那些人为什么一直追杀你?”
她突然这么问,俞温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笑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你不是一直不感兴趣?”
小九抿唇,以前她是不感兴趣,但现在想知道,或者说,想了解更多他的事情。
她问了,俞温当然也不会瞒她:“知道黄金台吗?”
小九颔首:“知道,是一个黑市,在亚太地区很有名。”
“那些追杀我的人,就是黄金台派出来的。”俞温弯弯唇,却没什么笑意,“我以前也是黄金台的人,我是四个股东之一。”
那不就是自己人?小九神情更加困惑,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追杀?
读懂她的表情,俞温回答:“因为我手里有一本黄金台的账本。”
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俞温还是觉得可笑,这整件事,就像一出闹剧一样荒唐。
“那本账本上记录了黄金台近五年来所有的交易,包括毒…品贩卖和武器走…私,那些货从哪里来,最后又到谁的手里,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最初写这本账本,是因为黄金台业务太庞大、太混乱,明细账目可以理清楚各项收支,算清楚利益,但是换个角度想,这些账目太清楚,对那些买主来说就是个巨大的威胁——毕竟这些数字,就是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他们相信黄金台,所以账本安安分分在黄金台,他们可以安心。
但是现在,账本被他带出了黄金台,对他们来说,就像有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把他们炸得灰飞烟灭,为了自保,他们选择先下手为强,要赶在炸弹爆炸之前把他斩草除根。
这就是他会被追杀三年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拿走他们的账本?”不拿走不就没有这些杀身之祸?他何必呢?
“账本不是我故意要拿走的。”
“什么意思?”
俞温看着窗外,眸色微冷:“当年有一段时间,黄金台有很多走货的路子被警察端掉,台内怀疑有内奸,而能知道那么多路子具体情况的人,只有四位股东。”
所以没有任何疑问,内奸一定是他们四人其中一个。
黄金台的幕后老板陆城遇,在这件事上非常沉得住气,即便心知肚明内奸在他们四人之中,他也没有表露任何态度。
也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表示,才导致他们四个人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他们了解陆城遇的行事作风,他越是安静,越是意味着他出手时会万分不留情面。
他们四人都在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在想办法把内奸揪出来。
俞温查了很久,终于把宋查出来。
宋在美国经营一个黑帮,他偷走黄金台的货自己去倒卖,然后报警,利用警察为他做掩饰,让所有人都以为货是被警方收缴了。
“我查出宋的时候,他也察觉到我在查他,某一天夜里,他亲自来找我。”俞温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他想说服我把罪名推到迈克尔身上,然后跟我平分倒卖货物的利益。”
“当然,我没有答应,所以宋对我动了杀心。”
小九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他想杀你灭口,再把罪责都栽赃到你身上。”
“对。”
小九蹙眉,俞温没有死,证明宋的灭口计划没有成功,可他依旧背上了叛徒的罪名,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账本,他说不是他故意拿走,又是怎么回事?
第325章 俞温我不要你死()
锅里的水已经开了,俞温将小九包好的汤圆一个个放入水中,白滚滚的团子在热水里翻滚,很快就变得晶莹剔透。
“然后呢?”小九追问。
然后?俞温挑起唇角:“我想把查出来的东西交给老板,但在我做这件事之前,宋已经带着黄金台的人上门。”
他们是来要他命。
而且是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枪的那种,如果不是他动作快躲开,他早就死在和宋刚碰上面的那一刻。
饶是这么一段死里逃生的经历,俞温说起来都是淡淡的,神情没有太多的波澜,但小九听着却眉头深拧。
她的世界一向很简单,平时没有任务就勤勤恳恳地训练,有任务的时候就竭尽全力地完成,日日月月都在重复做这两件事,简单又干脆,根本没有那些复杂的阴谋诡计,所以俞温说的话在她看来非常匪夷所思,她理解不了:“明明他才是内奸,为什么老板没有杀他,反而要杀你?”
看着锅里的汤圆已经差不多熟了,俞温便从消毒碗柜里拿出两套餐具,一边盛汤一边道:“这个问题我当时我也想不明白,直到逃出生天后,暗中和台内的心腹联系,才知道宋嫁祸我偷走账本,以此控告我才是内奸。”唇边弯出一道很淡的讽刺,“你也知道,道上的规矩,对内奸、叛徒,一向是杀无赦。”
俞温端着两碗汤圆走出厨房,小九紧随其后:“这种事情也能嫁祸?他怎么嫁祸?”
宋嫁祸的手法很高明,直到现在俞温都想不明白,以他的智商是怎么想出那种办法的。
“我刚才说有四个怀疑对象,其实准确说起来,只有两个,就是我和宋。”
“因为另外两人,一个是从不露面的神秘男子,他不怎么插手台内的事务,只拿分红不管事,所以嫌疑非常小;一个是老板的忘年之交,他儿子的眼角膜移植给了老板,两人的交情很深,所以同样嫌疑很小。”
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在俞温和宋之间。
宋恶人先告状,伪造了很多足以乱真的证据指向俞温,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和他的身形别无二致,甚至低头时还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人,当着监控的面,将账本的封面改造成普通笔记的样子。
那个假人改造完笔记后就离开,俞温回来后,他没有仔细检查,随手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进包里,也包括那本账本,亲自带出了黄金台——这样一幕,在旁人看来,他就是故意偷走账本,这么处心积虑,不是为了出卖黄金台是为了什么?
有证据,还有监控录像,再加上宋在旁边不遗余力地栽赃,俞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陆城遇又怎么可能不怀疑他?
陆城遇当时下令把俞温带回来审问,宋自作主张把‘抓’改成‘杀’,杀人灭口,他本以为只要俞温死了所有事情就到能到此结束,但没料到,俞温竟然逃了。
俞温这一逃,就是畏罪潜逃,再加上他还带走账本,原本的怀疑就变成坐实,他就真成了世人眼里的内奸。
胸腔中有一股难言的火在燃烧着,小九捏紧了拳头:“账本现在还在你身上?”
“嗯。”俞温逃走时带走了随身的包,账本就在包里。
所以他才说,他不是故意拿走账本——无论是带出黄金台,还是带在身上,他都不是故意。
可他既然已经带了,就不能再丢下。
他和账本已经成了一体。
账本在,即便他被抓也能保命。
账本交出去,他绝对不会有活路,因为黄金台不会留一个知道太多秘密,又无法保证绝对忠诚的人活在世上。
小九抿唇,热滚滚的汤圆就摆在眼前,刚才明明很想吃,现在看着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她一想到俞温被人栽赃陷害,背了莫须有的罪名,还因此背井离乡逃亡在外三年,她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她试图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可以暗中去找老板,私下跟他解释。”
俞温笑着摇头:“解释什么?解释我不是内奸?小傻子,谁才是真的内奸一开始的确很重要,但在我带走账本后,事情就不是原来那么简单。中国有句歇后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意思是,你本身没有罪,但是你拥有了不该拥有的东西,就是罪。”
那个时候陆城遇还没有爱上南风,对他当然没有任何恻隐之心,他作为黄金台的老板,一个上位者,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利益万无一失,所以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再有任何风险。
解释难不成要他找上门,去跟陆城遇说他不是内奸宋才是,他不是故意拿走账本是陷害他,所以请放过他这种话,听起来都觉得幼稚可笑。
而且宋早就把他查出的那些证据销毁干净,他就算去指认也拿不出证据。
而他呢?还有一段辩解不了的监控录像,他根本拿不掉内奸这个锅。
所以这件事根本无解。
小九一下静默。
俞温看她脸色凝重一直没吃东西,就用勺子舀起一颗汤圆,吹凉了递到她唇,笑说:“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九忽然有些赌气:“既然他们说你是内奸,那你就把账本给警察。”干脆鱼死网破。
“那也不行。”
俞温看着她:“账本在我手里,他们会忌惮我,凡事不敢做太绝,如果我把账本交给警方,警方又没办法一次性对他们斩草除根,只要有一两条漏网之鱼逃出来,他们就必定会跟我不死不休,到时候我的家人、朋友,和我有关系的所有人,都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他都不太清楚黄金台具体有多少人,警方又怎么会知道?在没有把握一举扳倒环境黄金台之前,他不能做那种事。
这就像是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条约,只要他不轻举妄动,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
俞温笑意收敛:“我逃走后三天,他们就杀了从小照顾我和我妹妹的管家婆婆。”这就是他们向他发出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