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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们,都是有备而来,势必要达到目的!
丝丝的冷意不断从陆城遇身上散发出来,携带着阴沉的肃杀,冻结着周边的空气:“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只要我不同意,法院判了我们离婚又如何?”
油盐不进!
固执己见!
乔稚楚来之前已经被打过预防针,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答应协议离婚,所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刚才也摆出了那么多证据,换成哪个聪明人都该知道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选择才能将对自身伤害降到最低,可是这个男人陆城遇,陆家大少,赫赫有名的陆氏集团董事长,居然还这样顽固不化冥顽不灵!
乔稚楚沉了口气,实在想不懂他的偏执从何而来?从南风告诉她的事情,再结合这些证据,换成谁来看都会很肯定这个男人根本不爱南风,但为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他都不肯放彼此一条生路?
恼归恼,她也不是完全拿他没办法了,乔稚楚抿抿唇,道:“我的委托人thia小姐拥有俄罗斯国籍和俄国皇室册封的女男爵爵位,如果陆先生不同意离婚,那么thia小姐可以向俄罗斯法庭寻求帮助。”
听到这里,傅逸生脑子一激灵——他明白了!
他终于知道希尔伯爵为什么要特意为南风申请爵位!
因为他们都太清楚陆家和陆城遇在国内的权势,料想到就算将来闹上法庭,如果陆城遇有心阻拦,他们证据确凿也不一定会胜诉,所以提前申请俄罗斯国籍和俄罗斯皇室爵位,为的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请求俄罗斯政府庇护和俄罗斯法庭参与审判,如若案件去到俄罗斯,那是他们的地盘,自然就不是陆家或者陆城遇能说了算!
当年陆城遇对南风说过一句话——你可以去告我,但是榕城,有谁敢接陆家的案子?
还曾用法律诬陷盛于琛‘拐卖妇女和儿童罪’,以及用轻描淡写一句话判定南风‘有精神问题’必须要有监护人‘看护’,从而更加光明正大地将她囚禁!
往事一桩一件她都不曾忘记,所以她这次回来是做足了准备,她不再是任人拿捏南风,她现在有恃无恐!
眼看见陆城遇难看的脸色,那双眼睛渗着冰,两人认识十几二十年,傅逸生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不过也难怪,堂堂陆家大少何曾这样无可奈何无计可施过?这就好比一个称王称霸的海盗突然发现自己用尽全力也控制不了一艘船,那心情可想而知。
抢在陆城遇说话之前,傅逸生先对乔稚楚说:“乔律师,我们考虑一下。”
乔稚楚同意:“可以,我的委托人给了陆先生三天的时间考虑,我的手机号码就在名片上,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从陆公馆告辞,乔稚楚本来想叫辆车,没想到门外已经停了一辆来接她的车。
那是她的丈夫季云深,他也是名律师,手上有个案件也是榕城,所以两人是一起来的。
“你怎么来了?”乔稚楚意外。
冬夜寒冷,季云深带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道:“下雪,叫车不方便。”
上车后,乔稚楚系好安全带,先把电话拨给了南风。
“thia小姐,我已经见过陆先生,他说要考虑,但是我觉得他同意协议离婚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还是要走诉讼这一条路。不过你放心,就算是诉讼,我们的胜算也很大。”
南风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会输,笑笑说:“好,麻烦你了,乔律师。”
“不客气。”
收了手机,乔稚楚手肘搁在窗沿,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在想什么?”季云深问。
乔稚楚托着腮说:“你绝对想不到我的新委托人thia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
“嗯?”
“你还记得三年前陆氏集团和as集团那场互斗吗?不是有传闻是因为一个叫南风的女人?我觉得没准传闻是真的,因为那个叫南风的人,就是陆董事长的妻子,也就是现在的thia!”
乔稚楚又想起那些囚禁的照片,心思一晃:“只是不知道她和陆董事长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妻子囚禁整整七个月?
是别有所图,还是太恨了?又或是太爱了?
不会是爱的吧真爱一个人,怎么忍心看她那么痛不欲生?怎么舍得把她变成行尸走肉?
乔稚楚还记起南风现在是as集团的副总裁,而陆氏和as的关系她抬起头看着压顶的黑云,只觉得榕城的天,可能又要变了。
第186章 妈妈绵绵好想你()
乔稚楚走后,傅逸生随手拿起那份验伤报告,翻了两页,上面贴有几张照片,是南风双手手腕被铁链磨出来的破皮和淤青,这个鉴定是为了证明南风曾长期被铁链的禁锢。
不由得感慨道:“她这次的准备真的很充分。”
其实他是口下留情了的,没直接说南风这次跟他是离定了。
又看了看陆城遇的脸色,傅逸生斟酌着话语说:“其实那个乔律师说的也对,你们两都这样了,有个夫妻的名头又能怎么样?她又不会再跟你在一起,离就离呗。”
如果真闹起来,单凭这些证据,在世人眼里他虐待南风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万一闹大了对陆氏的也有不好的影响,再者说,以南风现在的身份,还有她背后的人,他们本身就没有赢的可能,何必去打这场必败的战呢?
这不仅是一场必败的战,还是一场根本没必要打的仗。
傅逸生这几年其实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当初陆城遇娶南风不就是为了俞温的下落吗?不是从一开始做好离婚的准备了吗?怎么现在
陆城遇眉宇间凝聚的黑气越来越浓重,遽然深眸慑向他,冷冷}的。
傅逸生举起双手投降在他的冷暴力之下:“ok,我不说了,你自己考虑,我先去睡了,今晚喝了不少酒,晕死了。”
二楼有一间客房是他经常休息的,傅逸生在拐弯的时候碰见了照片的绯闻女主角,她倒是主动对他问好:“小爷,晚上好。”
傅逸生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和她擦肩而过。
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看她走下楼梯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怎么越来越像”
此时已经深夜十二点,佣人们都去休息了,客厅安静寂寥,明亮的灯光照着沙发上的一个人。
女人走近了,见陆城遇只是坐着,目光垂落在茶几上,面色疏淡,好像是想事情。
她轻声道:“城遇哥,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陆城遇目光一敛,静默不语,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见她说话。
女人又见地上掉落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还是她和他,愣了愣,蹲下去捡起来:“怎么有我们的照片啊!”最后这声短暂的惊呼,是因为她的手腕忽然被陆城遇用力抓住,那张照片被他夺了过去。
陆城遇的脸色很太好看,她吓得连忙道歉:“对不起城遇哥,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东西,只是看到照片上有我,一时好奇”
陆城遇这才看清这张照片不是南风的,眉心压了压,掠过一抹烦躁,干脆将所有照片都一起收进牛皮纸袋,复而抬手按住鼻梁骨,一种从未有过的疲累席卷了他的全身。
可纷扰到极致,又生出丝丝密密的甘。
甘甜的甘,也是甘涩的甘。
女人生怕他还生她的气,无措地蹲在他面前:“城遇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城遇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她,眼前仿佛有重影略过,他的瞳仁微微一缩。
女人眼波似水,里头的关切满满的:“城遇哥,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帮你泡一杯蜂蜜水吧?”
陆城遇却忽的要求:“你笑一下。”
女人微微一愣,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但她还是照做了,淡色的唇微微一弯,她天生很合适笑,笑起来眼睛也还是弯的,像一轮浸泡在潭水中的弯月。
陆城遇只一眼就移开头,眉目间的疲累更甚:“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女人看得出来他有心事,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照片和那封离婚协议,睫毛垂了垂,乖顺地说:“好,那城遇哥,也早点休息。”
陆城遇没有反应。
女人上楼之前,特意去厨房泡了一杯绿茶,放在他的面前。
客厅重新恢复安静,屋外却有哗哗的风雪声,陆城遇走到落地窗边,点燃一根香烟,袅袅烟雾里,他将今晚的宴会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边,每一帧画面都舍不得放过。
城市的另一处,南风也在看风雪。
她刚刚结束和乔稚楚的通话,得知那个男人没有立即同意离婚,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冷了脸色。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离婚,她哥哥已经死了,对他来说,这世上只有她可能知道账本的下落,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呵。
可哪又如何?就算他现在不同意离婚,她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得不妥协!
桌子上的手机乍响,都已经是深夜,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打扰,南风略一思忖就知道是来电是谁,那些因为陆城遇覆盖上来的冷色悉数褪去。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果然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后,眉梢还染上笑意。
滑动接听,她抢先笑道:“是不是丽莎向你通风报信了?掐我的时间掐得那么准。”
那边是清冽温润的男声:“没有,我猜的。莫斯科现在是傍晚,你那边应该是深夜,我猜你刚到酒店。”
“是,刚到。”南风靠坐在飘窗上,正想着问问他吃饭了没有?哪知就听到那边的男人悠悠地道:“在你享受美酒佳肴的时候,我正给绵绵做玉米粥,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最后一句,音调有点低,像是要她心疼或愧疚似的。
可是南风说的是:“我求求你千万别给绵绵做饭,她才两岁,你不能这么残忍。”整栋别墅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们的主人厉南衍是个厨房白痴,他做的东西根本不能下口。
厉南衍笑了一下,难免问起:“见到他了吗?”
心知肚明他指的谁:“当然,宴会本来就有邀请陆氏。”
“有什么想法?”
南风想起在酒店房间里的短暂交锋,凤眸深处凝上一层冰霜:“死性不改。”
厉南衍顿了顿,又问:“离婚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南风答得淡淡:“他不会轻易答应的。不过也无所谓,大不了诉讼离婚,我的证据那么多,本来就是有利的一方。”
说起这个证据,她还得感谢萧晨,她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那些照片就是他给她的‘诚意’,他说他是收买了一个佣人替他拍下来的,因为他预感到她不会一辈子困在里面,终有一天会用得上那些东西。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如果不是那些照片,还有温沐先前为她准备的验伤报告,她也不能坐实陆城遇曾对她有过虐待的事情。
南风凝眸:“再加上你为我申请的爵位,就算国内的人民法院判我们不能离婚也没关系,还有俄罗斯的法律能帮我,总之这次我赢定了。”
厉南衍道:“既然你知道赢定了,就不要太紧张,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略一顿,他又说,“别怕,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