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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白风为人豁达机警,又是我的死忠fans,锦梓的含章就是他送的。
好,就冒充曲家少爷。
于是我脸色平静,对他们说:“好,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
“不知道两位知不知道江南曲家?”
两人果然面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那黑衣首领点头说:“自然是知道的。”
我一指小皇帝:“这位就是曲家小少爷,他顽皮偷偷跟他哥哥出来,到了关外才被发现,我是奉命出来带他回家的,恰好遇到西征军回京,西征军将领们都与我家老爷交好,兵荒马乱,我们就托庇于西征军,一起回去。此刻不见了我们,他们自然着急寻找,否则怎么对我家老爷交待?怎么对周大人交待?”
“两位如能放我们回去,自然少不了重金酬谢,定然远远多过卖我们所得。”
我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看来这两个人是相信了。他们又互看一眼,掩不住眉间喜色。
“哈哈,”唐小渊忍不住笑出声来:“得来全不费功夫,曲家富甲天下,这下教主不但不会怪罪我们失守,反而会大大嘉奖。”
那个黑衣首领也忍不住笑起来。
其余的黑衣人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气氛热烈不下于讨论发年终奖。
最后,那些人决定兵分两路,黑衣首领和那个唐小渊带着我们俩乔装走,其余人继续押解那些可怜的少女和孩子上路。
奇货可居,那两人很是慎重,黑衣首领打扮成一个三十多岁,面貌稳重的富商模样,而我,又一次被男扮女装,弄成他老婆的样子,十分叫我气闷。小皇帝是我们的孩子,而那个唐小渊则打扮成小厮。
我和小皇帝都被点了哑|穴,喂了十香软筋散之类的东西,我于是就成了娇滴滴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贵妇人,而我们的孩子则是突然生了急病,所以我郁郁寡欢。
唐小渊驾着马车跑了一天,到了一个不小的城里,眼看天色不早,就找了一处客栈投宿。
黑衣首领抱着小皇帝,唐小渊则搀着他的主母,“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本大人我,要了两间相连的上房。
路遇旧人
我和那个乔装打扮的黑衣人首领既然是“夫妻”,只好睡一张床,而唐小渊这个假扮的童儿则“服侍”小皇帝,睡在他屋子里的榻上。
这两个人看来十分有专业精神,演戏都这么力求细节到位,只是对于这个安排我和小皇帝都十分不爽。
黑衣首领怕生事端,叫人把饭送到屋里,一桌子摆上来,不过是些寻常饭食,但那两个绑匪都饿了,吃得很是香甜,黑衣首领还对我说:“娘子,你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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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小皇帝夹了一块肉,说:“儿啊,多吃点身体才会好。”说完哈哈大笑。
小皇帝不像我这么有幽默感,眼中杀气一闪,黑着脸。他虽是个孩子,也颇知道九五至尊的尊严,被人占这样的便宜,自然是起了杀念。
唐小渊也跟着哄笑,我瞥了他一眼,表示鄙视这种恶俗的江湖幽默感,唐小渊怒了,也恶狠狠瞪着我。
我别过头当没看见。
我其实也饿了,但是手软绵绵没力气,吃得很慢,结果那两个绑匪风卷残云把东西吃完,就叫来店小二收走了食物,我叹了口气,决定不跟这两个粗人一般见识。看看小皇帝,显然也没吃饱,正一肚子怒气瞪着那两人。
我也没法开口安慰他,只得又暗叹一口气。
唐小渊把小皇帝扔到床上,胡乱给他盖上被子,奸笑说:“公子,快安歇吧。”
那个黑衣首领也把我扔到床上,自己也在我身边躺下,我很是不爽,极力往里边挪动,,那黑衣首领嗤笑:“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一个大老爷们,当我很想跟你一处睡吗?”说完就开始呼声如雷了。
我想想也是,对男人有兴趣的男人终究是少,虽说张青莲长得这般祸国殃民的模样儿,毕竟是男子,也不用太在意。就放心睡觉。
只恨旁边的人睡觉十分粗鲁,不但打呼,还放屁磨牙,不时翻个身一条沉重的大腿就搁到我身上来,好不容易给他挪下去,一会儿又来了,恨得我牙痒。
折腾了半宿,我累得筋疲力尽,才沉沉睡着,这一觉倒睡得香甜,只觉得腮帮子生疼,猛然醒过来,却见唐小渊硕大的笑脸,正扯着我腮帮子猛拧。
我怒视他。
唐小渊笑道:“可算叫醒了。”我一看,旁边小皇帝和黑衣首领都收拾好了。
唐小渊把一套新的衣服扔到我面前,说:“富家太太没有不换衣服的道理,夫人,俺伺候您更衣。”
我红了脸,抬手想挡住他,却软弱无力,被这小子一把按住,剥了外衣,给我把新的衣服套起来。倒也穿得像模像样。
我有几分羞恼,若在往常到可以说几句话嘲讽一下他给自己找回场子,苦于哑|穴被点,作声不得。
依旧是那个黑衣首领抱着生病的儿子小皇帝,唐小渊这个恶毒的童仆扶着夫人我,从客栈大堂出去,到门口把小皇帝放下,对我们说:“我去结账,等等。”
我们被唐小渊看着在门口等,我心里暗暗计量:虽然此时我和小皇帝手软脚软用不得力,但是若门外有匹好马,就可以上马逃掉……只可惜壁炉不在。
正想着,突然门外晃进来一个人,三十多岁,长发青袍,面孔莹白,长眉入鬓,背上一柄长剑,端的是风流人品,气度不凡。我看看觉得眼熟,便多看了几眼,突然想起来,不由僵在那里:这可不是当初梁王的首席幕僚魏关流吗?
梁王事败,魏关流飘然远去,我看在原庆云面子上,也不曾为难他,此人也是个深沉莫测的高手,零落江湖,也不知最近都做些什么。
按理说,我因为梁王的事算是他的死敌,但他最后走得潇洒,也没什么怨怼之心,更没什么要为梁王报仇的意思,倒也似敌似友。
我心思飞转,在想要不要向他求救。
魏关流见有人盯着他看,也注目过来,看到我愣了一下,因我女装打扮,没认出来,又多看几眼,突然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他认出我来,心里就开始怦怦跳,也不知他会不会救我一救。但是小皇帝在后面,我却挪动身子挡了挡,不想让他看出来,怕这样情形落在有心人眼里,起了什么投机之心。
不料魏关流却根本不理会我,抬脚就要走,我见他要走,倒有点急了,连连跟他使眼色,示意他救我。
魏关流掉过头去,只当看不见,眼中笑意却更甚,连嘴角都弯了起来。
这时那黑衣首领结完帐过来,看到魏关流,脸色一变,拱拱手,道:“这不是魏大侠吗?”
魏关流笑笑:“我却不是什么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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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首领脸上陪着笑,:“魏大侠说笑。”看看我和小皇帝,“经手一单小生意,等生意了了好好跟魏大侠请安去。”
魏关流微笑着,鼻子里哼出声音来:“问你们教主好。”
说着扬长而去。
我心里大大失望:这该死的魏关流跟这个什么教主原来是熟知,看来是不打算救我们了。
唐小渊看他走远了,冲地上啐了一口,“呸,好大架子。”
黑衣首领连忙阻住:“小心被他听到,此人面善心狠,武功高强,得罪不起。”依旧把我和小皇帝扔到车上出发不提。
我一路总觉得魏关流会回头来救人,或者有别的动静,即便从人的好奇心出发,也不可能看到我这么一个朝廷大员被人贩子挟持而毫无作为,谁想果然如泥牛入海,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
我失望日甚,就这么一路颠簸,来到了扬州。
两个人贩子把我们带到一处郊外庄院里,估计也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我和小皇帝被锁在一间房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唐小渊进来,丢了纸笔给我,说:“给你家老爷写封信,叫他拿五万两银子来赎你们!”
我拿起纸笔,心中大喜:藏头诗,密码,我来了,终于又到了我一展文采的时候了。
投书
黑衣首领也进来了,阴阴说:“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家伙倒挺狡猾,居然让我听写,这下我的如意算盘不是完了?
黑衣首领念道:“老爷,我和小公子被几位大侠抓住了,请三天内支付5万两银子作为酬劳,我们才能无恙归来。”
这家伙……我愤愤瞪视他,这不要脸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干儿子,文过饰非也没有这么皮厚的!什么大侠会来抓我们?难道我们是江湖大盗吗?还有这叫什么酬劳,赎金就赎金,敢做还不敢承认?难道是感谢你抓了我们的酬劳吗?
唐小渊见我有话说的样子,就给我解了哑|穴,我愤然对黑衣人说:“在府中时老爷的文书来往也都是我处理的,这么粗浅的话看了也没人相信是我写的。”
黑衣首领见我批评他的文采,居然还好意思发火,冲着我怒道:“叫你怎么写就怎么写,再啰嗦破了你的相叫你当不成兔儿爷,看你们老爷还要不要你!”
兔……这家伙说话太伤人了。
唐小渊却奇怪地看着我:“兔儿爷,你怎么知道他是兔儿爷?”
我也怒气冲天看着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很不屑地笑了笑,颇有点睥睨天下的样子,“就他那样子,除了兔儿爷还能干什么?”
我差点吐血,很想抗议这太伤害我的逻辑的论证,但是想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古训,我能跟一个绑匪说什么道理呢?
何况旁边唐小渊不但不认为他的同事逻辑有问题,反而赞同地点着头,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想起他一开始对我就有点意思,知道我不是女人一直很郁闷,就打了个寒颤,生怕他受了启发,突然想通了,决定弃暗投明,投奔同志大军,那还在他们手里的我岂不糟糕了?
所以,赶紧带过这一话题好了。
我认命地铺纸研墨,把绑匪的佳作照着写了一遍,这下我的藏头诗也好,密码也好,都无用武之地了,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我只好在签名上动手脚,画了个疑似莲花的非字非画的鬼画符当落款。
吹干墨,递给那个黑衣首领,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来端详半天,递给一边的唐小渊:“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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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渊很不感兴趣地接过来,嘀咕说:“看什么啊,它认得我,我又不认得它……咦,这是你名字吗,怎么看着像朵花,你叫什么?”
我又一次涌上吐血的愿望:早知道这两人都不识字,我何必这么小心!
说实话,这个时代文盲还蛮多的,不过和我打交道的里头却少,这两位都是混江湖的,不识字也不奇怪,好人家的孩子谁会走这条路?像武侠小说里,尤其是梁羽生的武侠小说里,大侠们都兼作诗人,招数名字都是诗的情况,果然是文人的幻想。我们从小看这些书长大,却信以为真了。
看看这两位大侠,我不由深深感到普及义务教育的重要性。
“那是我一贯去账房支银子的花押,他们看了就知道真的是我写的。”我微微扬起头,用职业口吻淡淡说。
那两位不懂行的贫下中农文盲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大家果然都是会信服专业人士的。
我的签名连唐小渊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