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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有一个牛录的建奴因为撤退不及,被夹在三个方阵之间,已经被包围了。砰砰砰砰,火枪手开始射击,灼热的弹丸四面八方而来。
还没待硝烟散尽,三个方阵朝前一挤,又瞬间分开。
那一个牛录的敌人消失不见,只一片黑压压满是尸体的空地。
所有的空心方阵都在挪动、转辗,形同石磨,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从敌人身体上碾压而过。
同一时间,炮兵的火炮就没有停过,不停在敌人大队中激起片片红色浪花。
“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这一战,咱们赢了。如此巨大的伤亡,某就不信建奴还能支撑多长久。最多一个时辰,这场大决战就会结束。”孙元终于收起一直举在面前的千里望,平静地说。
傅山:“也不一定,孔有德的火器不错啊。孔部已经迂回到伟字营一侧,也不知道韶伟能不能赢。”
孙元笑了笑:“你觉得呢?”
傅山也笑了起来:“韶伟这小子如果不能赢,那才是怪事了。”
的确,韶伟这人性格上有很大缺陷,是个不正经的人,有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根弦。可他训练起士卒来,简直就是个魔鬼。这些年来,伟字营的训练强度最大。练得最苦,就其战斗力而言,还超过其他营,甚至孙元亲率的元字营。
天下第一军的第一营,其实是伟字营才对。
说到这里,他又抬头看了看天:“太初,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真到那个时候,孔有德的火器只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孙元也看了看天色。战斗已经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就快到午时了。可天上却还是阴沉沉的黑着,没有一丝风,空气潮湿得仿佛要拧出水来,叫人热得快喘不过气。
农历五月中旬,长江中下游地区的雨季就快到了。不过,小冰河期的气候谁说得清楚呢!
孙元:“下不下雨也说不准,真到那个时候,我军的火器也使不上了。”燧发枪虽说好称能够在雨天和雪天使用。那是基于雨雪都小的情况下。看今日的天色,真下起来雨绝对小不了,到时候只怕火枪和大炮还真打不响了。正要做到绝对防水,只有现代枪炮做得到:“不过不要紧,到时候大家的枪炮都打不响,建奴的弓箭也使不上,大家重甲步兵对撞。且让多铎品尝一下长矛阵的滋味。”
傅山点头:“帅旗前移。”
方才的这一段对话,两人的关注点都在孔有德的火枪兵身上,对于多铎手头的骑兵预备队却是只字未提。
在他们看来,敌人的骑兵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对付骑兵冲击,宁乡军空心方阵早已经总结出一整套经验。
就在孙元和傅山说话的时候。同样抬头看天的还有孔有德。
他的正红旗汉军如今正在迂回的半路上,战场的情形他先前已经看得明白。伊尔德和耿仲明进展得非常不顺,部队在敌人的火炮、火枪轰击下乱成一团,又被敌人的长矛压着打,几近崩溃。不得以只能出动督战队,这才勉强维持住。
敌人的长矛左刺战术固然看得他心惊肉跳,不过。他觉得也不是不能对付的。敌人的士兵身上穿着厚实铠甲,队型也极其密实,人挨人人挤人,转身都困难。如此,士兵只能依着军官的命令,身不由己地前移。如此,可以保持部队不至于因为遇到困难时就散乱了。但正是因为实在太密实,可以用火枪齐射破之。
方才敌人的火枪和火炮的战法他也看得清楚了,心中也是吃惊,敌人的火枪手心理素质居然能够好成这样,几乎是等到清军冲到他们面前才开火,这已经是一等一个精锐兵了。
不过,他还是发现一点,宁乡军的火枪射程比起自己新设计的火枪还是差了些。等下双方交手,不等敌人靠近,正红旗汉军可一先敌开火,而宁乡军却只有被动挨打的局面,他们的燧发枪和长矛齐刺也派不上用场了。
我就不信,几轮齐射下来,宁乡军能够坚持阵型不乱!
对于自己鼓捣出的那种加粗加长的重火绳枪,孔有德还是非常得意的。自从将宁乡军做为假想敌之后,对于火枪手的操练他一日都没有停过。
看到伊尔德和耿仲明进展不顺,他并不担心,反有点暗暗的欢喜。如果自己能够将这个局面扭转过来,那功劳可就大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空气比起先前潮湿了许多,天色还是没有亮开。如果再这么等下去,等下说不定就是一场暴风雨。
如果雨一下,火绳枪还怎么使,那不成为敌人屠杀的对象了吗?
想到这里,孔有德面色一变,回头大声吼叫:“快些,快些!”
一群家丁骑着战马在队伍边上来回冲刺,大声吆喝着不住将鞭子抽到掉队的士兵身上。队伍的速度开始快起来,满眼睛都是大步奔跑,大口喘气的士兵。红边白底的军旗猎猎飞扬,一门接一门小炮辘辘向前,在地上压出一条条车辙。
他的目标是敌人侧翼的伟字营,听说带兵的统帅是孙元小舅子韶伟,一个有名的浪荡子,这种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人,能有什么本事,今日倒是挑到一颗软柿子了。
很快,正红旗汉军就迂回到伟字营的正面,开始列队。
对面宁乡军中响起了扑通扑通的小鼓声,也没有听到呐喊,敌人开始迈着小碎步朝前逼来,两个方阵前移。
孔有德瞳孔一收缩,大声下令:“全军都有,压上去,动作要快要猛,不能耽搁。迟疑不进者,斩!”
因为雨快要下下来了。
正红旗的汉军已经整好队行,一队又一队火枪手扛着巨大的火绳枪朝前走去。那枪实在太大,就好象一群农夫扛着犁铧下地,实在是谈不上任何的美感。
“轰隆!”突然,宁乡军阵中有点点火光。
一颗颗炮弹倾泻而下,落到火枪兵人群中。
那是开花弹,大团烟火中,一个接一个士兵被轰得粉碎,残肢断臂飞上半空。转眼,一个小队的火枪手被炸得直接崩溃,同时发出一声喊惊慌地逃了回来。
孔有德气得拍了一下座下的高桥马鞍:“混帐东西,骑兵上去,将撤退的败兵都砍了。火炮前移,咱们也轰他娘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忍受(求月票)()
一队正黄旗骑兵提着长刀冲上去,对着溃军一通乱砍,超过一个小队的汉军倒下。
孔有德平日里对手下都非常放纵,但今日却翻脸无情,极大地震慑了众人。一声喊,众火枪手都硬着头皮不住朝前推进。
同时,孔有德军的炮兵也开火了。
一颗颗实心炮弹呼啸着从士兵们头顶掠过,落到伟字营方阵之中。
几乎同时,伟字营的两个方阵中就响起一片痛楚的叫声。
此刻韶伟正处于其中一个空心方阵之中,听到火炮的声音,顿时吃了一惊。
阵中的士兵排得如此紧密,每一颗炮弹落下,就会带起一片士卒。很多士兵的身体就那么被飞来的炮弹撞得腾空而起,或者削断手脚,眼前全是红色的血雾。
“后排顶上去,填上前面空隙。”敌人的炮弹打得如此准,确实叫伟字营有些预料不足,一时间,部队略微骚动,到处都是军官的大叫。
韶伟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张脸黑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也没想到孔有德部的火器如此犀利,自己还没有同敌接触,就付出了不少伤亡。真说起损失来,在几个营中最大。枉自己平日里常在别人面前吹嘘伟字营在宁乡军中排名第一,可上了战场却被人打成这样,下来不知道要被别人笑话成怎么样子。
“敌人的炮打得很厉害嘛!”韶伟骑马冲到炮兵阵地,大声问巴勃罗:“小巴,有没有可能压制一下?”
巴勃罗和韶伟都是花花公子出身,两人平日也谈得来,这次,他亲自跑到伟字营,也是估计到建奴会从宁乡军的侧翼猛突。
听到韶伟问,他头也不回:“压制,好办啊。你看敌人都是步兵,骑兵上前一冲就能解决战斗。”
韶伟大怒:“能够调动骑兵我还同你说什么废话。侯爷一直没有动用骑兵,我能有什么法子。再说,这才刚开战,我就请求动用骑兵增援,丢不起这个人。你他娘少说风凉话,究竟有没有法子。”
“可以压制,正在测距。你们的火枪手也快一些上去。”
……
“放!”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炮手飞快地将炮弹射出去。
一团团白色烟雾腾空而起。须臾,敌人的火枪手背后响起一阵霹雳般的爆炸声。
定睛看去,有一大团红色的火光爆开,看情形,应该是敌人的炮兵阵地已经中弹,火药被宁乡军打过去的开花弹引爆了。
小巴得意地笑了一声:“玩炮,他们还差了些火候。”
“干得好!”韶伟嘿嘿地笑着,一夹马腹,又冲回自己所在的方阵之中。
抬头朝前望去。就看到对面的正黄旗汉军已经趁着这个机会冲上前来,就快进入宁乡军火枪手的射程之内。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一队队平平移来,就如同不断涌来的潮水。
伟字营中响起军官们此起彼伏的大吼:“长矛手准备!”
“长矛手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敌人的火枪兵却突然停了下来。
两军相距不过七十来步。
韶伟一呆,孔有德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对面那些火枪手突然将一个大丫子杵在地上。然后将背上的火绳枪放在叉上,瞄准。
敌人的火绳枪很粗很长,简直就是一尊小炮,上面夹着的火绳已经点燃了。长长的火绳有两米长,缠在腰上密匝匝好几圈。
看到这种古怪的重火绳强,韶伟来了兴趣。跳下马,朝前挤去。
就在这个时候,敌人击发了。
震耳欲聋的枪声一刹间连成一片,他看到敌人的火枪枪口同时吐出一股白烟。
孔有德军的火枪实在太大,威力也足,强大的后坐力甚至将有人手的火枪直接震得朝后飞去。
然后,空气中全是尖锐的呼啸声。
伟字营中响起一片弹丸击中板甲的叮当声。空气中有细小的血点子满空飞舞。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中枪,宁乡军重步兵身上的板甲在这种重火绳枪的射击下没有丝毫的防御能力。
有士兵倒了下去,接着是低低的呻吟,密实的空心方阵有些动摇。
韶伟吃了一惊,这什么枪,怎么射击这么远?
旁边,有军官叫道:“韶将军,糟糕了!”
“糟糕什么?不要慌!”韶伟冷冷道:“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坚持住。”
正在这个时候,射完火枪的敌人的枪手蹲了下去,后面一排火枪手向前一步,用同样的法子将一排铅弹射来。
更多的宁乡军重甲步兵倒下,方阵前面森林般的长矛稀疏下去。
……
在清军正红旗汉军的中军大旗下,孔有德很满意自己手下火枪手所取得的战果。
他点了点头:“干得好,我军火枪的射程比宁乡军远,敌步兵若想靠近,必然会付出巨大牺牲,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承受巨大的牺牲,而位置阵线不动摇。传令下去,火枪手给我狠狠打!”
说着,他手中的马鞭在空中一抽,发出尖锐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