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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一个年轻人,郑成功还从来没有指挥过这么大规模的战役,心中也是没数。况且,经过这半年的接触,他一遇到事已经习惯去问秦易。
实际上,如今的镇海军名义上归王铎和朱大典节制,却只听郑成功的。而郑成功则听秦易的,王、朱、郑、秦乃是镇海军决策中枢的四驾马车。
秦易并不直接回答郑成功的问题,反问:“这一战怎么打,依指挥使看来应该如何?”
郑成功皱眉想了想,道:“这一战,方将军的意思是我镇海军全军出关与敌野战,牢牢地吸住建奴阿济格主力,他手下的部队会在适当时机从江上登陆,在背后夹击敌军。按说,这一战我镇海军应该先守住阵营,以拖待变。不过,我认为,若是光守只怕不好,不能达到大量杀伤、疲惫敌军的目的。若是方将军登陆,建奴还保持着高昂的斗志,这一仗只怕就难打了。所以,我认为,这一战,我镇海军若想取得这场空前大胜,得不惜一切代价进攻。”
他这一说话,王铎和朱大典不约而同地停止斗殴,走了过来。
再看他们,两人都非常狼狈,其中王大学士尤甚。他眼睛有些发青,嘴唇也破了,流了些血,显然是被朱大典胖揍了一顿。至于朱的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没受伤,但胡子却被老王给扯了几耕,帽子也掉了,头发有些散乱。
秦易点点头:“郑指挥使说得是,建奴毕竟在兵力上战绝对优势,若是不能大量杀伤敌人,方将军从后面夹击阿济格,只怕会受到强烈的反扑。海军陆战队虽然精锐,可怎么说也只有五千人马,又因为是海军,兵种配置也不尽合理,跟陆军有很大区别。今天的野战,我怕他们打得不是那么顺利。郑指挥使能想到这一步,甚好了。只不过,此战只怕镇海军会有巨大死伤。”
郑成功凛然倒:“郑森为国不惜流血,我镇海军不惧怕牺牲。秦教官,等下你坐镇中军指挥,我亲自带队冲锋在前。”
秦易有意无意地看了朱大典和王铎一眼:“还是我在前面带队吧,中军离不开指挥使。”开玩笑,郑森若是冲在前面,这两位爷在中军因为意见不合,瞎指挥一气,大家可都要被他们给害死了。
你郑少将军毕竟是镇海军的军主,郑家的少将军,部队的将领们眼睛里只认你。有你郑森在,你不下令,就算是皇帝的圣旨也不管用。
问题是,你在前面只顾着杀得痛快,将我放在中军坐镇。我秦易不过是一个普通军官,又如何制得住内阁的相爷和上江总督?
看到秦易的神情,郑成功如何不明白。不过,这个郑少将军现在还很年轻,却不是未来那个手握重权,性格刚毅的国姓爷朱成功。就其性格而言,郑成功其实有的时候还是偏软的,一想到这两个相互扯皮掣肘的大人物,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再说,这一仗实在太要紧,若是败了,南京不保。军中可用的猛将也没几个,还是自己亲自带队上去来得保险。
这个时候,施琅跳了出来:“少将军宜在中军指挥,冲锋陷阵的事儿就交给末将吧!等下冲锋陷阵的时候,若我作战不利,堕了镇海军士气,少将军大可取了我的脑袋。”
“你已经**没睡,还能战吗?”看到施琅主动请战,郑成功心中一动。这个海霹雳的作战经验丰富,武艺高强,确实是一个比自己更合适的陷阵之将。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施琅昨天打了**,一大早又是乘船又是骑马赶回大胜关,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他的体力支撑得住吗?
没错,此刻的施琅满面都是泥垢,面容有些苍白,眼睛里全是红丝,显得异常疲倦。
施琅怒道:“少将军,想当年在大洋上作战,地我舰队相互追击,一连三五日不睡觉也是常事,在下可是大洋里长大的,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难道少将军不信任末将了吗?”
郑成功笑了起来:“我如何不相信海霹雳你,也罢,就让你打前锋。”
“多谢少将军。”施琅大喜。
“等等。”秦易叫住施琅,沉吟片刻,道:“这一战估计要打些时辰,施将军乃是我军最可靠的战力,不用急着出阵,且留在后面带总预备队,等到前面支撑不住的时候再上。”
郑成功面容略微一变:“难道说我军会顶不住?”
秦易:“难说,我有种预感,今天这一战会很困难,海霹雳你且忍耐一下,关键的时候才能轮到你。”
施琅对秦易本就心服,也不在纠缠,点点头:“好,就依秦将军。”
郑成功叫住施琅:“等等,海霹雳,你去带我的铁甲军。”
“啊!”郑成功身边的部将微微骚动起来,都是一脸的羡慕。
施琅更是激动得红了脸色,单吸跪在郑成功面前:“少将军,末将绝不辜负你的期望。除死,除死……鞠躬尽瘁……”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第1096章 侠者()
要知道这支铁甲军可是都是敢战死士,乃是一军之精华。当初,少将军受到宁乡军重甲步兵的启发,组建了这么一支部队。所有人都手执一把长刀,全身铁甲,带铁面具,铁面具上漆画着凶神恶鬼,只双脚外露。
这些铁甲士身上的铠甲重约四十斤,若是普通士卒穿上,跑不了几步就会气喘如牛。普通弓箭射在上面,就根挠痒痒似的。
当然,他们身的上的装备也非常值钱,对士卒的体能也也严格的要求。所以,直到现在,镇海军中的铁甲军人数也不过刚刚一千。
郑成功笑了笑,一把将他扶起:“海霹雳,我将铁甲军交给你了,这一战若胜,以后你就是此军的统领,我只要胜利。”
在真实的历史上,郑成功所组建的这支铁甲军是福建水师唯一一支拿得出手的野战军团,在最鼎盛的时候人数达到五千之巨,在战场上打得清军闻风丧胆,乃是一军之精华。只可惜在进攻南京的时候,因为指挥失误,全军覆灭。从此,郑成功再没有能够在陆地上和清军较一长短。
“多谢少将军,末将去了。”
“等等。”秦易却将他拉住:“海霹雳,还有一事……”
他本不是个多话的人,可今日实在太紧张了,不禁患得患失,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少将军请讲。”
秦易严肃地说:“掌握部队之后,你马上给我睡觉,养好体力。等到铁甲军出动还有一阵子,若没有体力,你也派不了用场。这是命令!”
“好,秦教官放心好了。”施琅大大咧咧地应了一声。
“回答是还是否。”
“是,教官!”实施郎大声回答,跳上战马,奔驰而去。
不片刻,他就来到铁甲军跟前。
铁甲军已经开始着甲,一个将领迎了过来,此人姓甘名辉,是郑家新军一等一个好手,武艺深不可测。若非如此,他也不配带这支精锐之师:“海霹雳是你啊,少将军可有令?”
施琅跃下马,喝道:“叫长官,少将军有令,命我来带铁甲军。”
甘辉面容一整:“是,长官,请长官训示,可是要让我军打头阵?请长官放心,我们早已经准备妥当了,敢不效死!”
他这一声问立即让所有正在着甲的士卒同时抬起了头,一脸的期盼。
施琅走进队伍,径直躺了下去:“急什么,好戏不在忙上,咱们是压轴。你注意中军旗号,老子先睡一觉。”
实在是太累了,眼睛刚一闭上,不片刻,施琅就发出酣畅淋漓的鼾声。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甘辉摇了摇头,回头对手下士卒倒:“继续着甲,看中军旗号。”
甘辉,福建海澄县东园村下房人。父母早丧,家贫如洗。为人重义任侠,好打抱不平,因此遭族长迫害,流浪于漳州、石码、海澄等地,不敢久居乡里。
他武艺高强,凭着一身超绝的墙棒工夫在福建打出霍霍威名。郑家新军组建时,郑芝龙招募勇士,甘辉就投入军中,去了镇江,从普通士卒做起。后来,因为在训练中表现出色,被教官一路提拔,到现在已是新军中级军官。
在真实的历史上,他是天地会五祖之首,郑成功麾下五虎上将之一。
今日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看着前方汹涌翻腾的黑压压的建奴大阵,甘辉知道真正的战争和江湖厮杀完全不同。
但他并不畏惧,心中反有一股豪情壮志涌起来:江湖争锋,就算我打遍南五省无敌手又如何,最多不过是个以武犯禁的侠客而已。一身武艺当用在此时此地才有意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金鼓声悠长地从前方传来,然后激烈的牛角号。
还没等到号声落下,前方的清军大阵突然发出:“哗啦”一声,动了。
甘辉禁不住定睛朝前看去,却见在天光下,黑压压的建奴开始朝前移动,他们已经布好阵形主动和镇海军接战了。
在前方这片广阔的野地上,建奴集中了大约三万兵力。如此雄厚的兵力使他们的运动看起来如同汹涌的波涛,那些白色、黑色的头盔上下耸动,看起来是如此地狂妄而不可一世。
同时,镇海军的铁甲兵们也都伸直了脖子,紧紧地抓住手中长刀的木柄。
施琅酣畅淋漓的鼾声停了下来,他翻了下身子,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甘辉俯下身子:“施将军,你在说什么,建奴进攻了。”说话的同时,郑家新军也动了,到处都是铠甲叶子的哗啦声和旌旗在风中猎猎起舞的轰鸣,顾不得无礼,他大声地喊道。
施琅:“我说你们紧张个屁股,还轮不到我们出动呢,都给老子坐下,好生蓄养力气。还有,没有中军的命令,你们别叫我,混帐东西,井中的蛤蟆没见过簸箕大的天。”说完,他一翻身,又睡死过去。
地上全是泥土,先前被太阳一晒,都已经干得起了尘土,施琅头发和面上全是黄土。
遇到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长官确实叫人无奈,甘辉还待再说,铁甲军的教官李教官朝他摆了摆手:“别打搅施将军休息,他实在太累了。不用紧张的。”说罢,他也盘膝坐了下去,闭目养神。
说来也怪,看到海霹雳和李教官如此不着调,甘辉虽然哭笑不得,心中却安稳了许多。
他对着手下伸手往下压了压,众人都默默地坐了下去,也学着长官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甘辉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他抬头朝前方看去。
建奴已经推进到距离镇海军一里地的方向,已经快进入大炮的射程了。
敌人显然是打老了仗的,他们采取的是梯次进攻的方式,一个方阵一个方阵地开来。各军中保持着四百余步的距离,如同可以前后呼应,保持攻势的连绵不断。
他们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地走过来。
一时间,满耳都是敌人的脚步声。
然后,一标骑兵从敌军大阵侧面掠过,如同一只伸出来的手臂,捏着拳头砸向镇海军。
马蹄声中,地面微微震颤,有沙土腾起,凝成小颗粒在滚动不息。
大军推进,当真是地动山摇啊!
“敌距我五百米,炮兵准备!”
“刀盾手,准备迎接敌人第一波攻势!”
“长矛手准备!”
“火枪手准备!”
……